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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一百九十五 古茶
因為老太太的身體,林家的車隊走的很慢。

 這一次準備充足,只要走到兩三個時辰,或是遇到山青水美之地之地,車隊就會停下來,安營扎寨,或是住進客棧。

 “小六,出去走走吧。”林大夫人總是吩咐道:“藍思你護好你家小姐。”

 用林大夫人的話說,“走萬裡路”對於女兒家也十分重要。只有走過看過了,眼界格局才會拓展,也才不會將自己陷死在內宅,一輩子活的可憐。

 養在深閨的女子,嫁人不過是從一個內宅進入另一個內宅,眼中耳中所見所聽不過那些事,而她們一輩子就為了那些事情耗盡了所有的精力和才華,如何不可憐?可憐可歎!

 “宜兒……”

 這是途中的一座高山,山勢險峻,野獸叢生,極難攀爬。但這座山朝霞暮雨,雲卷雲舒,不提那途中隨時可見的景致,但是站在山頂,就立即有磅礴無常的氣勢,讓人心潮澎湃,感慨萬千。

 他們一行人,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爬了上來。

 一上來,林家康便激動難言,立即讓人支起了畫架子,尋了個角度,專心致志揮起了筆。

 “你看似對你的將來十分隨意,但娘卻覺得那是因為你沒有遇見讓你心動的人。”林宜佳迎山風而立,緩緩開口。

 “娘,您怎麽對女兒說這樣的話?”林宜佳平靜地道:“娘您這樣說,不是讓女兒犯錯嗎?您給大姐和三姐都找到了合適的夫君,相信您也能給女兒找到合適女兒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林慧佳和林敏佳定親之前,不也沒有所謂的“心動”?

 林大夫人啞然,長歎一聲,閉上了嘴。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於這最後一個女兒,總是患得患失。難道,就是因為這是她最後一個女兒了?她太在意女兒的幸福。以至於自己失了分寸?

 林世卿安慰地拍了一下林大夫人的手。

 “爹,娘。我到那邊看一下。”林宜佳指了指前面,那裡似乎有一顆很高大的茶樹。

 “恩,你小心一些。”林世卿應道。

 林宜佳走後,林大夫人歎息,輕聲問道:“你說我這是怎麽了?當時看到她同那小侯爺站在一起,我是十分生氣的。但當她將自己的終身完全讓我們做主的時候,我又覺得她一點都不上心。將來怕是不能幸福……唉!”

 “你啊,只是舍不得女兒。”林世卿語帶玩笑,道:“你想想,若是我告訴你很快就要廣選秀女。你是不是立即就能給女兒做主了?就像敏兒那時候。”

 林大夫人聞言駭了一下,立即道:“你哪來的消息!真的要選秀嗎?也對,新帝后宮至今沒有一人,當然要廣選秀女……但咱家不都不是官家了嗎?關我們什麽事!不對不對,大顯也有‘妃嬪出民間’的說法……”

 林世卿瞧著自己一向淡定從容的妻子被自己的一句假設而弄的失了分寸。嘴角微微翹起,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不禁再次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臂,道:“榮卿,榮卿!我只是假設而已!”

 “只是假設啊……”林大夫人回過神。也覺得自己反應太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而後別了一下耳邊的頭髮,道:“不過,你這個假設,也不是不會發生。”

 “應慶帝明年年初會迎娶皇后……按規矩,次年就應該小選至少四名妃嬪,再往後,就差不多應該大選了……”林大夫人算了一下,道:“那宜兒的親事,兩年內一定得定下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宜兒冒險了。”

 “恩。”林世卿點頭道:“但榮卿你想一想,當初你是不是對趙世衍不滿意,只是因為老爺子的面子不好反駁才不得不答應下來?你再仔細想想,你這不滿意有幾分是真的?若是真是十分不滿,你真的就會給老爺子的面子?你心中其實還是很滿意他的,是不是?康永同那孩子,是不是也是這般?”

 林大夫人聞言想了一會兒,失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之所以總是不滿意,不是因為別人真不好,只是認為自己的女兒是最好。

 林世卿則在心中莞爾: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而老丈人看女婿,則越看臉越黑……怎麽到了自己夫妻面前,則是掂了個個兒呢?

 這果然是一顆茶樹。

 看它那支開的樹冠,猶如一顆老榕樹一般大小,看樣子至少有好幾百年,甚至千年也是有的。在山頂雲海雨露的滋潤下,那一片片茶樹葉子,都如同美麗的碧玉一般,光澤動人。

 據古籍上記載,這樣的茶樹葉製成的茶葉,能解百毒,萬金難求!

 林宜佳低聲歡呼,卻並不莽撞,道:“藍思,你去樹下看看有沒有蟲蛇之物。”

 藍田答應一聲,走上前用木棍在樹叢下左右探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頭對林宜佳點頭道:“小姐,可以了。”

 林宜佳走到近前,剛要伸手采摘菜葉,突然素手輕放在一片茶葉上,目光一凝:這茶樹,似乎有人在定期采摘,痕跡十分明顯。那采摘之人十分用心,每次采摘不過少許,分明是對這顆茶樹十分愛惜。

 “啊,小姐,這裡有個牌子!”藍田輕呼道。

 林宜佳拿回右手,看到藍田面前的茶樹枝上的確有一個很顯眼的木牌掛在上面,於是走了過去。走過去之後,她才發現,似乎站在這個位置才是最方便采摘到茶葉之地。

 “天地珍寶,人共愛之。”幾個大字下面,又有一排小字注解,道:“請有緣者愛惜此古茶樹,適量采摘,萬分拜謝”。

 所書之言倒是平常,但筆畫之間,卻能讓看字之人感受到他的溫和真誠。願意遵從他的懇求。這幾個字,寫的真是好。

 “小姐,這是誰寫的啊?”藍田問道。她也認得字。也能看懂這字裡行間的意思,卻不懂書法筆意。

 “不知道。”林宜佳搖搖頭。道:“應該是住在附近的愛茶之人吧。此人是一片好心,咱們就聽他的,少采一些茶葉,別影響了茶樹的生長健康。這顆茶樹,只怕有上千年了,死了就太可惜了。”

 “千年古茶!”藍田眼睛一亮,道:“那這茶葉是不是真的能解百毒啊?”

 “我問過李爺爺。他告訴我,這種說法有點誇張了。”林宜佳再次動手,仔細地選擇一些樹葉采下來,道:“不過。能解很多常見的,並不立即致死的毒還是可以的。恩,李爺爺看到這些茶葉肯定很高興。”

 藍田點頭,抬著腳想要幫助林宜佳采茶,但看自己小姐每選一片茶葉都十分慎重的樣子。便覺得不好插手,找了從未用過的素帕子,站在旁邊替林宜佳兜著采下來的茶葉。

 因為慎重小心,林宜佳的鼻尖居然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她怕自己汗水沾染上茶葉,影響了茶葉的本質。便也不擦,繼續全神貫注地搜尋比對,時而從樹葉間輕巧地揪下一片來。

 素帕上不多時便有了幾十枚葉子。

 這些葉子,對於這十幾人合圍的龐大樹冠來說,實在是滄海一粟般,不值一提。藍田甚至開始在心中嘀咕:有必要這麽仔細嗎?這茶樹上有那麽多的葉子……

 “小姐,有人過來了。”藍田出聲提醒道。

 林宜佳順聲望過去,便見一個藍衣青年緩緩漫步而來,似乎陡峭的山路並不能給他一點阻礙似的,輕松而寫意,宛若在春天綠色的田野中郊遊,不時從山林樹木之間小心地采摘些草木菌類,丟到背上的背簍中去。

 居然是個采藥人。

 但他那悠閑寫意的態度,又不太像是一個采藥人。

 離的近些後,林宜佳便發現他的衣著十分簡單,衣料是細密結實的麻布,腳上登一雙牛皮筒靴,靴口直至小腿,用麻布條纏的十分嚴實。除頭上發髻一根木製簪子之外,再無其他裝飾。他的人看起來十分年輕,最多不過二十三四的樣子,容貌並不如何出色,但眉眼溫和,一見便能讓人心生好感信任。

 他似乎終於也察覺到了林宜佳等人,幾步上來,看見林宜佳和藍田藍思之後,微微一愣後,抱拳行禮道:“抱歉,小生不知幾位姑娘在此,若有冒犯,還請原諒。”

 如同他的眉眼一樣,他的言語也真誠溫和,彷如三月春日暖陽。

 林宜佳有一瞬間的失神。

 “敢問……”

 “鄙姓柳。”那青年道。

 林宜佳抿了抿唇,微笑問道:“敢問這位柳先生,這牌子是否為先生所書?”

 “不敢當。”那位柳青年道:“這塊牌子,正是在下所書。姑娘有所不知,這山上,不止這一顆千年古茶。鄙人初至此山之時,共發現古茶三十三顆。殊不知半年之後再來,便有三株因過度采摘而枯死,當下心痛難當,思來想去,便為每顆古茶樹掛上牌子,聊盡心意。”

 “據奴婢所知,那些采藥人采茶人還有山民們多不識字吧?”藍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接話道:“先生此舉,怕無效果?”

 “這位姑娘有所不知。”那柳姓青年微笑道:“本地人靠山吃山,又心性淳樸,極難做出伐樹取果之樹。倒是偶爾路過之人,發現天地之寶時,極難控制住欣喜之意,無意間做出破壞之舉。”

 有道理。

 林宜佳點了點頭。若不是看到這個牌子,她雖然不會毀壞這顆古茶樹,怕也會因為高興之下,多摘一些。而古茶樹有時候極為脆弱,稍有不慎,枯死也是可能的。

 “先生大意,小女受教。”林宜佳行了個禮。

 那青年側身避過,目光在藍田的素帕上掃過,見上面所得並不多,便真心微笑了起來,道:“姑娘是愛物之人,柳某便不打擾了。”

 說罷,他微微一禮,從另外一處山石之間向山下而行。藍色衣裳在樹木間閃爍不定,很快便不見了他的身影。

 這個人,都是灑脫有禮。林宜佳心想。

 藍田小心地捧著素帕,看自己小姐在沉思,小心開口道:“小姐,咱們還采茶嗎?”

 林宜佳回神,點頭道:“再采一些。”

 愛護古茶樹,並不是一片茶葉也不采摘,那是浪費。若是林宜佳所料不錯,這顆茶樹上那些往日采摘的痕跡,多半是經那柳姓青年之手了。

 “聽他說,這山裡還有三十來顆茶樹呢,咱們是不是……”藍田問道。

 “不必刻意強求。”林宜佳搖頭道:“你難道沒聽他說,這山中也有采茶人出沒的嗎?這顆古茶樹因為在山頂,所以還能讓我們采摘一些,其他怕都是一般了。”

 “哦。”藍田便不再多言。

 林宜佳沒有多摘,不過是幾百片葉子小心地包了兩包,總共用了小半個時辰,就回到山頂同父母等人匯合了。 林家康的畫已經有了輪廓,只差細筆雕琢。此時,他正旁若無人,仔細觀摩體會著眼中的美景。

 林大夫人看到女兒回來,笑眯眯地道:“小六找到什麽好東西了?”

 “古茶,怕有千年了。”林宜佳興致很好,道:“回去後讓李爺爺看一看。”

 “既然是千年古茶樹,怎麽就隻采了這一點兒?”林大夫人聽見千年古茶,也是眼睛一亮。從他們這個方向看向茶樹那邊,有山石格擋,並不能完全看的真切。所以,她隻留意林宜佳幾人在那邊沒出意外,其他都不清楚。

 林宜佳便將柳姓青年和樹上的牌子說了說:“……我就稍微弄了一些回來了,回去給李爺爺看過再說。若是李爺爺有興趣,再回來看情況采摘就是了。”

 她既不怎麽懂茶葉,也不怎麽懂藥材,以茶為藥的話,就更不懂了。她采的茶葉,極有那枯黃即將掉落的,又有那伸展最完美的,也有那半展開的,更有幾片新芽,全是為了能讓李老神醫對這麽一顆茶樹有全面的了解。就像那木牌所言“天地珍寶”,豈能由她任意糟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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