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就是個低賤的下人嗎?還給俺甩臉子,真是欠收拾。等她主子來了,看俺怎麽收拾她。”婦人咬牙切齒,瞪著眼珠子哼哼道。 “娘,你說高家姑娘能答應俺們嗎?你說她會不會嫌棄俺們,不肯幫忙。”藍秀兒放下了手中的雞蛋籃子,掏出一塊鵝黃色的繡花帕子,在修長的手指上來回的繞著,似是有些不安。
婦人不喜,狠狠的瞪了一眼藍秀兒:“你這孩子怎說話呢!合著她還能六親不認?她雖說是高夫人的遠房親戚,可咱們也是高老爺的親戚的啊!她有啥不能答應的。”婦人又飛了個白眼,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藍秀兒被她娘這麽一堵,有些說不出話來。默了半響卻又低聲嘟囔了一句:“就咱那個也能叫親戚?”語畢,輕輕的搖了搖手中的帕子,不再言語。
再說高香寒雇了輛騾車往家趕,騾車到底比腳力快,不出半個時辰便到了村口。車上拉的東西太多,高香寒只能讓車夫把騾車往家門口趕。
好在莊稼人地方寬裕,大路也寬敞,騾車自然好走。眼看著快到了家門口,卻不想又在路邊的井台邊上看見了二剩媳婦,二剩媳婦和幾個婦人正在井台上閑扯,一副春光滿面的樣子。
聽見騾車的聲音,這些婦人都轉過臉來看,一看車上坐著的是高香寒和錢媽媽,臉上不由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她們早就打聽到了高香寒是個小寡婦,家鄉遭了難死了丈夫婆婆,才投靠高夫人來到這裡討口飯吃的。其實她們哪裡知道,這都是高香寒讓錢媽媽和雲雀散出去的,目的也是為了不讓人懷疑她的真實身份,免得給高家人惹上災禍。
“二剩媳婦,你瞅瞅,人家可是發達了,買了好些東西呢!”有個婦人捂嘴揶揄二剩媳婦。
二剩媳婦見高香寒一下子買了這麽多東西,還雇了騾車拉著,心裡頭眼紅的緊,但是嘴巴上卻不肯輸了氣勢。眼一翻,冷哼道:“呸!俺看這狐狸精一準是去鎮子上賣騷了,要不然哪裡來的這麽多錢買東西?”二剩媳婦想著早上被高香寒羞辱,又不自覺的咬了咬牙!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哈哈哈……”眾婦人一陣哄笑,不過有幾個也聽不慣,皺著眉讓二剩媳婦積點口德。
高香寒坐在車上,遠遠的就聽見了二剩媳婦的說話。,錢媽媽也聽的正切,心裡頭氣的緊:“這二剩媳婦,還真是沒治了。”回身又安慰高香寒道:“三小姐,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她一個村婦,也就只會耍耍嘴皮子。”
高香寒自然知道這些,而且她也沒打算下車和二剩媳婦理論。她只是緊攥著拳頭,總有一天,她會改變這些人的陋習,尤其是二剩媳婦,她要讓她不再亂嚼舌根子。
“您放心,我不會和她計較的。”高香寒邊說邊讓車夫快點,這樣就能拉開和二剩媳婦的距離了。
二剩媳婦見高香寒並不理會她,心中有些無趣,翻騰了個白眼,又和眾婦人閑扯起來。
騾車一路停在了高香寒家的門口處,車夫剛叫聽了車,院裡等著的兩個人,便迫不及待的飛奔了出去。
“姑娘,你可是回來了。”婦人擠出了一臉的笑容,正要上前幫高香寒拿東西。可當她見了錢媽媽,這臉色刷一下變的黑沉了下來,似是見了鬼一般,嘴裡喃喃道:“怎會是你們?”
高香寒正背對著婦人給車夫拿錢,一聽有人喊,猛地回頭一看,臉色也變了,眼神不自覺的冷了下來:“怎麽是你?怎麽?布莊裡還沒鬧夠,
又來我家鬧?還真是狗鼻子,找的夠精的。” 高香寒一陣奚落,心裡也不由感歎,這世界怎麽如此的小,才不過一兩個時辰,就又見面了。冤家路窄啊!
原來這婦人正是二喜媳婦,在東邊的村頭住,而高香寒卻住在西邊的村尾,都是楓山村的人。
錢媽媽也黑了臉,一面從車上往下搬東西,一面挑眉道:“若是來找我家姑娘吵架的,那就請回吧!我們忙的很,沒空跟你嚼舌根。”
雲雀也從屋內飛奔出來,一臉的喜色:“姑娘可是回來了,都急死我了,我幫姑娘拿東西。”因為有人在,雲雀便以“我”自居,不稱奴婢。
“請讓一下,我要搬東西了。”雲雀用肩膀推了二喜媳婦一下,二喜媳婦早就呆掉了,心裡頭那個悔啊!怎麽就會得罪了她呢!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藍秀兒見她娘呆如木雞,一句話不說,心裡頭急出火來。低歎一聲,忙上前幫著雲雀拿東西,眼睛不住的打量著高香寒,笑道:“姑娘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這院子這麽髒,俺爹俺哥還能幫襯著拾掇一下呢!”
二喜媳婦老臉一變,馬上也堆上了笑容,符合道:“可不是嗎?早些收拾好,也省了許多事情了。俺還聽說昨兒個二剩家的來鬧騰咧!明兒俺讓你二哥去給你討公道去。”二喜媳婦口口聲聲的套著近乎,那個親熱勁,看著就讓高香寒作嘔。
“喲!我家姑娘這是什麽時候多出來了個二哥呢?我們怎麽都沒聽說過呢?雲雀,你聽姑娘說過她在這村裡還有親戚嗎?”錢媽媽提了菜籃子,瞪了二喜媳婦一眼,心裡其實也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
“錢媽媽,我可沒聽姑娘說起過,只怕是有些人爛泥巴貼,硬往上貼咧!”雲雀拿眼瞟了一眼二喜媳婦,再一想她方才那個看不起人的樣子,心裡一陣鄙夷。
“雲雀,錢媽媽,拿了東西就回屋吧!人家車夫還要趕路呢!”高香寒對二喜媳婦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她來肯定也不會有什麽好事情。
藍秀兒急的心裡發慌,不知道她娘這是怎麽得罪了人家,人家都不肯理會她們,那這事兒豈不是要泡湯了?她不要,她不能讓這事兒泡湯。好不容易來個能在高夫人面前說的上話的人,她說什麽也得抓牢了。
藍秀兒握拳,忙衝她娘又使了個眼色,二喜媳婦早就尷尬的紅了臉,接不上話茬來。見藍秀兒使眼色,她只能再拉下面子,笑著上前幫錢媽媽提菜籃子,陪笑道:“今兒的事是俺的不對,俺給姑娘陪個不是。俺就是個村婦,說話是粗了些,姑娘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看在俺們都是親戚的份上,姑娘就別氣惱俺娘了。”藍秀兒懷裡抱著網好的棉絮,討好的衝著高香寒笑著。
畢竟是在院門外,高香寒也不想招來更多人,便冷聲道:“先到屋裡說話吧!”
這母女倆一聽要到屋裡說話,心裡那個美啊!以為事情馬上就能成一般。
謝過了車夫,提了東西進了院子,高香寒讓雲雀帶她們去中間的堂屋裡坐著,自己先去洗手擦臉。藍秀兒忙去院裡提了雞蛋籃子,隨著雲雀進了堂屋。這屋子早上雲雀也收拾出來了,裡面雖然陳設簡單些,但是來幾個人坐下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這母女二人可不這麽想,一看這屋裡頭的陳設,都是些破木頭做的簡易家居,中間的八仙桌兒都缺了好兩個角,藍秀兒的心就涼了半截子。心道,這高姑娘真的是高夫人的親戚嗎?這事情托付給她能成嗎?看著懸啊!這屋裡比她家還窮呢,哎!
二喜媳婦也是同樣的感覺,不過既然來了,總是要探個虛實的,再說看她買東西的樣子,不像是窮的掉渣的人啊!
高香寒洗了手,看過了車夫,才和錢媽媽往堂屋去。其實這個時候高香寒也明白了這二人的來意,她們的所作所為早就昭然若揭了。
一進屋,高香寒見二人坐著,便對著雲雀嗔怒道:“你這丫頭,怎不給二位倒上水呢?雖說咱家是沒有茶葉子,白水總是有的,快倒兩碗來。”
二喜媳婦一聽讓雲雀去倒白水,心裡頭的熱乎勁一下少了許多,這家真的窮的連點茶葉都沒有了?難道高夫人真沒給她點銀子什麽的?不可能啊。
心裡雖這樣想著,面上卻依舊堆著笑,起身擺手道:“姑娘,可別忙乎了。俺們今天來也就是看看姑娘,想和姑娘認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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