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答應你的事情我今日就給你辦了,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點了三支香插在衣冠塚的跟前,那人鞠躬行禮後,從腰間取出匕首,將刀鞘丟掉,直接朝著花上雪刺去。
花上雪怎麽可能坐以待斃。
一把握住了對方握著匕首的手腕,讓匕首停在距離頭頂也就半臂長的距離。
嘣嘣的弓箭聲響響起,伴隨著箭矢入體的撲哧聲,卻見本該是射向妄圖加害花上雪的男人身上的箭矢,被護著那人周圍的其它假太監用身體擋住,只是重傷,卻並無生命危險。
“放開她。”玉彌瑆趕了過來,四周圍已然被皇宮侍衛包圍的水泄不通,之前射箭之人就是玉彌瑆,卻見他冷喝一聲,又取了一支箭矢對著與花上雪糾纏的那個年輕人。
眼看著自己等人已然被人包圍起來,玉彌瑆也在此刻追了過來,那人並不害怕,反倒是勾唇輕笑出聲。
“越王,你果然跟著過來了。”那人說著一把揪起花上雪的手臂,將匕首挾持在她的頸項,雖然被花上雪抵住了匕首,可奈何還要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反倒是束手束腳,不敢輕舉妄動。
“你到底想怎樣?”玉彌瑆沉聲道。
“錦瑟已經死了吧。”那人忽而風馬牛不相及的冒出這句話問玉彌瑆。
“死了。”玉彌瑆並不覺得隱瞞會有什麽好處,直接如實而答。
“很好,夠坦白。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相救她就用匕首朝著左心口處捅一刀,刀刃必須完全末入身體,留下刀柄的位置。只要你如實的做了,我可以保證不傷你的妻兒,反正錦瑟最後的遺言,想要奪取的不過是你一人的性命。花上雪不過是引你來此的誘餌。做與不做,你自己決定。”
“我如何能夠相信你?若是我按著你的意思辦了,你就真的會放了我的妻子。”
“哈哈,越王。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現在的狀況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按著我說的做,另一個那就是讓我送你的妻子,還有那未出世的孩子上西天,除此之外,你別無選擇,也沒得選。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自會有一個結果,不是你死。就是她們死。”
“不要,小七,不許你做傻事。”花上雪一看玉彌瑆那認真的眼神時,立刻慌了,大聲的呼喊道。
玉彌瑆望了過來。朝著花上雪笑了笑。
“別擔心,我會救你的跟孩子的。”
玉彌瑆話音方落,就見他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就在所有人都未曾反應過來之時,直接捅在了左邊胸口所在,一瞬間就刺入了體內,直接末了所有的刀刃。一股子鮮血噴湧而出。
“啊,不要,不要啊。”花上雪一個勁的掙扎著,大聲的叫嚷著,想要掙開對方的束縛朝著玉彌瑆奔去,卻被死死的拽緊。無法脫身。
“呵呵,越王,你倒是個情種,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按理說,我應該佩服你才是。只可惜,你太過天真了。現在不單單你要死,你的妻子孩子也會下去陪你的。哈哈。”
肆無忌憚的狂笑,彰顯了那人心中的得意,雖然這笑聲中聽起來是那般的傷心,可是卻無法抹滅對方想要傷害玉彌瑆與花上雪本身的事實。
玉彌瑆的身子微微晃動,被身後的侍衛扶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騙我。”
“哼,騙你又如何。現在送你們夫妻二人上路,一切也就完美了。”看著玉彌瑆那副淒慘的模樣,聽著花上雪瘋了一般的竭斯底裡,那人明顯得意過頭,卻並未注意到看似瘋狂的花上雪眼眸深處是一片沉穩的冷靜。
一瞬間的反身過肩摔,將人直接甩得飛出去,猝不及防的撞擊到本該護著那人的其它冒牌太監,花上雪立馬朝一旁的樹木處閃去,大喝一聲:“放箭。”
隨著密如雨的箭矢飛射而來,因為那一摔打亂了對方的節奏,以至於錯亂中竟是集中在一起,給了花上雪脫逃的機會。
箭矢入肉的聲響聽得耳朵一陣發麻。
回轉身時,人已經死得差不多,萬箭穿心的感覺,都成了一個個刺蝟倒了一地,唯獨還剩下一口氣的只有那個被花上雪甩出去的男人,仰躺在地上,口中吐著血沫,卻是笑得無所謂。
箭雨停下後,花上雪緩緩走了出來,立刻就有侍衛上去在死人身上補上一劍,確定對方已亡,隨後將屍體請離開,獨留著那個還在笑著,未曾死絕的年輕人,留作了活口。
“笑得很開心嗎?”花上雪站在那人跟前,居高臨下的問道。
“當然,就算你留了一條性命那又如何,越王死了,你這輩子都要孤苦一生,愧疚一輩子,天天都活在痛苦之中,錦瑟的遺言我都辦到了,我有何不高興。”
“這樣值得嗎?為了一個那般滿腹怨念的女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丟了,真的值得嗎?”花上雪再度問道。
“值得嗎?這個問題不該是問我,你也可以問問你的相公越王,問他值得為了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花上雪擺了擺手指頭,嘖嘖道:“你錯了,他答應過我絕對不會留我一人在人世一輩子孤苦伶仃。你真以為之前那一刀能夠要了他的性命?別傻了,想要他的性命,絕對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可以辦到的。至少當刀刃是抓在他手中時,他想死都很難。你唯一的過失,就是未曾完全了解他。你認為他真的絲毫把握都沒有,就這般乾脆的朝自己身上捅刀子?”
“你這話什麽意思?”原本高興的臉上瞬間僵了笑容。
花上雪勾唇一笑,笑得嫵媚,冷冷的看著那人道:“這個問題,何不下到地府後問問那些曾經想要迫害我家小七,卻又最終失敗的那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咳咳……”
怒極攻心的劇烈咳嗽讓那人一口氣上不來,又讓口中的血沫嗆了口鼻,竟是活生生被氣死了。
花上雪一步步走到了玉彌瑆的跟前,沒有安慰。沒有貼心話,只有狠狠在玉彌瑆腰間軟肉處狠狠擰了一個圈,惡狠狠的說道:“你下次若是再朝自己身上扎窟窿,別怪我帶著兒子。一輩子都不見你。”
玉彌瑆倒吸一口氣,卻又不敢有任何意見,甚至於都顧不得胸口的血流不止。
“小雪,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絕對不敢這般亂來了。可是,當時的狀況沒辦法,我只能用這方法松懈對方的戒備,給你創造機會離開。”
“白癡,誰要你創造了。就算沒有你自殘,只需要拖著對方一點時間,那些人中的毒就會發作,你以為他們真的能夠傷到我?若是如此,你豈非太看不起自己手下製毒的本事了嗎?”
“呃。我是知道自己不會有礙方才……”
“閉嘴。你還想仗著自己身體的特殊跟我爭辯?”
“不敢。”
“哼,算你識相。”花上雪說著瞪了玉彌瑆一眼,卻是默契的相視一笑,一切盡在無言中。
自然而然的驚動了文武百官,尤其是皇帝與妃嬪們更是臉色難看。皇帝大發雷霆,撤掉了不少侍衛統領的職責或是貶職,這次出了花上雪這種事情。雖說是虛驚一場,對方也沒能得逞,可誰也不敢保證下次會是誰,是否能夠無恙。
皇宮裡頭,這大過年的日子裡再也聽不見笑聲,各個人都謹小慎微著。不敢隨意亂來,倒也無意間素清了宮廷的風氣。
年初四,送了禮物給景先生,與齊太傅,花上雪順帶表示生了孩子後。準備回花家村的宅子中住下,順帶補辦一場婚禮。
景先生一聽,忙不迭的說要跟著去,說是懷念著當年教書的日子,無論如何都要重開當初的平和學堂,教人子弟。
轉眼間日子悄然過去,轉眼間到了二月,在這個月裡,昭陽郡主舒可悅跟白玉錦的麻煩事,居然峰回路轉下有了不一樣的結果。
太后娘娘下令為舒可悅選夫婿後,原本是女追男的戲碼,立刻來了個大逆轉,原本見到舒可悅就跑的白玉錦,竟然自告奮勇要追求舒可悅,要當她的夫婿。
這回輪到舒可悅不冷不熱的吊著白玉錦,至於這對人何時有結果,暫且難說,至少在白玉錦沒吃夠苦頭前,花上雪與玉彌瑆都認為,這對的好事暫且無期。
二月裡,越老王妃趕到了京城負責照顧待產的花上雪,宣老王妃意外的也在此刻上京,與越老王妃一並住在了京城中皇帝賜給花上雪與玉彌瑆的宅子中,雲瑾澤反倒是像個奶爸一般,留在了西京城照顧著哥哥的兒子未曾上京來。
算起來,二月裡好事頗多,原本遠在塔沙國的薑雲閑竟然帶著鬱兒來京,一下子整個宅院裡,幾乎聚集了白府、齊家、越王府、宣王府、薑雲閑叔侄二人,這麽一大幫子的人聚集在一切,皆數都在等待著花上雪產下麟兒。
三月十九,伴隨著劇烈的陣痛後,花上雪生孩子了。
產房裡花上雪的叫聲不時傳了過來,玉彌瑆以及兩大家子的男人們都焦急的在屋外等待著,反倒是年輕的女眷們,在屋裡忙碌著,老人家安安穩穩的坐等好消息。
嗚哇……嗚哇……
不過是間隔幾秒鍾的時間,一對雙胞胎兄弟呱呱落地,直接讓子嗣單薄的越王府頓時新添了兩個男丁,立馬消息就傳入宮裡,賞賜也隨之而來。
看著產後虛弱的花上雪,玉彌瑆的眼裡只有她一人的安好,根本顧不得什麽產房的避諱,直接擁著花上雪的身子,在她耳邊輕語道:“小雪,謝謝你。”
一行喜極而泣的淚水順著玉彌瑆的臉頰滑落, 那一句謝謝飽含了太多的意味,花上雪擁著玉彌瑆的腰肢,只是輕拍著他的被,什麽都沒說,因為她懂他的意思。
同年六月,花上雪一家子帶著滿三個月的兩個兒子,玉不離與玉不棄回了花家村順帶替花夏草請了假一並歸家,同行的人中,景先生與越老王妃以普通長輩的身份隨行,薑雲閑與鬱兒自然也跟著過來,準備喝喜酒,不過喝過之後稍作逗留後,就要準備回塔沙國,準備重建日天城。
八月初一,花家村了鑼鼓喧天,花上雪與玉彌瑆帶著快要五個月的兒子再度舉行了婚禮,大擺流水席,只要願意來都可以上桌吃飯,足足擺了七天七夜方才罷休。
十一月時,花上雪再度有孕,又為越王府增添新丁,而也正是此時,昭陽郡主舒可悅與白玉錦的婚事被敲定,預計在正月初八成婚。
所有的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著,因著花上雪的堅持,花家村所有人都不知道二人顯赫的身份,隻當是略有家產的富商,倒也相處得其樂融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