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朝著欄杆外傾出大半個身子的波兒,隨著玄嵐的松手直接朝後倒去,隨著一陣啪的巨響,花上雪不由為她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真是死了還不算完,死後屍體還要遭罪一回。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罪過罪過!
“小、小雪……”玄嵐的眼神逐漸聚焦,望著花上雪,如何迷了路的孩子一般,彷徨無助。
花上雪點了點頭,朝玄嵐淡淡一笑,身子卻是狠狠被他攬入懷中,撞得生疼,感覺五髒六腑都要因為他突然的舉動,直接從嘴裡挑出來了。
娘的,她可是傷患,這般用力,不知道會不會整出內傷來。
“混蛋,放開她。”站在一旁的玉彌瑆徹底發飆了,一聲怒吼,五指成爪就朝著玄嵐狠狠抓了過來。
玄嵐明顯感覺到身後的動靜,一個轉身將花上雪護在身後。
剛才還好似迷路的小孩子般脆弱,這會就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獸,徹底瘋狂。
還不等花上雪反應過來,兩個年紀相仿的小男人直接交上手了。
你來我往的出招,忽而剛猛,忽而陰柔的拳路纏鬥在一起,兩個人越打越上火,臨近的桌子凳子都被打碎,那碎木片直接飛向那蹲在角落惶恐不安的十一個丫鬟身上,頓時尖叫聲,哭喊聲練成一片,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讓碎木片砸到臉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痕。
這群丫鬟的容貌也算是徹底毀了。
破相了,再沒任何驕傲的直奔了。
一瞬間從美女降級到凡女了。
“不要靠得太近,很危險。”子墨不知何時挪了位置站在花上雪的身旁,將她護著倒退了幾步,避開了二人打鬥的范圍。
花上雪下意識的避開子墨的觸碰,除了因為知道他是三皇子的身份外,更多的卻是想通了一件事情。
幾日前白落園發生的事情,以子墨的身份不可能是不知道的。
他是皇子。鼎鼎大名的三皇子,有勇有謀。
在他府邸裡發生的事情怎麽可能逃過他的耳目。
只不過看他是否願意搭理罷了。
那日發生那樣的事情,加之玄嵐今日的表現,還有他在場的狀況下。還會演變成這樣的情況,花上雪若是還想不明白什麽,那實在是蠢鈍如豬了。
不,這樣說豬都是對豬的侮辱。
不管如何都好,也不管子墨,不對,這會應該稱呼他為慕容宇墨,子墨這個稱謂那是小時候與她共患難的同伴,才不要是眼前這個家夥。
且不管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反正。花上雪知道自己這是記仇了。
哼,覺得她礙眼,那她大不了離他遠點,眼不見為淨。
明顯感覺到花上雪的小動作,再加之她變得冷漠的態度。慕容宇墨若是還察覺不到原因,那他這皇子當得也實在是太垃圾了。
對於花上雪的舉動,慕容宇墨不以為意,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不小心入了玄嵐的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根本犯不著在意一個小丫頭的心情。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他才不會後悔。
那邊玉彌瑆與玄嵐打架打上癮了,眼看著就要沒完沒了,花上雪也實在看得費勁。
掃了一眼附近能用上的東西,最終也就剩下一個茶杯。
花上雪直接抓起茶杯就朝著打架的二人丟了過去,想借此讓他們停手。可哪想到打上火的二人遭遇外來物襲擊時,竟是頗有默契的將襲來之物又打了回去。
於是乎……
“啊……”花上雪捂著額頭蹲下身子,隨著劈啪一聲茶杯碎裂的聲響,她倒霉了中了流彈,額頭直接讓杯子砸了。而且好死不死的砸在之前傷口的地方,頓時是傷上加傷,又流血了。
花上雪很想哭,她怎麽就這麽倒霉呢?要不要這麽默契呀。
她的頭!
還有可惡的慕容宇墨,站在旁邊也不幫忙擋一下,害她受傷。
“小雪!”
花上雪的驚呼聲瞬間讓玄嵐與玉彌瑆停下手來,二人異口同聲的喊道,朝著花上雪奔了過來。
“走開,不許你碰她,她是我女人。”玉彌瑆一把攔住玄嵐的身子怒道。
“滾開,什麽你的女人,小雪是我的好朋友,不許你染指她。”玄嵐怒道,不甘示弱的反擊,眼看著兩人又有要打起來的架勢,
花上雪乾脆裝暈,再讓他們爭執下去,估摸著就真的沒完沒了了。
事實證明,花上雪的辦法很有用,至少她一暈,兩人也顧不得爭執,忙跑過來查看狀況。
“讓開,我會醫術,我要給她檢查。”玉彌瑆一聲怒吼,玄嵐不得不退位讓賢,看著他將人抱起,“房間在哪?”
“跟我來。”玄嵐應道,在前頭帶路,直奔三樓花上雪之前住的房間。
慕容宇墨掃了眼頂樓,目光落在縮在一旁,狼狽不堪的十一個丫鬟,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很快就有個侍衛出現在樓頂。
“將她們關起來,聽候發落。”慕容宇墨丟下這話隨即下了樓。
一看玉彌瑆剛才打架時明顯是故意而為的舉動,明擺著就是為那個小雪出氣的,想來等他們冷靜下來後,定是要處置這些丫鬟的。
那他也就不越俎代庖了。
慕容宇墨下了樓,到了三樓的房間,站在門口走廊時,正好看到花上雪坐在廳中桌子前,不再裝暈,而是坐在那讓玉彌瑆為她重新包扎傷口。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般亂來。別人打架的時候不要亂認東西,看吧,吃苦頭了吧。之前被砸傷的地方又流血了,這般下去,你就不擔心以後留下疤痕會很難看?”
“還瞪眼,你還瞪眼?我說的沒錯嗎?好好的女孩子家破了相,成何體統。”
“喲呵,還不服氣呀。我有說錯?”
“你這什麽眼神,我又沒說會嫌棄你臉上有疤就不要你,只是想告訴你,你受傷會疼,也要考慮下我的心情。我也會心疼的好不好。你差點沒把我嚇死,那般突然的暈過去。也幸虧我心臟夠強大,不然定讓你嚇死過去?我若是死了,你豈非年紀輕輕就要守寡了。”
“什麽?敢說我胡說?我可是白紙黑字給你寫下的,把你的冊子拿出來,那裡頭寫著證據。”
慕容宇墨站在門口看著玉彌瑆與花上雪之間的交流,隻覺得好神奇。
居然可以同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麽。
莫非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不知為何,慕容宇墨竟是有些羨慕此時這般交流的二人。
突然覺得,若是能夠與花上雪交換位置,能夠有一個不需要言語就能夠明白自己所想的人,那該死如何幸福的事情。
花上雪的包扎很快就搞定了,雖然期間玉彌瑆那一陣碎碎念,就好似一群蜜蜂嗡嗡叫著,遠不如玄嵐表現的安靜,不過,總算是將裂開的傷口重新上藥,止血包扎完畢。
檢查的時候並未發現任何異常,至少不會腦震蕩,這點倒是讓玉彌瑆與玄嵐松了口氣。
這人傷到哪裡都不如傷到腦子讓人擔心。
“子墨,你站在門口做什麽?進來吧。”恢復過來的玄嵐臉上有了一絲笑容,朝著慕容宇墨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站在門口,進來說話。
“那些丫鬟你準備怎麽處置?我已經讓人將她們關在樓下小屋裡,是打是殺是賣,你們一句話的事情。我都不會有什麽意見。”慕容宇墨自稱我,倒是沒什麽架子。
還真的讓人無法將他與堂堂皇子的身份劃個等號,實在是平凡了點。
哪怕是有些身份人家的少爺,都會來句本少爺的尊稱,唯獨他,由始至終,也不過是以我自稱。
之前不覺得有何不對,這會知道了他的身份後,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平凡,只是有點對某些事情置身事外的態度讓花上雪不喜,例如對她的事情就稍微狠了點。
她又不曾做錯什麽事情,為何要那樣待她。
好歹她也是玄嵐的朋友。
而他也是玄嵐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那也是朋友,幹嘛對她就那般視而不見,任她被人毆打,被人陷害送出府去?
不由自主的,花上雪略帶怨念的望向慕容宇墨。
忽而覺得長大後的他,實在不如當初還是子墨哥哥時,雖是面冷,可至少心熱。
莫非當了皇子後,就能夠讓人性情大變到這種程度?
突然有點失望的感覺。
不過,玉彌瑆又是怎麽跟慕容宇墨勾搭上的。
當初他在西京城時,說起慕容宇墨的態度明顯是不認識他的。
若是那時他並未隱瞞這事的話,那麽說來應該是之後認識的。
如此才能夠解釋得通,為何玉彌瑆能夠這般輕而易舉的入了皇子府,而且那態度也跟老相識一般隨意,一點都不像是剛認識的人,有種隔閡感。
花上雪的視線來往於玉彌瑆與慕容宇墨之間,那眼裡的疑惑毫不隱瞞的停留在玉彌瑆身上,等待他的一個解釋。
“小雪,我知道你的疑惑。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慕容宇墨是當初那個子墨,算來知道他的身份,還是那年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夜晚。閉月湖可記得?那日你突然喝酒讓我很生氣的那晚?”
ps:
第三更完畢!明日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