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旭沒有得到江濤等人的回答,雖然郝淑芬的電話他沒聽到,可是看到郝淑芬的樣子他也知道沈依依的話是真得;他的腦子裡真得空空如也,眼前忽然全變成了白色,力氣就這樣忽然的消失,他的人軟倒在地上。非常文學
這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郝淑芬不能理解他為什麽會在意紫姍的生命,算上這次他已經親歷兩次女兒在生死邊緣徘徊了,那種痛苦與後怕不是郝淑芬能體會的;因此,他才開始正視自己的所為,開始反省自己的過錯。
在他擔心紫姍的時候,忽然得知紫姍是被他的兒子刺傷,而使得她不得不馬上做心臟手術,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被重重的捶了一擊。今天的苦果就是他和郝淑芬原來一起種下的種子所結,如果他從前不是為了平靜的生活而有意忽視了紫姍的話,現在的郝淑芬母子又怎麽會如此的敵視紫姍呢?
他當初應該做得就是讓郝淑芬他們接納紫姍,讓他們知道紫姍也是家人;但是他什麽也沒有做,任由郝淑芬他們排擠紫姍、欺負紫姍,到了紫姍不再讓他們隨意踐踏的時候,他們也並不能打心底改變對紫姍的想法與看法,才會有李榮軒用刀殺人的事情。
他以為讓紫姍受點委屈沒有什麽,就算後來反省也不過是認為紫姍受了一些委屈而已;現在他才知道他錯的有多麽的厲害,他的姑息養了什麽樣的人出來。
腦血栓的病雖然恢復了但是病根並沒有除去;現在,他的病在這麽大的打擊下重新發作,人倒在地上的同時也暈了過去。
郝淑芬坐倒在地上沒有理會李耀旭的倒下,只是喃喃的說著:“怎麽辦?怎麽辦?”李榮軒不管做了什麽事情,總是她去給善後;就算上一次在醫院裡李榮軒動刀子,回來後她也沒有責怪或是和李榮軒好好的談過,反而不停的咒罵紫姍,認為都是她害得。
而她更是找律師,拚命的為兒子開脫再加上李耀旭的供詞才讓李榮軒很快的離開牢籠;但是現在李榮軒再次拿起了刀來,這次不再是傷人而是殺人了!她發現,這次她可能幫不了兒子什麽。
她忽然叫了起來:“李紫姍不能死,她不能死!”驚慌之下她抬頭,一把拉住女兒的手想借力站起來,可是李榮琪精神恍惚之下反而被她拉得跌倒在她的身上。*非常文學*
李榮琪再也受不了如此大的壓力失聲痛哭:“媽,媽,李紫姍死了哥也就死定了,是我們害死了哥,是我們害死了哥啊。”她終於想到了她自己的錯如果不是她的猶豫、如果不是郝淑芬的自私惡毒,那麽她的哥哥就不會面臨這麽大的罪名。
如果李紫姍死了,那李榮軒就是絕對的殺人犯;而李紫姍本來活下來的機會要大得多,可是她們母女聯手,卻沒有想到上天給她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們要害紫姍,最終發現她們害了的不止是紫姍,還有李榮軒。
郝淑芬被女兒哭得也慌了心神:“不會的,不會的,李紫姍一定會活下來,她一定會活下來。”
江濤等人被李耀旭嚇了一跳馬上叫來了護士看李耀旭如何了;而沈楊也轉身回來幫忙,看到郝淑芬和李榮琪如同傻子一樣坐在地上,一個隻管說“我們害死了哥哥”一個隻管說:“李紫姍不會死的,你哥沒有事兒”,搖搖頭大聲喊她們:“李伯父病了,你們要去給他辦住院的手續,醫生叫你們兩次了。”
郝淑芬終於爬了起來,可是她拉住醫生的手卻是反覆的說:“你們一定要救李紫姍的命,我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跪下了一定要救活李紫姍啊。”她哭得如同是紫姍的孝子賢孫那麽誠心誠意的求醫生一定要救紫姍活轉,不知道的人定會認為這是親生母親。
但是對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李耀旭郝淑芬卻沒有看一眼;而李榮琪還是在哭,拉著她母親的衣服不停的責備著她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推開醫生自裡面出來臉色凝重:“病人情況很危急,這是病危通知書,接下來要進行有創救治請家屬簽字。”江濤的臉色巨變,他不相信的看著醫生:“您、您說什麽?!”病危通知書,他等在這裡要等得可不是病危通知書,他要等得是紫姍脫離危險的好消息。
“病人受傷後引起大出血,從而引起心腎衰竭,再加上病人原本心臟有先天性的疾病,現在情況十分的危險,要做得治療也很危險;病危通知書一是把情況向你們家屬說清楚,二是請你簽字同意接下來的治療。”醫生看著江濤等人很認真的說道
江濤的眼睛猛得一縮:“心腎衰竭?剛剛在簽字之前,你們不是說刀口的情況雖然嚴重,便已經沒有大問題了嘛,怎麽現在又說大出血?”他說著話看一眼沈楊:“您要為您的話負上全部的責任。”
他說著話拿出錄音筆來,然後長長的吸一口氣後把他的名片放在病危通知書:“我是一名律師,就是患者李紫姍的律師。為了救人字我會簽,也一定要簽。”他看著醫生的兩隻眼睛黑幽幽的,雖然沒有說一句威脅的話但是那種壓迫的感覺相信醫生已經感受到了。
沈楊看著醫生:“我已經請了專家來藍水市,人馬上就會到;你們不要太過著急,只要能穩定住病人的病情,就不會有大問題的。”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他的頭上卻冒出太多的汗水來。
郝淑芬擠過來:“醫生,你一定要救她,我們不簽這個病危通知書,你一定要救她!只要救活了她,我一定會重重的謝你,醫生。”
醫生看著她:“如果你們不簽字,那麽對病人來說是極為危險的;有些搶救措施是必須要做得,就算是有些危險,但如果不做病人就不只是危險了;眼下病人的情況如果用藥物治療的話就相當於放棄——如何選擇當然在於你們。”郝淑芬聽得頭都大了:“那就是不簽字一定會死了?”看到醫生點頭,她一把奪過夾子來:“我來簽。醫生,你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活李紫姍,一定一定要讓她活著出來啊。”她差點又要跪下。
江濤仲手把夾子奪了過去:“不用你來簽字。”紫姍的生與死絕不允許由郝淑芬來說了算,相信這也會是紫姍在意的事情;所以江濤絲毫不避嫌的把郝淑芬晾到旁邊,提筆刷刷就把名字簽上了。
他看著醫生:“一切拜托了。”
沈楊仲手:“給我。”他接過病危通知書也簽了字,不過這次的字他簽字有些歪歪扭扭;當然,江濤的字也不像原來那麽的漂亮,兩個人對視一眼後就分開了:江濤不相信沈楊的專家,而沈楊很清楚這一點。
李耀旭雖然找來了,可是最終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的人依然不是他;他也被推進了另外的搶救室,而在他的搶救室門外卻沒有一個人:沒有郝淑芬所說的,只要他生病就會守在他身邊的兩個兒女,甚至連信誓旦旦說會一直照顧伺候他到老的郝淑芬也沒有來理會他。
郝淑芬和李榮琪無比緊張紫姍的生與死,她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尤其是聽到紫姍病危的時候,她們更是想給自己兩記耳光:如果不耽擱那些時間的話,可能李紫姍死不掉;如果李紫姍死不掉,那麽李榮軒就不會是殺人犯,事情就有了轉圜的余地。
從來,郝淑芬沒有像現在這樣心焦紫姍的生死,這麽盼著紫姍能好好的活著;她的心被兒子的情況扯成碎片,每一片都在祈禱紫姍一定要活下來。但,她並不是不恨紫姍了,也不是忘了紫姍手上的那些財物,也因此她的心情在急切的盼望著還夾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
楚香和乜靜兩人緊緊的握住手,看著急救室眼淚是忍了又忍還是落了下來, 為什麽會有病危通知書?!紫姍剛剛還要和她們一起為自己的心肝寶貝過生日,剛剛還在笑語連連,可是幾個小時後的現在她卻被醫生說病危了。
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努力,數不清流下過多少的汗水,紫姍為了生活當真是拚盡所有的奮鬥著;眼看著一切進入正軌著,眼著有了光明的將來—紫姍這兩天還在和乜靜、楚香說,只要學生和職工的營養餐正式送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她就可以放心的去做手術了。
因為那個時候,再也沒有什麽能讓她不放心的了;錢,她賺得足夠自己看病而不必動用她那些存款,孩子也有好友們的照顧。話,就好像還在昨天,而今天紫姍就在她最為高興的時候,倒在了血泊中。
警察們來了,他們是來了解紫姍的情況,這是必須的。
而警察們的到來,讓郝淑芬當場差點暈過去,她撲過去跪在警察的腳下就哭嚎起來:“李紫姍沒有死,李紫姍不會死,我兒子不是有心的,我兒子一向很乖。”
楚香恨恨的說了一句:“害人終害己。”可是事關紫姍的生死,話出口她的淚水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