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道:“來,這是舅舅求來的。”
溫婉打開盒子,一股怡人的香氣撲面而來。盒子裡躺著一串珠鏈,珠鏈色彩絢麗。仔細觀摩。每一粒珠子上,刻了滿滿的梵文。
鄭王在邊上道:“這珠子是用綠檀木做成。有定心、安神、鎮邪的功效。在上刻了一段佛經,六十四個得道高僧頌念了七七四十九天,高空法師開的佛光。”
一串珠子,弄得這麽複雜。溫婉瞄到鄭王手上戴著的覺悟大師送的佛珠,每次見鄭王都戴著,好象從不取下。現在這串珠子,估計是為了補償。
溫婉為了安鄭王的心,戴在了手上。
鄭王讓溫婉坐在一側,沉聲道“夏影,進來。”
夏影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跪在兩人面前。
鄭王滿臉的怒容“在鄭王府裡,為什麽要丟下溫婉一個人走開?我當初是怎麽跟你說的?你說?”
夏影咬著牙道“王爺,屬下知錯?”
鄭王不屑地哼一聲“一句你知錯了,就能彌補你犯下錯。我當初就跟你說,凡事以溫婉的安全至上。其他你不需要顧忌。你是怎麽做的,你竟然把溫婉置與險地。我的話,你完全當成了耳邊風了。”
夏影面色慘白“王爺,屬下錯了,請王爺降罪。”
鄭王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自行了斷吧!”
夏影抬著頭,望向鄭王,在望向溫婉。溫婉坐在鄭王的左側。對鄭王的話,眼皮都沒抬。一副不關我事的態度。
夏影想著夏瑤說的。王爺會火剮了她。心裡膽寒。這幾年,在郡主身邊,她失去了該有的警惕之心。忘記了自己的本份。
鄭王從袖子裡扔出一把短劍,框當一聲,發出清脆的聲音。溫婉看著地上的刀,短刀被一般的皮革製作成的鞘包裹著,沒有華美的外面,看著很普通。
夏影顫巍巍地撿起地上的刀,面上帶有一股決然“郡主。保重。”說完,從刀鞘朝出短刀。發出一股寒光。刺了溫婉的眼。夏影拿了刀就朝著自己脖子上抹去。
就在刀碰著白皙的脖子時,一粒石頭打了過來,夏影不堤防還有人落她的刀。刀落在地上,人也往後退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夏瑤進來,跪在兩人面前:“王爺,郡主,夏影此次罪該萬死,但請王爺與郡主。給她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鄭王陰森森道“父皇將你放在溫婉身邊。是要你好好照顧溫婉,保護溫婉。而不是讓你插手主子的決定。滾下去。”
夏瑤並不懼怕鄭王:“郡主,夏影好歹是在你身邊服侍了六年。就給她最後一次機會,準許她戴罪立功。求郡主成全。”
夏影握著刀,刀都快要掐進她的肉絲裡。抬頭看了鄭王與溫婉。最後,定格在溫婉面前。
鄭王眯著眼睛看向夏瑤與夏影,他動了殺機。
溫婉抓著鄭王,笑著搖了搖頭:“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夏影聽了這話,一刀捅入腹中,血如泉湧。夏瑤立即讓人將夏影帶下去。留下舅甥兩人。
鄭王摸著溫婉的頭道:“傻丫頭,對待不聽話的奴才,就該施展雷霆手段。你不該心軟的。長此以往,會吃大虧的。”
溫婉笑著寫道“我又不是做大事的人。要心腸硬做什麽。等大了,嫁人了,生兩胖娃娃,好好教導家裡的胖娃娃。要什麽雷霆手段,沒的白添人命。”
鄭王摸著溫婉的頭,沒再說什麽。人的本性是改變不的,溫婉經了這麽多次事,不怕殺戮了,但是心善還是沒改。
用膳,夏瑤看著溫婉又吃了兩碗飯,心裡念著阿彌陀佛。好了,郡主的心事終於解了。要再這樣下去,非得愁死她。
吃完中飯,鄭王也不會急著回去。兩人在屋子裡聊了會,又下了兩盤棋。
溫婉看太陽縮到雲層裡去了,拉著鄭王去了練馬場,看著溫婉手剛好沒多久,鄭王立即阻止“手剛好,別惹得舊傷。等好完了再玩。”
溫婉對著夏瑤點了點頭:“王爺,郡主的傷好了,沒關系。王爺,郡主說要跟你比。說看看她自己差王爺有多遠。王爺可不能放水。郡主說知道了差距,她以後也就有了努力的目標了。”
鄭王對於溫婉的性子,早就習慣了。侍衛拉著他的專騎,舅甥兩人在練馬場比賽。
溫婉騎著馬就在長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跑。跑第一圈的時候,溫婉就落後了。十圈下來,溫婉落後三圈。
溫婉並不沮喪,反而感歎著這才是差距。舅舅是有著貨真價實的真本領。看來自己以後還得多練練了。
騎完馬射箭。溫婉騎馬問題不大,因為用右手拿韁繩,可射箭不行。溫婉這是為了看看鄭王舅舅的射箭技術如何。
鄭王十箭全部正中靶心,例無虛發。溫婉看完苦著一張臉。這差距,一輩子都跟不上啊。算了,反正也只是當成一項業余愛好。不找虐了。
鄭王笑呵呵地說道“丫頭,你已經是文武雙全了。要是個男子,考個進士或者武舉人什麽的,還是不成問題。”鄭王心底也是有遺憾的。要溫婉是個男子,他將來,可就是多了一條臂膀。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朝廷的棟梁之才,可惜。
溫婉抖了抖,鄭王舅舅還真是抬舉她了。就她肚子裡那點水墨,一個秀才到頂了。至於武舉人,要是國家的將士都跟她這樣的,國家也快要玩完了。
在校練場,兩舅甥出了一身的汗。回了屋子,梳洗完用晚膳。
兩人用完晚膳,兩人出了院子,散步去了。走在鄉間。看見四處金黃金黃的,鄭王微不可見地帶有一股輕松之色。看來今年會是一個豐收年。
鄭王看著就連荒地上也是綠油油的一片,很是奇怪“溫婉,那是什麽?荒地上種的東西能吃嗎?”
溫婉聽了呵呵笑,夏瑤在一邊也是笑著說道“王爺,這是番薯。那邊的是土豆,都是充饑,也是糧食。”
番薯土豆,他自然是知道的。京城裡很多酒店都有這個菜,他也很熟悉。只是之前,還真沒聽過這個可以在大齊種植。
鄭王聽了,欣喜萬分地問道“番薯跟土豆真的能在大齊種植開來嗎?那一畝地要多少的種子,收獲上來,一畝地能大概能收多少?還有,是不是所有的荒地都能種?如果不是,種它們的地有什麽樣的要求?”
溫婉聽了他的話霹靂扒拉一堆,不愧是關心國計民生的人。一下就問到這麽多問題。不過,這個東西,她是門外漢。
溫婉搖了搖頭,夏影忙在旁邊解釋道“王爺,宋先生對這個很了解。你可以去問宋先生。他能跟你解釋一二?”
鄭王忙讓侍衛將溫婉送回院子裡,自己急急忙忙讓人帶路去找宋洛陽去了。溫婉看著鄭王的背影,撇嘴,什麽嘛。為兩番薯土豆,就把自己丟下。還跟自己道歉,沒一點誠心。
溫婉也只是抱怨抱怨,並不是真的就不高興。鄭王舅舅是個典型的工作狂人,對這個事情會這麽上心,一點都不奇怪。畢竟這些東西推廣開來,對大齊的影響,可不是一丁半點。
溫婉不急著回去,慢悠悠地走著。
巍峨的高山、叮咚的溪水、金黃的稻田、遍地的野花、蔥綠的小草,在天際最後一抹耀眼的紅芒之中,罩上了一層金光,一切是那麽的柔和、幽美。
溫婉心念一動,對著夏瑤輕聲幾句。
畫板畫筆很快取來,溫婉坐在田間的小路上,靜靜地用著手中的畫筆描繪著靜溢美麗動人的黃昏。時間一點點過去,渾然忘記了黑幕已經漸漸降臨,星星爬上了天幕。
夏瑤幾次都想提醒,可是又好象怕攪亂了溫婉的興致。最後實在等不得了,蚊蟲到處都是“郡主,該回了。很晚了。”
溫婉看著四周,笑著收起畫板。
到了半夜,鄭王還沒回。溫婉也不管他,想管也管不著啊。只有鄭王管她,哪裡有她管鄭王的道理。讓侍衛去詢問,說兩人在那裡熱切地討論。
溫婉沒等,自己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清早,溫婉知道鄭王昨天壓根就沒回來。溫婉搖頭,還真是一個工作狂。溫婉想著等吃了早餐,就過去瞧瞧去。
還沒到老師住的房間,就聽見兩人不在這裡,下地去了。老師帶著鄭王舅舅考察去了。準確來說,應該是去勘察。
等到了傍晚時分,才見著鄭王滿臉喜色的回到院子裡。鄭王一見著溫婉,激動地抱起了她。溫婉揚著頭,至於這麽興奮嘛!
鄭王激動萬分地說道“溫婉,你知道嗎?番薯跟土豆一畝能出一千多斤,這些都是糧食,都是糧食啊。能解了多少百姓的生計問題。”
鄭王此時的心情,別提有多好了。他是真不知道,溫婉莊子上,竟然還藏了這麽一筆巨額的財富。看著溫婉並不在意地樣子,知道她是從西洋書上看到的。半天沒說話了。
溫婉聳聳肩,表示知道,但小事一樁。
鄭王笑著說道“傻丫頭,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這要真如宋先生所說的。這意味著,要是推廣開來,大齊百姓就再不擔心乾旱,再不擔心災荒年間,老百姓餓肚子了。朝廷可以解了後顧之憂。”朝廷內患如果解決了,就可以著手解決了沿海一帶與邊關的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