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點鍾,天都還沒亮,光仔就讓張浩偉把十幾個手下全部叫醒,再次交待道:“大家小心點,人家的命不值錢,兄弟們的命才重要。(首發)萬一有麻煩,要不別動手,動了手就連條子一起乾,明白嗎?”
“明白。”
一幫手下走了,光仔才吩咐張浩偉道:“你跟阿水不用跟史蒂夫了,拿家夥去沙田警署對面埋伏。如果有人報警,你們就狙擊他們,明白嗎?”
“明白。”
大家都走了,光仔下樓找了家開始營業的茶餐廳,自己吃飽了又買了些包子、豆漿,這才開車去機場接人。
……
六點半鍾,清晨的陽光照在啟德機場大廳外,一派陽光明媚。孫子明打著哈欠,拉著旅行箱從候機大廳裡出來,鑽進了光仔的車裡。
光仔把手裡的早餐遞了過去,孫子明接過邊吃邊問道:“小磊呢?”
“哦,他去了深圳他爸那,我讓他晚上再回來。明哥,這小磊挺喜歡讀書的,你走的這段時間,他天天去圖書館看書。”
孫子明吃完早餐,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嘴,感歎道:“都是窮苦孩子,現在有個向上爬的機會,他肯定會想多學點東西。送我回學校,這幾天我呆在那,我得躲著點公司的人和大衛。”
“哎。”
……
郭炳襄這段時間很得意,灣仔的項目進行得很順利,估計最後能贏利21億多港幣。讓他更得意的是,沙田的項目因為許家資金有點騰挪不開想要延期。這可不行,雖然是自己的妹夫,但生意就是生意,既然你們資金有問題,那就把主導權讓給我嘛!兩郎舅一番扯皮,許家終於低頭了,答應今天去石澳釣魚、吃飯,商量下股份重新劃分的事。
這事可把郭炳襄高興死了,雖然自家比妹夫家有錢,可他們老爺子和老二,就是覺得他們是書香門第,老是有點看不起自己家。這回能看看他們的笑話,這可是花錢都買不來的好戲!
當初,二妹死活要嫁,這幾十年來過得怎麽樣?縮在號稱香港第一豪宅的活棺材裡,當了一輩子的賢惠媳婦,看了人家一輩子眼色,陪了一輩子的小心。如果當初聽自己的,嫁個門第低點的,還不是舒心暢意一輩子啊?要不是炳襄對妹妹好,跟自己關系也還不錯,就他們周轉困難的事,自己非得再拿捏他們幾天。
今天七點多,郭炳襄就坐著他的防彈賓利車出了門。今天的天氣真好,萬裡無雲的,就是有點熱。車子駛出市區後,交通一下變得暢通無阻,這大熱天的,除了上班的人,誰不是躲在室內避暑啊?
車子很快行駛到石澳,在離林山閣還有兩公裡的一個彎道口時,司機緩緩地把車停下。這裡大樹成蔭,草木蒼翠,就是前面的路障、警車、警察有點礙眼。
“阿海怎麽了?”
司機把車熄了火,轉過頭來,恭聲解釋道:“老爺,前面有警察臨檢。“
“哦。”
郭炳襄應了句頭都不抬,繼續看他的文件。香港是個法治社會,自己再有錢,也得在這些事上給警察面子。
‘當當’全副武裝戴著大墨鏡的警官敲了敲車窗,隔著玻璃道:“郭先生,我們得檢查下您的車子,這是例行公事,別讓我們為難好嗎?”
郭炳襄疑惑地看了看外面,把車窗給放下來,外面一輛皮卡警車,四個警察在這設卡。司機不樂意道:“,我家老爺是鴻基集團的董事長,跟你們警務處長很熟的。”
郭炳襄不滿地咳嗽了一聲,也不樂意下車,車外的警察隻好低聲解釋道:“郭先生,昨夜灣仔兩個社團大佬,讓人給滅門了。上面說凶手肯定會準備跑路,我們隻好在沿海檢查。還請你配合下,讓我們例行下公事。”
“阿海,多什麽嘴?警官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跟我下車,配合警官檢查。”
“是,老爺。”
警官這麽解釋,郭炳襄心裡一咯噔,該不是那個衰仔家吧?郭炳襄罵了司機一句,就推開車門,準備接受警察的檢查。
防彈車門一打開,司機和郭炳襄剛下車站好,腦袋上就頂了兩把‘點三八’左輪手槍。剛才那位彬彬有禮的警官戲謔道:“不好意思,昨夜灣仔滅門的事,就是兄弟們乾的。委屈二位幾小時,我們想知道1976年3月9號,旺角大火的事。如果冤枉了你,我們賠禮道歉。如果沒冤枉你,就麻煩你給我大佬一個交待!”
後面十幾米遠外的豐田小貨櫃車一加速,‘吱’的一聲停在旁邊,貨櫃裡跳下來四個蒙面男子,迅速將兩人塞進了車。四個警察也迅速拉開路障,把麵包車放了過去。
司機嚇得粟粟發抖,象個死人樣地讓綁匪給自己戴上眼罩、綁住手腳、堵住嘴,躺在車廂裡一動也不敢動。
郭炳襄倒是個狠人,對方能說出十二年前的舊事,就知道這事沒法善了,現在就指望能花錢買命!他不相信有人能抗拒金錢的魔力,1000萬也許不行,1億呢?即使首腦不答應,他手下都會逼他答應,甚至乾掉他!打定了主意,他也坐在座椅上不反抗,任由綁匪給自己戴眼罩、綁手腳。
豐田麵包車風馳電掣地朝前面開去,開過了彎道,‘吱’的一聲停在了路邊。開車的司機喝了口水,還有閑心點上煙,啐了一口罵道:“操,這綁架也太容易了吧?不行,回去後得跟大佬建議下,這活得多乾幾趟。”
剛才臨檢的警官對著對講機問了兩句,衝另外一個警官道:“細佬,你把車開到前面的岔路上去,把車停好後,馬上回來。”
“是。”
防彈賓利車開走了,三人又把路障擺好,等著一公裡外的許老爺。幾分鍾後,同樣的一幕重演,許家兩兄弟也讓綁匪們,扔進了豐田貨櫃車。
乾完活的三個警官,迅速搬起路障扔進皮卡警車的後鬥,再拆了警燈、撕掉車上的貼紙,把警車變成了半舊的皮卡車,這才上車換衣服。
接著,一輛勞斯萊斯停到了剛才賓利車的後面,四個冒牌警察才把電話報平安,自己回家睡大覺。
……
光仔把孫子明送到中文大學外的公寓裡,見冰箱裡吃的東西不多了,下樓在超市裡買了一大堆,把冰箱填滿。孫子明這會也沒了哈欠,開始整理房間、行李,見光仔買完東西,還呆在客廳裡,不禁問道:“光仔,想陪我讀書?”
“明哥,我跑上跑下的不累啊?休息一會,馬上就走。”
光仔在客廳裡坐了個多小時,接到電話後,到書房裡跟孫子明打了個招呼。
“明哥,我走了啊。”
“滾!”
光仔嘻嘻哈哈地離開公寓,鑽進自己車裡,一溜煙地把車開到海邊的望海閣酒樓。這是個已經荒廢了的酒樓,停車坪的草叢裡,時而能看到紙巾、套子,這裡除了晚上有人開車來這打野戰,大白天的平時連狗都不來。不過,站在前面的停車坪裡,正好能看到千多米外,海邊一個廢棄的碼頭,還有一艘停在碼頭上的破漁船。
把車停好,光仔在車裡等了幾分鍾,終於看到了那輛昨夜偷來的豐田貨櫃車,駛向廢棄碼頭,這才松了口氣,掉轉車頭回家補覺去。
……
對於被綁架的幾人來說,時間過得真慢,讓人扛著下車上船、馬達聲不知響了多久,再聽到停船拋錨。
‘嗵嗵嗵’一陣腳步聲,幾人聽到從甲板上下來幾個人,接著就是一個錄音機響了。
‘我說我說,是郭炳襄那王八蛋讓我乾的,他給了我10萬港幣,還有這間房子。我求求你們,求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放過我兒子!’
‘砰砰砰’幾聲悶響,錄音機裡的聲音嘎然而止,船艙裡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外面海浪拍打漁船的聲音,還有換磁帶的聲音。
‘叮’的一聲打火機響,一個粗啞的聲音道:“郭炳襄,老子沒冤枉你吧?說說看,你想怎麽個死法,你那馬仔可是讓我砍下了腦袋,你當老大的,總不能比他還沒種吧?你放心,這條船可別看它破,它可是在印尼注冊的,現在又是在公海。只要你提得出帶種的死法,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啊怕是活剮你一千刀都行,保證條子拿我沒辦法。”
郭炳襄嘴裡的布給扯掉了,正想說話,旁邊有人嗚嗚呀呀,一聽就是許家老二的聲音。嗯?怎麽他倆也讓人綁來了?
綁匪語無感情道:“許士芬,你別急。你們哥倆跟我兄弟之間,也有恩怨,冤枉不了你們倆。”
一盤錄音帶重新放進錄音機,問的是1966年屯門縱火滅門案的事。旁邊許家兩兄弟膽寒了,這事確實是他們兩兄弟乾的,嗚呀幾聲換來幾個響亮的耳光。
“郭炳襄,你們三個人中,你年紀最大。你來拿主意,想要個什麽樣的死法,餓死、渴死、還是活剮,都由你來決定。”
郭炳襄咽了口唾沫,嘶啞道:“這事是手下人乾的,我原本只是想嚇唬嚇唬。沒想到他們做事這麽狠,如今凶手你們也乾掉了,開個價吧,我出錢買命!”
‘啪’一巴掌扇了過來,郭炳襄倒在地上,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嘴裡多了點什麽,吐了出來是一顆牙齒。郭炳襄嘶啞著聲音,繼續道:“一億!怎麽樣?什麽樣的仇恨,也能化解了。一億不夠?兩億?只要你開價,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滿足你們的要求!”
‘啪’又是一巴掌,第三巴掌讓人拉住了。郭炳襄倒在地上,又吐了口血水和幾顆牙齒。雖然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嘴裡也劇痛難忍,但心裡松了下來。這事花錢就能擺平了,大不了扔兩三億出去,老子有的是錢,玩個港姐也不過是千把萬的事,就當老子天天晚上玩雙飛。
旁邊的許世新兄弟也松了口氣,能用錢搞掂的事,就不是什麽大事!三四億,家裡賣點物業,還是能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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