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個罪婢生的無人問津的王爺,真是膽大妄為,在我們府邸就敢要打要殺。現在他還沒被立為儲君,要是真有萬一當了皇帝,還我們平家的什麽好。拿我的朝服來,我要進宮見娘娘。”平母氣得,呆在正院出不去,在那猶不平憤大聲叫嚷著。
大夫人嘴角發苦,哄著老夫人喝了安神的藥。回了自己院落。
“娘,祖母這樣下去。可怎麽好。娘娘,也只是一個正二品的妃子,哪裡能管得著當朝超品階的王爺。”大奶奶憂心著。
大夫人也歎了口氣。
“娘,這鄭王,竟然敢在我們府邸殺人。這也太膽大包天了。”大奶奶想起那滿是血的地,心有余悸。那人,就這樣一劍穿心,死了。
“這算什麽,當年他的封地,混亂不堪,每年官府都要倒貼進去
多少錢。他憑借鐵血手腕,用了三年時間,把個宜洲,治得跟個鐵桶一般,現在宜洲的富庶,可不比其他番王的封地差。”大夫人搖頭。
“只是,我聽說,鄭王從小到大遭皇上厭惡。行事一直小心謹慎,也不與朝中的大臣有來往。與今天的作為,大相徑挺。”大奶奶有些不清楚。前後反差,也太大了。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你可能,還不知道溫婉對鄭王來說,意味著什麽。如果……溫婉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契機,你以後就會明白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溫婉帶到皇宮裡去。咳,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麽了。這年齡越大。性子越發左了。她就不想想,鄭王哪裡還是以前的鄭王。得罪了他,萬一將來,我們平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大夫人一想這個問題,就難受。
“娘,老夫人這樣下去,可該如何是好啊。”大奶奶也憂心。
平國公與世子回了府邸,兩人在書房。中午飯都沒出來吃,下人非常著急。
“誠兒。爹是不是老了。”平國公很沮喪地說著。今天看著皇帝發怒了,再有之前的事,他真是有些無力。這麽大的事,不僅瞞著自己。而且還查不到任何的線索。也或者說,下面的人。已經開始各有各的心事了。要不是自己的孫女,開口提醒,自己都要懷疑她是克家的孩子。雖然老管家說沒有疑點。可事實上,真就這麽發生了,莫非真是自己老了。
“爹,娘年紀大了。有個頭疼腦熱的很正常。至於孩子打架受傷,是很平常的事。以前也經常發生過。其他的,雖然湊巧,卻也沒大的障礙。不過,我倒仔細查著,清詞的瘋魔,跟五弟妹有關系,其它的,暫時還查不出來。爹,該怎麽處置。”平向誠沒說其他,隻問了這句。如果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了呢!
“你弟弟是不會同意休了那個女人的,上次為了那個女兒,鬧得沸沸揚揚。現在。這個樣子,更加不會了。我也不想逼他。家裡已經出了一個風魔的老二,可不能再出那樣的事情了。以後的事,你說怎麽辦吧。”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卻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再這樣下去,我們國公府要完了。不消兩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平府容不下一個失母的孩子。就算這個孩子是皇上的外孫女也一樣。不管將來哪位皇子即位,這個,都能成為他們的把柄。更糟糕的是,我們還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麽樣子。”平向誠非常艱難地說著。本來看溫婉那高興的樣子,心裡懸著的心放了一半。可沒兩天,就鬧出了那麽多的事。
克家,人在兩個王府好好的,一到平家,就克家了。而且克的還是大房、二房、三房小妾的子女,跟五房全部的人。
“那你說,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什麽?”看著大兒子默不作聲,歎了一口氣。
“現在有兩條路,一條,就是送那女人上路,不過那樣,你五弟估計著也廢了。已經廢了一個老二,我不想再折一個老五進去了。剩下的一條,我把爵位讓給你。然後,你們兄弟分家。這樣,就算他們想鬧,鬧出大事也牽連不到你身上,到時候還有個回旋余地。等皇上的萬壽節一過,我就上折子。讓你襲爵。”平向誠沒有拒絕,可臉上也沒有任何的開心。
“那個孩子,脾性倒還溫和,應該不會報復平家吧?也許不會報復平家,但是離平家的人遠遠的,一定是的。”平國公自言自語著。
“遠遠的,只要她不報復我們,就好。”世子接話著。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反正她在就沒好事,這卻是不假。
兩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裡,老夫人醒了,知道溫婉去了王府,恨恨著。既然願意去鄭王府,那不更好。瞧瞧,才來三天,這個家亂得像一鍋粥。十足的一個掃把星。
“不是我偏心,老太君在的時候,也說了那個孩子克父克母克家,這才把她送得遠遠的。現在她一回來,府裡就出了這麽多事。她母親已經被她克死了,現在就克父克家了。老爺,等後天皇上的壽節一完,立即讓她搬到莊子上去住。”平母心有余悸。
“你把她當成災星,她還把平府當成災地呢!也是我的錯,越發縱容的你不知道分寸。以後,這個家就全都交給老大媳婦,你什麽都不用管了。”平國公看著自己妻子氣憤不已經的樣子,想說的話,全都吞回去了。這幾年,老妻的性子越發左了。根本就不能說,一說就大吵大鬧,家裡沒個寧靜。
再想想受了那麽大委屈的溫婉,在府第裡笑顏逐開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裡不知是苦還是澀。心裡委屈,臉上仍然是溫婉的笑容,這該要有多大的毅力。
“老爺。你是什麽意思?”平母尖叫著。
“她在鄭王府住了十來天,都好好的。一回家,就狀況百出,不相信裡面沒人使壞都難。夫人,我知道你因為老二的事情,做什麽都想順著老五。可是你看看,老五娶的那個是什麽東西。還有今天這事,算了,我也不想說了,老了。不中用了。你以後,帶帶孫女,或者,多念念經。內外事物,不需要你再插手了。”平國公歎息著。
“老爺的意思。是她還想報復平家。這樣不忠不孝的東西,就該一棍子打死。”平母臉色更難看了。
“她會不會報復平家,我不知道。但是娘。你不要小看她。這個孩子,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聰明得多。加上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在身邊,如果給予她機會,我無法想象以後。我們國公府會是什麽樣子。娘,我請你以後。對這個孩子好些。”世子哀求著。
“哼,百事孝為先,她就是想要報復,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王爺,就算是番王,又如何。我們平家還怕了他不成。等過了萬壽節。也是要滾回宜洲去的。今天在我們家的事,一定要讓禦史參他一本。等這事一完,我定要好好教導她規矩。”平母一下打起了精神。
“娘,你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世子搖頭著。平母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溫婉,對平家,有怨恨。得小心防著。
“你給我消停,要是你再做什麽過激的事情。或者胡亂插手府邸裡的事情,不要怪我不給你顏面。到時候,你就去佛堂呆著去。”國公說完,甩袖而去。
“你,你。”看著結發三十多年的丈夫,第一次甩臉子給她。老夫人氣悶。越發覺得溫婉是個克星。
鄭王府,書房
沈澗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王爺,小姐這麽聰慧,怎麽會在國公府邸受這等委屈。”
“你想說什麽?”鄭王直直地看向她。
“我覺得,小姐是故意要激怒安氏。否則,也不可能有這之後的一連竄事情。我之前不明白,小姐為什麽要這麽做。國公府邸的人,又為什麽要把小姐往死裡逼。”沈澗越說,越是激動。
“你到底想說什麽”鄭王皺著眉頭。
沈澗嘴角上揚:“王爺,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小姐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得到皇上跟王爺的憐惜,為她出頭。而結果,王爺也看到了。我敢說,皇上見了小姐這等可憐樣,就算再鐵石心腸,也不可能不動容。所以,我猜測,皇上應該會對小姐有所安排。不說其他,一個鄉君的爵位,是絕對逃脫不掉的。”
鄭王沉默許久“那孩子,沒那麽多心眼。”
沈澗再想多說,被鄭王阻止,讓他出去了。一個人在書房,靜靜地呆著,過了許久,以人聽不到的聲音細細喃語“如果說一切都是巧合,那就太巧合了。相比巧合,那我更願意,這是她一開始的計策。這樣,她才可以很好的保護自己。我也不需要擔心了。”
溫婉被鄭王府帶回來。一覺睡到大晚上,醒來的時候,看見熟悉的景物,笑了笑。夏荷服侍她穿戴好,用完膳食,進了書房練字。她上輩子是左撇子,這輩子想把習慣換過來。所以,之前一直是用右手練字。現在,倒是便宜。
“溫婉醒過來了,吃完飯,在練字。”鄭王聽了,心裡說不出的怪異。怎麽可以這麽安靜。不該是醒過來就找他,說說委屈什麽的嗎。
“是的,小姐在練字。一個人在書房,不讓我們進去。”夏荷也不明白,為什麽溫婉只要一有時間,就練字。手傷成那樣,也不願意放棄。小姐,這是為的什麽。
鄭王親自去了綠園,看著門給關著。輕輕推了推,反關著。心裡想著,這個丫頭,在打什麽啞謎。沒進去屋子裡打擾她,吩咐丫鬟好好伺候著,一到時點,就讓她休息。別累著了。
看著書房裡,多出來的一鼎銅胎鎏金刻金絲雲紋四足香爐子,冉冉點冒的紅光裡,騰出濃濃的香,盤旋在整個房間裡。房間裡,香味熏人。讓人沉湎其中。溫婉靜靜地想著這幾天的事。
她是故意潑了安氏茶水的,她就是要逼得安氏自亂陣腳。特別是夏影那一句,她被扔到河裡就這麽不明不白,相信安氏肯定會寢食難安,有所行動,坐實了她克父克母克家的傳聞。好讓五房鬧騰起來。只是她沒想到,平家竟然全家總動員,全都蹦達起來。當然,平家越是表現出容不下她的態度,對她越有利。這也是她那天;挨尺子卻沒有反抗。挑動了所有人的神經。今天也是故意挑釁清珊,讓她打得成自己豬頭臉。
而之前,應該說從昨天開始,她就沒吃兩口飯。為的,也是今天這個關鍵時刻。
溫婉苦笑。她這也是沒辦法。從那天剛回來平家老夫人說的話,加上這兩天發生的。更是證明了她的猜測是對的,老夫人是要等皇帝外公的壽宴一完。就要把她送走。
用這等苦肉計,還不知道有幾成勝算的苦肉計,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現在不能引起舅舅跟皇帝外公的注意。得不到他們強有力的庇護。等舅舅回了封地,萬一事忙。照顧不著,把她給忘記了。皇帝外公沒見過她,對她也沒任何感情,又是個日理萬機的,怎麽會記得她。身邊也沒一個靠山,等到風波過去後,誰知道她會被那平家的老夫人送到什麽鬼地方。那個女人又是個狠毒的,到時候只要一帖子藥,就能讓她歸了西去。
想著以後又要再過三餐不飽,想想過那提心吊膽的日子。只有整日想著害人的。哪裡有著天天防人的。就算到時候沒被害死,那日子,過得肯定也很糟心。還不如賭了。贏了以後就有舒心的日子過。輸了,了不起。也仍然是老樣子。
所以,她要趁著舅舅在京城,讓舅舅知道,現在正是風頭之上,這些人就敢這樣對待之前。溫婉相信,舅舅一定會找皇帝外公說情去。除非他對自己的疼愛都是假的。可她明顯感覺到舅舅對他的疼愛是發自內心的。
如果舅舅把自己受到的虐待的消息,傳到皇帝外公那裡去,就算皇帝外公是個冷酷無情的,但是她作為他的親外孫女,身上還流著他一半血脈的孩子,就是為了面子工程,也該會為自己出頭的。
而舅舅果然沒讓她失望。甚至比她想的還要做得好。只是,皇帝外公的所為,讓她有些難過,都昏迷了還要把她抱出去,不怎麽仁道。估計也是擔心她他克人這一說法!不過,能得一點點憐惜,就夠她受用的。再者,感情,是需要培養才有的。
不過,有這樣的結果,也讓她很滿意。至少在皇帝外公那裡,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讓他知道,就算有他的發了話,平家的人仍一樣薄待她。正常來說,看到她那個慘樣,怎麽都會垂憐一二。只要皇帝外公憐惜她,給她一個恩賜,送她一個保命符,她就再不需要擔心。
這個保命符, 就是地位。溫婉在王府的日子知道了。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她是公主的女兒,是可以有爵位的。
為此,她還特意去查了書,以她的身份,應該可以封個縣主或者鄉君的爵位。有了爵位不說每年有俸祿領,可以保證她以後衣食無憂;更重要的是,有了那爵位榜身,她就再不擔心那個女人來害她。因為,要是得了爵位,不管誰來害她,一經查實,一定會被死的,還會牽連親族。至少,如果安氏敢這麽做,她的三個孩子是保不住的。
雖如此,她還是很難受。她當時,也只是設計那姓安的女人。真沒想到,平家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了。效果會比她預料的還好。
可是,她很傷痛,為著這個孩子。這些,可都是本尊的親人啊!上輩子她沒親人緣分,但那些伯伯姑姑堂兄弟姐妹也沒誰這麽算計過她,這麽逼得人沒有活路。這個孩子,與自己一樣,沒有親人緣!
有一點她真不明白,現在她只是一個孩子,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麽整個平府全都行動起來,要把她置於死地呢!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這些人這麽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