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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嬸子,楔你們過來了。”
福曉生這貨別看年輕,可作為生意人他無疑學到了福泉的幾手本事。
看到院門口出現的身影,忙快步迎了上去,未曾開言笑臉先開,“嬸子,瞧瞧,這麽沉的東西怎能讓你們親自送過來呢,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去取就好了。”說著就接過了扁擔,嘴角一抽抽,可真沉啊。不過還是咬牙把那兩籃子東西挑到了院子裡。
菊花嬸子一愣,“這孩子,東西沉,可別累壞了。”別看這福曉生是夥計,可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做過啥力氣活,再說這城裡人可不敢跟他們鄉下人比。
“沒啥,我是男人,挑的動。”福曉生放下籃子,暗自揉了一下發麻的肩膀,這籃子真不是一般的重啊。不過看著那白白亮亮的香瓜,他就啥怨言都沒有了。
“嬸子,正好你來了,我正跟守望大伯說事兒呢。”福曉生不是個扭捏的人。當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多給二十文一斤,嬸子家的香瓜,還有守望大伯家的我就都收了,不知道二位怎看這事兒?”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點兒措手不及。菊花嬸子更是看向梁田田,這香瓜當初是梁田田讓她種的,如今也是人家幫著賣的,雖說多給了銀錢,可這要是突然退出去,別再對人孩子有啥影響。
梁守望也下意識的看向梁田田,欲言又止。
梁田田很欣慰,兩家條件都不大好,能在這種利益攸關的時候還想著她,真心難得。
“守望大伯。菊花嬸子,你們別多心,我這香瓜是跟人簽訂了契約不好賣掉,但是你們沒有跟人簽約,既然有價錢高的。不如就賣了。曉生哥你們也都認識,人不錯。”
福曉生衝她投以感激的目光,忙繼續勸說兩人。
結果不用說,生意做成了,雙方都是皆大歡喜。
菊花嬸子家的香瓜幾乎一個都沒舍得吃,一共攢了十七斤的,這就是五兩多的銀錢。銀錢到手。菊花嬸子激動的和楔握著手。盡管不是今年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銀錢了,可銀子真實的觸覺,還是讓他們感覺安心。
守望大伯拿來的香瓜只有十二斤多,不過也有四兩銀子,也算是不錯的收入了。
梁守望看著菊花嬸子家的銀子比自家多,就暗自歎息。看來得看著自家兒子點兒了。這偷吃一個香瓜就是半兩銀子,就是地主家也不能這麽吃吧。要說這鐵蛋啊,還真是被他慣壞了。
青菜也過了秤,梁田田兄妹留著福曉生和另外一個酗計習慣性的用了飯,梁田田這才搭車去了縣城。
一路無話。到了縣城外面梁田田讓酗計幫忙把四筐香瓜卸車,另外拿了銀錢讓他們幫忙雇車來這接她。
福曉生知道這丫頭行事很特別,也就見怪不怪了。
路邊開闊也沒啥人,梁田田抽空換了一身小廝的衣裳,這才坐在路邊等人。
地上七筐蓋著蒿子的香瓜,偶爾有路過的雖然覺得一個孩子守著幾個大筐怪異,不過看不到東西誰也沒多想。只是聞到淡淡的香味兒,還以為是路邊的野花,畢竟這個時候香瓜還沒有在遼東府普及,很多人見都沒見過這東西。
正當梁田田等的百無聊賴之際,一個大漢趕著車過來,看到路邊的大筐就道:“是小哥你雇車吧。”
“是啊大叔。麻煩你了,先幫我把東西搬上車吧。”車是坐人的那種青布馬車,有點兒擠,不過裝七個大筐應該沒問題。
“行啊,不過說好了,這一趟得給十個大錢,不是我多要你的,你這東西有點兒多,還得我給搬。”大漢開始討價還價。
“好。”梁田田笑眯眯的答應著。十個大錢真不算什麽,這個時候買一斤細糧都得十二個大錢了。
大漢也不廢話,更沒有想探究這筐裡都是什麽東西,穩當了馬車就去搬東西。
“咦,這還挺沉的。”大漢長的很結實,雖然香瓜不輕,幾下也就搬完了。
馬車裡堪堪塞滿,梁田田沒地方坐了,隻好跟著大漢坐在馬車前面。“大叔,去洪記乾果鋪。”
“好嘞。”大漢甩了一個漂亮的鞭花,“啪”的一聲脆響,馬兒噠噠向前走。“小哥,坐穩了啊。”
靈山縣城,依舊那麽繁華,往來的人群也多。
梁田田不是第一次來了,也就沒有那麽多的新鮮感,一路無話到了洪記乾果鋪子,守門的夥計一看是這位財神爺來了,忙熱情的迎上來。
“爺,您來了啊!”那張臉,要多諂媚有多諂媚,就差過去舔腳趾了。
這個“爺”不要緊,叫的梁田田一個趔趄好懸沒從馬車上摔下來。
這是幹啥玩意?
以前沒這待遇啊?
梁田田不明所以,那邊酗計忙笑著道:“爺,今天東家不在,不過您過來了,已經讓人去請了。”上次這位來過之後,東家可是鄭重吩咐過,待她再來的時候一定要恭敬對待,把人給伺候好了。酗計們可是知道的,那些香瓜東家一個都沒在店裡賣掉。都打上精致的包裝拿去送人了。
東家的態度說明了一切,所以才有了今天洪記乾果鋪門前這一出。
可梁田田不明所以啊,傻呵呵的看著,想到上次洪鐸讓人跟蹤的事兒。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可這態度……梁田田真不懂了。
“那啥,先過稱吧,我還急著走呢。”梁田田藝高人膽大,也不怕,大不了自己跑路就是了。不過在沒弄清楚對方態度的情況下,她也不想多待。
酗計們不敢怠慢,忙答應一聲,就去馬車上搬東西。
梁田田付了車錢,等香瓜搬完了就跟著去後院過稱。酗計想請她去雅間坐著都被她拒絕了。
一共是六百二十五斤的香瓜,總共是一百八十七兩半的銀子。梁田田主動道:“給一百八十七兩,剩下的給諸位喝茶。”要說梁田田也很是會做人的。
酗計們忙道謝。乾果鋪的大掌櫃過來,他是洪鐸的心腹,就道:“爺是要銀票還是現銀?”
“現銀。”銀票那東西兌換頗麻煩,還要扣不少。梁田田傻了才要銀票呢。
大掌櫃一愣,知道這位每次都這樣,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在心裡腹誹著,那麽多的銀子,也不知道這小身板拿不拿得動。
梁田田壓根沒理會眾人怪異的目光,接過銀子數了確實是對的,包了小包。直接往肩上一抗。“那我就先走了,過幾天我再送來一批。”
“爺慢走。”大掌櫃忙攔住她,“東家吩咐了,爺您來了一定要坐坐,已經去請東家了,這就回來。”大掌櫃可是知道東家這批香瓜的大用處。已經送去廄了,據說都送到宮裡去了,這可是好東西啊,也許東家能靠著這個更進一步。他們當然要伺候好了這位小爺。
可惜,大掌櫃這樣的態度愈發讓梁田田不安。她強作鎮定。“不了。我還有事兒,下次再見吧。”說完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幾個大步就竄出了院子。她個子小,再加上身手靈活,還真沒有人攔得住她。
出了洪記乾果鋪,直到躲到一條小巷裡才感覺身後沒有那追蹤的目光了。梁田田心有余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事出無常必有妖!
梁田田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算計。
趁人不注意進了空間,梁田田又回了洪記乾果鋪。
洪鐸那邊正跟朋友喝茶,聽到消息急吼吼的趕回來,結果哪裡還能看到梁田田的身影,當即這臉就沉下來了。
“怎麽回事兒?”洪鐸目光冰冷的掃過那群酗計,“不是說讓你們都伺候好了嗎,怎麽剛來人就走了?”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們沒伺候好。
酗計們噤若寒蟬。他們都是洪鐸的家生子,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可不是雇主的關系,這是主仆的關系。主人發火,當即後院跪了一排。
梁田田撇撇嘴,可真是霸氣側漏啊。
不過這洪鐸急吼吼的要見自己,到底想幹嘛?
洪記的大掌櫃看這架勢就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了。“東家消消氣,大家夥已經很熱情的留人了,是那位淳於姑娘自己有事兒,說什麽都不肯留下來,我看她那著急的樣子,似乎真有事兒。左右她還要過來送香瓜,東家還能見到人的。”
洪鐸眉頭一挑,“不是他們沒伺候好?”
大掌櫃忙道:“不是,大家夥都很殷勤的伺候那位姑娘,比平日裡態度好了多倍呢。”別看他當面叫“爺”,實際上洪記的人都知道梁田田是個姑娘家,也知道她姓淳於。
“你說你們殷勤伺候?”洪鐸臉頰抽搐一下,突然苦笑一聲。“這下被你們害慘了,只怕是好心辦壞事兒了。”那個小丫頭,上次因為自己跟蹤的事兒始終就充滿了戒心,這次只怕也是被嚇跑的吧。
“啊?”大掌櫃顯然也想到了,“這可如何是好?”沒曾想的事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