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聰明的出乎我的想象。”賢妃眼裡,眼裡有殺氣。
“娘娘,不用擔心,她再怎麽樣,總能找到她的弱點的。”身邊的嬤嬤輕聲地安慰著。
“弱點?按說今天思月這一手,用在其他人身上都是極為有效果的。就算她承認失手,在皇上心裡,就會是一個不友愛姐妹,心思狹隘不能容人的人。偏偏這個溫婉,反其道行之。她這樣做,明顯表明思月是在陷害她,她反而是受了委屈。你沒看見皇上的態度,擺明著就是相信溫婉是陷害的。”賢妃苦笑了一聲。
“郡主大冷天,為了陷害她,掉到那冰一樣的水裡去。故意讓自己落得一身的病,那只有傻瓜才做的。再者郡主也不會游泳,說出去也沒人相信的。”心腹嬤嬤忙勸著。
“你不要忘記了,溫婉不喜別人碰觸的。既然不喜歡別人碰,又怎麽會近距離裡跟人發生爭執,還把人推下去。溫婉不會說話,雖然對人有些冷漠,但是性子卻是極為貞靜,為人又和善。又怎麽會與人爭吵甚至動起了手腳。皇上只要想到這兩點,就會相信她的話了。別人不相信又怎麽樣,只要皇上相信,就足夠了”賢妃朝著溫婉府邸的方向看去。眼裡,殺氣更濃。
賢妃心裡在思量,這個丫頭,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明啊。此女不除。後患無窮。可是現在的情況,又不能動她。咳,等機會吧!
賢妃並不知道養和殿裡,溫婉暗地裡的反擊。如果知道了。她就不會再這麽樂觀的抱著希望了。養和殿裡溫婉說她自己踩著珠子的事,只有溫公公,皇帝,溫婉,還有那個小太監四個人知道。並沒有外泄。所以,這局,注定是思月輸。
雖然溫婉在這事以後,弄不懂得為什麽皇帝外公仍然一如既往地寵著思月,按照溫婉的意思想,既然這樣心思不純的孩子。皇帝外公在,還會放在身邊。就溫婉對皇帝的了解,那是一個從來不做無用功的事情,這麽做,定然是有足夠的理由的。
不過。就算皇帝外公還是仍人寵著思月,但是溫婉知道,她已經在皇帝心中種下了懷疑與不信任的種子。一個人一旦對別人懷疑。按照慣性之後很多事也一樣會懷疑,所以對她來說,才更為有利。
賢妃如果知道,就絕對不會讓思月再呆在皇宮裡。可惜的是。她不知道。所以注定是要吃虧的。
馬車上,溫婉心裡冷笑。如果自己真是一般的孩子,還真會被唬住。咬了牙的把這口冤枉氣給受了。也或者,忍了氣承認是失手。可就算這樣,她也得了一個不是。大冷的天,為了陷害自己,為了除掉自己,還真是說豁得出去啊,當時怎麽就沒把她給淹死。不對,溫婉突然想到,也許思月也是會游泳的。
也許。真相就是她們本來是要箭雙雕。如果害死不成她,那就讓她也落在冰冷的水裡不得好。一直做一個病秧子,就不會跟他們爭寵。
宮鬥啊。這就是宮鬥,就是劉倩常常掛在嘴邊的宮鬥。劉倩夢寐以求的宮鬥。咳,自己還是道行淺了些。要是讓劉倩到這裡來,要是是她穿越過來該多好,她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女王夢了。
溫婉怎麽都想不透,就算趙王跟鄭王舅舅要爭鬥,可是,為什麽要這麽處心積慮除掉她。她到底擋了他們什麽路了。就這麽死纏著咬著她不放。就因為長得像,就因為她是證明舅舅是外婆親子的活證據。可是那樣,就算殺了她,也抹滅不了這個事實啊!
今天這事,這可能是小得不能再小,拙劣得不能再拙劣的手段。但卻是非常有效果。可是,還真不能小看。現在自己沒死,可是她的名聲故意又得上一層樓吧!所謂流言猛於虎,估計明天就能傳出,自己有多惡毒,多狠辣吧!
溫婉微微歎氣一聲,好象自從來到這個社會,她的名聲,就沒好過。從開頭到現在,先是掃把星,後是鐵公雞,吝嗇鬼,再有就是吸血鬼,就沒好過一天,一直都是那麽的臭名昭昭的。這會更好,乾脆成了忘恩負義,為爭寵把恩人推下池裡的牛鬼蛇神了。
溫婉以前看著聽著那些八卦,倒也是想去鬥鬥,品嘗一下宮鬥,宅鬥啥的究竟是什麽樣子,為什麽就那麽多人想著要鬥。可是這幾次接二連三的事故,卻是讓溫婉望而卻步了,算了,就她那點小手段小心思,對於這個宮鬥宅鬥啥的,她還真不是這塊料。估計連給人塞牙縫都不過格呢!要她做做生意,多多賺錢,她還有這個把握。宮鬥,宅鬥,得死多少腦細胞,得翻多少的船,估計還沒鬥,她就已經死了。
當下回到郡主府,溫婉做什麽事都不提勁。呆在書房裡憋悶得慌,出了書房,站在院子裡,一直站在院子裡。夏影陪在一側,也不出聲的。跟在溫婉身邊這麽幾年,她也大概知道了溫婉的秉性。越是在這個時候,郡主就越是沉著,也經常發呆。或者說正在思考事情。
溫婉站在院子裡想了好一會,還是想不明白。她知道他們在睜儲,在爭鬥,也聽說那很可怕。但是,到底為什麽一直以來就不放過她。以前破壞她的名聲,後來又想引她如甕,置她於萬劫不複的地步。這是又是謀殺。為什麽,她真的想不通,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鄭王舅舅已經來了京城,殺了自己又能如何?她又到底礙了他們什麽路。她在皇帝身邊呆了近五個月,從來沒為鄭王說過一句好話,沒為鄭王舅舅做過一件事。也沒說過趙王一句壞話,沒有對她們構成任何的威脅。就連思月爭寵,她也一直在退讓。為什麽就一定要對她除之而後快。她到底礙了她們什麽路?
她們為什麽一定要置她於死地。想著今天的事,溫婉甚至有些慶幸。如果之前的四年,她不是一直低調行事。不是多了一個心眼,拚命地撈錢,得了那麽一個名聲。那她現在還有沒有活著,真的是一個未知數啊。這裡的人,真的好恐怖。至少,她是怕了。打了個冷顫。
“郡主,你身體弱,別在院子裡站著了。要不然,容易著涼。”夏影在一邊輕聲說道。
溫婉點點頭,回了屋子裡。回了屋子也沒事做。又去了書房裡練字。練字她也一樣練不下去。拿了棋來下,也一樣下不了。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上,她唯一一次失去了平和的心境,動了肝火。
按耐住心底的浮躁,靜靜地自己跟自己下棋。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慢慢地下,盡量讓自己平和。只有在平和的心境,才能冷靜地處理事情。
昕穎哭著回了家。福靈公主看到女兒臉上的紅腫。火冒三丈。待問清楚是溫婉打的,就要衝到郡主府裡找溫婉算帳。那死丫頭算什麽東西,仗著父皇寵她,無法無天了。她的女兒。她寶貝疙瘩一般的女兒,從小到大。一根小指頭她都舍不得動,她竟然敢答她。這個死丫頭,她一定要她好看。
福靈公主也沒管身邊的大宮女的勸說。穿了盛裝,直接奔了溫婉的郡主府而去。到了溫婉的郡主府,看見郡主府關了大門。叫了人去拍門,可惜拍了半天,才見一個小廝伸出了頭。聽見說是公主到了,忙進去稟報。一會,夏影出來了,迎了她進去。
“溫婉呢?叫溫婉給我出來。”福靈公主盛怒。
夏影不卑不抗地說道“郡主受了驚嚇。剛吃了藥,這會已經睡下了。公主要見郡主,下次再來。或者。等我們郡主醒來不遲。”
福靈聽了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誰叫教導的規矩?長輩來了。竟然裝病不見。讓她出來,要是不出來,我可沒那麽多說的。我不是父皇,可不會被她那點下三流的手段給蒙騙了。再不出來,可別怪我不給她留面子。”
夏影站在那裡,並不動的。福靈怒了,站了起來“你去不去把她叫出來?如果她不出來,我親自去看她,看她到底數了什麽樣的驚嚇?發了瘋地一般,打了這個打那個。把我家昕穎打得都不能出來見人了。你給她傳話,看她出來不出來。”
夏影看著也不成樣子,再怎麽樣,她也只是一個婢女。看著福靈公主這個樣子,估計也是不能善了。隻得進了內院,將事情告訴溫婉。
溫婉此時正在書房練字呢,聽到這話,眼中寒光一掃。放下筆,取了裘衣披上。到正廳。
福靈公主見著溫婉上下完好無損,眼裡更是冒火。溫婉無視她的怒火,徑自做到上位。嚇面的丫鬟忙給端來了茶,但是卻並沒有給福靈公主上茶。要按照平常,這可是極為失禮的。不過溫婉向來做事,沒有下人們置疑的份。
福靈公主冷哼一聲“我來問你,你好端端的發什麽瘋。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溫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種凜冽的寒光,看得福靈公主心下一驚。不過她也是見過場面的人,立即怒道“你這是什麽樣子?到底誰把你教導成這樣不分上下,目無長者?”
溫婉冷笑一聲“長者?你們這樣的人,配為人長者嗎?”
福靈公主聽了大怒“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要不說個清楚明白,我立即去皇宮裡,親自問問父皇?”
溫婉端起茶,面上並沒有憤怒之情,甚至非常平靜。喝了兩口,又放下“郡主說,公主你要去皇宮告狀,就去告吧,她還真就不怕了。一巴掌還算是輕的。如果下次再敢跟著人謀殺她,她可就不是一巴掌能了結的事情。到時候會怎麽樣,誰也不能保證。”
福靈公主豁地站起來道“你胡說八道什麽?”謀殺,這可是能隨便說的。她的女兒,性子單純,怎麽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但是思月,那丫頭,那丫頭可是賢母妃教導出來的。她還真沒把握。
溫婉冷漠地掃了她一眼“公主,郡主說這是算是給昕穎縣主一個警告。如果再有下次,用的可就不是巴掌了,郡主的金鞭,可不是放著給你們看的。皇上早有話了,抽死不論。”
福靈公主最後灰溜溜地出來。面上已經不如來時的憤怒,坐在馬車裡,握著拳頭道:“無憂,你說溫婉說的,有幾成是真的?”
無憂低著頭,想了一會道“溫婉郡主性子很平和,少年老成,為人又精明透頂。要說好端端地打縣主,怎麽都覺得怪異。至於說的謀殺,奴婢也說不好。不過,縣主這回是被人當槍使喚了。”
福靈公主未嘗不知道這點呢。心裡隻想著,該改改女兒的性子了。可不能再被人當槍使了。
溫婉心情本是不好的時候,這會福靈公主來鬧了一場,心情更是不好了。別人受了點小委屈就有長輩出頭撐腰。 她經受了這麽大的危機,竟然還得面對上門挑釁的人。咳,沒人疼的孩子真可憐。
“郡主,王爺來了。”溫婉得了話,面上一喜,匆忙出去。一進正廳,就看見鄭王擔憂地看著她。
“怎麽了?我剛在宮裡,聽到說你受了驚嚇,有沒有看太醫?太醫怎麽說?”鄭王關切地問道。他一聽到說溫婉發怒,把思月推下池子裡,還出手打了思月,心裡就知道不好。溫婉的性子,最是平和不過,能讓她發怒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
溫婉聽心裡一暖,至少,至少這世間還有一個真心關心自己的人。溫婉心底的惶恐也去掉了不少。
聽了過程,當然,夏影隻陳述事實,並沒有沒說出溫婉懷疑思月想要謀殺郡主,原因很簡單,溫婉在冷盯著她。那眼神夏影看得懂,是在警告她不許亂插話。
沒憑沒據,這樣說出來等同於誣陷,所以溫婉才不允許她說出來。鄭王知道以後,很憤怒。但是,他暫時沒辦法。因為宮裡他的眼線太少,后宮又被全都被賢妃把持著。而父皇的態度,又讓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