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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閑禦神錄》第八百五十章 乾清聖殿的秘謀
接著,隊伍開始一路爬坡,竟是往懸崖最高處攀去,白鹿在這時就顯出了柔軟的身段來,在危崖險石上負著兩人也仍能跳躍自如,到了最狹窄險惡處,這巨鹿四蹄並起來,居然能在僅有女子小腳那般大小的岩石上站得穩若泰山。

 這一路向上,眾人都感覺到流過身邊的風兒越來越涼,高處的雲霧越來越濃,最後才尾隨著桓松玉從一處很不起眼的小洞裡鑽了進去。

 走入之後,眾人下了座騎,望見這個山洞平平無奇,洞深不過三、四丈。

 原本晏聆雪和桓松玉同騎一乘,現在被他扶下來後,冷不防就聽這男子溫柔道:“聆雪妹妹,你可願嫁與我為妻?”他的語氣雖然輕柔,然而眼中的鄭重之意卻是人人都看得明白的。

 此情此景,他突然問出這麽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來,莫說晏聆雪,就是作為看客的寧小閑都不由得一怔。她轉眼一瞥,就看到小閣主櫻口微啟,顯然吃了一驚,隨後面上露出了迷茫、失意、掙扎和猶豫的神色來。

 小閣主今天這一整天可不太好過。身體內部的酸疼無時不刻不提醒她,失身於桓松玉的事實。而現在,她連最後一點選擇的時間都沒有了。若說她原本還打算今趟出了雲夢澤之後,再回去與哥哥從長計議的話,那麽現在桓松玉的問話就迫得她要馬上做好決定。

 在場眾人,包括她都知道,他偏選在此時問出這話絕不會是無目放矢。

 橫豎自己與他有了夫妻之實,他又屬意於己,若兩家聯姻。則天凌閣多添了乾清聖殿這一強大盟友,面對白虎的侵蝕也不再那般懼怕,這是哥哥與自己多年來的心願;然而就這樣嫁與了他,她又有不甘,心底深處那個愛慕多時的影子,始終不曾淡去。嫁為人婦之後,她和心愛的男人之間。從此都不會再有半點交集了。

 這一刻。她清晰無比地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然而她面上這些神色也不過是一閃而過。下一瞬,她紅唇揚起,鳳目含睇。以手捂了捂胸口道:“桓公子問得這般突然,我,我……”

 她本就國色天香,臉上又漸漸泛起紅霞。更顯美豔不可方物。桓松玉自負定力過人,也不禁看得呆了。趕緊輕咳一聲道:“我不想迫你決定,只是事態緊急,我才這樣問的,這裡……”

 話未說完。晏聆雪已低著頭,聲若蚊蚋道:“聆雪,聆雪願意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羞帶怯。在他身上一掃而過。

 她說出這話,果然是在這短短幾息之間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寧小閑也不由得暗自感歎:原來這女人終是明智。一轉眼就將利害關系盤算清楚了。

 無論她心中是什麽滋味,只看她面上巧笑嫣然的神情,寧小閑都要佩服不已。

 桓松玉在那一番顛鸞倒鳳之後就離開了晏聆雪的氈帳,但隨後寧小閑和她的糾葛卻有專人報給他聽。當時他隻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心頭,暗道嫁給了我,你就難過得要噴血?可是現在被她這樣一瞟,隻覺心裡又是一陣酥癢,凡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失身於我,難道還能回去再去巴著撼天神君不成?那等高傲的男人,怎肯要這殘花敗柳,終歸還是要乖乖倚入我懷裡來。

 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再找個地方和她*一番,只不過現在有要事在身,只能勉強收了心神道:“好,那麽也無須避諱了,可以帶你進去。”

 進去?晏聆雪眨了眨眼,不知他意所指,結果桓松玉走上前去,在一側的紅色石壁上輕敲了三長、兩短、複三長,一共八下,隨後道:“跟著我。”當先一步,從這石壁當中穿了過去!

 寧小閑等人面無表情,心裡卻暗暗吃驚:“居然在這麽偏僻的地方也設置了障眼法!山腹後的東西,恐怕有趣了。”那聲音就是開啟陣法的暗號了,否則普通人來了這裡,就算一頭撞在石壁上,恐怕也要撞得頭破血流。

 眾人魚貫而入,他們也混在護衛當中走了進去。

 這個障眼法後頭,是一條長長的、盤曲向上的甬道,能容三、四人並肩而行。岩壁上嵌著夜明珠,將這裡照得有若白晝。

 他們先到了一處寬敞石洞,有眾多巨鹿安靜或臥或立,顯然乾清聖殿將座騎都放在這裡。眾人也將座騎解開,寄在這裡,隨後繼續步行往上。

 又前行了不知多久,寧小閑都估摸著抵達懸頂了,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個面積約在三百平方米左右的石室,從壁上鑿痕來看,應該是人為地將幾個石洞打通在一起,幾個角落都放置了大陶缸,有火焰熊熊燃燒。寧小閑隻聞那甜膩又略帶兩分腥膻的氣味,就知道缸裡盛放的是號稱可燃萬年的鮫人油脂。

 石室上方被鑿穿了五尺見方的一個大洞,她能通過這個大洞,看到頭頂閃爍的群星。而石室正中央的地面,則被鑿出一個池子,直徑約為六尺,深度約在四尺左右。

 她目光一轉,略微吃驚。因為石室的另一側已被完全鑿開,嵌上了一整面水晶壁。

 她在白玉京的包廂內見過這種水晶壁,從外頭是看不到裡面的景致了,但裡面卻可以看到外部的物事。可是這兒的貨色無疑要更高級,因為這石室裡的任何一個人,從任一角度透過水晶壁往外看,都能將整個紅谷的場景盡收眼底!

 她可從未想過,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還能見到如此高端、精細的手工技藝——這水晶壁的打磨方式,竟然已是類似於廣角鏡的成像原理了,視角很寬,景深很深。

 再多看兩眼,赫然就能發現,原來乾清聖殿的駐地,竟然就選在整個紅谷的正中央位置。現在那裡四面八方全被黑壓壓的獸潮圍住,只有中央一小塊呈紅色,想看不見駐地都難啊。

 乾清聖殿這次帶入雲夢澤的門人至少有百余,然而這石室中站立的不過三十余人,看服飾都是身份較高的,寧小閑從其中一眼認出了蔚文龍。聯想起駐地當中低級弟子的遭遇,長天等人就知道,這些倒霉蛋估計被留在駐地裡當作炮灰,只有高層早早撤退到了這裡來。

 此刻人人面色肅穆,除了桓公替等幾人之外,其余人等皆站在下首位置,靜默無聲。桓松玉領人進來之後,衝著父親行了一禮道:“副殿主,我們來了。”在這等公眾場合,他亦要稱呼父親的公職。

 桓公替點了點頭,令他們同樣站到下首去。這時他身邊就站出來一人,指了指駐地道:“障眼法已快不成了,誘餌們很快要暴露在獸群視野下。”

 寧小閑目光微轉,看到身側的公孫展直勾勾地盯住說話那人,眼中神色變幻莫測,曉得他遇上了熟人,於是抬肘輕輕撞了他一下。

 公孫展頓時回過神,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她心裡卻是一下子掀起了驚滔駭浪。誘餌,這些人稱呼駐地裡的修仙者為誘餌!那麽說來,乾清聖殿在這裡建設駐地的作用,就是要吸引更多修仙者聚齊於此,所謂的配運解藥的謠言,也不過是畫塊大餅將更多人往這裡帶而已。而在這裡聚攏起人類,最終目的,卻是為了將異獸都引過來?

 從這裡逆推回去,惑心蟲肆虐雲夢澤,也該是乾清聖殿的傑作了,否則當初塗盡從乾清聖殿弟子腦中讀出來的記憶,怎會有黑油、何羅魚血這等物事?顯然是早就精心策劃好了的。不過她透過水晶壁看到的紅谷,基本被獸群所佔領。異獸之間體型差異極大,從巨象到蜂蟻都有,可是初步目測來看,數量至少超過了十萬頭。乾清聖殿將這麽多被惑心蟲所困的怪物都聚攏到紅谷來,意欲何為?

 十萬頭躁動的異獸,對凡人來說可不是好玩兒的。要知道這行動就像在玩火,稍不小心就引火燒身。

 似是時間緊迫,桓公替很乾脆就下令道:“開始。”

 頓時有幾名護衛拎著巨大的囊袋走上來。這囊子每隻都有半人高,看樣子是某種草食類巨獸的胃袋製成,不過裡面倒出來的,卻是淡紅色而有幾分透明的粘稠液體!石室正中央那池子很深,護衛接連倒入了四袋這種液體,才將它填了個七分滿。

 一股熟悉的清香傳了過來,寧小閑眉心一動, 光聞這味兒就知道池子裡灌滿的是什麽東西了——海王鯨的生命精華!深海的海王鯨腦中產珠,稱為鯨珠,內蘊龐大生機,是普通人類的數萬倍。將其研化後,就能提煉出生命精華。在發賣會上,這種品級的寶物都是論滴來售賣的,一滴就值好幾萬靈石。隱流西鄰無盡之海,也是佔著地利之便,才能和海中的妖族做些買賣,換到這種生命精華來養護血梧桐等貴重仙草。

 可是現在,乾清聖殿往地上這個挖出的粗陋深坑內,直接倒入了整整三大囊袋!這背後所耗去的血本和人力,核算起來有多麽驚人?

 ps:臨時出差,水雲25日晚坐動車來省裡,這差事原本是同事的,結果他臨時有事來不了,我來頂班。

 事出突然,28日傍晚才能回去,因此27日、28日都只能單更了,請親們海涵。

 5月26日:

 粉紅票致謝:cather_zheng、yzjjx、點鈺66(2票)

 打賞致謝:醉葫蘆(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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