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選秀的事情,由嬤嬤便對著柳蓉笑起:“也無須擔心什麽,只要將那最重要的事情做了,其它的倒也並不是太重要了,一般能送到宮裡來的,都不會有什麽問題,若不然可就是欺君。”
柳蓉點頭,兩個人說話,基本上都是由嬤嬤在說,本不多的事情,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由嬤嬤卻是越說越多,柳蓉隻得聽著偶爾應上一句,畢竟對方是太后身邊的人,在這皇宮中,若是得罪了太后,恐怕以後也就不好走了,她還真不想再像在文定侯府裡一樣那般折騰,這會隻想過些清閑不鬧心的日子。
於是不知不覺,柳蓉便開始開小差,仔細想著給秀女們體檢應該做什麽體檢。一般的常規體檢似乎也不符合這選秀的目的,畢竟這是給皇帝找多位老婆的,唔,對了,可以按照婚前體檢來一下。
想到這個,柳蓉不禁眼睛一亮。
由嬤嬤卻是沒注意到柳蓉走神,終於說到自己這次來,想要探聽的事情的重點:“聽說柳禦醫同大皇子關系不錯,可是去過以前的太子府,在太子府呆過?”
由嬤嬤說著眼睛瞥向柳蓉,仔細注意著柳蓉的面目表情。
柳蓉微微一愣,倒是沒想到由嬤嬤會突然問到這裡,隨即恍然。或許她今日能得這樣的差事,說不定就是因為大皇子對她不錯的緣故。
柳蓉想著,卻是對著由嬤嬤搖搖頭:“不曾去過,倒是大皇子曾經來過文定侯府,所以才識得。”
柳蓉說著微微一頓,看出由嬤嬤眼中的不解,便又解釋了一句:“大皇子同我堂兄關系不錯。”
這些東西說不了謊,說了也沒用,畢竟是個只要稍微用心就能查出來的事情。
這回卻是輪到由嬤嬤一愣了:“若是如此,聖上怎麽會為了你破例,讓你一個女子進太醫院,要知道太醫院歷年來可都只收男子,不收女子。”
由嬤嬤的問題一問,屋子中本來各做各的人也忍不住豎起耳朵,這可是他們也十分好奇的事情。大夫只能是男子,太醫院更是一直只允許進男子,這可是幾百年的規矩。
聽到由嬤嬤的問話,柳蓉不禁笑起,原來是好奇這事情啊:“聖上大約也是覺得后宮如此多的佳麗,太醫卻都是男子不方便,我便入了太醫院了。”應該是見她救了護軍參領才有的這件事情吧。
所有人不禁恍然,這個理由倒是解釋的通。
但由嬤嬤可不是一般人,她跟在太后身邊四十多年,對於當今聖上自然也了解,當今聖上可是務實之人,絕不會只是覺得不方面就弄進這麽一個女子進禦醫院,除非是對方真的有能力。
可一個年方十三的女子,又怎麽可能真的醫術超群,即便她只是個嬤嬤,也知道醫術是需要時間累積的,可不是一般年紀小的人能夠弄的好的。即便這柳禦醫再有天分,可日日在府邸裡,也不可能有好的醫術。
所以聖上絕不可能是因為醫術讓柳蓉入太醫院,柳蓉絕對撒謊了。
柳蓉如果知道自己說了實話,由嬤嬤反倒覺得她說了謊話,恐怕要瞬間欲哭無淚了。
大致是覺得問不出什麽了,由嬤嬤同柳蓉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太醫院,回了太后宮裡。
“卻是個聰明的女子,不過瞅著卻不大像個好控制的。”由嬤嬤同太后將自己面對柳蓉時的感覺都說出來。
太后揮手示意宮女點起香爐,才重新看向由嬤嬤:“這倒無需擔心,看著不好控制,那是沒到該到的境況,是個人,總是有弱點的。”
“你隻管再繼續打聽同聖上有關的事情就好了。”太后說著眯起眼睛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卻說由嬤嬤離開了太醫院,柳蓉松一口氣,只是沒等松快多久,便又接連來了幾個嬤嬤,都是過來找她給主子瞧病的,匆匆忙忙過去了,卻是什麽事情也沒有,同樣的都是問了她不少問題,一直到的下午,才得空閑下來,卻也累的她飯都吃不下,更何況是準備後日給秀女體檢需要用的東西,只能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史醫士,這宮裡每天都這麽忙的嗎?”柳蓉不禁對著靜坐在醫案前研究的史醫士詢問。
史醫士不禁笑起:“平日裡也就是研究研究醫案,大多時候也不忙,偶爾也會叫那些嬤嬤請去,給些有地位的嬤嬤瞧瞧病,旁的時候倒都是清閑的。”
“哭,怎麽到我這裡就這麽忙?再這麽折騰下去,我這身子骨都散了。”柳蓉欲哭無淚的開口。
“柳蓉,你怎麽了,可是這裡有人欺負你了?”正當柳蓉對著史醫士說話的時候,卻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柳蓉不禁回頭,便見太醫院外,一身郡主裝的永城郡主站在門口,只見她笑臉盈盈的,那一身衣著卻是比平日裡的衣著瞅著貴氣多了,叫柳蓉都忍不住愣了愣。
這當口,永城郡主已經從屋外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太醫院裡的人,才走到柳蓉身旁。而永城郡主身後跟著的宮女卻是不斷喊著郡主慢點,直擔心永城郡主磕著碰著。
永城郡主卻是完全不管,隻奔向柳蓉。
柳蓉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麽突然來了?”
“當然是來看你了。”永城郡主笑著對著柳蓉開口說道:“有人因為從冬兒嘴裡聽到你昨日的狀況,不是很放心,便叫我到宮裡給聖上請安,順便來看看你,可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若是真的有人這麽不長眼。”永城郡主說著話,又掃了一眼屋中的人,那模樣,就仿佛在找誰對柳蓉不利一般:“不用和我客氣,隻管和我說,我到時候直接去聖上跟前告狀,包那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被永城郡主具有威懾力的眼神掃到的人忍不住身子一涼,仔細思考今日是不是有做什麽得罪柳蓉的事情,發現沒有,才放下心來。
只是心底又忍不住抓狂一番。
眼前這位可是鎮守蘭玉門關的大將軍的妹妹,也是當今聖上最疼的侄女。怎麽這柳禦醫身後隨便扯出一個人來就能這麽厲害,柳禦醫真的只是文定侯府的庶女而已嗎?不會也是某位王爺的私生女什麽的,才會有這麽多皇家的人對柳禦醫另眼相看吧。
哎,這柳禦醫,醫術一般般,怎麽和人交際就這般本事呢。
若是這些人知道威北侯府的人也對柳蓉不錯,而榮國府的人也同柳蓉有關,還欠柳蓉一份情,恐怕就更抓狂了。這些府邸可都是大夏朝中頂頂的大家族。
普通人,隨便靠上一家就不錯了。更何況是都靠上,和皇族也還靠山。
不過如此一來,也讓這屋中的人心底好好的思量了一番,對付柳蓉究竟值不值得。
卻說柳蓉見永城郡主一副來給她鎮場子的模樣,不禁微微搖頭,心底又不禁感動。雖然說永城郡主地位高,但是到底最親的人不在京城,雖然是皇族中人,但到底沒有一個特別有利的靠山在京城。如此還願意跑進宮裡來,給她長勢,擔心她出什麽事情。
柳蓉心底忍不住感動,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卻是撇撇嘴開口:“你覺得我像一個會任人窄割,容易叫人欺負去的人嗎?”
永城郡主沉吟,一臉認真對柳蓉點頭:“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覺得以柳蓉你的聰慧,你不欺負這些人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有人能欺負的了你。”
“噗。”看著永城郡主認真的點頭,卻說出這樣的話,柳蓉差點噴了:“好了,別耍貧了”
見柳蓉忍不住笑起來,永城郡主也不禁跟著笑起:“說來,大家還真擔心了你一陣呢。擔心你一個女子到這裡來不適應,不過你剛才這麽愁是為什麽?不會真的吃了什麽小虧吧?”
“放心,即便我出手不行,我相信我七堂哥,當今的大皇子也會幫忙的。”永城郡主看著柳蓉說道,雖然像玩笑,但是柳蓉知道是認真的。
柳蓉搖頭:“只是給累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才第二天過來宮值,生病的人就好多,我這一整天人都快跑脫了。”
聽到柳蓉的話,永城郡主卻是若有所思,在皇宮裡,是有反常必有妖。打定主意回去查查這件事情。
“對了, 這位是史醫士,太醫院裡對我不錯的醫士。”柳蓉卻沒注意到永城郡主的變化,對著永城郡主說完話,才想起來忘了介紹史醫士,又對著永城郡主一陣介紹:“你可能沒見過,這也是當初被秦小姐請到張學士馬場,卻反倒幫了我的那位禦醫。”
永城郡主對著史醫士笑著點頭,就如同替自己一般,幫著柳蓉對史醫士道謝。
太醫院的其它人又忍不住瞪大眼睛,這可不是一般關系能做到的,這是要最好的關系,才會有人替你做。
這群今日在太醫院值班的大夫們的心臟,注定今日要受一受挑戰。
直到介紹完,柳蓉才領著永城郡主向外走,不再呆這麽多人注意的地方。
永城郡主雖然貴為郡主,可以常常到皇宮,卻也不是隨隨便便都能去給日理萬機的聖上請安的,一般情況下,更多的是給太后太妃們請安,陪陪這些人。
雖然永恆郡主說是為了看她入宮,恐怕不僅僅是只是這麽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