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芹把溫婉問她的話,一一都跟鄭王重複了一遍。鄭王聽了,沒任何表示。反倒是問了溫婉的手上跟身上的傷:“溫婉從上午,一直在到現在,都在書房練字。她手上的腫,消了沒?”
“右手還有些須微紅。王爺,看著小姐右手的腫紅消退情況。如果屬下沒猜錯,小姐,應該是在用左手寫字。她關著門不讓我們進去,估計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左手會寫字。”夏芹面色沉穩。
鄭王一聽見溫婉在問為什麽福徽公主得不得皇上的喜歡,心裡就有了疑慮。這會,眼裡閃過驚奇“你既然能這麽說,那大概就是了。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還想左右手同練字。不錯,不過,這有什麽好隱瞞的。好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顧她。另外,以後她想知道什麽,你都告訴她,不知道的,搜集後告訴她。”
夏影看了一眼鄭王,恭敬地說道“是,王爺。”
到了傍晚時分,外面給送來一個包裹。直接送到綠院。顧媽媽拿到包裹打開一看,是又驚又喜,幾個丫鬟也是歡喜非常。
等溫婉練完了字,出去。顧媽媽邊服侍,邊抹著眼淚對溫婉說“小姐,你終於苦盡甘來了。過了明日,再沒人能欺負小姐了。小姐,菩薩的話,果然是靈驗的。”
溫婉覺得莫名其妙,問著是怎麽回事。眾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溫婉見她們不說,也沒再多問。不過看著幾個人的表情,知道是好事就是了。洗刷一番,上床睡覺去了。
這日。是大齊朝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卯時一刻,溫婉就被人拉起來梳妝打扮。畫著淡淡的妝,梳著三丫髻,穿著一件金繡雲霞孔雀紋的華服;頭上插著孔雀雕玉簪跟孔雀鏤空釵;脖子戴著一個金項圈,項圈上鑲嵌了三顆大大的豔紅燦燦的珊瑚珠子,非常地搶人眼;左手腕上戴了兩個赤金空心鐲子,右手戴著兩個蝦須鐲。拿了銅境,照著銅鏡,真是,粉雕玉啄的一小姑娘。像是年畫的娃娃。誰看了都會喜歡的。
至於臉,這兩天用了上等的好藥,也差不多消了。再撲上粉,也看不出什麽來。溫婉不得不驚歎,給的藥。好用哇。
鄭王那邊傳話過來讓他自行用膳。
一會,傳了早膳,端菜進來的幾個丫鬟。詫異驚喜的表情,溫婉不知道哪裡出錯了。但也沒多問。
溫婉看著,兩碟葷菜,櫻桃肉山藥袍子肉、蘑菇雞湯;四碟爽口小菜。清炒白菜、烏梅豆腐,拌黃瓜。八珍鯇魚;皆盛在白釉蘭花官窯瓷盤中,瓷器在柔和的燭光中散發出瑩潤的光芒,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溫婉吃了兩碗乾飯。吃得飽飽的。吃完後,還有些後悔,要是呆會去宮裡再有好吃的,就吃不上了。
快要走的時候,忙跑到書房,把放在書房的東西卷起來,這可是自己昨天寫好的,卷成團捆在一起塞到袖子裡。這古代還有一個好處。藏東西,可以藏袖子。因為袖子又寬又大。
收拾好了以後,下面的人就抬了頂轎子過來。坐著轎子。到了大門口,一上馬車。就看見舅舅跟世子表哥。溫婉進了鄭王跟世子的馬車,出門的時候卯時剛過,馬車走得非常的緩慢。
鄭王看著溫婉像是還想睡的樣子,抱著她說,可以先眯會,呆會不能睡。溫婉又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差不多到了,鄭王叫著人。被拍醒了,鄭王呵呵笑著說“溫婉,能去大齊皇宮給父皇拜拜,在路上睡得這麽香,估計全天下,也就只有溫婉你一人了。”
來了人,打來水給她淨臉,再重新上妝。
溫婉仔細打量了坐的馬車,馬車倒是用上等的酸枝木材料打造。車廂內的東西,都是樸實無華。但該有的東西,卻都準備的很齊整。加上王府裡的布置,看來,舅舅是個懂得物盡其用不好奢侈的人。不過,溫婉也疑惑了,上次那馬車呢,跑哪裡去了。
外面的人聽了趕緊走進來,給拾綴了番。溫婉掀開簾子,看了一城牆,有五層樓那麽高吧!下面有一個朱紅色的大門。大門開著,可是門口,有很多士兵。
按例,全部都要下車檢查。鄭王抱著溫婉下了車,那些人看了腰牌。再看著鄭王手裡抱著的小孩子,再瞧著那孩子的服飾,很快就放行了。
進了大門,看見鄭王,幾排馬車中最豪門的那列一輛華麗的馬車過來。對著鄭王行了禮,鄭王跟世子還有溫婉一起上了車。溫婉掀開簾子,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金黃金黃的,建築物巍峨壯麗。上次來,一直都是窩在舅舅懷裡,這次,可得好好瞧。
走了有半個時辰,才到,下了馬車,抱著溫婉進了宮殿。幾個人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
“喲,這不是八弟嘛?八弟,不是說這次沒有帶郡主過來,從哪裡找來這麽一個粉雕玉啄的娃娃。咦,還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一個同樣身著蟒服的驚異地叫著。
“六皇叔。”祁言給行了禮。溫婉也跟著行了禮。
“六弟,你也太孤陋寡聞了。現在全京城都知道,福徽妹妹的女兒,被八皇弟給救了。兩人還長得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也是,八皇弟好本事,做哥哥的我,佩服。”一個神情猥瑣的男子說道。
“呀,這就是京城盛傳的孩子,溫婉呀!外甥女,嘖嘖,跟八弟你長得,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說出來,肯定以為你們是親父女。”那男子嘴巴裡的話,溫婉覺得說不出的味道。趕緊著對鄭王比畫幾下。
“表妹說,外甥似舅。很多外甥、外甥女都長得跟舅舅一模一樣,也很平常的。”世子盡量平和地說著。
“那我怎麽跟你一點都不像呢。”六皇子寧王呵呵笑著問道。
溫婉寫了幾個字,世子僵硬了片刻。聶聶地半天沒說話。旁邊的人問了兩句,說不清楚。
寧王伸出手,溫婉猶豫了下,就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寧王瞪大著眼睛哭笑不得“你說,你娘跟我不是一個母親,所以你跟我長得不一樣。可是,鄭王跟你娘也不是一個母親,那為什麽長得那麽像呢。。”
這話,一下圍了很多人進來,所有的人都看著溫婉。溫婉不相信地看著鄭王。鄭王點了點頭。
溫婉看著周圍的人,疑惑地低著頭。突然想起嬤嬤是說過,自己外祖母好象是隻生娘一個,可是,又為什麽長得這麽像呢!溫婉納悶了。莫非。是狸貓換皇子。
“不可能,一定是親舅舅,是跟我娘一起的。”可憐地擺著鄭王的袖子。想讓鄭王說不對。
不說古代就說現代。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感情差很多。不要說在這個古代,庶子庶女那麽多的,不是一母同胞。一般都非常冷漠的。溫婉很難受,怎麽舅舅一下。不是親的呢!
“就算你娘跟我不是一母同胞,舅舅一樣疼你。何況,究竟是不是,也沒人知道。”鄭王摸著溫婉腦袋說著。溫婉摸著臉,有些驚疑不定。隔了人,怎麽還這麽像。中間,肯定是有貓膩的吧!
這話一出,當場很多人的臉色就變了。
“八弟,我記得溫婉好象沒有被冊封。為什麽她身穿四品朝服。你可知道,沒有冊封。而穿朝服,可等同與謀逆。”五皇子趙王冷喝著。不過,還是留了余地。只是說沒有冊封。而不是說沒有資格。這兩個,是截然不同的意義。
“那你跟父皇說婉兒想謀逆好了。反正。等我回了封地,她也活不了。乾脆,治一個謀逆罪,讓她得個痛快。”鄭王面無表情地說著。
“這話怎麽說的。”寧王驚訝地問著。
“表妹剛到平國公府,他們府上的人不是病了摔了,就是跌了,溺水了,還有一個瘋魔了。。”世子在旁邊解釋著
“啊,那可是克家的,不成了掃把星。”旁邊一人驚叫著。
“克家?平國公、國公夫人、平世子、世子夫人,還有他的幾個嫡子都好好的。怎麽就克那些個歪瓜劣棗。姑且不說生事的人,就算是真有其事,也只能證明他們福薄,擋不住婉兒的貴氣。否則,在我府上住了近半月,都好好的。怎麽一到國公府,那些小魚小蝦的,都跳出來蹦達。”鄭王語氣很是不屑。
“呵呵,貴氣還能克人,這我還頭一次聽說。你們的胡編亂造能力還真是不錯。”趙王冷冰冰地所著。
溫婉一聽,不高興,翹著嘴指了指天,再指了指自己。然後得意洋洋的笑著,弄得旁人都莫名其妙。
“表妹說,是有菩薩入夢,告訴她說有人要害她。所以,第二天,她就想回了我們王府。雖然沒回成。但說她有菩薩保佑,菩薩告訴她說,她的難已經渡完了,以後,不用再受苦了。”世子紅著臉說。溫婉指著他的臉,非常奇怪地看著祁言。
“這個,太匪夷所思了,我,有些不相信。”鄭世子搖著頭,不好意思講了實話。溫婉甩了一記白眼給他,然後拉著鄭王的衣袖。鄭王笑著說,我們相信不相信沒有關系。只要菩薩說的是真的就好。
溫婉心中暗想著,菩薩是沒說,不過福氣肯定是有的。重生這種事情都讓自己碰上,這會又能見皇帝。安康富貴,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眾人聽著那話,有些不相信,可看著看著溫婉自信又得意的樣子,又有些相信。
“這麽說,溫婉以後,一定會福星高照了。”一個身姿挺拔,白面微須,一身蟒袍,頭戴玉冠貴氣逼人的男子,對著溫婉笑問著。
溫婉看著他,不知道他是誰。祁言忙在一邊介紹道“這是十六叔,你應該叫十六舅舅。”
溫婉看那人也就二十不到,大概十六七八的年齡,也是自己舅舅。她也不知道十六舅舅叫什麽,不過反正就是長輩沒錯了。忙上前向他行禮。那男子取了手腕上的竄珠,給她當見禮。溫婉福了個謝禮。
趙王正想開口,來了一太監高高地叫著,入殿。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去,溫婉這批,是頭一批。
長長的石階,一直延伸到高台盡處,高台之上,朱紅色漆立柱十步一隔羅列而立,綿延共有十二。一共有三個層次,有三層駐成這整座宮殿。
金色的牆;雕龍刻鳳,栩栩如生;金色的梁,上面鑲嵌著珠寶玉石,富麗堂皇。地上鋪著上等的白玉石。看得溫婉眼睛發直。奢侈,真正的奢侈,金子貯屋,雕欄玉徹,珠寶閃耀,富貴榮華;這才是真正的富貴榮華呀!溫婉覺得, 就算今天死了,也是值得的。
鄭王先上去,入了一隊;祁言拉著溫婉,入了另外一隊。不過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認識。奇怪的是,還沒看見一個女子。
世子看著失神的溫婉,趕緊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很快,又平複如初了。溫婉奇怪地問著祁言,怎麽沒看見一個女子。祁言說,后宮的妃子,公主,郡主,還有命婦,不在這裡朝拜,她們去后宮那邊。而且男女有別,隻跟幾位主位娘娘一起,到時候對著宮殿朝拜,就可以了。溫婉砸舌頭,突然一想,那自己不成特例了。
“是啊,不過奇怪,父王平時對這個要求非常嚴格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祁言自言自語。兩人就隨著大流上了殿。
大殿一共三層,一層是皇子王孫;二層是皇親國戚還有勳貴人家;三層是文武大臣。溫婉跟著祁言,來到上層的下首。在太監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座位上。祁言看著位置,恍然大悟了。位置都是定了的,什麽人做什麽位置,都是有嚴格的標準。現在自己這邊安排了兩個位置,證明自己父王是經過了宮裡的許可。就說父王不會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出來。表妹,要是能到到皇祖父的喜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