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墨把那天陪徐主任給母親掃墓的事兒說了一遍。小曼聽了,沉思了半晌,然後問:“大哥,您母親年輕時在那個單位工作?”
易文墨說:“我母親大學畢業後,分配到xxx中學教書,和我父親同一所學校。”
“這就對上了。”小曼興奮地說。“我父親大學畢業後,也是在xxx中學教書。後來,擔任這個學校的校長。”
“照這麽說,我父母親和你父親曾經在同一所學校裡工作。”易文墨覺得事情仿佛一下子變得簡單了。徐主任肯定跟母親發生了關系,然後,生下了自己。問題是:徐主任怎麽沒跟母親結婚呢?即使沒結婚,但徐主任知道自己是他的兒子,怎麽三十三年都不來相認呢?
易文墨談出了這些新的疑問。
小曼沉思著說:“咱倆先把各自父母親結婚的時間搞清楚,再一步步地排查。我想,事情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
“對,一步步地查。”易文墨表示同意。他覺得:距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其實,有個最乾脆利落的辦法,就是你和我爸去做個親子鑒定,一做,就真相大白了。不過,我爸要聽說讓他和你做親子鑒定,非蹦得八丈高發脾氣。”小曼笑著說。
“親子鑒定雖然利索,但確是下下策。小曼,你想:假若我是你爸的親兒子,他不相認,自有難言之隱。既然你爸不相認,他又怎麽會同意去做親子鑒定呢?”易文墨搖了搖頭。“再說了,我寧可蒙在鼓裡一輩子,也不願意傷害咱們的父親。”
“大哥,其實,當我看到您和大嫂照片時,就懷疑您是我的親哥哥了。所以,我一見面就喊您大哥,也叫您喊我小妹。那天吃飯時,我故意當著爸的面,說大嫂是我的親大嫂。其用意就是想觀察爸的神色。”小曼嚴肅地說:“可惜,我爸城府太深,沒露出一點破綻來。”
“小妹,我見到咱爸的第一眼,就把我嚇壞了。我和咱爸長得太象了。甭說我,就連我們學校的老師,也懷疑我和咱爸是親戚。”易文墨歎著氣說。“後來,見咱爸對我格外關心,還索要我和你大嫂的合影,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大哥,你的這些懷疑沒跟大嫂說吧?”小曼問。
“這種事兒,我只能一個人憋在心裡,哪敢對別人說呀。你想想:如果我是你爸的兒子,那麽,我媽的生活作風就成問題了。我媽人都死了,我還能在她老人家墓地上潑髒水嗎?所以,我內心很矛盾,既想認,又不想認。我媽直到臨死,都沒對我吐露半個字,這說明了什麽?說明我媽不願意讓我知道這個事兒。”易文墨憂傷地說。
“大哥,那就這麽著吧。咱倆一方面慢慢調查,但要保守秘密。即使調查清楚了,咱倆心裡有數就行了。另一方面,咱倆抽個時間去做個親子鑒定,至少確定一下,咱倆是不是親兄妹。是,更好。不是,我以後也把您當作親大哥。”小曼慢條斯理地說。
“好,小妹,你究竟是總經理,分析、處理問題井井有條。怪不得咱爸一個勁兒地誇獎你呢。”易文墨讚歎道。
“這都是些小事兒,誰都會處理。大哥,你也很有本事喲。我看咱爸對你也推崇有加。看來,徐家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小曼嗬嗬笑著,伸出手來:“大哥,你握著我的手。”
“握你的手?”易文墨覺得奇怪。
“大哥,小妹想跟您親熱一下嘛。”小曼撒嬌道。“我媽去年去世了,自從我媽去世後,我連個撒嬌的人都沒有了。現在好了,有個大哥,我又能撒嬌了。”
易文墨握著小曼柔軟的小手,他感到無比激動。現在,他終於有了一個妹妹,還是親妹妹。雖然,親子鑒定還沒做,但易文墨敢斷定:他和小曼百分之一萬是親兄妹。
陸三丫進了茶館。易文墨趕緊松開小曼的手。笑著說:“要讓三丫看見我握著你的手,又得審訊我,說不定還會向咱爸告狀,說我調戲你呢。”
小曼笑著問:“大哥,三丫好象是你的克星嘛。”
“唉,小妹,你還笑呢。這個三丫,不但把我盯得死死的,還動不動就拷打我,見了她,我腿肚子都想抽筋。”易文墨訴苦道。
“大哥,有這個三丫把您盯著,我非常高興。我說過了,人需要監督。尤其是當了官,更需要多幾雙眼睛盯著。我倒希望陸家幾姐妹都象三丫一樣,如若那樣,您犯錯誤的概率就小多了。大哥,我希望您進步得快點,穩點。”小曼笑眯眯地朝三丫招了招手。
“小妹,對三丫別透露一點我和咱爸的關系,她嘴巴不牢靠。”易文墨低聲交代。
“我知道,就是嘴巴天牢靠,地牢靠,也不能說那個事兒。”小曼站了起來:“三丫妹,來,跟我坐到一起來。”
“你倆早就來了?”陸三丫看看桌上的糖果點心。
“三丫妹,我和大哥早半個小時就來了,我和大哥有幾句話要說。這些話,你聽了會覺得很乏味的。”小曼開誠布公地說。
“小曼姐,原來你要和姐夫說悄悄話呀,怕我聽到了?”陸三丫是個精明鬼。
“嘿嘿,三丫妹,我說話大聲大氣慣了,悄悄話可說不來。三丫妹,等會兒,讓大哥先走,我還真有幾句悄悄話要對你說呢。”小曼笑嘻嘻地問:“三丫妹,你喝什麽?”
陸三丫大大咧咧地坐下:“我來杯鮮榨果汁吧,要蘋果汁。”
三人在一起吃了晚飯,又扯了一會兒閑話。看時候不早了,易文墨說:“三丫、小妹,我先走一步,你倆說悄悄話吧。不過,我招呼打到前面,不許說我的壞話喲。只要有人說我壞話,我會打噴嚏的。”
“大哥,我今天找三丫妹,就是要說你的壞話。看來,你要做好打噴嚏的準備了。”小曼笑嘻嘻地說。
“姐夫,你純粹是做賊心虛嘛。沒乾壞事,怕人家說什麽壞話。”陸三丫斜眼瞅著易文墨。
“好,你們隻管說我的壞話,我做好打一晚上噴嚏的準備。”易文墨笑著離開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