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海心想:過繼不過繼,純粹是個“小把戲”而已,最實惠的是:能搞一筆錢救救急,不然,監獄裡的日子沒法過了。
“看來確實是個好法子。”石大海的眉頭舒展開來。
易文墨見石大海動了心,不禁喜出望外。今天,他只是想和石大海籠絡一下感情,為下一步談判改姓做個鋪墊,沒想到竟然一步到位了。
“是啊,石老弟,聽我的話沒錯。”易文墨心花怒放地說。
石大海瞅著易文墨,幽幽地說:“我明白了,您今天不是特意來看望我的,原來是來替大丫談過繼小泉的。”
“你誤會我了。”易文墨見石大海的臉色突然又陰沉下來,有點後悔自己太操之過急了。
“誤會您?”石大海憤憤地說:“您口口聲聲說過繼給大丫,我問您:過繼給大丫,不就等於過繼給您嗎?說了半天,您是來搶我兒子的呀。”
“石老弟,你要這麽說,就冤枉死我了。”易文墨緊張地開動腦筋,他必須要說服石大海,過繼小泉對他有利。
“我怎麽冤枉您了?”石大海心想:幸虧我不傻,及時識破了你的陰謀詭計。
“石老弟,小泉過繼給大丫,實際上是坑了我。”易文墨危言聳聽道。
“坑了您?”石大海一驚。
“當然了。”
“我不明白,您白得了一個兒子,便宜佔大了,怎麽還說坑了您呢?”石大海質問道。
“石老弟,小泉過繼給我和大丫後,我就被坑慘了。你聽我說明理由。”易文墨的腦瓜子現在一秒鍾轉了一萬轉。
“您說,我倒要聽聽,您是怎麽把黃金說成了黃泥巴。”石大海冷笑著說。
“我之所以說被坑慘了,理由有三點:“第一:我現在有一個女兒,一直想讓大丫再生一個兒子。現在,大丫對此猶豫不決。但是,一旦小泉過繼給我們後,大丫就不願意再生了。也就是說:我的希望就落了空。第二:小泉已經七歲,完全懂事了,即使過繼給我們,他也知道我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親。也就是說:小泉已經養不家了。說白了,等於是幫你和二丫養了孩子。第三:小泉是個男孩,養育的成本很高,將來要結婚,還得給他準備房子。這樣,就增加了我們的經濟負擔,降低了我們的生活質量。如果把這三點理由歸結成一句話,那就是:這是一樁虧本的買賣。”易文墨滔滔不絕地說。
石大海一聽,易文墨說得沒錯呀,他和大丫過繼小泉,不但得不到一點好處,還吃了不少虧。
“易連襟,我弄不懂了,既然您覺得吃了大虧,那為什麽還要幫大丫說話呢?”石大海疑惑地問。
“石老弟,你知道我這個人怕老婆,把老婆的話當聖旨,既然大丫有這個意思,我就得按照大丫的意思去辦。我是這麽想的,吃虧就吃虧。也許,命中注定我該吃這個虧,我認了。”易文墨神情暗然地說。
“易連襟,不是我說您,您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軟蛋。”石大海鄙視地望著易文墨。
“唉,軟蛋就軟蛋吧。”易文墨假裝認輸地說。他心想:你是硬蛋,被我收拾了還蒙在鼓裡。媽的,軟不軟,不是露在面上的。
“易連襟,您說說:怎麽個過繼法?”石大海想問清細節,好下最後的決心。
“其實也簡單,咱倆簽訂個協議,就說同意把小泉過繼給陸大丫和我,另外,同意給小泉改姓陸。”易文墨說。
“您說什麽?還,還要給小泉改姓?”石大海大驚失色地問。
“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既然是過繼給大丫,當然是跟大丫姓了。”易文墨輕描淡寫地說。“說實話,跟大丫姓,也就等於跟二丫姓嘛。現在的小孩,跟爹跟媽姓的都有,很平常的事情呀。”
“我就不懂了,既然是過繼給您和大丫,應該姓易嘛。”石大海不解地問。
“其實,小孩跟誰姓無所謂的,姓名只是個符號而已。”易文墨滿不在乎地說。
“也是。”石大海說。盡管石大海的頭腦中沒有多少傳宗接代的概念,但真要把小泉的姓改成陸,對石大海也是一個刺激。“雖然我不在乎,但我爸可能就接受不了。”
“石老弟,你兒子改不改姓,沒必要讓老人知道嘛。”易文墨的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該瞞著老人的,就得瞞。
“我再想想。”石大海的頭腦中殘存著一點封建傳統觀念,他對於給小泉改姓,多少有一點抵觸情緒。
“石老弟,別猶豫了。對於你來說,這可是一筆隻賺不賠的買賣呀。”易文墨催促道。
“大丫能給我多少錢?”石大海問。
“大丫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她是個小摳,要想從她口袋裡搞出錢來,得費不少勁呀。說個實話,如果你要價太高了,大丫不會乾的。現在,大丫又不是不能生育,大了不得她再生一個。”易文墨說。
“大丫再摳,一萬元應該給吧。再怎麽說,也算是白得了一個兒子嘛。”石大海說。
“一萬元?能不能再少點。”易文墨壓價道。
“最少八千元,再不能少了。”石大海咬著牙說。
“這個,我得跟大丫商量一下。”易文墨擺出一副覺得太貴的模樣。
“易連襟,再怎麽說,也算是把兒子給您倆了,以後,小泉就喊您倆爹媽了。我只要八千元,不算要價高吧?”石大海有點淒涼地說。
“好吧,看在你我連襟一場的份上,我做做大丫的思想工作。”易文墨充起了好人。
“那就謝謝易連襟了。”石大海感激地說。
“不謝,別冤枉我就行了。”易文墨似乎還沒釋懷。
“嘻嘻,我這人就是嘴巴賤,說話沒深淺,您就多包涵吧。”石大海賠著小心。
易文墨見事情已談妥,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起草了一份協議。
協議其實很簡單,就是給小泉改姓陸。
石大海看了協議,問:“您想讓我現在就簽字?”
“是啊,你不簽字,能算數嘛。”易文墨說。
石大海皮笑肉不笑地問:“易連襟,我還沒收到八千元錢呢,簽了字,您不認帳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