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顧敘離開蘇城,還是在屍潮大爆發之前,似乎是因為邱雲背叛,弄得他差點被圍捕格殺,顧敘反撲,幾乎演造成一場政治風暴,事情的最後是顧敘隻帶著寥寥追隨者逃出生天,而蘇城基地死了數位高層,社會的動蕩一直持續到屍潮吞沒這座城池。
邊長曦當時和顧敘已經打過不少交道,很佩服甚至是崇敬這個剛毅果敢實力強大的男子。她暗地裡諸多打聽,但無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半年後在首都外郊重逢,胸口幾乎是馬上被一種很神奇強烈的情緒充斥。
而那時候,他已經是首都裡一員大將,根基深厚不說,地位比起在蘇城基地裡要高上數籌。
他永遠快上一步,在她狼狽逃亡的時候,他已經狼狽結束,開始展現輝煌那面,讓人覺得仿佛隔岸看花,永遠跟不上他的腳步。
咳咳,打住,她回憶的重點是安季柏來著。
總之她和諸雲華等人沾顧敘的光,入了首都也有著落,幾日後,又是一場精心準備的感謝,到了地方,一片兵荒馬亂,一個大首長遇刺,性命垂危。
當時場面真的很可怕,無數人呼喊著木系、醫生、輸血等等的話,軍人和武警到處跑動著抓人,相乾的,不相乾的,遇到反抗就是開槍。他們也被反扣著手扔在地上,眼前是顧敘渾身淌血大步而來,劈手從一堆人群裡拽出一個人:“解藥!”
那人張狂而笑,顧敘又問一聲,就一槍斃了他。
他就這樣殺了好多人,雖然事後證明,那些人都是策劃者和行動執行者,但當時鮮血飛濺出來,一個接一個,頭顱跟西瓜一樣炸開,看得人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邊長曦那時候的承受能力還太差,心理素質低下,她承認,她幾乎被嚇傻了。
眼前的顧敘太陌生,她幾乎有一種他被惡魔附體的感覺,所以當他拖著她快步前行,她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然後就被帶到一個滿身是血的老人面前。
她後來回想起來,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當時她的水平在同階段木系裡,應該還是不錯的,不然顧敘也不會把自己拖去。
當時那老人氣息奄奄,兩眼翻白,整個左肩都沒了,露出吃力跳動的心臟都是烏黑的,雙下肢被齊齊切斷,血流不止,顯然外傷加中毒,沒救。
連在場醫護人員和數個木系都放棄了。
可顧敘卻說:“幫我,救他!”
眼神熱切固執飽含祈求,仿佛她是唯一的希望。
她卻讓他失望了,她發抖的手伸不出去。根本無從下手。
這時安季柏出現了。
端著托盤穿著護士服,毫不起眼,眼神卻格外桀驁不遜的年輕人,站出來說:“讓我試試吧。”
然後他成功了。
雖然沒有救回人,但卻給了老人家交代遺言的機會。
短短幾十秒,換來了顧敘重重的握手和一輩子的感激。
她無法忘記,他抬頭挺胸揚眉吐氣般的神態,掃了在場所有木系尤其是她一眼:“木系本就是為救人而生,只能說我已經盡力了的,那是無能的醫生,木系,就是該創造奇跡的。顧少將,很榮幸為你出了力,其實若能早一刻時間,老首長未必會過世。”
那時候她狼狽蒼白的模樣,應該跟此人的意氣風發形成鮮明對比吧。
邊長曦從回憶中醒來,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客廳中那個人,事實證明,此人很強,潛力極大。顧敘幾乎走到哪將他帶到哪,是信任也是提拔,他也不負期望,短短兩年成為首都木系第一,晉階速度快得驚人。
而她,後來一直被他那些話所困,不時地問自己是不是她的無能和猶豫害死了那個人,就仿佛一個魔咒,一想到顧敘那祈求的眼神和那天后來忙到沒再過問半句的態度,心裡就浸浸發寒。
疏離,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而安季柏這個名字,她從此聽一次難受一次。
似乎察覺到一道視線,她轉頭,對上影子無言但關切的目光,笑了下,推開碗起身:“我先出門了。”
路過客廳,本來隻想頷首致意便就離去,但孫不群叫住了她:“這位就是邊小姐吧?”
邊長曦停住腳步,淡淡地望著他,頓了半秒鍾便道:“你好。”
孫不群哈哈地笑:“顧少將好能耐,身邊都是英傑人物,連看著如此漂亮柔弱的女孩子都是木空雙系,能治能打,真是叫人羨慕。”
昨天孫不群是有到場捧場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大大的地頭蛇為何如此給面子,但顧敘也沒余亂得罪人的習慣,淡笑著附和:“孫先生過獎了,都是大家自己努力。”
孫不群也不囉嗦:“我來呢,是有件事想拜托顧少將,我這個木系小安子,是我手下最出息的一個木系了,但也還滯留在二階,這愣是晉不了階可讓人頭疼壞了。聽說邊小姐剛晉階不久,就想讓她帶小安子幾天,讓他問邊小姐取取經, 晉階之後的十天和之前所有時間,他都由顧少將你隨意差遣,除外,我們還給財資作為酬勞。”他頓了下,很有誠意地說,“若有其他要求,你們都可以提,為了弄個三階木系來保命,我老孫也算豁出去了。”
顧敘沒多想就要推辭,取取經?說得簡單,只怕是偷師吧。到時候沒有成功晉階的話也是個麻煩。
安季柏上前一步更快地說:“只要能讓我跟著邊小姐學習,讓我做什麽事都成,而且若有什麽不方便讓外人看去的修煉方法,盡可以避著做或者支走我,我絕不多看一眼。”
孫不群又說:“邊小姐在醫院聽說也帶木系學生的,多帶一個也是帶,隻管將小安子當成一樣的人。”
邊長曦看看他們,了解得這麽詳細,這兩人根本勢在必得,再推脫就沒意思了,問題是,他們到底為何而來,真的只是來學習的?
前世打死她也不信,有一天,九階木系大神,會有低頭向她學習的時刻。
她眼波沉了沉,看向顧敘:”我沒有意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