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親王試圖從溫婉臉上看出什麽,可惜卻什麽都看不出來。面前的這個小孩,神色非常地平靜。灝親王看著溫婉,能把如此事關重大的玉牌給這個小子,這個小子,身上定然是有什麽隱秘的東西。而且這小子這麽有侍無恐,根本就不害怕他。這種不害怕,是從骨子裡的不怕。而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到如今,能不怕他在他的注視之下泰然自弱的,一雙手數不過來。而這個小子卻做到了。這小子,絕對不僅僅是一個私生子這麽簡單。
這麽想著,灝親王也就放棄了當場格殺溫婉的打算。不過面上情還是要做的,冷著臉怒斥道“看在淳王的份上,今天暫且饒過你。要是再有下一次,別怪本王不給淳王面子。”那眼裡,充滿著殺氣。連旁邊看得人,都嚇得低下了頭。
而溫婉,卻是什麽反應都沒有。灝親王眼神的殺傷力,對她來說,根本就沒任何的作用。灝親王殺傷力再大還能大得過外公眼神的殺傷力。她跟在皇帝身邊這幾個月,對這種凜冽的眼神早就有了免疫能力。
不過,她也知道今天已經真惹的這位叔外公上火了,當著這麽多人下了他的面子。為了免除再繼續找他的麻煩,還是老實一點,別再惹得他更上火了。再有,表現太過,容易被發現。雖然她已經被發現了一次,但還是保持低調的好。於是低下了頭去。
灝親王看著剛才還是對手過招,怒視著他,一點都不害怕與擔心。這會明明就不懼怕他,卻又裝乖寶寶。心裡的疑惑更為濃烈了。而且,這樣的神情,好象似曾相似。
燕祁軒一被放開,跑過來焦慮地叫著“弗溪,弗溪,你有沒有事。別嚇住吧,我們回去,趕緊回去。”拉著溫婉,快步走。上了馬,飛奔回去。溫婉看著他的樣子。知道燕祁軒是真的嚇壞了。
剛才灝親王的的眼神,可真把燕祁軒嚇壞了。他看著灝親王的神情,再想起他父王殺人的時候,就是那種神情。他以為,溫婉是真的逃脫不開這一劫難了。心裡後悔的跟什麽似的。這會見到溫婉有驚無險。得趕緊回家,還是自己家安全。
一行人快速逃離現場。祁紹還想追過去。卻是被他旁邊的人阻攔住“這小子有點邪門,他手裡竟然有皇家玉牌。很可能也是皇族中人。如果我估計不錯,這黑小子,應該是淳王爺的私生子。先打聽清楚消息再來做算計。”打死一個江南來的小子,就算是淳王妃家裡的族侄子。又能如何。但如果也是皇族中人,那就得另算了。
祁紹得了這話。隻得恨恨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了。連叔祖都放了他,他們肯定是更動不了他了。隻得恨恨地將這筆仗記在了心裡。
“弗溪,你真好。”等走了大半的路,還沒見人追過來。燕祁軒心裡的擔心,才算真正的放下來了。
想著溫婉是完全站在自己身邊,燕祁軒很高興。今天可是揚眉吐氣了一把。他一有事,他的朋友全都躲得遠遠的。現在弗溪竟然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還跟他一起打架,真好。
“好個你豬頭,疼死我了。” 身上火辣火辣的。溫婉疼得臉都扭曲了,心裡哀號,咳。真是飛來橫禍啊!以後出門,一定要多帶兩個侍衛。這次出來就是侍衛帶少了。否則哪裡能吃這樣的大虧了。
不對,回去以後一定要重重的懲罰這個不出力的家夥。要是他一上來就亮出真功夫,自己哪裡會被踢這一腳,疼死他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內傷,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還有,今天差點小命不保啊,京城裡還真是危險重重之地啊!好在她早有防備,否則,今天還真要去見閻王爺了。幸好,幸好。
灝親王在回去的路上,旁邊的侍衛也在這時回話道“王爺,這小子有點邪門。剛才我們走過去的時候,他望向我們的眼神,小的覺得很奇怪。這樣氣勢的人,小的只在爺跟其他幾位王爺身上見到過。王爺,這小子,我覺得身份不簡單。再有,淳王對他的態度也很詭異。”
另外一個貼身保鏢,就是跟冬青對打的這個也道“王爺,我也覺得怪異。就那小子身邊的隨從,雖然比我遜色,但武藝也是不凡。能放這樣的高手在身邊當隨從,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還有他面對王爺時那股神色,屬下看得出來,這小子不是無知的不怕。而是他很肯定,王爺不能把他怎麽樣。這小子的身份,我覺得不簡單。”
不用他們說,灝親王早就覺得怪異了。能有這樣氣勢的人,定然是身居高位,而且還要是久居高位的人才有的。不過,他是真不知道,就算他是淳王的私生子,也只是一個私生子,他憑什麽這麽橫的。心裡有疑團,對著身邊的人道“去查查,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
一肥肥胖胖的中年人,觀看了打架的全過程。看著下面漸漸散去的人很有興趣地說道“難得碰上這麽有靈性的孩子。去,打聽一下這個少年是什麽人。那個孩子,看起來全身都是靈性。爺我好久沒碰上這麽好的苗子了。這次不會再讓爺失望了。”
“老爺,這位小少爺,是淳王妃的侄子。叫江守望,字弗溪。不過也有傳言,那小子,其實是淳王爺的私生子。”那中年人聽到是江南望族的子弟,讚歎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著,難怪呢,果然是百年世家教導出來的孩子。
葉太醫給溫婉診完脈“恩,公子放心,都是一些皮外傷。沒有傷及五髒六腑。只要休養幾天,就會好了。”說完再寫了一記方子。
溫婉受得都是皮外傷,自然是要用外藥散了淤青了。冰瑤輕輕地給他抹了藥。溫婉疼得眼淚直往外冒。真是無妄之災,無妄之災。那個燕祁紹,混帳玩意。就這樣的垃圾,還想娶自己。非得廢成他為太監,才能解了他心裡的憤怒。當時怎麽就沒將他弄成太監了。
“少爺,你忍著點,很快就好了。”冰瑤給溫婉塗了膏藥,再慢慢揉開,身上已經是青紫一片了。溫婉讓拿了塊毛巾,放在嘴裡咬著,她上下兩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苦,現在因為燕祁軒那家夥,害得自己受這苦。揉了大半個小時,差點就疼暈過去了。藥終於開始發揮作用,慢慢的,清涼了起來,沒有之前火辣火辣的疼了,這藥真不錯。
“真沒用,不就塗點藥,竟然還哭鼻子。跟個女人似的,說你像娘們,你還不承認。瞧瞧,這個樣子不是娘們,是什麽。”燕祁軒等溫婉上好藥,見著溫婉眼圈紅紅的,當下譏笑。
溫婉大怒,抓起床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這個混蛋王八羔子,要不是他,他至於傷成這個樣子。還差點被灝親王給弄死了。她都沒跟他算帳,他還有臉來笑自己。冬青在旁邊配合罵道:“你這個混蛋,要不是你我會被打嗎?你這個沒良心的烏龜王八蛋。”
溫婉鬱悶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冬青。這家夥,罵人怎麽罵得越來越順溜了。再想到打架那會,她竟然爆出了粗話。麻煩了,都是被這兩家夥給帶壞了。以後得注意了。
“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多帶兩個侍衛。不過,你哭是你的不對吧!咱們男子漢大丈夫,隻興流血,不興流淚。不哭了,我會給你報仇的。”祁軒拿了濕毛巾,幫著給溫婉擦了那張花貓臉。
溫婉看著他關心的樣子,心頭的氣才順點。見著他願意在這裡伏低做小,也知道自己錯了,沒甩臉色給他看。說起來,這事也是她當初招惹下的禍患,不能全怪這個家夥。
“打架?還傷了人。什麽?還差點被灝親王打死?”淳王正在外面,得了消息立即趕了回來。此時燕祁軒已經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上完了藥就見淳王回來。當下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經過交代了。
“你就是要去戲園子,也該多帶些個侍衛隨從。你竟然隻帶了隨身的兩個侍衛,還讓溫、弗溪受了傷。你就是這樣照顧弟弟的。我是怎麽交代你的?你當耳邊風?”淳王氣得青筋暴起。
“我也不知道那祁紹竟然這麽卑鄙,看弗溪瘦弱,就挑了弗溪。要是他衝我來,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燕祁軒很屈辱,也很懊惱。這個王八蛋,害得自己現在又被父王罵。
“就知道逞匹夫之勇,看看,這次就牽連了弗溪。要是弗溪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從今天開始,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淳王氣得轉身去了溫婉的院子。
“這會好些了沒。”淳王看著溫婉面色慘白,疼得牙齒咯咯地響,真是於心不忍啊。溫婉艱難地點了點頭,表示沒大礙。
“太醫說沒傷著骨頭,都是一些皮外傷,你放心,養幾日就好了。”淳王安慰著道。溫婉點頭,人焉焉的,沒什麽精神氣。淳王看著溫婉的這種神色,心裡偷笑。讓你打架,現在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