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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二百三十二 分說
林宜佳頓住腳步。

 楊廣北同樣停下來,微微抿唇,看著她,像是等待她一個指示:到此為止,或者繼續。

 這一瞬間,林宜佳想了很多很多,卻終於咬了一下唇,再次緩行起來。

 楊廣北咧嘴笑了,也跟上去,同林宜佳並肩,繼續低聲說道:“大顯立國之後,太爺爺論功而得武興候,從此由暗轉明,替元帝坐鎮西北。自然,太爺爺向元帝交出了暗部的權柄。”

 “不過,太爺爺交的並不徹底。”楊廣北道:“他執掌暗部多年,也得到了少數人的絕對忠心。那些人並不願意由暗轉明,聽從新頭目的認命,便在交接的過程中悄然脫離了暗部,隱匿於尋常人之中,只有太爺爺才知道他們的身份。”

 “太爺爺也需要有這樣一些人,來當他的眼睛和耳朵。”楊廣北道:“因而,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經營著這股勢力,雖從未讓他們做什麽大事,卻也一直收攏控制著他們……”

 “太爺爺離開人世之後,這些人到了祖父手中。”提到老侯爺,楊廣北神色有些微暗,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後來父親戰死,祖父暗中就動用這股勢力保護我,後來在我十二歲那年,就徹底地將其交到我手中……”

 “這股力量,原本並無人知曉,就是祖母也不知曉。後來不知為何,先帝起了懷疑……”

 楊家原本沒有用使用那些人做任何不利於大顯不利於皇家之事,不過是用於自保和保護一個小孩子罷了。而先帝卻因為心中存疑,就使手段害死了一個戰功赫赫忠心耿耿的老臣!也正因為楊家從未有過任何不當的心思,疏於防范,就那麽讓先帝成功了!

 老侯爺死的憋屈!

 林宜佳聽到這裡,也猜到了先帝之死的種種突兀和詭異之處,怕是楊廣北沒少布局謀劃……她對景和帝沒有任何好感,所以也不會為他的死而感到可惜。

 “那現在呢?今上呢?”林宜佳問道。

 若是應慶帝也懷疑了,楊家處境將會很不妙。就算不知道楊家太祖當年從元帝手中“偷”出來的人手有多少,又是怎麽經營的。但只要稍想一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怎麽樣太厲害。至少,同皇家對上,那是絕對沒有希望的。

 楊廣北搖了搖頭:“今上繼位倉促,而皇室有很多秘辛都是口口相傳的,只怕先帝尚未來的及同他明說。至少,先帝沒有明說自己已經起了疑心。”

 不得不說,對於他來說,景和帝那般死法當真是再妙也沒有了。

 一死百了,一乾二淨。

 “或許,我兩個叔叔說不定曾經猜測過什麽。”楊廣北神色平靜。道:“今上大婚之前。我曾經助皇后外出三個月並且瞞過了所有人。兩位叔叔因此突然覺得摸不透我的深淺。只怕已經在忌憚於我了……這次對你出手,未必不是存了試探我實力的意思。”

 “我明白了。”林宜佳道:“我會很有耐心的。千裡,我希望你能將查探到的內容告訴我。請你相信,我不會衝動行事的。”

 “恩……”

 楊廣北開始緩緩地說。林宜佳一直安靜地聽著。不知不覺,兩個人便繞著荷塘轉了一圈。

 “……宜兒,我的想法,是先放一放,一切待我們成親後再說。”楊廣北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道:“從前他們並不確定我待你的心意之時,就能夠從你那裡下手……我怕現在一旦打草驚蛇,那些人還是針對於你……我不能冒險。五個月,並不久。我們還能先做好準備,暗中布置起來。”

 林宜佳點了點頭,認同了楊廣北的說法,她懂。

 這樣被人蓄意襲擊的經歷,她也絕不想再來一次了。上一次她幸運地跑了出來。那一次對方有了防備,她難道還能再走運一次?

 楊廣北伸手從她的嫩白的面頰上掠過,將她的一縷碎發理了理,道:“宜兒,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林宜佳搖搖頭。

 她倒不是為了安慰楊廣北,而是總有一種直覺,讓她覺得自己並非是被連累的那一位……只是,用林大夫人的話說,夫妻之間,適當的沉默,也是有必要的。

 楊廣北在林府盤亙了半日,用了午飯之後,便回了楊府。

 楊府總算有了動靜。

 下人們看見他,避讓行禮之時,視線總悄悄地在楊廣北身上打量著。楊廣北仿若未見,一路到了榮享堂。

 紅月大長公主正坐在院子東南角落的一株紅梅之下,曬著太陽,閑適地品著茶。楊錦心在旁邊照看這茶水,一邊聲音舒緩地捧著本書在讀。

 看見楊廣北的到來,楊錦心對他微微一笑,又繼續讀書。

 她讀的是一個小話本,說的是狐仙愛慕書生的故事。這種故事編出來不過是哄人玩兒的,沒多少意思。倒是楊錦心的誦讀的聲音很好聽,輕柔舒緩,聽著就能讓人靜下心思。

 話本不長,不多時,她便讀完了一則,合上書本,提醒紅月大長公主道:“祖母,大哥回來了。”

 楊廣北便過來見禮。

 紅月大長公主聞言稍微坐直了一些,和藹地道:“回來了?一路可還順利?”又問道:“親家人沒說什麽吧?”

 居然開始改口將林家稱為“親家”。

 而紅月大長公主此時的神態,仿佛就像之前讓楊府所有長輩集體噤聲而讓楊廣北孤單單一人去林府下聘之事是不存在似的。就像……她是再重視這門親沒有了一樣。

 楊廣北微愕,而後認真回道:“尚算順利,四十八抬聘禮出去,林家哪還能說什麽。”他笑了笑,對紅月大長公主道:“一路上百姓們都是眼熱羨慕的很呢。”

 紅月大長公主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正色對楊廣北道:“小北,你別怨祖母今日不給你做臉,一個長輩不出面,而且讓你自個兒湊了四十八抬聘禮……不管怎麽說,林家姑娘名聲有了瑕疵,這是事實;我們楊家依舊肯認這門親。是我們仁義,而不是我們真的就異常滿意……”

 她說道:“小北,你想想,發生了這樣的事後,若是楊家再派出個國公夫人上門……難道是我們楊家上趕著巴結著要同林家結親嗎?楊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不能丟這個份兒!另外,我們不高興,但小北你堅持要去,豈不是更顯出你的情深意重?”

 “你父親母親去的早,若是將來祖母也不在了……”紅月大長公主微微有些傷感:“他們都是兒女一群的……不是祖母將人心想的壞。親疏有別。他們怕是沒有無法照顧你太多。而林家就不一樣了。林家人齊心。你將來的媳婦又是最受寵的,他家念著你此時對她家姑娘的堅持,是肯定會願意幫扶於你的。”

 “給你找了這個一個嶽家,又讓他們念了你這份堅持的情誼……”紅月大長公主動容地道:“將來祖母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這一番話。於情於理,都讓聽者動容。

 楊廣北提袍下跪在紅月大長公主面前,低聲道:“孫兒多謝祖母一番苦心。”

 “你懂的就好。”紅月大長公主眨了眨眼睛,平息了一下她的心緒,關切地問道:“日子定下來了麽?”

 “孩兒想著我和她二人年紀都不小了,就將日子定的早一些。”楊廣北顯得有些小心的征求著紅月大長公主的意見,問道:“就在來年四月初八,祖母您看是否可行?”

 “早辦了也早安穩下來。”紅月大長公主欣慰地道:“小北,你放心。待那一日,祖母肯定給你做臉,將你的終身大事辦的熱熱鬧鬧的!”

 楊廣北露出幾分羞澀的笑意,低頭道:“孫兒相信祖母。”

 祖孫兩人便開始談起了如何操辦這場喜事。談的興起,紅月大長公主便讓楊錦心去將楊二夫人和楊三夫人叫來榮享堂——具體肯定需要這兩人操辦呢。

 移步室內。很快兩位夫人便接了信來到榮享堂,一見楊廣北便笑著恭喜打趣他。楊廣北佯裝羞澀,卻坐著不肯離開,想要聽她們怎麽說。

 興國公夫人看了楊廣北一眼,向紅月大長公主謙遜地道:“不怕母親笑話兒媳蠢笨,這如何操持這件大喜事兒,兒媳還需要時時刻刻請母親教我呢。上次皇后娘娘的大事,都是由禮部打點的,兒媳都沒插上手,真沒學到什麽……”

 楊三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哦?二嫂可是堂堂國公夫人,打理咱們楊家這一大家子多少年了,您如此說,怕是自謙太過了吧?若是二嫂不願意接這擋事兒……我倒是十分願意的。”

 楊三夫人說著對楊廣北親切地笑了一下,道:“正好替廣度攢帶點兒經驗。”她又將笑臉轉向紅月大長公主,道:“母親也知道,兒媳我從前很少經事兒,只是看的多,總有些眼高手低的毛病,趁著這個機會,我也練一練。”

 而後又對楊廣北略顯歉意地笑一笑:“廣北你不會介意的吧?”

 楊廣北尚未反應,楊二夫人就攔住了話,道:“敢情三弟妹是想拿著廣北的人生大事當是兒戲呢!這可是咱們楊家廣字輩頭一個娶新婦的,難道不該慎重慎重再慎重麽?”

 她為此求教長公主,那是她對待這件事慎重,而不是她無能力;楊三夫人想也不想地就要攬權,反而是不慎重,是輕視楊廣北這個人,丟楊家的臉面。

 楊三夫人還要說什麽,紅月大長公主臉色已經沉了下來,手中茶盞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呵斥道:“夠了!你們兩個也都是上了四十的人,一個不敢一個不會的,是什麽意思呢!若是你們不行,我自己來!”

 楊二夫人和楊三夫人連忙起身請罪。

 紅月大長公主肅然盯著兩人好一會兒,也不再廢話,就這麽開始分配起兩人所要負責的方面來。從定宴客名單,到盤盞的擺放,從府上的裝飾,又到喜宴上的各等菜式,誰管哪一項,都一一分說了清楚。連楊錦心也得到一個負責茶水供應的差事——

 “哪一處做壞了,又有誰該在其中故意搗亂,讓楊家丟了人,就別怪我不客氣!”紅月大長公主最後警發狠告了夫妻二人並一個楊錦心,讓讓她們散了去。

 最後,紅月大長公主拍了拍楊廣北的手背,長歎了一口氣。

 楊廣北神色黯然,低著頭什麽話也沒說。

 “我倒不是不會打仗,兵書武藝我也是祖父教出來的,他老人家當年也很滿意於我……”

 過了冬月,很快就是臘八。如今楊林兩家成了姻親,這臘八節禮當然要有來有往的。林家送過去的,是林宜佳親手熬的八寶粥,而楊家送來的粥,是皇家賞賜的禦粥,好不好喝另說,代表的是在皇家面前的臉面。

 楊廣北親自領人送了來,當然也為了見一見林宜佳。

 此時,他們二人在暖廳中對坐。

 暖廳中擺了幾盆水仙,開著暖黃色的小而嬌的花朵,自若地散著馨香。

 楊廣北在煮茶。

 他手上動作很熟練,如行雲流水一般,卻奇怪地並沒有多少雅致的感覺,隻讓人覺得,他會煮茶,也很熟練而已。

 “我十二歲的時候去過戰場。”楊廣北道:“那年秋天,我親自制定了計劃,親自帶著人,在那些牧民們沒有上馬為匪之前,帶著一對脫了鎧甲的西北軍,不過是三百人,深入了草原。”

 說到這裡,楊廣北有些沉默,像是在回憶當年那一場戰事。許久,他才回神,開口道:“那一次行動,無疑是很成功的。我們禍害了幾乎整個草原,一把火將牲畜最後一口也是最重要的一口口糧給燒了乾淨……我們並沒有直接殺死多少人。但毀掉了草場,牲畜必然會餓死,沒了牲畜,牧民當然也會餓死……大顯嚴陣以待,而經過這一吃突襲之後,再凶悍的牧民也失了心氣,為了活命,只能趕著剩余的牲畜遠遠地往西走往北走……”

 “往西邊……草原能夠供養的牲畜是有限的,為了牧場,當然要爭個你死我活;往北邊……那裡冬天真的能凍死人,穿再厚的皮裘喝再烈的救也沒有用。就算有用,牲畜卻肯定要大批大批凍死的……凍死了絕大部分牲畜,春天就會沒的吃不說,牲畜也是要一胎一胎繁衍的,夏天牧草再好,又有什麽用?人總不能靠吃草活著……”

 楊廣北遞了一盞茶給林宜佳,道:“那一次行動,直接讓西涼那邊三年沒有緩過勁兒來,再成功沒有了。但,宜兒,你知道嗎?不管我做的多好,帶出去三百人回來了二百八十八人,不管他們多麽崇拜我,不管祖父如何誇讚我,我都不喜歡戰爭。”

 “我也沒有別的什麽善良不忍之類的想法,只是真心覺得沒意思。”楊廣北將一盅茶一飲而盡,道:“真的沒意思。所以,宜兒,我不想要武興候這個爵位,你能理解麽?”

 林宜佳沒有立即表態。

 她剛剛一直在聽楊廣北說話,是很認真地聽——據他說,他從很久以前的那個上元節就開始關注她的話,那她了解他就不夠多。

 她從來不知道,楊廣北還曾經做過這件事。

 十二歲領著三百人踏平草原,給大顯西北帶來至少三年的安寧……這得多大的功勞啊,為何她沒有印象?而楊廣北做了這麽轟動的事件,為何從未聽到盛京有人提起過?更別提嘉獎了……

 “為什麽我們一點都不知道有這事?”林宜佳心中存疑,就問了出來:“雖然那個時候我們一家應該還在廣州,但若是你十二歲就有了如此大功,又怎麽會這麽多年籍籍無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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