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丫想:若是無賴真和彩票站老板娘同歸於盡了,那麽,兩條命就毀於一旦。不行,她不能不管。因為,牽涉到易文墨和張小月。
“你,你不是說愛我嗎?”陸二丫小心地問。
“是呀,我愛你,真的,非常愛你,都愛到骨頭裡去了。”無賴興奮地說。
“既然你愛我,就應該聽我一句勸:別去殺人了,回到派出所去,把問題說清楚。即使說不清楚,判個兩、三年就出來了。”陸二丫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二丫,你不懂,古話說:士可殺不可辱。這彩票站的騷娘們,不但把我丟到糞坑裡,還陷害我,我要忍了這口氣,就不是男人了。二丫,我也是有血性的男人,雖然,你前夫把我搞陽萎了,但是,我還是一個男人啊。”無賴悲憤地說。
“難道只有殺人才能顯示出你是男人嗎?我覺得:你勇於贖罪,接受改造,也是男子漢的作為嘛。”陸二丫說。
“二丫,你是女人,不懂男人的心。我愛你,我要用男子漢的英勇不屈,讓你感到自豪,你會覺得:有一個真正的男人愛過你。”無賴挺直了腰板。
“你要是能回去自首,我更會覺得你是男子漢。”陸二丫說。
“二丫,我來找你,一是想跟你告別,見最後一面。二是想把我家的祖傳戒指送給你。你知道,我一輩子沒結過婚。原來,我還做夢想和你相好。現在,我明白了,我命中注定該打一輩子光棍。因為,我會英勇地去赴死。現在,我就把這枚戒指給你戴上,了了我的這樁心願。”無賴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戒指。
陸二丫把兩手背在後面,說:“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戒指。”
“二丫,我把戒指送給你,沒別的意思。就如同送給你一支鋼筆、一個日記本或者一顆糖一樣。”無賴說。
“戒指不同於別的東西,我不會接受的。”陸二丫拒絕道。
無賴見陸二丫執意不收戒指,撲嗵一下跪在陸二丫面前,動情地哀求道:“二丫,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即將死了,再也不會糾纏你了。我發誓:不論在陽間還是在陰間,我都不跟你見面了。我是一個大男人,我說話算話。所以,你不要有一絲一毫的顧慮。”
“我,我真的不能接收。”陸二丫閉上眼睛。她實在不忍心拒絕無賴,但她又實在不願意接收這枚戒指。
“二丫,你難道就這麽狠心?”無賴絕望地問。
“要不,我暫時替你保管著。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它和你的骨灰放到一起。如果你還活著,我和你就再見一面,把它還給你。”陸二丫想出了這個兩全之策。
“好吧!”無賴想:只要你陸二丫現在能接收這枚戒指就行了。
陸二丫伸出手,接過了無賴遞過來的戒指。
無賴深情地望了陸二丫一眼,喃喃地說:“二丫,你是一個好女人。我是一個壞男人。我配不上你,但我愛過你,所以,我滿足了!”
說完,無賴毅然轉身走了。
“你,你別去殺人!”陸二丫無力地叫喚著。
陸二丫覺得渾身發軟,她很想把無賴拉住,阻止這場暴力。但是,她的腿就象被捆上了沙袋,沉重得每邁一步都很費勁。
陸二丫想報警,但沒帶手機。她想喊人,但喉嚨裡象卡了一塊東西,不允許她發聲。
當陸二丫艱難地挪出小巷子時,無賴早已走得沒影兒了。
陸二丫無助在站在大街上,她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附近有沒有警察。正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時,一輛轎車停在她的面前。
陸二丫仔細一看,竟然是三丫的轎車。
“三丫!”陸二丫聲嘶力竭地喊。
易文墨從車上跑下來,急切地問:“二丫,你沒事吧?”
“我,我…姐夫,你快去把無賴拉回來!”陸二丫焦急地說。
“怎麽,你碰到無賴了?他搶了你的東西?他欺負你了?”易文墨連珠炮似地問。
“無賴要去殺人了!”陸二丫焦急地說。“他說要殺彩票站的老板和老板娘。姐夫,你快去阻止這場屠殺呀!”
易文墨仔細打量了一下陸二丫,發現她沒事。於是,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二丫,無賴想殺人,好嘛,殺人償命,他這條狗命該結束了。”
“姐夫,無賴把偷錢包這筆帳算到彩票站老板娘頭上了,他不甘心被冤枉,所以,要去報復她。”陸二丫拉著易文墨的胳膊。“姐夫,不能讓他殺人啊。”
“二丫,管無賴的洋閑事幹嘛。他要殺人,那是他的事兒,又不是我讓他去殺人。他殺了人,正好,我還擔心他坐幾年牢,出來後又來糾纏你呢。這一下好,太好了,看來,無賴要被開除地球籍了。”易文墨異常興奮,媽的,總算除掉了一個禍害。
“姐夫,彩票站老板娘要是被無賴殺了,那就冤死了。”陸二丫說。
“彩票站老板娘和無賴有過節,也不算冤。”易文墨滿不在乎地說。
“無賴說他要和彩票站老板娘同歸於盡,那可是兩條人命呀。”陸二丫見易文墨無動於衷,不免有點傷感了。
“二丫,上車吧,咱們回家去。剛才,把我急死了,生怕無賴跑來找你的麻煩。唉!差點把我急死過去。”易文墨擁著陸二丫上了車。
“二姐,別管無賴了,他想殺人就去殺,殺了人自然有法律懲罰他。象他這種混混,死一個少一個。”陸二丫說。
“對,象無賴這種人,純粹是社會的腫瘤,早就該割掉了。現在,他自取滅亡,好得很。”易文墨幸災樂禍地說。
“姐夫、三丫,我覺得這事兒不能這麽看呀。無賴雖然可惡,但惡不該死呀。況且,他還要拉一個墊背的。如果不去製止,兩條人命就完了。”陸二丫流下了眼淚。
“二丫,你心太善良,無賴那麽欺負你,你竟然還替他著想。唉!二丫,說實話,不是我不想救彩票站的老板娘,是不知道他要殺誰呀?二丫,無賴跟你說了沒有,那個彩票站在哪兒?”易文墨心想:不妨順著陸二丫,假裝想救人,免得二丫心理上不安。
“他,他沒說。”陸二丫回憶著。
“二丫,你看,彩票站多如牛毛,我知道無賴要殺哪個彩票站的老板娘呀?”易文墨攤開雙手,作無奈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