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知府的臉色慘白無比,他是會功夫的,然而他此時站在屋外,屋子裡卻悄無聲息,只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
鄭知府顧不得其他,踹開門就衝進了內室。這時候屋子裡的味道還未散開,他一進去就聞到了香甜的味道。他趕緊屏住呼吸,接著就看見躺在**昏迷不醒的鄭老爺和鄭老夫人。
**淩亂不已,衣服更是扔了一地,好在二人還蓋著被子,遮住了關鍵部位。鄭知府走過去試了二人的氣息,鄭老爺還好些,他畢竟會功夫,而且功夫還不弱。鄭老夫人就不行,氣息微弱得可憐,臉色慘白憔悴,實在折騰狠了。
瀾蘅院地方又偏,很久沒住人了條件非常不好。鄭知府便派了人把二人給送回主院,又請了府上的大夫為二人診治。
鄭光和流鶯都被關了起來,包括吟霜以及她帶去的幾個丫鬟婆子,都沒能倖免於難。鄭嫣然同樣被關在了她自己的房間裡,眼下還昏迷著。
鄭知府又派人搜查了瀾蘅院,找到了兩塊尚未燒盡的黑色藥膏,以及一些藥粉。鄭知府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塊黑色藥膏,他臉色一變,更加擔心起鄭老爺和鄭老夫人。
大夫給二人看過之後,臉色就變得不太好了。鄭知府看在眼裡,心情變得更加忐忑不安:“周安,你別光顧著嘆氣了!你快說,老爺和老夫人到底怎麼了?”
周安見他臉色難看,沒敢說廢話,乾脆地說道:“老爺和老夫人吸入了太多虎狼之藥,還有逍遙散,身體虧損得實在厲害,而且,他們日後怕是離不開逍遙散了。”
“你說什麼?”鄭知府嚇得臉色再度一白,聲音變得異常尖銳,“你的意思是,他們上癮了?”
周安不安地點了點頭:“是……呃!”他剛點了頭,就被鄭知府一掌打在了胸口,發出痛苦的悶哼倒飛了出去。
鄭知府自然是知道逍遙散是什麼東西的,不僅他知道,周安也是很清楚的。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故意派李潛引誘安東華,想要用逍遙散毀了他。
所以,當他知道鄭老爺和鄭老夫人居然對逍遙散上癮後,他便更加震怒了。他甚至不顧周安是他的心腹,就含恨出了手。
然而緊接著,鄭知府就想起了趙麗嫻!趙麗嫻也中了藥,她也是在瀾蘅院呆過的!鄭知府立即走過去拉起了周安,直接帶著他去給趙麗嫻診脈。
一刻鐘後,鄭知府的臉色先是慘白,接著就變成了鐵青!趙麗嫻,竟然也上癮了!不管藥是誰下的,他都不會放過那人!
憤怒過後,鄭知府又讓周安給鄭嫣然診了脈。診脈的結果,鄭嫣然也是上了癮的。他沒理會鄭光,直接派人將流鶯和吟霜抓了過來。
流鶯原本昏迷了過去,一桶涼水澆下去,她就醒了。結果剛睜開眼睛,她就看見了臉色青黑的鄭知府。她嚇得渾身一哆嗦,就哭著求饒道:“老爺!老爺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是奉了九小姐的命啊!九小姐讓奴婢這麼做,奴婢不敢不聽啊老爺!”
鄭知府正在氣頭上,卻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神展開,他目光凶狠地瞪著流鶯,周身的怒意幾乎要凝聚成型。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咆哮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流鶯不敢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逍遙散並另外一種藥粉是鄭嫣然讓她放進香爐裡的,火也是她自己點的。不過她根本不認識逍遙散,也不認識那種藥粉,只聽鄭嫣然說過是‘好東西’。
鄭知府聽完之後便氣得拍碎了手邊的方几,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以為是糟了小人陷害,哪知道東西竟然是鄭嫣然找人放進去的!
不過此時他並不知道,商錦秀還在香爐裡加了點‘催化劑’,導致藥效發揮得更加徹底了些。
不過他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卻還是把商錦秀給恨上了。這些東西本來是鄭嫣然給商錦秀給準備的,可是後來鄭嫣然怎麼會莫名其妙去了瀾蘅院?顯然跟商錦秀脫不開關係!
鄭知府又問了吟霜以及當初負責領路的婆和抬轎子的婆子,總算把整件事情拚湊了出來。
商錦秀先是進了軟轎被迷暈,帶到了瀾蘅院。可是她後來不知道怎麼醒了過來,帶著身邊的四個丫鬟走到了主院。之後,鄭嫣然就莫名其妙地去了瀾蘅院,而吟霜奉命去尋人後,商錦秀就因為交州王遇刺的事情離開了鄭府。
再之後,吟霜就跟蹤流鶯,發現了瀾蘅院的事,並請了趙麗嫻和鄭老夫人去,結果趙麗嫻和鄭老夫人去了之後,就中了屋子裡的藥,再之後,鄭嫣然跑去了前院,丟盡了鄭家顏面!
整件事情,雖然不知道商錦秀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鄭嫣然出現在瀾蘅院的事,顯然跟她脫不了干係!
鄭知府想通之後,就恨不得乾脆帶人去交州王府抓人!只是鄭家出的這件事卻不能傳揚出去,否則鄭家的臉面就別想要了!要想抓商錦秀,還得重新想個藉口才行!
鄭家在交州稱霸多年,如今又傳出了交州王遇刺重傷的消息,鄭知府自然更加不把安東華和商錦秀放在眼裡,根本不覺得上王府抓商錦秀有什麼不對。
很快,鄭知府心裡就有了主意,準備在商錦秀送來的禮物上做文章。然而當他派人找來商錦秀今日送來的賀禮後,鄭知府的臉色就青了。
商錦秀送來的竟然是一套金嵌寶的頭面!結果他剛讓周安將鶴頂紅抹上去,黃金表面竟然就變成了詭異的綠色!顯然一早就被人動過手腳了!
鄭知府氣得吐血,賀禮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打開過,貴婦們都看見了,如今變成這副詭異的模樣,拿出去說是商錦秀心腸歹毒下了毒,怎麼說得過去?
於是鄭知府想了想,決定乾脆派死士潛入王府,將商錦秀神不知鬼不覺地抓來!
鄭知府陰沉著臉色招來死士,下令之後,便坐等死士帶回商錦秀了。
交州王府,‘遇刺重傷’的安東華臉色同樣不好。自從得知商錦秀路上遇刺,甚至還被一個模樣俊美的男人救下後,他的臉色就一直臭著,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的好轉。
鄭康卻在這時候送來了一份消息,看完消息後,安東華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他衝到商錦秀面前就問:“鄭家的那女人設計你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商錦秀確實沒告訴安東華鄭家的事,她只覺得反正她已經算計回去了,便不用再告訴安東華惹他生氣。只是看著安東華生氣的模樣,她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安東華將商錦秀緊緊抱在懷裡,放柔了語氣,擔心地問她:“秀兒,你沒事吧?”
商錦秀感受著安東華的力道總算回過神,她試著推了推,沒把他推開,便說道:“我當然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實力,別一驚一乍的。”
商錦秀說到這裡,就想到她剛回到王府的時候,安東華得知她在街上遇到了刺殺,緊張得臉色都白了,一看見她就拉著她檢查了一遍,見她一點事情都沒有,臉色才稍微好了些。
不過那之後,安東華就一臉不高興地問了那個突然衝出來幫忙的俊美男人,並且十分認真地告訴她這人肯定沒安好心,讓她以後一定要離遠點!
商錦秀回想著安東華當時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當然知道那人沒安好心,甚至已經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就連那場刺殺,她都看出了問題。不過她很享受安東華的態度,便故意什麼都沒說。
安東華卻不滿了:“要是你一開始就告訴我,我怎麼會一驚一乍?秀兒,你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嗎?我就知道,鄭家根本不是好東西!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派了人去接你,不然你留在鄭家多危險?而且這麼大的事情,你回來的時候怎麼也不告訴我?”
他說著說著,就想到了兩人之間的實力差別,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他看著商錦秀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心中便更加難受,仿佛他的擔心全都是多餘的。他張了張口,忍不住想問商錦秀是不是根本看不起他,可是話到嘴邊,他卻又說不出口了。
安東華將嘴邊的話咽下去,然後故作平靜地說道:“鄭家的事情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鄭錫業那混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小心點,最近還是別出門了。”
鄭錫業便是鄭知府的名字,安東華此時還不知道鄭知府已經派出了死士前來王府,想要將商錦秀秘密抓回去。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沒多久,外面就傳來兵器交接聲,陳鈺冷著臉快步走進來,單膝跪下:“王爺,二十個黑衣人闖入王府,像是鄭家派來的死士。”
安東華有鄭康傳來的消息,很清楚鄭家死士的特點,陳鈺是他的心腹,自然也知道。所以一個照面,他就認了出來。
安東華聞言轉頭看向商錦秀,冷笑道:“秀兒,他們恐怕是來抓你的。這幫人,還真是會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