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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女人的心都是多變的，就算是潘媽媽也不例外，院子裡要接幾個小主子來，各式各樣都不齊全，這可不是大孩子，都是二三歲的小孩子，而且，若有個萬一，後果是不堪想像的。玉玥要去《歸來寺》潘媽媽晚上還覺得沒什麽，可這睡著睡著，就覺得有問題了，太不安全了嘛。

　第二天一早，曾頭帶著十個護衛，青媽以帶著紅花、半夏、以後紫蘇、陳蒿兩個二等丫頭，駕著馬車，等在院門口，玉玥一早起來，半夏捧過的衣衫就是一套女裝，便知道有問題。

　“姑娘，潘媽媽說了，若是人少了，便不能去了，還有這畢竟是去《歸來寺》若是遇到了京裡的世家可怎麽好，不能扮男裝！”

　於是，穿了一身湖水綠交領金色滾邊繡飛蝶紋的比甲和同色百褶裙，翡翠包金的流蘇簪垂在額間，頭上是一套少女專用的頭面，黑亮的頭髮襯著翠玉越發的欲滴，這讓玉玥看起來多了幾分平日裡不見的高貴氣息。半夏手裡拿著幾幅面紗選了選，便選了一面白紗的，斜斜一隻蘭花仿佛正散發著香味，繡著幾隻振翅欲飛的蝴蝶很奪人眼球。潘媽媽心裡的面紗就是要這種效果，讓人一見就轉不了眼珠，末了還不知道這人是長了幾隻眼。淨色的面紗，潘媽媽一般是不屑用的。

　坐上馬車，程家寶坐上了車把式的位置，玉玥看著自己的手腕，一言不發。只聽得轔轔的車輪聲響在耳邊。

　“生氣了?姑娘?”青媽媽陪著玉玥坐在馬車裡，四個丫頭坐在後面的車上。

　“沒有！”

　“其實，我也覺得這些規矩太假，可由你母親身上，我便知道了，是我想左了，若是當初我跟著潘媽媽管得嚴點兒。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母親，不也過得挺好的?”

　“也許吧，也許是郡主追求的生活，可按著大家的眼光來看。這簡直是……”

　“我爹配不是郡主?”玉玥有點真生氣了，配不上你還上趕著嫁。

　“當初，便是出身低郡主兩個級別的姑娘，現在也是一品、二品的誥封在身，別說還有些成了皇子妃的！”

　“我娘不也是郡主了麽?”

　“你娘這郡主也就是個名罷了，二等郡主，沒有封號，更別說食邑！”

　“這區別很大嗎?”原諒她，真心不懂！

　“很大，等回來我給你細說說。”青媽媽沉思著“若是有封號什麽的，跟著給你哥哥還有你都要封的，縣主什麽的，可什麽都沒有……”

　“畢竟我們關系不同，青媽媽你想多了。我覺得現在這樣，都是很托郡主的福了！”

　“不是說這些，只是說，女子的名聲重要，如果你母親的名聲能好些，斷不會是現在的光景，帶著你們的日子也更要好過點。范府也不會在那個縣城裡呆著！”

　“如果都成立的話，郡主還會是我的母親嗎?”

　“怎麽不會了，人的緣分是假不了的，誰同誰一家人，怎麽繞也會是一家的，”青媽媽很是認真地說道。

　說話間。很快就到了《歸來寺》。玉玥來得晚了點，到寺時，都過了午課時間了，在《歸來寺》巨大的佛像前，玉玥跪了下來。認真地祈禱了，半夏便把提在手裡的《往生咒》拿出來，帶著陳篙去大殿外的一個大香爐前跪著焚化去了。

　玉玥帶著紅花，青媽媽，便參拜著各殿的佛主，捐著功德，添著香油，曾頭帶著人，遠遠的護著，玉玥今天來的目的，其實是要尋那個掃地僧，可是，玉玥心裡知道，這一去，空間就算沒有了。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心裡很是舍不得，不過，路畢竟是路，終於還是走到了《羽化塔》

　塔前，依然有施主在排隊，玉玥拿眼四下一掃，只見一個灰衣僧人，正在左邊掃著落葉，話說，這是春末了，有什麽落葉?可他一下一下，掃得很認真。玉玥看著他，便走了過去。

　“姑娘，你不上塔麽?”

　“青媽媽，你替我排著吧，我跟那位大師問個訊！”

　青媽媽看到是個尋常的雜役僧人，想要攔下來，可這寺裡佛主在上，你能說和尚的壞話，算了，無非是捐點香油。

　“女施主，這麽快就來啦?”

　“早來早好！”

　“嗯！大和尚說幫你，那就一定幫你！有句話，很俗，叫既來之則安之！你怎麽解?”

　“來得去不得。”

　“對，也叫因果！”

　這個不怎麽樣的和尚，直起身來，把手裡的掃把向邊上一放，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便向著山下走去。

　“施主，跟我來！”

　青媽媽眼看著這和尚打頭，玉玥跟在後面就走下山去了，隻好招呼了兩丫頭，跟在後面！這路程居然越走越有點不對，前面赫然是方丈室。

　一路上，各位高僧對這個灰衣和尚都站到一邊，合什為禮！

　曾頭一行人，到了院子門口就不能進了，然後，青媽媽同紅花等就呆在了方丈室外面，隻得玉玥跟著這個和尚進去了。

　“你居然是悟證大師?”玉玥不承想，這掃地僧的來頭這麽大，好好的居然天天去《羽化塔》掃地。很有趣麽?

　“你知道和尚?”

　“聽人說過，大師法力無邊，果然所言不虛！”玉玥誠心拍馬屁。

　“佛法無邊，跟和尚沒什麽關系！”

　悟證一邊把手在屋子裡的銅盆裡洗了洗，用盆架上的麻巾擦了擦，就在這見僧房唯一的羅漢榻前坐了下來，沒有盤腳，就這麽好好的坐了下來，玉玥看著這張羅漢榻，有點傻眼，這是樹根?可不能這麽大，若是木頭做成，這簡直是高仿好吧，

　“東西都帶來了?”

　玉玥這才回神，就地跪了下來，把大奶奶尋來的兩套小孩子衣服拿了出來，然後是她親筆抄的《金剛經》謹言以前抄《心經》，自己同玉珠抄的《往生咒》，這是玉玥第一次正大光明的使用空間手鐲，最後是一個盒子裝著的108粒菩提子的佛珠，這是所有佛珠裡選出來的最好的一串，頂珠、佛頭、隔珠都是上好的密蠟，用一個小葉紫檀的盒子盛著，最後玉玥取下了手上的空間玉鐲。

　“大師，都在這裡了，佛珠是當時我以為你沒有，特別為你備下的，你所要的衣、物都在這裡了，這《心經》是哥哥以前所抄，這《往生咒》有妹妹抄的，也有我抄的，《金剛經》是我抄的。”

　玉玥指著空間手鐲，有點不舍地，這是我過來時‘玉玥’的手串所化。

　悟證看著禪桌上的東西，再看看玉玥，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這聲音居然由禪室傳到了大殿，溫和但卻響徹天際！

　玉玥看著這個相貌普通的和尚，刹那間竟覺得他寶相莊嚴！隱隱佛光閃閃！

　青媽媽等人，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午課已過的和尚們，紛紛走回殿閣，誦經聲又響了起來！大雄寶殿前的香燭更加旺盛。

　“不貪心，其實就是你的好因果！”

　悟證大和尚拿起空間手鐲，嘴巴裡念誦起一些玉玥聽不清楚的經文來，約有一刻後，只見手鐲突現異像，分成了兩個，一個便是原身手上所帶的紅繩同許多小玉飾的手鐲，另一個，卻讓范小倩感覺到眼生卻有記憶的，她三十歲的生日禮物！最好的朋友司寇采蕊送的，一串雞血藤、藏銀鑲嵌綠松石製成的手串！

　這是寇采蕊在買回來的旅遊禮品，據說不貴，她買了好幾串回來，其中，這一串便給了她，聽說，這串賣主說是串老松石串的。比其它的貴些，綠松石，據說個頂個都不會相同的花紋，范小倩選了這串看起來很貴重的，畢竟年紀大了，你戴個一看就是假貨的東西太不……

　“我不是魂穿麽?”范小倩傻冒一樣說了句正規術語。

　“如果，你剛好在一個空間節點上死亡，魂魄出竅後，剛好又有一個靈魂盛器，你便會被傳輸到這大千世界的一個頻率相同的肉身上！”

　“很玄幻！”玉玥總結。

　“這得修幾世人，畢竟，機緣不可多得！”

　悟證大師把衣服抖開， 然後把玉玥的手串放在袖子處，拈花指一彈，便見這衣服無風自動，特別是這手串居然仿佛套在手腕上一樣鼓成圈。

　悟證把《往生咒》等等等放在衣服上面，把禪桌上的一塊繡著卍字紋黃色桌布拿四角折起，打了個吉祥結，然後拉起范小倩的手，一擠手指頭便出了血，點在這結上，悟證把自己的血也點了在上面。

　“捧著出去，燒在後山的放生林處！”

　范小倩走了出來，跟著一個小沙彌向著後山走去，青媽媽見她一臉的正經，居然不敢跟在她的身後，只能目送著她走出方丈的院子，放生林不遠，很快就到了，那地方松濤陣陣，綿綿不絕，一時竟不知這放生林有幾畝之大，前方遠遠可見一個放生池，形成一個圓形。

　小沙彌點起香燭，便把這一包東西燒了，為顯心誠，自己便跪在邊上，默默誦起《往生咒》。

　很快，這一堆衣物，便化成了灰燼，很細的灰燼！根本看不出什麽來，便是那手串也沒有一絲痕跡。簡直比澆汽油還燒得乾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