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
扎拉木陰沉著臉,看著抹著眼淚的安平,沉聲喝道:“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以前你從來不為男人哭,現在竟然為那麽個混蛋掉淚,你還是我扎拉木引以為傲的女兒嗎?”
安平用力抹著眼淚,恨恨道:“女兒不是傷心,只是氣不過!”
“有什麽可氣不過的?”
“女兒已經盡了力,為什麽竟不能打動靳哥哥的心?難道他是鐵石心腸嗎?”那幾天,她每天親自下廚給他做飯,每天親手煮茶,便是他的衣服都是她親手去熏香的,在他面前她也時刻注意著觀察他的情緒和喜好,一切都照著他的情緒喜好走,而且無時無刻不在表現著自己的優點,這樣子還不能打動他?
她安平想要勾引的男人,什麽時候失過手?
與其說她是傷心,不如說她是自尊心受挫,信心被打擊了。
扎拉木聽了安平的話臉色更是陰沉,他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張楠木桌子頓時四分五裂,放在上面的兩杯茶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別說你了,就是為父也萬萬沒有想到,幾年的師徒情誼那個混蛋小子說抹去就抹去,竟然殺了我三十護衛逃了!早知如此,當年我怎麽可能教他們一身功夫?還有韓漸離,這兩個兔崽子真是忘恩負義欺師滅祖萬死不足以謝罪!”
第一次看到扎拉木這樣大發雷霆的樣子,安平也愣住了。
這時有護衛過來稟報:“老爺,皇上來了。”
“哦?”扎拉木立即斂去怒火,叫人來收拾,並對安平說道:“那兩個免崽子看來是指望不上了,照第二套計劃,你當藍珠皇后吧。”
安平怔怔地看著他,而後低下頭去,半晌不語。
霧都城外多處隱蔽之所無聲無息地死了不少人。全部都是一刀切斷喉嚨而死。但是沒有人發現,因為這些人都是潛伏著的國師暗兵。
饒雪空和靳嘯寒青四三人分頭行動,一路向霧都方向潛行,隻選在夜間行動。一段路一段路地挖出暗兵,一處一處地暗殺掉。
就以這樣的方法,他們用了三天才潛回了霧都,說起來容易,實際了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也有幾次差點就暴露了。
在城外一個小村中,他們偷了幾套舊衣服,三個人都經過了易容,化妝成山裡藥農,身上有一股子藥草味。進了城三人也不敢住到客棧去。而是選了一戶百姓家,給了點錢借住了了他們家的老宅。
這戶百姓家的新宅子和老宅就靠在一起,搬了新宅之後老宅就用來存放些雜物,三人住進去之後也不怎麽收拾,只是收拾出三張床可供睡覺。
這天早晨。青四出去轉了一圈後帶了幾個包子回來,三人在屋子裡邊吃早餐邊細聲說起城裡的情況。
“聽說藍珠皇帝準備大婚了,新後正是安平。”青四把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這個消息讓靳嘯寒和饒雪空大感意外,他們以前聽安理士說過,藍珠皇帝以前是大婚了的,並且與皇后感情甚篤,還生了一個皇子兩個公主。可是沒過幾年。皇后因病去了,皇子過了不久也出了意外,只剩下兩個公主,還有一個不知道怎麽回事,竟是瘋了。
然後藍珠上下便說皇帝犯孤星,要一個命格很重的女子才能壓得住他的後位。皇后之位便一直空著。
現在竟然要與安平大婚了?
第一個反應,饒雪空便道:“這裡面肯定有陰謀。”見靳嘯寒的目光轉了過來,她便對他甩了個眼神道:“要不然一心系在你身上的安平妹妹,怎麽就要嫁給藍珠皇帝了?”
這話一說出來,青四就咳了咳說要去煮水。跑了出去。
靳嘯寒危險地盯著饒雪空,咬牙切齒:“還沒完了?”
饒雪空嘿嘿笑著,現在靳嘯寒穿著普通的粗布衣,但是整個人的氣質沒變,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好在他出去的話會注意偽裝。
靳嘯寒正要抓住她,一閃金影閃過,就見小金坐在桌上,衝著他們吱吱叫著。
兩人皆是一喜,饒雪空立即撲了過去,“小金,你找到人了?”
小金上下跳著,脖子上系了條繩子,上面掛了個小鐵瓶。一看到這個,饒雪空就放了一半心。那個小鐵瓶,是韓漸離的,用來裝幾口高度酒,偶爾過過嘴癮。
靳嘯寒自然也認得出來,長長吐了口氣道:“那家夥向來命大。”
饒雪空解下那小瓶子,打開蓋子從中抽出一小卷紙來,一看,卻不是韓漸離的筆跡。
她面色一變。
“漸離受重傷了!這信是屬下寫的。”她飛快地看完了信,咬牙切齒地蹦了起來,“丫的,扎拉木這個老渾蛋竟然真的對漸離下手,竟然把他打成了重傷,要不是他最後拚死來個水遁,還真的要死在老混蛋手裡了!我們回船上去!我不放心他的傷勢!”
靳嘯寒緊抿著唇,伸手拽住她,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裡面的擔心盛得滿滿的,看得他心中一抽。
“這麽擔心他?”
饒雪空看著他緊緊拽著自己的手,“難道你不擔心?”
“我擔心,他是我師兄。”
“他是我朋友。”饒雪空抬眸,“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還知道他認識你比我早,你們以醉月結緣,一起三更半夜去亂葬崗,就是你中了催情藥也是他陪在你身邊!我知道他心裡一直有你,你也曾說過,他的觀念跟你更相似,所以你現在是後悔了嗎......”
“靳嘯寒!”饒雪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是不是瘋了!”
靳嘯寒深呼吸了一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了。但是此時正是緊要關頭,他們好不容易才潛入了城,她現在竟然想放棄之前所有努力,又出城去,為的就是去看韓漸離!不僅如此,當時在山裡的那個破廟,她不殺安平,寧願對他熱嘲冷諷,誅他的心,讓他誤會,讓他為她揪心擔心,為的是什麽?為的就是給韓漸離爭取時間離開!
她與韓漸離沒有通信,但是兩個人竟然互相信任至此,她知道韓漸離去碼頭就是相信了她沒事而且看出了扎拉木的本質,韓漸離更是相信她不會出事不會離開霧都,他們的這種默契牢不可破,反而是他一個人被排除在外!為這個擔心為那個擔心!
他控制不住!他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意!其實更多的是因為他們兩人如此,更讓他對自己之前的瞎眼憤恨。
其實這還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
韓漸離對扎拉木的感情雖然比他的深,但是韓漸離有一個幸福的家,而靳嘯寒沒有,所以韓漸離對扎拉木更多的是敬,靳嘯寒卻從心裡想把他當成父親,多帶了點“親”。正因為這樣,他才想著能夠盡量把安平當成妹妹,對她多了幾分的容忍。
這些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敬”,在認清了對方的面目之後可以消散,但是“親”卻是會傷心動情的。
也是因為之前饒雪空對他那樣的熱嘲冷諷和毫不猶豫就甩開他離去的行為,讓他心裡多少不是滋味,她為何能那樣冷靜?他卻不行,只要與她有關的事他都冷靜不了!
“雪空。”他將她拉進懷裡,低著頭,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低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我竟然妒嫉師兄了。”
以前他那麽霸道,覺得她就只能是他的,她心裡只會有他,現在卻突然有絲絲動搖。這一點他自己比誰都接受不了,因為這種滋味不好受。
饒雪空被他身上驟然散發出來的低落和悲傷震了一下,怔住了。但是很快她就想清了問題的症結所在。
唉了口氣,她摟住他的腰,道:“不是你的錯。”他在世上的親人好友本就不多,扎拉木在他心裡有很高的地位,但是現在卻發現師父是包藏禍心的,他被信任危機襲擊了,連帶著對她和韓漸離也有了懷疑。
她主動摟他,讓靳嘯寒心裡歡喜,捧起她的臉,薄唇就壓了下去。
饒雪空立即回應了他,小舌鑽進他嘴裡,主動勾纏住他的。火熱一吻,奇異地撫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饒雪空拉起他的一隻手,覆在自己的右胸上,她的身體她的心。“感受到了嗎?”
靳嘯寒的目光落在自己大掌,正包住她的一隻豐盈,還有,她的心跳。
“夫君,”饒雪空的手撫在他的俊臉上,輕聲道:“我的人,我的心,都在你的掌握中,都是你的。”
靳嘯寒隻覺得心中那片陰霾傾刻飛快散去。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猛地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向床榻,飛快地除了兩人的衣衫,他強壯的身體覆住她的,“給我。”很久沒有歡好,現在他需要一場激烈來表達心中的熱烈。
饒雪空長腿勾住他的腰,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盡管他們之前已經有過無數次,但是在經歷了這些之後,這一次狠狠充滿她的那一瞬間,他心裡又湧起了如同第一次時的那種狂喜和激動。
在床上他們一向契合,如果饒雪空再放開一些,那就是一場異常激烈的奮戰。這一次饒雪空放開了,兩人都滿身大汗,絢爛的煙花一陣未過又爆開一陣,似是無窮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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