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的聲音如和煦的春風,如飛揚的柳絮,輕盈地落在她的心尖上,莫名地觸動著她的心緒。
「好啊!」她仰望著他清亮的眼睛,促狹地喊著「梅公子!」
眉眼都如『盪』漾的春水般舒展開來。
宋墨腦海裡突然浮現「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的詩句來。
「壽姑!」他撫著她的鬢角,低下頭,輕輕地吻在了她的眉心。[
如同她是他掌心的寶,珍愛,又甜蜜。
竇昭微微一愣。
或許,在宋墨不停地索取之後,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吸引人的。而這個不帶**的吻好像證明了他們之間除了兩『性』間最亙古的吸引,還有一些其他的情感,讓她心裡升出一絲感動。
只是這感動還沒能維持一刻鐘,宋墨已沿著她的鼻樑一路吻下來,落在了她的紅唇上,舌尖靈活地入侵,熱情地挑逗,充滿了咄咄『逼』人的**,讓竇昭哭笑不得,卻又【頭昏腦脹】目眩神『迷』,身體裡湧動著『迷』離的灼熱,踮起腳尖,情不自禁地隨著他翩翩起舞……
「世子爺,夫人,」小丫鬟清脆卻難掩稚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顧公子過來了,說有事要見世子爺。」
竇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想開他。
宋墨卻緊緊地摟著她的腰肢,唇舌卻更顯激烈,還帶著幾分霸道。
竇昭只有力地依在他的懷裡。
直到時間在她腦海裡已沒有了概念,他才慢慢地放開她。
被他用力吻過的嘴唇沾著水光,特別的紅潤,彷彿一朵剛剛被雨『露』澆灌過的春花。
宋墨看著心動,意猶未盡地又低下頭來吻了吻她的紅唇。
「小心顧公子闖了進來。」竇昭嬌嗔著橫了一眼宋墨。
顧玉京都小霸王的外號可不是浪得虛名。上一世,他曾直闖宋墨內室。撞破宋墨和姬妾歡好,宋墨的姬妾為表清白自縊未果,宋墨卻不以為意。這件事被傳開之後,很多人都認為宋墨荒『淫』恥、離經叛道。
宋墨聽竇昭這麼一說,仔細想想,這還真是顧玉幹得出來的事。
他笑著又親了親她的面頰,這才轉身去了書房。
竇昭望著他走出內室的背影,一轉身,卻看見鏡台上的西洋鏡裡映著個穿著桃紅『色』褙子的美人。眼角眉梢全是盈盈的笑意,一雙眼睛閃亮得如同寶石,頰間一點緋紅,給她平添一抹玫瑰的嬌艷。
這鏡中的女子,是自己嗎?
她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顏『色』?
是因為她現在和宋墨在一起嗎?[
竇昭不由走了過去。手指輕輕地劃過纖毫畢『露』的鏡子。
鏡中的女子歪著頭,目『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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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微微地笑,如清風曉月般明朗。
顧玉狐疑地搔了搔頭:「你一大早的,和嫂嫂出去幹什麼了?心情怎麼這麼好?」
「是嗎?」宋墨反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我的臉『色』很好嗎?」
從昨天到今天,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和竇昭廝混。
顧玉又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點頭道:「氣『色』真的很好!」看著他的目光十分認真。
宋墨想到昨天晚上竇昭情『迷』意『亂』中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那個傷口至今還留在身體上,他怕顧玉發現些什麼,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你找我幹什麼?」
心裡卻想著竇昭。
在她發現自己肩頭的傷口之後。那又懊惱又後悔的神『色』……再激情難耐的時候也隻咬了唇低低地呻\\『吟』……那如湖『色』水光般瀲灧的水眸,那些綺麗的記憶湧上他的心頭……身體又彷彿被她緊緻的花徑包裹著……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熱了起來。
宋墨忙斂了心緒,有些不自在地輕輕咳了一聲,神『色』又嚴肅了幾分。
顧玉不解地望著宋墨:「天賜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早上出去受了風寒?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宋墨冒汗,隻好又咳了兩聲。再次提醒他:「你找我什麼事?」
「哦!」顧玉對宋墨的話從來不懷疑,既然宋墨說沒事,那肯定就沒事,心頭的那一點點懷疑也就如浮光掠影般飄過,很快被他拋到了腦後。
「天賜哥,你不是說讓我幫嫂嫂把竇大人留在日盛樓的契書都拿回來嗎?」他問宋墨,語氣很是興奮,「天賜哥,你猜是怎麼一回事?」然後也不待宋墨說話,道,「日盛銀樓的大掌櫃張之琪原來是遼王的人!」
宋墨非常的意外。
顧玉已笑道:「我借著要追察英國公府走水進賊之事的由頭去了日盛銀樓,那張之琪開始還和我繞圈子,後來知道了我是誰,立刻就老實了。不僅把自己的底細交待了個一清二楚,還把遼王委託他來京都圈錢的事也都告訴了我。你跟嫂嫂說一聲,讓她放心地把銀子放在日盛銀樓好了,那張之琪扯的既然是遼王的虎皮,他敢吞誰的銀子也不敢吞嫂嫂的銀子,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他!」話說到最後,語氣也變得很是蠻橫。
也就是說,顧玉並沒有把嶽父留在日盛銀樓的契書拿回來!
宋墨眉頭微蹙,想到竇昭的擔憂:「……如果只是想要找個靠山,找郭大人已足夠了,何況要拉上父親這個窮翰林?我懷疑這張之琪是沖著五伯父來的。你也知道,父親這兩年在管家的事上很多時候都和五伯父有分歧,我也覺得總是這樣依靠五伯父不太好,若是能和五伯父少幾分羈絆就少幾分羈絆,否則,長期以往,父親哪裡還有立場反對五伯父的做法?」
他想子想,道:「顧玉,這不是錢的問題。是你嫂嫂娘家兩房的矛盾……」把竇家的一些事告訴了顧玉。[
顧玉聽得半天都合不攏嘴。
「原來竇家還分東竇和西竇。」他感慨道,「這可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沒想到嫂嫂小的時候這麼可憐。母親硬生生地被人給『逼』死了,還要認賊作母……也難怪嫂嫂不願意到京都來了。」
心裡對竇昭那股莫名的敵意驟然間消失殆盡,反而升起淡淡的同情。
顧玉就像他的弟弟,宋墨自然希望顧玉能和竇昭好好地相處,顧玉為人雖然跋扈,但心地柔善,這也是他把竇昭的遭遇告訴顧玉的原因之一。
「既然是遼王的人,那就好辦了。」宋墨笑道,「也不用跟他說什麼。直接把留有我嶽父印鑒的契書都拿回來,到時候我親自去給遼王解釋一番。」
顧玉聽了奇道:「你要去遼東嗎?你怎麼走得開?」
宋墨笑道:「皇后娘娘前幾天跟我說,想讓我去趟遼東,給遼王送點東西。因我剛成親,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了。」
顧玉蠢蠢欲動:「天賜哥。你什麼時候去遼東?一定要跟我說一聲,我到時候和你一起去趟遼東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遼王了。聽說他連著娶了三房姬妾,生了四個兒子,」他嘿嘿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好!」有顧玉跟著,陪著遼王,他不僅能去看看五舅。還可以和五舅單獨說上幾句話,「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顧玉點頭。
宋墨叮囑他:「你這兩天就把日盛銀樓的事辦妥了,我也好給你嫂嫂一個交待。」
顧玉像個小孩子,聽說這件事是竇昭要宋墨辦的。又開始彆扭起來,有氣力地應了聲「是」,和宋墨說起自己在書上看到的遼東風光來。
宋墨笑著搖頭,待送走了顧玉。去給竇昭迴音:「……放心吧,沒事!」
猜測得到了證實。竇昭想笑都想不出來。
她喃喃地道:「既然是扯了遼王的虎皮,何必怕人知道?還要通過這種方式和太子的人沾上關係,難道他就不怕遼王知道了,懷疑他三心二意……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
宋墨略一沉思,臉『色』微變。
竇昭趁機走開,給宋墨留下了一個思考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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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順天府出來的紀詠卻氣得手直發抖。
托兩榜進士出身的福,又有竇世橫的拜帖,黃祈儘管剛剛接手順天府,還沒有把事理順,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裡見了紀詠。
知道紀詠是竇家的關係,來打聽英國公府走水的事,黃祈直言不諱地道:「憑我們順天府的人手,那些盜賊十之**是沒辦法全部緝拿了,現在就看五城兵馬司那邊有沒有什麼動作。不過,不管以後怎樣,看在你們同為士林的份上,我以後都會對英國公府衚衕加強巡查,英國公府世子夫人有什麼事遞帖子到順天府,也會儘快處置的,還請竇中直放心。待我這邊清閑下來,我們再好好地小酌一番。」
言下之意,順天府將唯五城兵馬司馬首是瞻,不再花精力調查英國公府走水的事了。
那五城兵馬司是什麼東西,京都官場誰不知道?指望著他們捉賊,還不如指望著他們別被賊嚇跑了。
他當時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誰知道黃祈呵呵笑道:「可我們也不能不服氣,誰叫那五城兵馬司總有辦法在皇上面前交差。」
就差一點捅破那層戶紙,告訴紀詠這件事五城兵馬司會想辦法找人背黑鍋的。
這些屍位素餐的東西!
紀詠想到黃祈和竇世橫的交情,這才硬生生地將心頭火壓了下來,強笑著和黃祈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