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孫燦爛將蜂場的事兒安置妥當,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楊延保一直都在蜂場外圍看著孫燦爛忙碌,隻覺得這個忙碌的身影置身於飛舞的蜂的世界,是如此的曼妙美麗,就如同蜂的精靈,如今孫燦爛的點點滴滴看在楊延保的眼裡都是無限美好。
“你怎地不一起去湖邊小屋休息休息?這樣看著不膩嗎?”當孫燦爛擦著額頭上冒出的汗珠來到楊延保的身邊,只見這人定定地看著自己,頓時心裡有些發虛。
剛才孫燦爛一心隻忙著換蜂群並與蜂王進行交流,聽取工蜂最新的情報,並下達最新的命令,卻忽略了在蜂場外專注著她的楊延保。
該不會是她露出了啥破綻吧,否則這人怎地如此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呢?
楊延保卻一言不發,只是對著孫燦爛傻傻地一笑,然後屁顛屁顛地跟在孫燦爛身後往湖邊小屋走去,哪裡有一絲驍勇將軍的氣勢,那個樂呵樣整個就是墮入愛河的傻小子。
蘇葉和書墨這對未來的小夫妻,此刻正坐在湖邊的棧道上竊竊私語著,看蘇葉那個甜甜蜜蜜的微笑模樣,孫燦爛自然不會上去打擾他們。
帶著楊延保來到湖邊,看著湖面上的小船和才長出的荷葉,孫燦爛突然來了興致,不如坐上小船在湖裡遊蕩一番,正好可以給楊延保提問的機會。
孫燦爛知道楊延保今天要提問的,肯定牽扯到她馭蜂能力這件事,這可是極其私密的事兒,容不得旁人窺聽。
若是兩人劃上小船在湖裡遊蕩,既可以感受湖面和煦的春風,享受輕舟遊蕩在湖面的美妙感覺,又可以輕松地交談,免去兩人關在小屋裡讓人猜疑的尷尬。
看著孫燦爛的目光定在小船上,楊延保的心也活了。他今日要問孫燦爛的事兒,卻是連與他的貼身小廝書墨也是要回避的,那麽遊蕩在湖心的小船豈不正好是保持私密談話的好地方?
“山花,延保可有榮幸邀你湖心一遊?”楊延保突然之間文縐縐一句話。差點讓孫燦爛酸掉大牙。
丟了楊延保一個大白眼,孫燦爛率先提裙準備上船。
她有前世公園蕩漿的經歷,上這樣的小船對她而言應該並不困難,可她卻忽略了這身古裝帶來的累贅,一隻腳剛踩上小船,小船就左右搖擺起來,眼看著隨著小船的搖擺,孫燦爛就要掉下湖去。
“哎呀,山花小心!”孫燦爛的危險狀況嚇得楊延保一聲驚呼。
說是遲那是快,只見楊延保長臂一伸將孫燦爛拉回了岸邊。並將她緊緊地摟住護在懷裡。
楊延保的驚呼聲驚動了湖邊正說著情話的蘇葉和書墨,循聲聞去只見湖邊緊緊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既感到驚訝同時也為楊延保和孫燦爛之間的溫馨和諧深感欣喜。
不過當他們看到在湖面上晃動的小船,方才知道為啥楊延保會驚呼了,一定是孫燦爛想上小船。去差點掉落湖中,也因此給了楊延保機會。
書墨與蘇葉相似一笑,兩人默契地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湖邊相擁的兩個人。
少傾,孫燦爛終於定下心回過神來,輕輕推了推楊延保,楊延保雖然極想就這樣抱著孫燦爛長長久久,不過他也知道不能再持續下去。
雖然他們是未婚夫婦。這裡也是孫燦爛的農莊,到底也得顧及一下世俗的眼光,來日方長,再過三年等他真正抱得美人歸,在自個屋裡想怎麽摟怎麽抱還不是隨自個喜歡?
三年哪,還真是長呢!
楊延保在心底默默念著。依依不舍地松開手來,讓孫燦爛在湖邊站穩。
楊延保撩起長衫在腰間系好,然後蹲下身子將小船拖至岸邊,兩隻大手穩住小船,這才示意孫燦爛上船。
等孫燦爛上了小船。在小船中央坐穩,楊延保這才松開小船,起身將系在岸邊大樹樁上的繩索松開,用一隻手拉著繩索,小心翼翼地誇上小船,盡力維持小船的平衡。
到底是身懷武藝的人,加上有孫燦爛之前的危險動作作警示,楊延保上船的動作既快又穩,坐在船上的孫燦爛隻覺得小船微微一蕩間,楊延保已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拿起船上的小槳劃了起來。
這樣的小船楊延保已經很久沒有坐過,離開京城以後除了在臨溪縣度過的那半年,剩下的日子幾乎全在邊關度過,邊關哪裡有這樣的湖面這樣的小船呢?
他都已經忘記坐這種小船是什麽滋味,更不記得劃這種小船的技巧。
說的直白一些,其實楊延保從來不曾劃過這樣的小船,年幼的時候上這樣的船,哪裡需要他親自動手劃船,自然由身邊的護衛動手,他只需或坐或站享受著即可。
於是乎雖然他上船的時候很好地控制了小船的平衡,卻沒能順利地將小船劃離湖邊。
小船在楊延保的槳下,時而左向轉圈時而右向轉圈,忙得楊延保一頭汗水,小船卻依然在原地打轉。
看著急出一頭汗水的楊延保,孫燦爛但笑不語,她相信楊延保不是個蠢笨只會蠻乾不會動腦的人。
果然經過短暫的原地打轉,楊延保終於明白了原因,不再只是一味的單邊劃槳,而且開始左一下右一下地兩邊分別進行,小船終於慢慢離開湖邊劃向湖心。
孫燦爛見小船終於向湖心而去,對楊延保如此快就掌握了劃船的訣竅,心裡不由樂開了花,不錯,是個肯動腦的人!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孫燦爛是準備開口提醒的,最終卻在脫口而出的當口將提醒壓了下去,如今這樣最好,讓這個小男人有一種成就感!
孫燦爛笑眯眯地看著楊延保,目光中恰如其分地流露出讚賞,伸出玉手先對楊延保豎了豎大拇指,而後從懷裡拿出潔白的帕子,溫柔地替楊延保拭去額頭的細汗。
孫燦爛的讚賞和溫柔,讓楊延保極為受用,裂開嘴嘿嘿直樂。
書墨和蘇葉在孫燦爛登上小船的時候,就明白了兩個主子的意圖,他們也連忙上了另一隻船,跟著前面的兩人向湖心劃去,不過他們也都是有眼力勁的人,自然不會靠得太近。
離湖邊有了一段距離,這樣的一段距離,就算對方有十分高深的武功,也無法聽清他們之間的交談,這也就是所謂的安全距離。
楊延保已經收起了漿,任由小船自己在湖心晃蕩,孫燦爛以為楊延保該問她問題了,結果等了半天卻只見這人只是看著她發呆,臉上的表情癡癡傻傻的,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麽。
孫燦爛不得不主動開了口:“你不是說今日找我有事嗎?啥事兒,說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孫燦爛雖然嘴裡這樣說,心裡卻在嘀咕,什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空間的事目前自然是不能說的啦。
“呵呵……呵呵……”楊延保被孫燦爛這樣直白的話逗得呵呵直樂,然後伸手要給孫燦爛理順被風吹亂的發絲,孫燦爛側身讓了讓,現在還是談事比較妥當。
“是不是祖父告訴你了些事情?”看楊延保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說起,孫燦爛再次主動出擊。
反正橫是一刀豎還是一刀,不如咱自個伸頭好了!
“嘿嘿,啥都瞞不過你。祖父告訴我說你有一套不為人知的情報系統,安全又隱秘。開始我還不相信呢,刺探情報那可是最危險的工作,就像你爹……”說到這裡,楊延保頓住了,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孫燦爛的表情。
見孫燦爛的臉色雖然暗了暗,卻依然十分坦然,並沒有什麽大的情緒波動,這才籲了口氣,繼續說道:“祖父見我不信,告訴我一個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事兒,說山花你居然能從蜂不同的動作中,讀懂蜂的語言,從而驅使蜂去獲取情報。
雖說聽起來讓人匪夷所思,不過我卻樂於相信。
我楊延保的眼光果然獨到,我楊延保的妻子果然與眾不同,哈哈哈……”
楊延保一陣對得起朗又得意的笑聲,驚動了不遠處正在湖面上覓食的水鳥,驚惶的水鳥“嘩啦”一下飛向了遠處。
不遠處的書墨和蘇葉也不由向這邊投來了目光,不知又是啥事讓楊延保開心得意成這個模樣。
“你就那麽篤定祖父說的事是真的?你就沒想到或許是我欺騙了祖父呢?”楊延保得意非凡的模樣兒, 讓孫燦爛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
自從訂親以後,孫燦爛對楊繼業的稱呼已經直接去掉了前面的姓氏,跟親睹楊延保一樣稱呼。
“祖父不會騙我,你更不會騙祖父。否則你一個從來沒有離開過暗衛視線的閨閣女子,又如何得到連楊家暗部的密探都追查不到的情報?
如果你沒有馭蜂的能力,為啥做同樣的事,蜂隻叮咬別人,卻從來不曾有一隻蜂叮咬過你?
不但如此,只要你進蜂場,那些蜂就如同見到了女王一般,變得異常溫順。
再對比在臨溪縣的時候你養蜂的收益與趙家其他人養蜂的收益,雖不能說是天壤之別,可那個差距實在有些大。
以前我也隻以為因為你善良,你對蜂充滿了善意,所以蜂對你是例外的,加上原本就是你先養的蜂,所以養蜂的收益也有差別,如今我總算明白了真正的原因。”楊延保定定地看著笑顏如花的孫燦爛,做了一番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