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玨說得一本正經,絕對不是鬧著玩兒的,且看她的舉止也知道她不是來玩兒的:她一腳蹬在博古架上,大大的博古架晃了晃,她接著又來兩腳終於讓博古架成功的和青石地板做了親密接觸。 整個博古架上的東西都碎掉了,沒有一個是完好的;可是紫玨顯然沒有盡興,轉身就衝進了薑婉的臥室,把梳妝台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那些胭脂水粉全部散落在地上,紅的白的撒得到處都是,原本盒子裡的東西還是能用的,可是架不住紫玨又上前踩了幾腳,於是所有的東西都髒的不成樣子。
至於珠花嘛,紫玨拿起來看看:“不好看。”
薑婉氣急攻心:“還給我!”她撲過去就去搶,紫玨兩手用力把珠花扯壞,珠子散落在地上一多半,一少半被紫玨對著薑婉兜頭扔過去:“好,還給你。”
薑婉被珠子打得臉上生疼,雙手捂臉哭泣起來:“你,你欺負我,外祖父肯定會教訓你的。”
紫玨不以為意的把珠花都扯壞了,又把銀簪子都折斷它,拿起金釵來瞧了瞧,最終還是折斷了它——當然沒有忘掉自己偷偷塞起幾支來,那可是能換大把銀子的玩意兒!
完全不把薑婉的哭泣當一回事兒,紫玨是該砸就砸、該摔就摔,那才真是暢快;自打她進了池府之後就沒有這麽暢快過,就算是當眾打了二姑太太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的暢快:她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必顧慮這人或是那人。
這才像話嘛,這才是她紫玨想要過的日子;如果天天被規矩約束著,日日要小心自己的言行,那還叫活著嗎?
自打進了池府就有這種事情、那種事情,是人不是人的都想踩她一腳,都想要把她控制在手裡,都想讓她乖乖的聽話:今天,她就要讓池家的人知道,她也許不聰明不精明,根本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或許也不會謀劃什麽,但是她有拳頭。
環兒看到紫玨把繡被都拖到地上踩了又踩,實在是忍無可忍的喝了一聲,帶著佩兒三個人就撲向紫玨:捉住她再去找老夫人說理去。
紫玨正踩被子踩的無聊,扯過了薑婉的衣服來撕扯,但是不能不說那衣服的料子和手工都極好,在她的蠻力下居然沒有大走樣;在這個時候看到薑婉的丫頭撲過來,她把衣服一丟就迎了上去。
一腳踏出就踩在了環兒的腳上,一拳揮出就正中佩兒的眼眶,一肘擊到釵兒的肚子上,最後釧兒撲到了紫玨的跟前也捉住了紫玨的衣服:紫玨對著她一笑,然後頭狠狠的撞在她的額頭上,就讓她痛得眼淚直流。
在市井之中她和蘇萬裡經常是以一擋十,對付四個丫頭有什麽難的?幾下子就讓她們痛得只會哭叫——說起來紫玨認為這些丫頭真得無趣,如果是從前在小鎮上,打哭的人有可是認輸的人卻少啊,至少不會挨了一下子重的就只會到一邊去哭。
真是窩囊廢。
薑婉已經不哭了,壓根就不知道要做什麽好:“池紫玨,你、你等著……”她在等其母,卻在忙亂當中忘了其母還在上官姨娘那邊,根本就不在院子裡。
紫玨挑起眉毛來:“我等著就等著,你除了會告黑狀外還會做什麽,有本事你也去砸了我的屋子啊。”她說完丟了一個極度瞧不起薑婉的眼神過去:“就你?還讓我等著,我就砸了你的屋子了,大不了就是挨兩句罵唄,是誰吃虧比較大,白癡。”
莫愁和挽晴已經成了木頭人兒,看著裡外屋裡的狼籍,
她們都能聽到自己被杖責的慘叫聲了;她們不是不想去攔,現在紫玨根本不相信她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她們攔也是攔不住得。 挨打就挨打吧,誰讓自己跟了這樣的主子呢;但是紫玨最後一句話卻讓莫愁想不明白了:薑婉這位表小姐壓根就沒有想到應該怎麽應對眼下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火發作不出來——她是不敢和紫玨動手,這個是人都能看得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紫玨的話無疑是給薑婉出了主意,那紫玨屋裡的東西還能保得住?這下子莫愁感覺自己的小屁屁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薑婉果然一咬牙一跺腳:“好,好,池紫玨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來人,來人,跟我走。”她指著紫玨:“你有本事不要跟上來。”
紫玨撇嘴:“你有那本事真去砸嗎?不要以為說兩句唬人的話我就會相信你有那個膽子,你去啊,去啊,我如果攔著你就是你養得!你如果不去就是我養出來的,給我跪下記得喊娘。”她這種粗俗不堪的話,讓薑婉氣得臉皮通紅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現在已經是死仇了,薑婉是不可能饒過紫玨,也不再多說廢話,一招手叫著自己的丫頭婆子們就離開了;就留下了環兒和佩兒兩個人帶著幾個小丫頭守在院子裡——攔紫玨是攔不住的,就算是人多薑婉也不認為能捉得住紫玨。
薑婉懷疑紫玨是會武的,不然她一個人怎麽能那麽輕松的對付四個人呢?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想此事的時候,她氣衝衝的就闖進了紫玨的院子,用力的一擺手:“給我砸,自屋外到屋裡統統的給我砸個乾淨!”
她在池家也算是一霸了,比如說她丫頭的名字就是因為她和池二姑娘,原來的池大姑娘有衝突才改得:池家嫡出的姑娘們都是以玉來做名字,比如紫玨的玨是兩塊玉的意思,而池二姑娘紫琦的琦就是美玉,而六姑娘紫珺的珺也是表示美玉——因此她就把丫頭的名字換成了有玉相關的字,用來侮辱紫琦。
她的丫頭名字都是可以用玉來做的飾物:比如說玉做得環。她是在告訴紫琦,你們池家的姑娘也就配做個飾品,也就是能做個伺候我的丫頭。
紫琦因為老太爺和老夫人的原因只能隱忍不發,這更讓薑婉在池家作威作福,無人敢於招惹,也就越發的目中無人:她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向來都是她讓旁人吃虧。
所以聽到紫玨的譏諷後當即想也不想就帶人到紫玨的院子裡開砸——紫玨的東西已經收拾走了,留下來的家什什麽的原本就是客院時固有的。但是已經氣瘋的薑婉可不管這些,反正紫玨今天還是住在這院子裡的,那就砸吧。
紫玨現在也累了,坐下讓挽晴給她去沏茶來,看著莫愁她笑道:“幹嘛,你心疼那點子東西?”
莫愁看一眼門外已經鼻青臉腫的環兒等人:“姑娘,我怕表姑娘會再趕去夫人給姑娘備下的院子裡……”那裡不只是布置的要比客院好太多,且紫玨的東西也都在那邊。
紫玨笑笑沒有說話,因為有些話是不能說給莫愁等人聽得:砸唄,薑婉砸多少也都是砸得池家的東西,和她有什麽關系?砸得越多越好,砸得越狠越好——至於她帶來的東西,那塊玉佩已經交給老太爺,其它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值錢的玩意兒。
不過原本不值錢,可是壞掉之後那可不一定哦;紫玨的唇角彎了彎就恢復正常,接過茶水喝起來半點也不著急,更沒有心疼的樣子。
莫愁是站也站不住,可是走吧自家主子不肯動,她在屋裡直打圈:“我的姑娘,我求您了……”她可不想自家主子的院子被砸得一塌糊塗,那裡的每一樣東西可都是她主子的了——紫玨不知道,不然她肯定坐不住。
紫玨放下茶盞站起來:“走吧。”對著莫愁一笑,她輕輕的說:“你剛剛不是說我應該去見見我父親嘛,我想你的話很有道理, 我們現在就過去吧。”就在不久前因為莫愁提了一句,她大大的發作一番莫愁,現在卻根本不用人勸了。
莫愁一愣後就扯住了紫玨的衣袖:“我的姑娘啊,大姑娘、好姑娘,現在老爺那裡不用著急了,還是回去看看吧。”
紫玨卻正色道:“孝字在上,你怎麽可以如此說話?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止我去給父親大人請安。”說完她邁步就走,仿佛她當真是池子方的孝子賢孫一般。
莫愁隻得跟上去,現在她是真得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打什麽主意,看向挽晴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開口相勸了;自家這位姑娘可是極有主意的主兒,她決定的事情就算是有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就憑她和挽晴是想也不用想的。
紫玨的離開讓環兒和佩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同時惡自膽邊生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真當自己是池大姑娘,是金枝玉葉了,不過就是個擺設;等我們姑娘回來,自然有你好受得。”
她們姑娘是誰?她們姑娘在池家可是無人敢欺辱的人,今兒被人砸了屋子看池家二房要怎麽向她們夫人和姑娘賠不是了。
紫玨才不關心薑婉的丫頭們會如何想,心情大好的她一路上不緊不慢的走著,想像著池子方的臉色,她心底的笑意就更大了一些:嗯,他不會被一下子氣死吧?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水、水公子?”莫愁抬頭看到水清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攔在了紫玨的面前,對著水清行了一禮:“水公子有禮了,我們姑娘正要回房煩請公子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