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女兒和侄子有了私情,你這個當娘的怕自己動手拆散他們會遭女兒恨,便偷偷向公爺告了密,卻讓寒兒和我背黑鍋,說是我們害死的王鳳海,讓蕙蘭恨我們母女。你還真是精明透頂啊,這好人當夠了沒?”周氏冷笑,挑眉道:“只可惜,天理昭昭,總有撥開雲霧的那一日。對於那些惡人,老天是不會放過她們的。”
周氏的話戳穿了王姨娘的心事,她登時癱軟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死一樣的沉寂了下來,兩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臉色頹然,不成人形。
這事兒過了這麽些年了,那王鳳海淒慘的叫聲還是會出現在每個午夜夢回,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她閉上眼睛,就是哥哥嫂子的哀哭聲……
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原本還嬌豔無比的臉龐頃刻間就蒼老了下來,她一聲一聲的哭,撲在定國公足邊,哀求道:“公爺,蕙蘭好歹也是您的女兒,是您的骨血,您不能讓雪鴛去皇上那裡對峙。你這樣做,會害死蕙蘭的……”她痛苦的皺著眉頭,大哭道:“妾身對您一直忠心耿耿,一片真心,服侍您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妾身不求什麽,只求您能放過蕙蘭,哪怕……哪怕讓妾身去死……我……我也願意……”
王姨娘的最後一點點防備,一瞬間就坍塌了。
“那你還不速速招來,如何陷害的寒兒,都用了那些手段?若是說清楚了,興許我還能念及舊情,饒過你們母女一條小命。”定國公俯視著跪在地上哭花了臉頰的王姨娘,眼神無比的犀利。
王姨娘癱坐在地上,一陣絕望,隻得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嗚嗚咽咽的說了一遍。將她要挾喬姨娘和蘇大夫配製藥,高蕙蘭騙高香寒岀府看廟會,後來又偷偷迷暈了高香寒,找人送入青樓的事情一一說明。
周氏聽的駭然。心一寸寸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冷的發抖。
天下間竟然還有如此歹毒的母女,尤其是高蕙蘭,無論如何,她和高香寒也是血脈至親,她怎麽能下得去手?
太狠了……
辛虧當時遇上的是二爺,若是遇見了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現在只怕連安安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吧!
定國公也聽的震怒不已,除了震怒,更覺心中酸楚。好好的兩姐妹。就算再有什麽仇怨。怎麽能做出這麽下作的勾當呢……
“公爺……我知道是我對不住寒姐兒,都是我的錯,我真的知道錯了……”王姨娘緊緊抱著定國公的腿,哭的幾乎虛脫。哀求道:“蕙蘭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您不能……您不能毀了她啊……”
“不能毀了她?”周氏也氣紅了臉頰,眼裡刷刷的流著眼淚,拔高了聲音道:“你怕毀了你的孩子,那你就能忍心毀了我的孩子?”周氏越說越激動,身子微微顫動著,捂著心口痛聲道:“當初送寒兒走的時候,她才十六歲啊……十六歲的如花年紀,你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
周氏閉上了眼睛,任由眼淚紛紛,顫聲道:“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你偷偷的買通了山賊去殺她滅口?還有這數年,我給她的信件。是不是你都偷偷阻攔了?”她的目光落在王姨娘的身上,狠狠道:“這三年多,我幾乎夜夜不能成眠,閉上眼睛眼前就是我的寒兒。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喬姨娘一臉的震驚,嘴裡喃喃道:“寒姐兒被送走了?那府裡的那個呢?”
“我害的?”王姨娘擦了眼淚,冷笑道:“若不是你有那麽個女兒,我的蕙蘭又怎麽會沒有人疼愛?同樣是選妃,為什麽就只能是你的寒姐兒去?”她絲毫不知悔改,面上露著恨意,咬牙道:“我的蕙蘭差在哪裡了?論樣貌,她難道比不上寒姐兒?還是論才情,她比不上寒姐兒?不過就是個嫡庶之差罷了……”她憤憤然,哈哈笑了幾聲,似乎瘋魔了一般,那一張被淚水衝刷的脂慘粉退的臉頰,越發猙獰了幾分,冷笑著一指指了周氏道:“還有你,算個什麽東西?瞧瞧你那張人老珠黃,遲暮黃花的樣子,若不是你當年跟著公爺吃了兩天的苦,你憑什麽就能當夫人?還壓在我們頭上……”
“夠了,你給我住嘴……”定國公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在王姨娘臉上乾脆的甩了兩個大耳瓜子,聲音脆響,他隻沉著臉挑眉道:“你犯下如此大罪,你還有臉說別人的不是?”他氣的搖了搖頭,喚了一聲:“來人……”
廳門吱嘎響了一聲,從外面走進來兩個身材高大,著和衣的男人,王姨娘看著眼生的很。
她當然沒見過,這兩個人是定國公暗中培養的暗影,就為了這事才特意叫他們出來的。
“把王姨娘給我綁了,堵上嘴。”定國公的態度堅定,絲毫不留余地。
那兩人微微頷首,把王姨娘像一塊破布一般拎了起來,王姨娘一臉的驚恐,啞著嗓子喊道:“公爺……您不能……”
只可惜,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了起來。
這兩個人手腳很麻利,三下兩下就將王姨娘當粽子綁了起來。
王姨娘隻眨著一雙眼睛,身子卻絲毫動彈不得。
“公爺,好了……”
“嗯”定國公隻掃了一眼,吩咐道:“叫你們準備的馬車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
“嗯,很好……”定國公眼眸微動,衝著周氏道:“此事需早些辦妥了,夜長夢多,我怕再生變故。”
周氏點了點頭,十分讚同,道:“那您是要進宮去?”
定國公點了點頭,眉心微蹙,一臉的疲態,道:“早些讓寒兒回歸本位,我才能安心。”想了想,又默默拉了周氏的手,道:“只是蕙蘭終究是我的女兒,虎毒不食子……你……”
周氏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他是想放過高蕙蘭一次,讓王姨娘擔下所有的罪責。
周氏厭惡的望了一眼王姨娘,王姨娘一臉的乞求,似乎是再說讓她放過她女兒一命。
周氏想著自己當初和女兒分開的痛楚,真是恨不得扒了這母女倆的皮。
可再怎麽恨,高蕙蘭確實是定國公的女兒,這一點毋容置疑。當年情況那麽危機,公爺都沒忍心殺了她的女兒,這一刻,她又怎麽能要求公爺將他的另外一個女兒置於死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周氏眼中的恨意如流星劃過,輕輕歎了口氣,道:“我隻想我女兒能平平安安回來……別的……別的我不會再管……”言畢,她扭過臉去,再不看王姨娘和定國公的臉。
王姨娘聽完周氏的話,眼淚刷刷流了下來,不知是感激的,還是激動的……
定國公也眼中閃過了一絲絲感激,對周氏道:“那府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帶她去面聖……”
周氏不做聲,隻點了點頭。
定國公又指著王姨娘狠聲道:“想要你女兒活命,該怎麽做,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吧!”
王姨娘說不出話來,隻嗚嗚咽咽的流著淚,一面點頭如搗蒜。
很快,公爺就出門支開了眾人,那兩個人悄悄的帶了王姨娘上了門口的馬車,隻待定國公上了馬車,便一路往宮門口飛奔而去。
國公府一時間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雖然不知道王姨娘被定國公帶去了宮裡,可人人口內都道王姨娘目無府規,被責罰了。
周氏在花廳內打著轉兒,她吩咐人先看住了喬姨娘,又封鎖了所有的消息,隻道:“王姨娘被禁足,任何人不得與之見面。”
喬姨娘一臉死灰,雖然沒死,卻早已如死人一般。
王姨娘的幾個心腹,急的團團轉,想要出去給高蕙蘭報信,怎奈周氏鎖了府,誰都出不出,只能一個個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亂打轉轉。
…………
高香寒並不知道國公爺和周氏已經行動起來,更不知道王姨娘已經招認了。
這一整天,她都是如坐針氈,心急如焚,就連加盟的事情,都是她說,讓藍根子來做的。
傍晚,吃罷了飯,給錢媽媽熬了湯藥,服侍錢媽媽喝下後,她方帶著安安在院內的藤床上坐下。
蘇子謙等人站在院內,這兩日他們都是輪著班的守著高香寒和安安。高香寒掃了一眼蘇子謙,他眼底依稀都有了青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所致。
黑鷹在院裡打著轉兒,自打她回來後,黑鷹就住下不走了,每日都在新起來的院子裡睡覺,高香寒說新起的房子太潮濕,讓他回鎮子上的客棧住,他死活不肯,無奈下,也只能讓他住下。
蘇子謙和黑鷹相互都看不順眼,每日在院子中遇見,也都仇視著對方,畢竟黑鷹有斷手之仇尚未報。
高香寒就怕他們之間鬧騰起來,這兩日日日都要看著他們,有一刻不在眼皮子底下,她都會慌張起來。
此刻黑鷹和蘇子謙又開始互相瞪著對方,黑鷹一臉的殺氣,瞪著蘇子謙的眼神陰冷無比。
蘇子謙也挑著眉,眼底露著不屑。
手下敗將,他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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