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比畫著問,可不可以派個人去嬤嬤老家,問問能不能把嬤嬤安葬在祖墳裡。鄭王問著,為什麽聽到嬤嬤沒了,這麽平靜。除了在墳上哭了一場,溫婉再無其他異樣。讓鄭王很詫異。 溫婉搖了搖頭,把手放在心上。鄭王知道,溫婉不是不難受,只是,把這事記在心裡。看著面色溫和的溫婉,鄭王心裡,突然特別的難受,心裡,更是疼惜的厲害。
他知道,他自己也有深刻的領會。痛到了極至,就把它深埋心底。鄭王牽著他的手,去了書房。溫婉寫了歪扭扭滿滿一張紙,拿給鄭王。
上輩子媽媽死的時候告訴自己,能找到寶貝,她已經很高興了。只是擔心著將來她一個人孤苦無依。要她發誓,一定要健康快樂地活著。溫婉在媽媽面前發誓,發誓她會快樂健康地長大。所以,在溫家,不管受到怎麽樣的刁難,她都讓自己保持平和的心。再生氣,再憤怒,再難受,都盡量讓自己過得開心。想來,嬤嬤也是一樣的。只是,這次不一樣,等以後有機會,會給嬤嬤討回公道的。
鄭王只見指上面寫著‘不是不難過,只是嬤嬤走的時候說,她的日子不多了。希望我過得好,平安健康,她就放心了。所以,我以後會過得好好的。我會把她記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鄭王看了,眼中一熱,其實,這孩子不是不傷心,只是傷在心裡,不流露在表面罷了。摸了摸她頭,讓她回去。
“舅舅,我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嬤嬤的親人。嬤嬤生前最惦記的,就是她的家人。如果他們過得很好,找到也不要打擾他們。如果他們過得不好,我想幫助他們,了了嬤嬤最後的牽掛。”自己已經不需要嬤嬤再牽掛,因為自己會過得很好。只有黃家的人,讓嬤嬤一直記掛在心上的親人。溫婉想幫她找著,完成他的心願。
“好,舅舅立即讓人就查。”溫婉得了鄭王的話,就出了書房。
鄭王又處理手上的事情,可過了好一會,心情還是很焦躁。還是按耐不住心裡的疼惜,還有焦躁的情緒。知道這樣下去也做不成什麽事。索性出了門。到溫婉住的地方,進去以後,丫鬟準備通報,鄭王擺了擺手。走進去,看著溫婉還在練字。
想起先生說的,小姐是個非常有靈氣的孩子,教的東西基本上一學就會。要是是一個男孩子,肯定是一個棟梁之才。秦嬤嬤也說,小姐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教的東西學得很快,舉止得體,優雅大方,不愧是皇親貴胄。
現在看她這麽努力的,走向前去看,見她在練“萬”字。笑著問,有什麽需要舅舅做的,盡管開口。溫婉聽了眼睛一亮,立即在紙上寫了三個字。出去玩。
“好。”溫婉一聽,高興極了,摟著鄭王的脖子,重重親了一口。鄭王已經習慣了溫婉這樣表示親密的法子了,抱著溫婉,出了門,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裝飾得倒不豪華,甚至很簡樸,可是看著那些材料,全上上等的紅木做的,真是,低調中的奢華。
鄭王看溫婉總是撩起馬車上簾子,巴巴地看著外面,索幸,把她抱了出來,放在馬上。反正溫婉現在也還是孩子,沒到什麽男女之防。被人看了也不會說到損了閨譽之上。到了地方,看著人來人往,布滿隻五顏六色的街燈,非常的漂亮。
“小姐,今天正好是一月一日花燈節,所以街市特別熱鬧。”近身侍衛看著興奮的樣子,在旁邊笑著解釋。
現在王府內,
誰不知道溫婉小姐最得王爺的寵愛。平時嚴肅冷靜的王爺,一年到頭難得看見王爺一笑。現在有了溫婉小姐,王爺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東看看,西看看,東拿西放,最後拿了個老虎面具,戴在臉上,忽帶忽放,玩得不亦樂呼。鄭王看著平時一臉平和的溫婉,難得有這麽調皮的時候,心下也是跟歡喜起來。
玩了一個來時辰,到了巳時,眾人準備打道回府。在拐角的地方,看著也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其中一個華服男子,摟著一個嬌媚的女子,看樣子,這女子也不是什麽良家女子。
“喲,這不是我們文武雙全的鄭王殿下嗎?不想著怎麽盡心找一件好寶貝,討父皇的歡心,讓他多顧著你一點,多留兩天在京都,跑這裡來做什麽?”為首的男子冷嘲熱諷。
“三皇兄。”鄭王平和地叫著,一點也不著惱。
“告訴三哥我,打算送什麽禮物給父皇,讓我也討父皇兩句好話。這樣,我把她送給你,當做先答謝你的禮物。”把身邊的女子推到鄭王面前,那女子一看就急了,拉著男子叫著,王爺,你不要奴家了。奴家舍不得你,奴家不想離開王爺。”
“給我拖下去,狗奴才。不管本王怎麽抬舉,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從骨子裡帶出來的低賤,永遠都改變不了。”男子鄙夷地說著。
鄭王握緊了拳頭,氣得青筋暴起。溫婉感受著鄭王的憤怒,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生氣,但也猜著肯定是眼前的男子說的話讓他很生氣。
當下把老虎面具放在鄭王臉上,搖著頭,豎著大拇指,兮兮地笑著。然後做著幾個撲的動作,還做了幾個鬼臉。意思是戴著像一隻老虎,很威武,很好看。
鄭王看著她這樣,剛才的怒氣一下都消了。想著自己還沒明了的身份,覺得不需要生氣,心底的憤怒一下松開來,摸著溫婉腦袋。對著男子說:“只要是一片孝心,送什麽,父皇都高興。這個女子,還是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說完轉身就走了
“剛那個小孩是誰?”看著鄭王本來青筋暴起,又要動手打架的樣子。可被個孩子弄了兩下,就煙消雲散了。男子非常不爽。
從小到大,最喜歡看著鄭王被自己氣得青筋暴起,想打自己又不敢打的樣子,特別的爽快。文武雙全又怎麽樣,永遠改變不了下賤的出身。還想問鼎大寶,做夢吧!有自己在,絕對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
“王爺,奴才猜測,那可能就是最近京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平家女,福徽公主的女兒,平溫婉了。”旁邊幕僚狀的男子說著。
“哼,原來是那個啞巴呀!難怪不說話,一個低賤,一個啞巴,倒是很合拍。無趣,我們回去。”周王說完,轉身打道回府了。
轉過身,走了沒幾步,溫婉就給他順氣,還擺了擺手。鄭王笑著說,舅舅不生氣了,婉兒真乖。
溫婉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但是,看到他不生氣,就笑了。只要不生氣,其他也沒什麽的。
之後幾天,每天都很忙碌的,要學禮儀,要上課,還要練字,累。只有晚上跟舅舅呆在一起,是最高興的時候了。不過,舅舅很忙,跟她呆一一起的時間很短。但也知道大人事多,從不糾纏,非常聽話。
“王爺,你已經晾了平向熙十天了,該表態了。要不然,那些人,又會散步一些謠言。不為你想,也要為表小姐想想!萬一王爺你回了封地,到時候,你還能把她帶回到封地去不成嗎?她畢竟是姓平,到時候,肯定是要回國公府。你現在為了出氣,到時候,他們就會把這筆帳算到溫婉頭上,受苦的還是她。”沈澗搖頭苦勸著。
“我知道,可是,我有些舍不得。放她一個人,在那個深宅大院,無母庇護,該是何等的艱難。”鄭王搖頭,無奈地說著。那個孩子,那麽乖巧聽話,多惹人疼的。他是真的放心不下的。
“王爺,此話差矣。有你這個當王爺的舅舅,等她的冊封一下來,平家的人,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沈澗安慰著。
鄭王沉默以對,這個冊封,懸啊。平家,因為她的啞疾不願讓她入族譜。皇家也是一樣,冊封一個啞巴當縣主,一樣會給皇家抹黑,會惹來非議,這才是自己真正擔心的。
“跟他們說,等父皇的萬壽節一完,我就把婉兒送回去。”想了想,還是最了讓步。
平國公一聽這個消息,立即反對“不行,一定得在萬壽節之前,把溫婉給接回來。要不然,皇上又得是一通脾氣。”
“京裡不都在流傳那孩子是鄭王的私生女,反正認識她的人都死了。我們,做什麽一定要認下她。”國公夫人有些不高興了。那個孩子是個克家的,要是回來,還不得把家裡全都克死。
這還沒回來,就給自家帶來這麽大的麻煩,回了家,還得了。這孩子,就是個克家的人。回來了,也得遠遠打發,讓她再住到莊子上去。公主的女兒又怎麽樣,反正有啞疾,得不到冊封,上不了家譜。只要養著,不餓死,到時候,隨便找個人,嫁了就是了。哪裡需要這麽麻煩的。
“你閉嘴,這話也是亂說的。你知道不知道,要是傳揚出去, 會給國公府造成多大的禍患。”平國公喝到。那國公夫人不以為然。
“這怎麽會是我亂說的。當年老太君給那個孩子算過命,是個克父克母克家的人,在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得好下場的。要不然,老太君當年也不會把人送鄉下去。我也讓人去打探了,隻說那孩子跟鄭王長得一模一樣。又不是親舅舅,怎麽可能長得一模一樣呢?肯定是鄭王的私生女,栽到我們平家頭上。老爺,做什麽要我們平家要忍下這口氣。”國公夫人當地反駁。
“你要再敢亂說一個字,立馬給我滾到佛堂去。”平國公聽了,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見他妻子還是執迷不悟,深呼吸一口氣。
“我告訴你,我已經查的清清楚楚,那個孩子是我們平家的骨肉。她不僅知道那麽多事,身上還有證明身份的玉佩。而且鄭王一回宮,就把這事稟報給了皇上。皇上大發雷霆,狠狠發作了安家。雖然皇上沒有親見那個孩子,但是皇上願意為這個孩子出頭,就是承認了她的身份。皇上是什麽人,要不是確認了身份,又怎麽會為她出頭。你仔細想想,那個孩子是我們平家的骨肉,又跟鄭王長得一模一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你要是對外胡說八道一句,就會給我們平家帶來災禍,你知道嗎?”平國公平息了火氣,把事情重點給講了一遍。
“啊……老爺,你是說……”趕緊閉了嘴。這幾天被這事折騰的頭昏腦漲,就沒往深層想,加上被五兒媳這麽一撩撥,更不會往那裡想了。現在被自己丈夫一句話,炸了個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