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驚惶地重申道:“老頭子,你西裝花了多少錢,在哪兒買的,我一概不知道。剛才,我說的統統不算數,那都是我瞎編的。”
“瞎編的?你這個老婆子沒這個本事編。”老爹陰陰地望著老媽。
“哎喲,我頭疼,要去睡了。”老媽說完,趕緊躲到臥室裡去了。她想:媽呀,這一下不得了,可闖了大禍,老爹非找易女婿去算帳不可。
此刻,老媽後悔莫及,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罵道:“真是個賤嘴!什麽事兒都存不住。”
老媽想給易女婿打個電話,告訴他一下,好做個思想準備,但又不好意思。想了想,高低沒有打。她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易女婿,我對不起你了。”
老爹象無頭蒼蠅一樣,在客廳裡轉了幾圈,他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心想:媽的!這個易女婿太把我這個老嶽父不當個人了,竟然到地攤上給我買西裝。
老爹素來就是個火爆性子,他穿上外套,衝出家門。
易文墨正在起草這次參觀學習的體會,準備結合學校的實際情況,采取下一步的教改措施。突然,他接到了老爹的電話。
“你,出來一下,我在小區門口。”老爹凶巴巴地說。
“是老爹呀,您在哪個小區門口?”易文墨抬頭看了一下鍾,已經八點多了,這個時候老爹喊自己出去,究竟有什麽急事呢。
“廢話!當然是在你住的小區門口。”老爹不耐煩地說。
“您,您怎麽不到家裡來呢?”易文墨覺得更奇怪了,既然已經來了,怎麽待在小區門口呢。
“少羅嗦,能來我不來嗎?”老爹的怒火往上一竄,叫道:“你給我快滾出來!”
易文墨莫名其妙地想:老爹這副氣勢洶洶的架式,好象是來找自己算帳的。我剛出差回來,沒招沒惹老爹嘛。我今天傍晚到“一家人”飯店去,呆了分把鍾就出來了,也沒影響飯店的生意嘛。
難道是我向張小梅告了狀,小梅訓了老爹。老爹不服氣,跑來報復自己?
易文墨心裡好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見了老爹就象老鼠見了貓。
“文墨,誰來的電話呀?”陸大丫好奇地問。
“老爹來的電話,他到小區門口了,讓我出去見他。”易文墨說。
“老爹來了,不進屋,讓你出去見面,什麽意思嘛?”陸大丫覺得有些蹊蹺。
“我也不知道呀,莫名其妙的喊我出去。”易文墨兩手一攤。
“我陪你去。”陸大丫說。
“我又不是小孩,讓你陪什麽?”易文墨嘴上這麽說,心裡卻想:老爹今晚來,肯定是來者不善,有陸大丫陪著,畢竟安全一點。
“老爹這個時候來找你,我不放心,萬一他又帶了菜刀來,你一個人哪兒應付得了呀。”陸大丫說。
“唉,你陪著也頂不了多大用處。你們幾姐妹裡,只有張小梅能治得住老爹,其它人啊,跟我一樣,見了老爹只有發抖的份兒。”易文墨歎息著說。
陸二丫聽說老爹來了,知道大事不妙。她說:“我和大姐一起去,人多,膽子壯點。”
易文墨擺擺手,說:“這樣吧,我給小梅打個電話,讓她來一趟。”
“對,請小梅來。她一來,老爹就老實了。”陸大丫高興地說。
“幸虧有個小梅,不然,老爹還在陸家橫行霸道呢。”陸二丫說。
易文墨拿起手機,給張小梅打電話。
張小梅的手機關了機。
“麻煩了,小梅關機了。”易文墨有點慌亂了。
“小梅這麽早就睡了?”陸大丫瞅了瞅鍾。
“可能手機沒電了。”易文墨估計道。
“那怎麽辦呀?”陸大丫著急地說。
“只有硬著頭皮去見老爹了,我相機而動,見情況不對,就三十六計走為上。老爹年紀大了,我一跑,他肯定追不上我。”易文墨強擠出一絲笑容。
“文墨,你跑,後腦杓上沒長眼睛,萬一老爹拿菜刀砸你,怎麽辦呀?”陸大丫擔心地說。
“我不一條直線跑就行了嘛。”易文墨說。
“對,叫什麽蛇形跑吧。”陸大丫說。
“對。”易文墨邊說邊穿衣服。“我得快點去,不然,讓老爹等的時間長了,他的火氣會更大的。”
“文墨,我還是得陪你去,不然,我不放心。”陸大丫說。
“對,我和大姐都去,萬一老爹要殺你,我倆攔在前面,我想:老爹總不至於殺了我倆。”陸二丫說。
“算了,別搞得草木皆兵了,也許,老爹只是跟我說個事。”易文墨自我安慰道。
“文墨,你一定得注意點。”陸大丫反覆交代道。
易文墨走到門口換鞋時,陸二丫說:“姐夫,您別穿皮鞋了,穿球鞋,跑得快點。”
陸二丫從鞋櫃裡翻出球鞋,遞給易文墨。
易文墨穿好鞋,對陸大丫、陸二丫招招手,說:“我走了。”
此刻,易文墨覺得自己好象是即將走上戰場的士兵,一場激戰正等著自己。
易文墨懷著一顆忐忑不安地心情,匆匆趕到小區門口。離老遠,就見老爹正在大門口的人行上徘徊。
“你是個婆娘呀,出個門還要梳妝打扮,怎耽誤這麽長時間?”老爹不悅地質問道。
“我,我正在上洗手間。”易文墨撒了個謊。他仔細瞅了瞅,發覺老爹是空著手來的,於是,一顆心放了下來。
“懶人屎多尿多。”老爹皺著眉頭說。
“老爹,這麽晚了,您跑來有什麽急事?有事到家裡去說嘛。”易文墨恭敬地說。
“沒事我發神經呀。”老爹怒氣衝衝地說。“我問你:你給我買的西裝多少錢?”
易文墨一聽老爹詢問西裝的價格,心裡頓時就明白了。他知道:一定是老媽把西裝是在地攤上買的,隻值三百多元錢的事兒對老爹說了。所以,老爹一氣之下就跑來找自己算帳。
“老爹,您聽我解釋。”易文墨一下子放松下來,他準備慢慢跟老爹解釋清楚。
“回答我的問題:西裝多少錢買的?”老爹惡狠狠地問。
“老爹,是兩千多元錢買的。”易文墨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