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父斜瞥著柳大夫人,粗聲道:“夫人可是信不過在下?”
柳大夫人訕訕說道:“劉師父不要誤會,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女兒家的名聲可是很重要的啊,這解穴,莫不是要在她身上點來點去?”
劉師父不滿地說道:“不然怎麽解穴?”他說著,眼睛往那掛著紗帳的床上瞟去。
這時,夏花在門外道:“老爺,夫人,三小姐過來了。”
柳大夫人咬了咬牙:“她來做什麽?請三小姐回西茉院去,就說這裡正亂著呢。”
話剛說完,就看到饒雪空推開夏花走了進來。
“聽說大姐姐生病了?”
饒雪空感覺到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皺眉看去,只見一個約莫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正肆無忌憚地看著自己,忍不住驚訝地叫了起來:“大姐姐的閨房裡怎會有男人?”
說著,一閃身躲到了大夫人背後去。
柳大夫人一口氣堵在喉嚨,差點把自己嗆死。
柳老爺沉下臉:“雲薇,不得亂說!這位是劉師父,是我請來保護全府的,同時也是明慶明吉的武學師父。”
什麽師父,明明就是色狼一頭。
饒雪空暗自撇嘴。
“其實,小姐們學些功夫也好,現在京都的小姐善武,都跟著練功夫呢。”那劉師父說道。
“是嗎?”柳老爺驚訝地問道。
柳大夫人想哭,“老爺,那些以後再說吧。現在重要的是明如啊!”
柳老爺忙道:“還請劉師父給明如看看!”
方才的那位錢大夫是柳府固定請的大夫,也是碧玉城最有名的大夫。因為他說治不了柳明如,柳夫人也沒有想到要另請大夫。剛才她也是聽錢大夫說要請高手看看。一時頭腦發熱就想到了柳老爺之前跟她提起過的劉師父,可是真正看到劉師父來了,她又覺得這個主意實在是不太好。
柳大夫人雖然覺得這樣很不妥,但也沒有辦法,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劉師父走到床邊,掀開了明如的紗帳,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明如。
少女的身體很是美好,平躺著胸脯也是鼓鼓的。劉師父平時哪裡有機會進大家閨秀的閨房,哪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床上的千金小姐?
這柳大小姐真是不走運。怎地會被點了暈睡穴?好在這個穴道他還是能解的,有了功勞的同時,還能順便吃吃這位大小姐的豆腐。可惜被點穴的不是那位三小姐,那三小姐可比這位大小姐漂亮多了。
劉師父一邊打量著柳明如,一邊遺憾地搖了搖頭。一直在注意他的柳大夫人以為他是沒了辦法,也顧不上考慮那些名聲不名聲的了,急急走過去問道:“劉師父,可是解不了穴道?”
“啊,不是。在下還沒看呢。”
饒雪空在一旁聽了差點噴笑出來。丫的你還沒看?那你剛才目光如狼都盯哪了?
柳大夫人也差點吐血,別以為她剛才沒有看到他一直在明如身上掃來掃去!
劉師父趕緊開始查看柳明如是不是被點了暈睡穴。好在他還是識解幾個比較尋常的穴道的,人的身體上有那麽多穴道,其實。哪裡有可能每個練武的人都記得清清楚楚?這點穴解穴功夫,也不是每個武師都精通的,像他。懶得去記那麽多,也只會幾個尋常穴道。
他的手在柳明如身上這邊按按那邊點點。柳大夫人在一旁看得臉都漲紅了,那堵在喉嚨的一口氣再次漲了開來。讓她幾乎透不過氣。
這是她自己出的主意嗎?把這劉師父請來,到底是不是害了明如?這傳出去,明如還要不要做人?
劉師父原先的確是想著拖延時間好佔便宜的,但是後來他忍不住慌了,這樣子的確像是被點了暈睡穴啊,可是他為什麽解不了?
柳老爺也看出來不妥,忍不住問道:“劉師父,可解得了?”
劉師父的手指又在柳明如身上點了好一會,額頭冒出了冷汗,這下真提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他竟然連暈睡穴都解不開!
“這,這個,”劉師父靈機一動,道:“這不是一般高手點的穴道,是絕世高手的獨門點穴手法!別說在下,估計現在這碧玉城也找不出能解穴的人來!”
柳大夫人眼前一黑,身體就軟了下去,春煙和夏涼驚叫著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明如,我的明如啊!”柳大夫人緩過氣來,一把推開劉師父,撲到柳明如身上大哭了起來。
柳老爺臉色也很難看,但是他知道不能因為這一件事把劉師父一下子得罪死了或是就此趕出去,剛給了五千兩銀子呢!想起來他都心痛得滴血!就算他解穴功夫不行,但確實武藝是不錯的。
“夫人先看著明如,我再去想想辦法!”柳老爺吐了口氣,對劉師父說道:“劉師父也先請出來吧,我讓人帶你去安頓下來。”
劉師父挺直了腰,跟著柳老爺出了灼華院。
屋子裡剩下柳大夫人的哭聲,春煙夏涼夏花聽著聽著也開始哭了起來。
“嗚嗚,小姐……”
“小姐,您快醒醒吧……”
幾個女人淒慘的哭聲嗚咽聲聽起來瘮人得很,饒雪空翻了個白眼,突然一拍手叫道:“哎呀!”
柳大夫人抽噎著狠狠瞪了她一眼,“做什麽?你大姐姐現在這般,你可得意了?”
饒雪空眨了眨眼道:“大夫人說的是什麽話,我心裡也難受得很呢。不過,我剛剛想起來,蘭草似乎曾跟我提過這種病呢!”
她冷眼看著,發現柳大夫人和春煙的哭聲同時嘎然而止,目光震驚地看向她。夏涼夏花則是目露驚疑。
柳大夫人急急問道:“雲薇,你說什麽?”
“我說,我以前跟蘭草聊天的時候,曾聽蘭草提過,她家鄉曾有人也得過這種病,似乎是叫什麽急性暈睡症,得這種病的人會突然暈睡不醒,藥石無效。如果不對症醫治,患者會一直睡下去,吃不了喝不了,睡啊睡啊就給睡死了呢!”她見大夫人刷白了臉,繼續道:“你想啊,不吃不喝,能堅持多長時間啊?”
“那蘭草可有說如何醫治這種急,什麽症?”柳大夫人焦急地追問。
饒雪空搖了搖頭:“好像是說過吧,不過我當時也沒有注意聽。”
柳大夫人衝了過來,揚手就要甩她巴掌,饒雪空臉色一變,飛快地退了開去,“你瘋了?”
“你為什麽不注意聽?”柳大夫人形似癲亂,發紅的眼睛陰狠地死睕著她。
“反正蘭草知道怎麽治就行了,是不是啊,大夫人?”
柳大夫人對上饒雪空那雙瞬間冷下來的眸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你,你……”
在那一瞬間,她幾乎覺得饒雪空知道了一切,甚至,明如這事也是她做的,就為了報復她,為了逼她把蘭草帶回來!
可是下一秒,她又推翻了這種想法,這賤丫頭有這個本事嗎?哪怕她最近這兩個月厲害多了,也沒有那樣通天的本領!
柳大夫人不知道,其實她基本真相了。
從桂婆子的嘴裡聽到的話,結合饒雪空的分析,她肯定蘭草的失蹤與柳大夫人有關,但是如果她直接找柳大夫人鬧,肯定是救不回蘭草的。柳大夫人無恥,陰毒,冷血,自私,不知道會如何對蘭草。她再怎麽鬧,即便是最後真能鬧得大夫人將蘭草交回來,也不知道交回來的是不是一具屍體!
所以她要讓蘭草有作用,而且是對柳大夫人在意的人有用!拿柳明如下手是最好的。兜這麽一個圈子,只能說是無可奈何,如果她直接以武力要挾大夫人,也不知道這女人會不會乾脆暈過去,更耽誤她救蘭草。
只希望蘭草現在還好好的。
柳大夫人這會兒臉色陰晴不定。
來不及了,可能真的來不及了。
看著她的臉色,饒雪空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大夫人知道蘭草在哪兒,是不是?”
柳大夫人看了一眼毫無轉醒跡象的柳明如,又看了看臉色陰沉的饒雪空,咬了咬牙道:“蘭草早就讓我賣到勾欄院去了!”
饒雪空跳了起來:“你說什麽?!”
柳大夫人對春煙道:“快,快拿錢去把她贖出來!”
春煙驚懼地道:“夫人,當時,當時那婆子回稟說,將蘭草送到滴翠樓時,正好有位爺要找個小雛兒送到他府上去, 蘭草已經被送過去了啊,現在叫奴婢去哪裡贖人?”
滴翠樓…小雛兒…蘭草……
饒雪空隻覺得血一下子都往頭上湧去,她雙眼發紅地狠狠瞪了柳大夫人一眼,一腳踹倒了一張凳子,轉身朝門外奔了出去。
“要是蘭草有什麽事,柳明如就永遠不要醒了!”
柳大夫人搖搖欲墜,又驚又怒。
“愣著幹什麽?!快,快帶人去,問清了蘭草是送到哪個府上了,將她贖出來!”
“奴婢這就去,奴婢這就去!”春煙急急跟著奔了出去,卻發現早已經不見了饒雪空的身影。
饒雪空狂奔向柳府西後門,等不及叫桂婆子開門,從門房處一蹬一躍一跳,動作敏捷地出了柳府,朝滴翠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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