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賣一套房,等錢救命啊?”張小月好奇地問。
易文墨把情況講了講,張小月嘻嘻一笑,說:“看來,這個老人家是在安排後事了。姐夫,您讓二姐問一下,假若房子賣了,錢打到誰的銀行卡上?”
“小月,等房子賣了再說吧。”易文墨回答。
“姐夫,這個問題很重要,它涉及到房子怎麽賣?賣多少錢?”張小月說。
“小月,錢打到誰的銀行卡上難道就這麽重要嗎?”易文墨問。
“姐夫,當然很重要啦,我明說了吧。老人家想三天內把房子賣掉,還要拿到現金,坦率地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硬要賣,至少得降低百分之十以上的房價,還不一定能出手。如果這個賣房的錢打到二姐的銀行卡上,說明老人家想把遺產留給孫子。在這種情況下,我就可以先把房子盤下來,再慢慢賣。否則,我就沒必要費這個勁,淘這個神了。”張小月開誠布公地說。
“原來是這麽回事呀。”易文墨聽了張小月的一番話,方才恍然大悟。
“姐夫,老人家的房子坐落在鬧市區,面積還挺大,至少要賣到三百萬以上。您想想,有幾個人能馬上拿出這麽大一筆錢呢。”張小月解釋道。
“小月,幸虧找你,否則,別說三天,可能三個月都賣不出去。”易文墨慶幸地說。
“姐夫,算您聰明,找到了我。不瞞您說,我當初乾過一年房地產中介的生意,還結識了一批朋友。所以,賣房子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喋。”張小月樂嗬嗬地說。
“小月,那我馬上和二丫再跑一趟醫院,問清楚賣房的錢打到誰的銀行卡上。”易文墨掛了電話,對陸二丫說:“咱倆再到醫院跑一趟吧。”
陸二丫不好意思地說:“姐夫,房子還沒賣,就問這個事兒,好不好呀?”
“二丫,你就這麽說,房子到中介那兒一掛上,就有人打聽了。這樣,問這個事兒就有理由了嘛。”易文墨出主意。
“嗯,這還差不多。”陸二丫點點頭。
石父見陸二丫和易文墨又來了,忙問:“出了什麽意外麽?”
易文墨見二丫面有難色,似乎不好開口,便說道:“剛才,二丫到一家房產中介把房子掛出去了,有人打聽價格,準備晚上就來看房。二丫想問問您銀行卡號是多少,一旦賣了好把錢打進來。”
“二丫,賣房的錢就打到你的銀行卡上去。”石父說。
陸二丫和易文墨一楞,沒想到石父竟然把賣房的錢全部留給了小泉。
“打到我的銀行卡上不合適吧?”陸二丫驚慌地說。
“如果打到我的銀行卡上,一旦我走了,又成了扯皮的事情。”石父悠悠地說。
易文墨在二丫身後拍了她一下,意思是讓她別推辭了。
“那我就先給您保管吧。”陸二丫說。
這個最關鍵的問題落實了,易文墨滿心歡喜。他說:“真沒想到這個老東西臨死前發了善心。”
“姐夫,別罵他了。”陸二丫不悅地說。
“嘿嘿,我一想到當初他欺負你,就來氣。”易文墨歉意地笑了笑。
“他都快死了,就別計較以前的事兒了。再說,他已經向我賠禮道歉了嘛。”陸二丫說。
“看來,他是準備把賣房的錢全部留給小泉了。”易文墨喜滋滋地說。
“姐夫,您今天失算了吧?石父既沒談小泉改姓,又沒提遺產給誰。”陸二丫說。
“只能說沒明著說,實際上,這兩件事都在無言中做了。”易文墨沉思著說。
“怎講?”陸二丫不解地問。
“石父的遺產就剩下這套房子了,現在,他把賣房的錢全部打到你的銀行卡上,等於交代了遺產的事兒。他這麽做,也是提醒你:小泉是石家的人。希望你看在他的份上,讓小泉不要改姓。雖然石父嘴上不說,比說更厲害。”易文墨一語道破了天機。
“姐夫,您說得對,說實話,現在,要讓我給小泉改姓,真覺得對不起石父了。”陸二丫沉重地說。
“二丫,在小泉改姓的問題上,你千萬別動搖。你要知道:小泉改姓不是為了老爹、老媽有一個孫子,而是為了讓小泉走出石大海的陰影。”易文墨嚴肅地說。
“姐夫,我很清楚這一點,決不會動搖給小泉改姓的決心。”陸二丫堅定地說。
“那就好。”易文墨終於放心了。
易文墨對小泉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情,究竟是什麽感情,易文墨也說不清楚。同樣,小泉對易文墨似乎也有一種天然的依賴感。自從易文墨到陸家後,第一次見到小泉時,小泉就喜歡上易文墨了。
陸家人都說:“文墨到陸家後,小泉就長得越來越象他了。”
其實,易文墨第一次見到小泉時,就被小泉的長相嚇了一大跳。他在心裡驚呼道:“這孩子太象我小時候的樣子了,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易文墨曾拿出自己五、六歲時拍的照片,和小泉一比,他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世界上長得相象的人固然多,但能聚在一個大家庭裡,卻是少之又少。易文墨實在解釋不了這種奇怪的現象。
緣份,也許是緣份,易文墨只能這麽想了。
張小月花了三百二十萬元錢把石父的房子盤了下來,她說:“這套房子我準備立即按揭出手,好歹落個不虧不賺。”
易文墨說:“小月,太謝謝你了。”
張小月笑著說:“姐夫開了口,我能不盡力去辦嗎?”
賣房的錢全部打到陸二丫的銀行卡上,陸二丫對石父說:“賣房的錢我先替您保管著,您什麽時候需要就吭個聲。”
石父顫顫巍巍地把自己的一張銀行卡遞給陸二丫,說:“我的卡上還有二十三萬元錢,你全部取出來,給我三萬,其余的都存到你的銀行卡上去。”
“您,您自己留著用嘛,幹嘛要現在取呢?”陸二丫說。
“我恐怕不需要這筆錢了。”石父哀哀地說。
陸二丫跑到醫生那兒問了問,醫生說:“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宜動手術了,他隨時都會大出血。”
陸二丫明白了,石父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不過,讓陸二丫奇怪地是:石父竟然不給石大海留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