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和他的祖父嘀咕了一會兒,然後水老將軍轉身就去找兵部尚書了,說什麽也要請他吃酒:出去吃,不在府裡。
兵部尚書就感覺自己後背一陣陣的涼,推說自己還有要事要回府,但是此時此地他還能做得主?雖然他是兵部的尚書,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文人。
文人遇到兵,你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何況水老將軍這種帶兵帶了一輩子的人?他說話水老將軍就當聽不到,大手一抓他就沒有地方跑,硬是被拖上馬車走子。
水清嘛就去伺候又黑又胖的淮王,和淮王兩個人頭對著頭的說了一陣的話,然後兩個人就笑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兩個人是嘿嘿而笑,怎麽聽都有些奸詐,弄得淮王身邊伺候著的太監都扭過臉去:這哪裡還是他們家的王爺啊,都被水大公子給帶壞了。
但是接著淮王眉飛色舞的看向水清,水清眨著無辜的眼睛回視,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大笑起來,笑得捧腹。
然後,水清就和淮王分開,淮王帶著人在水府裡遊蕩起來,這裡走走那裡看看,還見到了大虎和大丫:他出手大方,一人賞了一塊玉,把兩個孩子樂得跑走找娘親去報喜。
淮王微笑:“看到沒,財迷。嗯,他們家日子鐵定越過越好,明兒我要帶王妃來做客,定要讓王妃和水家的未來主母成為手帕交不可。”
他的小眼睛眯起來,那張胖臉上就好像根本沒有長眼睛一樣。
就這個時候,進府後就大呼小叫、定要見老將軍和水清的甘家人衝過來;王駕面前豈能如此失儀?
甘家人也嚇了一跳,沒有想到王爺會到處亂走,再看到淮王是又黑又胖,一臉的肉都是橫著長得,你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
但是甘家人還真是想多了,他們不小心衝撞了王駕的事情,淮王居然一臉的和氣說沒事。
他和甘老爺說了兩句話就知道甘老爺來做什麽。點點頭看一眼寶兒道:“咦?”
甘夫人心就忍不住跳了跳,女兒嫁給水家有好處,但是如果女兒能被王爺看上,那才真是他們甘家祖墳上冒了青煙。
“王爺,這便是小女,還稍稍有幾分顏色,不會汙了王爺的眼睛。”她說得自認為很得體。
淮王呵呵一笑:“長得不錯,長得真不錯;嗯。我皇兄很喜歡這樣的女子,如果被皇兄看到,嘿嘿。”
甘夫人聽到這裡非但沒有感到喪氣,反而心頭驚喜更甚:雖然眼前這個王爺看不上,但是有另外的王爺也能看上,那同樣是場造化啊。
她的眼裡都冒出了金光,盯著淮王就差衝過去問是哪一位王爺了;好在她心智還在知道施禮:“王爺說笑了,小女蒲柳之姿哪裡能入王爺的眼?”
“王爺您說得是哪一位王爺呢,不知道民婦是不是遠遠的見過王駕。”她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居然當真就問了出來。
那副恨不能把女兒送上門的模樣。真真是讓人感到有些惡心。
淮王不知道是看多了這種人呢,還是根本沒有看出甘夫人是哪路貨色來。依然是和顏悅色:“我五弟最是和氣和知道疼人的,如果讓他見到令愛,真真就是緣份了。”
他說到這裡再看一眼寶兒:“真是緣份啊――今兒小王的五弟就會過來,嗯,下午吧,這個時候他可出不了府。”
甘夫人一聽,和丈夫交換一下眼神。恭送了王爺離開後,哪裡還顧得上見老將軍,哪裡還記得水清。拉上女兒就要回府。
水府的管家卻攔住他們的去路:“我們老將軍……”
“下午,我們下午再過來;不,我們過了午時就來;到時候再來打擾老將軍――也沒有其它的事情,就是過來給老將軍請個安。”
甘夫人一面說著話一面往外急走:“你和老將軍打個招呼吧,忽然間府裡有點事情,一會兒我們再回來。”
她扯著女兒的手,腳下就好像有風一樣,在魏管家的面前衝過去,眨眼的功夫人就跑得沒有影兒了。
魏管家抿抿嘴,負起雙手來轉身踱著步走了:攀高枝哦,只是站得高就會摔得重哦――這天下間哪有那麽好的事情,就等著你來揀?
紫玨改了男裝,遠遠的跟在水清身後:不說就認為能擺脫自己?她就是要看看水清倒底想要做什麽。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身後更遠的地方,方正人正不急不慢的走著,就好像是無事出來走走,不時站下來看看攤販們的東西。
他還真得買了幾樣東西,比如說兩隻布老虎啊,兩包桂花糖啊等等,都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
在他這個年紀買這些東西還真得不會讓人起疑,那一個男人在他這個時候不是幾個孩子的爹了呢。
紫玨跟在水清的身後有些不耐煩了,因為水清也只是到處亂逛,看不出他倒底想要做些什麽。
正要趕上去叫住水清直接開口問的時候,紫玨卻看到了兩個人:一個人是水府的丫頭,好像是哪個姨娘身邊的丫頭,另外一個卻是池家的人。
如果是池家其它的丫頭,紫玨也就不會太上心,想不到的是那人是池大夫人身邊的丫頭。
紫玨皺皺眉頭,想喊水清的時候看到兩個丫頭轉身進了不遠處的鋪子,她便急急的跟了上去。
對上兩個丫頭,她還真得沒有什麽可怕的;再來兩個也不會是她紫玨的對手啊,因此她還真得不認為有什麽危險。
就算如此,她也很小心謹慎的向鋪子裡張望了一番,看到店裡有幾個客人,鋪裡夥計正和兩個丫頭說話,看樣子要引她們入後院。
紫玨就想聽聽兩個丫頭說了什麽,便掀簾進了店中。
鋪裡的夥計馬上迎上來:“姑娘是要買胭脂還是買水粉,我們鋪子裡還有海外來的香粉,您要不看看?”
紫玨胡亂應了兩聲,跟著夥計走了兩步後,她忽然一腳就把夥計踹倒在地上!
夥計倒地的同時,店裡的客人和夥計都已經圍了上來,而兩個丫頭都在冷冷的看著紫玨。
紫玨原本認為這些人是要捉住自己,或是現自己跟著兩個丫頭,到她看到店裡的人自袖中拿出匕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們是想殺掉自己。
“為什麽?”她並不怕。
因為被她踹倒踩在地上的夥計明顯是普通人,那店裡的這幾個人她還應付的了。
池大夫人的丫頭上前一步行禮:“大姑娘認得奴婢吧?婢子明兒。”
紫玨看著她:“大伯母的意思?”
明兒微微一笑:“您還是到了地府去問吧,婢子不是多嘴的人。”
紫玨瞪她:“地府裡問誰,問你還是問你家夫人?”這就是詛咒了,因為明兒和石氏不死的話,紫玨怎麽可能會在地府見到她們。
明兒笑意不褪:“姑娘,二房裡可不是只有您一個人,弟弟和妹妹都早您一步,正好您下去姐弟三人團圓不是?”
見到紫玨上前兩步,她輕喝一聲:“大姑娘,您不要妄動,萬一刀子不長眼傷到您,可就不好了。”
“您不動,讓婢子們退出去,然後嘛,一把火點著到時候大姑娘如果能逃出去,那就是老天有眼。”
“您現在如果胡亂動手動腳,奴婢們就只能得罪了。”她說著話手一拍,眾夥計和客人就向紫玨擁過去。
紫玨看到池府的那個丫頭拿出了麻繩來,便明白他們的用意;不過她皺著眉頭:“大伯母害死了我們夫人的兒女?你不要胡亂往她身上潑髒水,我不相信。”
明兒笑道:“婢子說過了,你可以去……”
“你想讓大姑娘去地府問東西,唉,怎麽也不問問我呢?”水清自後窗翻了進來,還順手把窗子關好:“怎麽說她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啊。”
明兒嚇一跳:“你、你……”
“很奇怪嗎?世上的聰明人並不那麽少,老太爺和老夫人鬧到我們家的時候,我當然要好好的注意一番池家,這不過份,對吧?”
“正好呢,我府上的管家現貴府上的人居然遠遠的守在我府外,老太爺們離開了,但那些人卻並沒有走還等在那裡。”
水清歎口氣:“你要知道,自己這門外時時有人守著並不讓人舒服,是吧?我真得不想去想,可是卻忍不住去想――那人等得不是老太爺會在等誰呢?”
“我們府上人少啊,不過就是我們祖孫兩個,還有你們大姑娘一家;所以我們就出來走走,看看你們倒底在等誰。”
說到這裡他都沒有看一眼自己府上的那個丫頭,看著明兒他笑得很溫柔:“其實吧,我就是心疼你們大姑娘,因為地府實在是有點路途遙遠啊。”
“我看你是個很不錯的丫頭,人機靈的很,不如你代你們姑娘去地府問問吧;問了回來不回來的也不要緊,如果真回來了記得去回你們夫人一聲就好。”
話音一落,水清晃晃身子,眾夥計和客人眼前一花,回過神來手中的匕就不見了。
再抬頭,明兒的頭上插中一柄匕,而且頭還削掉不少,正緩緩的飄落中。
水清很不好意思:“實在對不住,我不擅長暗器,也就練過那麽兩天;本來想釘你胳膊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多練上幾回手就不會那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