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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重玄城曲府大殿裡,燈火通明。八根粗壯的銅柱筆直聳立,威武猙獰的銅龍盤旋其上,口中噴著巨大的火焰,火光不停的跳動,映照著那龍眼,眼珠閃動,栩栩如生盤踞頭頂如同活了一般。凶猛的俯視著大堂中所有人,肅穆威嚴,威風凜凜。
陳默第一次踏入這座重玄城首屈一指的大殿,重重的威壓感迎面撲來。心下緊了緊,不免有些激動。
就要見到自己一直以來崇拜敬畏的強者曲星河了,此人已登臨先天靈師,一拳崩出,連城牆都能轟塌。也是方圓千裡內,無數人仰望的巔峰。
此時,大殿中剩下的藥師,都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多喘。而陳默這個無名小卒,連初級藥師都談不上,他只能站在末尾不起眼之處。
他打量著大堂內氣勢恢宏的裝飾,心下也是震撼而澎湃,大堂正中鐫刻一條巨大的墨玉盤龍,口中若隱若現噴吐著紅霧,底下一張偌大的墨玉大椅,鐫刻著一些洪荒猛獸,點睛之用的寶石煥發著璀璨光芒。
陳默眼都看花了,不覺摸著了下口袋,真是囊中羞澀。那椅子上隨便摳下一顆寶石,就能換個萬兒八的金票,讓自己還掉所有欠帳。奢侈,真是太奢侈了。
胡思亂想間,突然大堂正中墨龍龍眼突然暴亮,似畫龍點睛,懾人心魄。
“一幫庸醫,氣死我了。”似天地一聲驚雷,驚得底下的藥師害怕的抖抖索索,體如篩糠。
只見曲星河衣袖一揮,攜風雷之聲大踏步而來,他印堂飽滿發亮,橫開兩道濃密虎眉,眉心寬闊可納百川,一股睥睨天下的森然之氣散發開來,讓人無法逼視。
旁邊隨行的是二品老藥師懷浩邈,白眉白須,仙風道骨,精神矍鑠,行走間一絲仙靈之氣湧動。
底下的藥師兩股戰戰,把頭低低的壓下,低得幾乎看不見腦袋了。
唯獨陳默有些激動,終於再次看到曲星河了,那就是強者的氣息嗎?說句話氣勢都這麽強烈,嘖嘖,高手不愧是高手。
曲星河虎目微眯,眼神森寒的掃全場一眼。看到陳默時多停頓了一息,在烏龜小八處停了兩息。
還在東張西望的玄龜小八,感到帶著審視威壓的目光掃來。
‘呃’的一聲把腦袋一歪,四肢一攤。瞬間呼吸停頓,眼珠翻白,做死狗狀。當我不存在,你沒看見我,你沒看見我。
陳默卻陡覺身體一沉,自己似乎是一隻田野小鼠,被飛旋在天際的蒼鷹瞄了一眼,自已所有的行蹤都暴露他眼裡,纖毫畢現。他趕忙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老僧入定般的面無表情。
“還有誰有好方法?”曲星河一聲怒吼咆哮如凌厲鞭子猛抽下來,震得大殿裡鴉雀無聲,再一拍墨玉大椅的扶手,下面呼吸豁然減弱了六分,人人都做鴕鳥狀。
老藥師懷浩邈站立一旁,他正低頭沉思著,撫著白須眉頭深鎖,忍不住搖頭歎息一聲。
氣氛空前的壓抑緊張。
突然,一個高聲傳來“曲城主,嚴某回來了,還從聖地長春谷請來了鼎鼎大名的方英卓藥師。”
只見殿門口龍行虎步般的跨入一人,錦衣玉袍,劍眉朗目,還算俊朗。只是眉宇之間掠過的一絲戾氣,讓人陡覺一絲陰寒,
他身後跟著一個很瘦很高的男子,玄色的衣袍罩在身上如無肉的骷髏,內裡空空蕩蕩。此時他揚著頭顱,目空一切,斜著眼藐著旁人。
兩人上前隻對曲星河行了一禮,至於其他人,則是完全被忽略掉了。
一股焚心燒肺般的憤怒,在陳默胸腔裡熊熊燃燒了起來,氣海內的光明玄氣,蒸騰翻滾不休。緊握的拳頭嘎巴直響,死死的盯住了那錦衣青年。
嚴志武,竟然是嚴志武。
當年就是他,故意設局欺負自己,引出大哥,最後夥同幾個高手打斷了大哥的腿,廢了他氣海,
嚴志武啊嚴志武,快三年了,我可是再見到了你。呵呵,呵呵。
曲星河頓覺殿內有怒氣燃起,何人殺氣騰騰?難道有人不服氣,犀利如蒼鷹的眼神往底下一掃。
威壓置頂,陳默突感一層雞皮疙瘩泛起,毛骨悚然。仿佛被一頭遠古凶獸盯住了一般,後背冷汗淋淋。一時間,不敢有絲毫造次。
明白此情此景不和時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嚴志武,你等著,我肯定要你嘗嘗灼心的屈辱,撕心裂肺的痛苦。
忍耐如刀割,刀刀血淋淋割著陳默的心,牙齒咬得咯咯發酸。實力,這就是實力的差距。若自己有曲星河的實力,此時長身而起,拍死嚴志武又有誰能奈得了自己?
不超越你曲星河,我陳默絕不甘心。
“多謝方藥師不遠萬裡前來助陣,有勞方藥師了。”曲星河聽聞此人已是二品藥師,還是出自大名鼎鼎的聖地長春谷。憤怒的火氣也下去了一點,語氣裡也緩和了許多。
想到女兒危在旦夕,說不定真能被他治愈了呢?心中暗藏的抑鬱之氣也消散了不少。趕緊讓家丁設座給方英卓,嚴志武。
再看著一眼嚴志武:“志武,你上心了,事了之後我親自去向嚴家主道謝,替你美言幾句。”
“這是弟子應該的。”嚴志武一聽喜上眉梢,自己的苦心真沒有白費。只要曲星河一去道謝,自己在家族中地位立即飆升。
還有,若能醫治好曲天瑤,定能讓曲星河對自己刮目相看。以後在重玄城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呼風喚雨,橫著走都沒人敢吭氣。
說不定還能得到佳人的青睞,成為曲星河的乘龍快婿。那自己就是重玄城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了。
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嚴志武如意算盤打得劈啪響,有些心花怒放了起來。
“還請方藥師妙手回春,救治我女兒。”曲星河絕處逢生,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方英卓身上,畢竟此人可是聖地長春谷來的。
“曲城主請放心,方藥師丹醫雙絕,定能把天瑤妹妹治好。”嚴志武一副信心十足。
方英卓也是胸有成竹,揚著頭顱說:“既然如此,宜早不宜遲。”
“你們這幫廢物,趕快給我滾。”曲星河衣袍一揮。
庸醫們如蒙大赦,仿佛死裡逃生般的作鳥獸散。
呃……
陳默眨著眼,無語了。自己還巴望著那十萬兩金票呢。好不容易來一次,就這麽走了?
大殿底下空落落的只剩下陳默一人,更是顯眼。
曲星河虎眉微皺,凌厲的目光瞪視著陳默。剛才就覺這小子很奇特,靈師一階的修為,臉上卻塗了黃汁,扮成一副病弱模樣,意欲何為?怎麽不趕緊跑?
“曲城主,在下軒轅墨,自認也有些獨門醫術。”陳默淡然地說:“千裡迢迢趕來,是為令千金治病的。”
嚴志武莫名看了陳默一眼,什麽?這小子衣衫襤褸,臉色蠟黃,一副病歪歪半死不活的窮酸模樣,還敢幫天瑤妹妹治療。心中冷笑一聲,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找死嗎?恨不得直接上去踩死拉倒。
方英卓牽扯著嘴角,輕蔑的斜眼瞟了一眼陳默,這種落魄而毫無氣勢的小子,能有什麽能耐?
曲星河肅然中帶著森涼的問道:“軒轅墨,現在有方藥師在了,還不快滾。”
“曲城主此言差矣,那麽多藥師治不好的病,誰又敢保證方藥師能治好?”陳默語出驚人說:“不如多留個我做備用。”
“啊!”曲星河不怒。嚴志武卻是暴怒了起來,怒極而笑道:“哪來的猖狂小子,竟敢自比方藥師還強?還不快快滾出去~”
方英卓的眉頭也是跳了兩下,眼神森寒的盯住了陳默。
不待曲星河開口, 陳默反唇相譏的說:“嚴志武,城主還沒說話呢。你就上躥下跳的趕我走,若是方藥師治不好城主千金,你是否願意賠命?”
“你……”嚴志武一時語塞,臉色鐵青。暗運玄氣,仿佛想把陳默一拳打死。
“行了行了。”懷浩邈皺了皺眉,勸聲說:“此事也沒什麽好爭論的,天瑤的病的確詭異。星河,我看還是讓這小子先留著吧,反正多他一個不多。”
這小子看似貌不驚人,能破釜沉舟的決心也是相當了得。那蠟黃臉讓懷浩邈有些忍俊不禁,這小子古靈精怪的。姑且讓他跟著吧。若是實在治不好,就幫他求求情。
懷浩邈的話一出,曲星河也不好反駁。只是因為心情積鬱,焦急怒聲說:“都廢話少說,趕緊隨我來。”
曲府花園,亭台樓榭,小橋流水,接天蓮葉無窮碧,別有風情。清風徐徐,楊柳拂面,讓人心情舒暢。
眾人穿過水榭拱橋,往女兒曲天瑤的芙蓉苑走去。滿園的芙蓉花開,雪白~粉嫩,搖弋生姿。眾人卻無心欣賞,匆匆一路。
唯獨陳默閑庭漫步,不緊不慢,有時還駐足觀賞一下難得一見的美景。
玄龜小八感受到曲星河隨時能拍死自己的實力氣勢,伸出四肢,墊著腳如走貓步一樣,落步無聲,一步一扭,走出了優雅,走出了風情,走出了高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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