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顧敘帶著那女人過來,邊長曦瞧了瞧,是之前被陳麻子抓到而潑濕了衣服的那位。
她眼淚直流,看到邊長曦更是哭得厲害:“邊小姐,顧隊,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我、我們之前到處找你們,後來更是天天盼著你們出現。”
邊長曦看看她,又看看顧敘:“是我們隊伍裡的人?”
顧敘還沒說話,女人就忙不迭地說:“是是,我是80706小隊的人,叫王怡花,我的小隊長是xx,中隊長是xx,大隊長是邱風邱隊,我們小隊裡還有……”
一號大隊是顧敘領著,八號大隊則是邱風指揮,一首一尾本就是最重要的,中小隊長的名字邊長曦沒聽過,但顧敘是有印象的,要是外人不會這麽清楚。至於其他隊友,雖然顧敘也不認識,但能報出這麽多信息,不像是假的。
顧敘叫她再把自己的經歷說一遍,原來前天車隊經過一條隧道,因為隧道裡有不少坍塌下來的石塊,裡面還有喪屍,派人去消除,於是隊伍便在原地滯留了三個多小時,等隧道終於清乾淨,隊伍重新開動,忽然隊首和隊尾遭到偷襲。王怡花說八號大隊後面的四五個小隊損失慘重,被殺死了大半,像姿色比較好的女人都被抓回來了。
“他們雖然在這個地方,但沒有穩定的食物來源,除了攔路搶劫,他們還會和最近的一個基地,名字叫做七號基地的交換物資,那些女隊員都被他們賣到七號基地去,像我這樣姿色不好的,才被留下來,不過過了這麽兩天,因為我們昨天夜裡計劃過逃亡,所以,除了我。其他人都折磨死了。”
她說著留下痛苦堅毅的淚水:“我知道我也活不久了,要不是他們忙著爭論加不加入七號基地,我也活不了這麽久,所以我想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所以我才……”
她還拉高衣袖讓兩人看她身上的傷口,邊長曦瞧了一眼,的確是被虐待之後的痕跡。她見過很多這類的事情,一個人身上的傷口是因為凌虐折磨而來的,還是戰鬥打鬥中產生,還是自己弄出來的基本一眼可分辨,顧敘的眼神比她還毒。
而且他們兩人出現得突然,這麽短的時間內,要編一個故事騙他們也不容易。
他們兩個是信了七八成。
據王怡花說,她們被俘虜之後一直被蒙著眼睛綁著手腳丟在車裡。然後被當做貨物一樣篩選過,最後被帶到這裡才慢慢知道始末,而問到被弄來的裝甲車,以及整個隊伍現在的情況,卻不清楚。她說自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隊員,平時就負責煮飯洗衣這些,知道的事並不多,更何況當時兵荒忙亂的,她很早就暈了過去。
讓她呆在一邊,顧敘邊長曦走開幾步低聲商量:“現在要怎麽辦?”
顧敘看了看王怡花,低聲道:“我去轉一圈。弄幾個人再套些話,如果與她說得無異,我們先去出事的隧道看看。”
邊長曦揚眉:“這些人就這麽算了?”
“報復他們我們得不到任何好處,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隊伍。更何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不是要去七號基地嗎?”
邊長曦表示這份豁達她可沒有。她看著王怡花。顧敘則悄然離開了,身形沒入夜色,也不知挑了那個入口深入營地。她不怎麽擔心,真要正面交戰,這一個營地的幾百號人可能還會讓她和顧敘有些忌憚。但只是快速出入,抓幾個人,根本不會有什麽危險。
王怡花看看周圍,眼神有些畏縮:“顧隊呢?”
“他有點事。”邊長曦看著她布滿細小傷口的手,“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對方受寵若驚,邊長曦以能量在她體內探了探,確定她沒有異能,如她所說是個普普通通的混後勤的婦女,她收回手,隻這幾個眨眼的時間,王怡花身上所有傷口都合好了,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這麽厲害?”
邊長曦笑笑:“對了,你說別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一個,我有點好奇,為什麽只剩你一個?”
王怡花低下頭去:“我、我太沒用,我們逃跑的時候我就是跟在最後面的,後來被捉住我也沒辦法反抗……”
邊長曦細細地看著她:“你今年幾歲了?”
“我?快三十了。”她摸了摸臉,連忙解釋,“我們小隊裡有個水系,我幫她洗衣服,她就每天幫我補水,所以我皮膚比常人要好,我沒說謊!”
“哦,以前在基地你住什麽地方,家裡還有人嗎?”
邊長曦一句一句地問,也沒掩飾自己的意圖,但對方雖然有著與這個年齡不大相符的羞澀慌張,但可以解釋為受過驚嚇和過於緊張,其它回答倒是看不出疑點,到最後她都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
顧敘帶回來的消息也是如此。
他們就帶走了王怡花,在荒郊過夜。
有了外人自然就不能進農場了,圍著火堆吃過簡單的晚飯,讓王怡花到車裡休息,他們兩個在火邊沒動彈。
“睡吧,我來守夜。”顧敘說。
邊長曦戳著火堆,裡面她埋了幾個小番薯,是她的夜宵,時而竄起的火焰將她的臉映亮:“輪流著來吧,我上半夜你下半夜。”睡下再起來最討厭了。
雖然結束冷戰,但她還是很冷淡。
顧敘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看著她問:“我還沒問過吧,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她挑挑眉:“還能怎麽找到,就那麽找唄,要不是喪屍太多了也不用花那麽多時間。”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說起來你也太能跑了,應該一早就受傷了吧,我過去得也不慢,你就不見蹤影了。”
顧敘笑笑,當時他爬出駕駛艙,調動全身的能量引爆戰機,把那隻巨鳥炸爛,動靜引來了不少吸血食肉的家夥,他只能快速離開。
“我一路留了記號。”
邊長曦翻個白眼:“真遺憾,我看不懂。”事實上那時候她根本就沒想到他可能留記號這回事,她都急得不知道南北西東了。
她微微低下臉,一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火焰裡穿過。
“對了,抓你的是什麽人?”
顧敘微眯了眯眼:“我當時行動不大便利,等著救援,但自己人沒等來,先遇到了一波在那裡狩獵的,他們是諸葛雲馬隊伍裡的人。”
邊長曦停下手:“我怎麽沒碰到?所以當時在山邊的那個營地,是諸葛一脈的人馬?”
“嗯,據說是剛到,想活捉我回去,估計是想問巨鳥的事。”
邊長曦在地上比劃了下。當時她沒弄清楚南北西東,也不知走了多遠,不過後來走回來時算了算,從發現顧敘的地方到之前他們自己的營地,中間隔著四五個山頭,幾乎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從那邊應該能看到遠遠的有變異鳥群穿透雲層下來攻擊,然後又正好碰到受傷的顧敘,想捉回去問個一二三也是可能的,更何況本來兩邊就可以說是結仇的。
她有些鬱悶:“所以說那時候就算被抓住也丟不了命?”那她那麽激動做什麽啊。
顧敘說自己敢那麽做就多少有把握,他做記號,在山間晃悠,等邱風打贏了仗肯定會組織人去救他,雖然後來遇上不速之客,但就算被俘虜了,他也可以與敵人周旋保證性命無虞,那她豈不是忙碌操心得很沒有價值?
想了想她覺得自己有點傻氣,鬱悶地托住腮:“快去睡吧,很快就午夜了。”她不想跟他說話了,這次對話正是糟糕極了,她想找牛奶求安慰,但她又想起牛奶還在農場裡,今天就沒把它帶出來,而現在還有外人在,總不能憑空把牛奶這麽個活生生的家夥變出來。
她起身往遠處走,顧敘連忙站起來:“你去哪?”
“去找牛奶。”找個地方把它放出來。
……
第二天天一亮,他們就去了那個出事的隧道,隧道入口被堵死了,而出口在山的那一頭,十多公裡長的隧道,貫穿了整座龐大的山體。一時之間可越不過去。
顧敘在現場勘測了一會:“應該是怕後面被追上所以把這裡炸塌了。”他皺皺眉,“邱風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雖然無情點說, 只要顧好自己就行了,還管別的誰死活?但這麽堵住入口,後面再有人來就無法通過,只能倒退回去,一來一回,危機和物資消耗會很讓人頭疼,所以他們之前走過的路,從不會故意設置障礙。
不到萬不得已,也絕不會堵路。
現場看來可不像萬不得已的情況,因為看得出來死傷並不嚴重。那幫強盜應該只是放了煙霧彈之類的東西,然後亂攪一團得手就跑。
邊長曦眼角斜他:“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正直厚道?”
這語氣不太像讚美,顧敘不敢和她深究這個問題。
王怡花遲疑地問:“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既然知道方向了,我們換條路追上去,以我們的速度,一兩天就追得上。”
ps:
好像趕上了,抱歉這麽晚啊,這章就來不及怎麽斟酌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