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家是在末世第七天到新區的,邊長曦自然不願意和他們同行,但比起討厭的同姓人,還是遠離顧敘更重要。現在她都不敢進農場,也不敢從裡面拿東西,就怕被他察覺什麽,這得什麽時候是個頭? 又說了一會兒話,大家散開各回各屋,武大郎一個人跑到樓下,今晚他值上半夜。搬了把椅子大刀闊斧地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閉上眼睛,覺醒了異能後,更加靈敏的感官能讓他清晰感覺到十米以內的動靜。
過了大半個小時之後,樓上下來兩道人影,是顧敘和邱風。邱風戴著夜視儀,顧敘則沒有,他們一身黑衣,背上的包裡裝著沉甸甸的裝備,軍靴踩在樓梯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武大郎看著他們絲毫不意外,給他們開了門,讓兩人出去之後又悄無聲息地關上門,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裡不禁生出一絲擔憂和期盼。
第二天邊長曦醒得很早,末世是不怎麽講究個人衛生的,但沒困難道極點也不能就不刷牙洗臉,沒幾個人受得了這個,她倒了少量的水蹲在陽台上刷了牙,拿條濕巾抹臉,壓縮餅乾就著牛奶當早餐,然後就把背包清理出來,背著下樓。
走下兩步,林蓉蓉也從屋裡出來:“早啊長曦。”
“早。”
昨天林蓉蓉毛遂自薦,要跟著顧敘他們出去,她有空間不至於大家發現了物資卻帶不回來。
走到樓下卻發現門前停著一輛黑色軍用悍馬,幾個衣著不凡的人帶著警衛在和顧敘他們說話,邊長曦揚了揚眉毛,這怎麽回事了?
顧培在樓梯口冷眼旁觀,見她們兩人下來低聲解釋:“這些人剛來的,說是公安局長肖家的公子,見哥哥幾人氣貌不凡特地過來認識。”他指著站在顧敘面前抱著胳膊皮笑肉不笑的年輕人,“那就是肖敬肖公子。”
肖敬正說:“那些建築隊的不懂事,看到顧隊長幾人居然隻當做普通人對待,這回我帶人來是要重新登記的,也為了以後撤退做準備,像顧隊長這樣的人一定是中流砥柱型的,怎好埋沒了?”
他說得好聽,但語氣輕佻而不以為意,顯然沒把顧敘等人放在眼裡,轉頭看到邊長曦兩個女生,倒是眼前一亮,撇下顧敘走過來兩步:“這兩位是……”
看他那眼珠子在兩個女生身上滴溜溜轉著,眾人都明白了,這就是個見色眼開的主。要說邊長曦和林蓉蓉都是美女類型,一個精致冷漠,一個秀氣甜美,又正當花季青春逼人,覺醒異能之後,比之普通女生別有一番說不出來的氣質,很難讓人忽略。
邊長曦輕皺了一下眉心,顧敘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肖公子請回吧,我們無意去火車站加入你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裡也不一定,不勞你費心。”
肖敬不高興了,正想說話,一個中年男人上前拉住他,小意諂媚地說:“肖少我們不是還要去下一家嗎?遲了可要白跑一趟了。”又對顧敘笑著說,“今兒個我們來主要是錄個名冊,顧隊長去不去火車站都是你們的自由。”
顧敘這才點點頭,讓邱風在本子上寫下眾人的名字年齡,更多的卻是不肯再寫了。
那中年人滿臉笑容地捧著本子把肖敬拖走了,邊長曦看著他們上車離去,目光閃了閃:“那中年人是什麽人?”
顧敘星眸微眯:“據他自稱,只是新區一家大型網吧的老板,姓張,話外意思是溜須拍馬才傍上了肖敬。”
邱雲哼了一聲:“我看沒那麽簡單,那人身上有血腥味!”他皺了皺眉,
“可是又不是軍旅出身的鐵血味道,陰陰的,這人要小心。” 他感覺向來非常敏銳。
顧敘沒說話,昨天晚上他們潛進B區的科技中心,試圖和遠在首都的首長聯系,意料之中地失敗了。但試著侵入蘇城軍區司令部的指揮系統,卻非常成功,這說明軍方的通訊系統還正常運行著。
沒道理聯絡不上首長。
他們之間的通訊通道權限之高防備之強,就算癱瘓也應該是最後才癱瘓。
想起首長下派任務時和他一人的秘密談話,分明是預料到會有什麽巨變,他隱約有不祥的預感,首長那邊恐怕是出事了。
所以他只能讓邱風分別侵入蘇城和江城軍區,雖然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但成功驚擾了他們,接著一兩日之內必有人查到他們。
這一招投石問路,沒想到沒問來軍區的人,卻招來了公安系統的二世祖,真是怪也。
莫非是前來試探的馬前卒?
邊長曦也是心有思慮。她注意到那個姓張的中年人看了她兩次,一次是上來拉肖敬的時候,一次是走之前,雖然非常隱晦,但還是被她發現了。他的目光怎麽說呢,怪怪的,針對感相當強烈。
她懷著心思和大家道別,獨自走出來,很快消失在街道之中。
此時張老板正在給肖敬賠笑。
“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嗎,什麽特種兵,我看也不過是一些普通人,白跑一趟真是浪費我時間。”肖敬抱怨道。
張老板笑著說:“寧可信其有嘛。昨天和他們同路過來進了火車站的人,說的挺像那兒一回事的。幾天之後軍隊就要開過來了,要是我們交好幾個軍方的人,也是好事一樁。”
肖敬擺擺手:“軍隊了不起?老子手上武警也不是吃素的,怕他?”
張老板躬身笑著看他走遠,直起身來露出鄙夷之色,他回到車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這是一張單寸學生照,上面一個黑發亮眼對著鏡頭微笑的女孩子非常可愛,雖然稍顯稚嫩,但還是可以看出就是今日的邊長曦。
“邊長曦……嗯,玉手鐲是嗎?”
此時邊長曦騎著仿雅馬哈機車,在新區外的林蔭小道行駛,前方一輛綠色奇瑞停在路邊,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的落葉。她瞄了那邊後視鏡一眼,正要無視,忽然車頭一歪,重踩油門,瞬間滑開了奇瑞,擦肩的那刻奇瑞裡發出一聲怒吼,然後裡頭一直沉睡般的喪屍撞爛了車門衝出來。
真是人生何處不喪屍,這樣都能碰上一頭。
邊長曦目光微沉,調轉車頭,停住,從車上跨下來,沒等喪屍衝到身前,抓起消防斧,迎著走了兩步,一斧頭砸在喪屍身上, 被喪屍長長的手臂抗住,它碩大的腥水四溢的頭顱探過來,舌頭一卷嘶溜一聲全是口水。
邊長曦看準時機,直刀捅穿它的喉嚨,抬腿猛地把它踹開。她踹得很有技巧性,這個並不十分高大的喪屍直接被她踹倒在地,她甩甩滿是腥水的手,掄起斧頭砍下了它的頭。
不要看殺一頭喪屍很簡單似的,首先面對喪屍決不能有半分害怕的心理,其次既要和它拚力氣,還有講技巧。
像邊長曦掄著斧頭直接砍上去,也不是亂砍的。她看準了那個時候喪屍已經舉起手臂抓過來,預估到手臂的進攻途徑,從而調整角度,使那一斧頭同時擋住了兩條手臂。否則若隻砍中一條,甚至隻砍到胸膛上,那麽下一刻自己的眼珠子只怕會被對方長黑的指甲摳出來。
同時她借助了農場,直刀想拿就拿想出就出,省去了拔刀的時間,並且捅穿喉嚨的一刀也不是捅著好玩的,而是直奔頸椎,雖然沒辦法截斷頸椎,但重力撞擊上去,也能暫時造成神經中樞對軀體的支配障礙,所以那之後幾秒鍾內喪屍行動力大減,很容易便踹倒了。
從喪屍撲過來的那刻,邊長曦就在計算,三個動作,用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殺掉它,大部分的力量和智慧都集中在那一刻爆發出來,若非她經驗十足絕對做不到這個程度。
她肩臂一松,憋著的氣到這時才緩緩吐出來,臉色有些發白,在喪屍顱骨裡摳出一枚白色晶核,在衣服上蹭了蹭,隨手送進農場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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