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安安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尤其是二爺說要帶他走,帶他去京都,讓他離開母親。
離開母親?他想想都覺無比的害怕,登時踢著腿在二爺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哭喊道:“我要娘,我要和娘在一起……我要娘……娘……”
安安哭的聲嘶力竭,臉頰紅撲撲的,似是要喘不上來氣一般。
高香寒隻覺得渾身一冷,眼淚忍不住也滾落了下來,顧不得許多,上前一把攬住了安安的大半個身子,哭道:“娘在這裡呢,孩子別怕,娘在呢,娘不會離開你的……”一面又抬眸,眼底帶著幾分恨意,怒聲道:“你快放開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你休想帶走他……”
二爺仿佛被高香寒眼中的恨意震懾了一般,身子一凌,漸漸松開了懷中的安安,神志似乎也清楚了許多,整個人木木的,喃喃道:“我這是……我這是怎麽了?”
高香寒緊緊的摟住了安安,摟的安安幾乎透不過來氣,母子兩個抱頭痛哭,仿佛尋得了失去的珍寶一般。
高香寒目光有一絲絲的疏離,很快冷冷的從二爺身上掃過,怒聲道:“二殿下還是走吧!我這裡廟小,容不下您這樣的大佛。”心中劃過一絲絲痛楚,眼淚幾乎要掉出來。
二爺見她這副模樣,心下竟有些害怕,害怕她這樣的疏離,害怕她這恨恨的眼神,害怕會失去她……
正待要張口解釋,高香寒已經將安安放在了g上,過來死命的推他,聲音帶著幾分哭意,連跌聲道:“你走,你給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二爺急了,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怕她掙脫開。他幾乎用了所有的力量,皺眉道:“你心裡清楚,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他語氣比先前軟了許多,可在高香寒聽來,他完全就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已經傷害到了她和孩子。
“那你是什麽意思?”高香寒終於哭出了聲音來,一臉的淒然,哽咽道:“你要把我的孩子從我身邊帶走,你要分開我們母子……你好狠的心”她幾乎有些崩潰,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痛不欲生。
“我……”二爺額上的青筋鼓了起來,他不過是一時氣急。並未真的想過要分開他們娘兒倆。他知道安安對她的意義。
錢媽媽也聽見了動靜。急忙叫秋萍和水仙扶了她過來,一進門見這二人鬧得不可開交,忙上前拉了高香寒的手勸道:“小姐,少說兩句吧!”
“錢媽媽……他……他要帶走安安……”高香寒渾身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眼淚已經如珠子般滾了下來,哽咽道:“安安就是我的命啊,若是帶走了他,叫我如何活下去?”
高香寒說話間目光看向了二爺,眼神哀怨,別過頭,淚如雨下。
錢媽媽隻安撫道:“沒事的,是你想多了。二爺定然不會帶走安哥兒的。”
看見高香寒哭成這樣,二爺心裡亂極了,忽然就有種心被撓了一下惶惶不安的感覺。
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如何讓他低聲下氣的向她道歉?他也有他的尊嚴,隻扭過臉。淡淡道:“你明知道我不知那個意思,你這樣哭訴,是想讓我難堪嗎?想你也是名門閨秀,怎的如此小肚雞腸?”
高香寒聽了,臉色一陣陣發白,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果然,對他來說還是他的地位和面子最重要。她在他心裡算個什麽?什麽都不是……
“錢奶奶,是叔叔不好……”安安還在床上瑟瑟,撅著小嘴委屈道:“他是壞人……他要帶我走……”一面又招手哭喊道:“娘,我要娘……”。
二爺聽著安安的訴求,真是心如刀刺。
高香寒摟著安安,一聲聲哭著。
方才他的舉動雖然是氣急而為,可正是因為情急之下,才更加能說明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在他的心裡,女人始終如衣服一般,說扔掉就能扔掉。
他的話,你依舊不能違背,只能是照做。
難道等了這麽久,盼了這麽久,等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嗎?
一股冷意襲遍了她的整個身體,她臉色慘白,隻覺得有些站立不穩,小腹沉沉的往下墜,似乎還伴著隱隱的疼,不是很尖利,卻叫人渾身發酸的疼。
“錢媽媽……”她嘶了一聲,皺起了眉頭,聲音也低沉了幾分,錢媽媽聽她聲音不對,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急聲道:“三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高香寒額上已經有了些汗意,眼前似乎光亮了許多,繼而又慢慢的沉了下來,身體似乎支撐不住一般,輕輕的倒在了錢媽媽的肩膀上。
“三小姐,三小姐……您怎麽了?”錢媽媽的聲音有些尖銳,聽上去異常的清晰。
高香寒想回答她,可耳邊的聲音似乎正一點一點的在消失。
安安也哭了起來,大喊道:“娘……娘……我要娘……”
高香寒好想撫摸他的臉頰,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手,身體的力氣一寸寸似乎正在被抽乾一般。
“寒兒……”眼前一是一片水藍色,好像是二爺的錦袍,似乎又嗅到了龍延香的味道,耳邊是他急切而帶自責的聲音:“寒兒,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一聲嘶吼,高聲道:“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二爺抱起了高香寒,高香寒隻覺得他的衣衫貼在了她的頰上,暖暖的,“看來,你還是在乎我的。”高香寒隻覺得眼角劃過了一絲淚意,不知是他的眼淚,還是她自己的眼淚,她隻覺得累急了,累的再也睜不開眼睛……
“周大夫,怎麽樣了?”二爺沉著臉,眉頭蹙成了川字,心裡就像著了火一般,目光緊緊的凝在高香寒仿佛熟睡的臉上。
周大夫凝神替高香寒把脈,表情格外的凝重。
“這……”周大夫垂首。似乎有些遲疑。
“你快說,到底怎麽樣了?”二爺急的幾乎要跳腳,早知道她這麽不禁氣,說什麽也不會說出要帶走安安的話的。
現在可好了,把人都給氣出病了。
自責……深深的自責……
不過這女人真是不給他面子,明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她還非讓他服軟……
周大夫挑一挑眉,方小心翼翼道:“高姑娘懷著身孕,最是受不得氣,現在悲憤鬱結與五髒。發散不出。對她腹中的胎兒。以及她本人,只怕都有傷害……”
周大夫不敢說重了,只能避重就輕。
二爺聽了,眉頭皺的更深。目光掃過高香寒蒼白的臉,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她還懷著身孕呢!他怎麽就給忽略了?
就算她說話氣人,也不該和她計較啊!
宇文奕風,你真是個大混蛋,還說什麽愛她,狗屁,如今看來,真真是一點都不關心她。
他狠狠的罵著自己,口內卻認真道:“周大夫。你一定要讓她好起來。”
周大夫隻覺得頭大,這種病,說白了就是心病,就算吃藥發散,若是病著的人不肯疏解心結。也是枉然。就算醒來,只怕也會成了無心之人。
“周大夫……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她。”錢媽媽眼中汩汩流著淚,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啊!
安安也抱著周大夫的腿,眨著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求道:“周爺爺,您一定要治好我娘……我求求您了……”
聽著安安稚嫩的聲音,二爺隻覺得心中一陣陣的酸澀。
傷了自己的女人不說,還害的兒子擔心,他還有什麽資格配當一個父親?
“一定要治好她……”二爺看出了周大夫的猶豫,道:“若是你需要什麽名貴藥材,你隻管開口,本殿一定替你弄來。”
周大夫神色一松,方歎氣道:“若說名貴藥材倒是也不需要多少,只不過……只不過高姑娘是悲憤鬱結,心病需要心藥醫……草民也只能是給她開幾貼藥試試,若是她還不肯醒過來,那草民……”
他垂了眼瞼,再不敢往下說。
二爺掃他一眼,心中明了,隻歎氣道:“罷了,你去配藥吧!”一面又吩咐了蘇子謙去拿藥。
“你是壞人……”周大夫一走,安安就撅著嘴,狠狠的瞪著他,一面死命的推他,扯著嗓子叫道:“你快走……你快走……”
“安哥兒,不許胡鬧。”錢媽媽怕安安再惹惱了二爺,急忙一把摟住了安安,一面又賠笑道:“二殿下莫怪,哥兒還是個孩子,說話難免不知輕重。”
二爺聽的心中苦澀,隻乾笑道:“他不過是個孩子,我怎麽可能和他計較”一面又歎道:“她實在太倔強,若是肯柔軟一點,額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一聲唏噓,隻道:“您老替我好好照顧安安,我來照顧寒兒就行。”
“這可萬萬使不得,您是千金之軀……”錢媽媽搖了搖腦袋。
二爺隻苦笑:“什麽千金萬金的,我就是不顧她,還能不顧她肚子裡的孩子嗎?”言畢,他目光又落在了高香寒虛弱的身體上,輕歎一口,道:“真是太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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