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呵呵!晚安!
八奶奶指著吳大人,不可思議,這當官的,都這麽不講信譽?
“呵呵,老婦人,你可知道,亂攀官親,這是要坐牢打板子的!”吳大人溫和而親切,不急不慌地說道。同時抬眼看了看李冰。
“嶽母,不可以亂說的!”八奶奶聽到李冰的話,只能是退了下來,不再指著吳知府。而這時候,大堂外面,站著的全是范家村裡的人,很多人心裡有數,看到這個四十出頭,胡須都有些花白了的吳大人,不禁想起這玉環真是可憐!這人比范謙文都要老上十歲有多。一時間,外面就有點交頭結耳地亂了起來。
趙青天接著審案,其實也是八奶奶不懂,這原告被告都沒說呢,審個什麽勁啊。
“好,那范汪氏,這任范氏與你有何關系,你到她的家裡去,多次討要錢財,被拒絕後,就在任范氏家裡,破口大罵,出言不遜!”
八奶奶覺得這個趙知縣就是個笨蛋,這種話都問得出來,指著范莤草衝著趙知縣冷笑道:
“趙大人,這是我的二閨女,嫁到任家後,一向不孝,分文不給娘家,我這孝敬銀子一文都不曾得過,我養了她二十多年,這是她應該給我的,沒有我把她嫁到任家,她能過得如此舒服,當上員外娘子!”
“任范氏,你有何話說!”
“民婦確是范家村人氏。可在乾安十五年春天,就被掃地出門,自生自滅。當時還立有文書,寫明了,與民婦的娘家,再無半點關系,生不養死不葬!”
“胡說,這哪有斷得了的血親,你如此要求。就是不孝!”
“這不是小婦人的要求,而是小婦人的親生父母親自找族裡寫下的斷親文書!老爺可找族長來。一問就明白了!”
莤草是第一次上公堂,還好,范宅的那個曾頭好像什麽都懂的樣子,隔著簾子。結結實實地給她上了好幾堂課,所以,這時候問的這些,莤草都經過演練,一點也不心慌了,回答得還是比較圓滿。
“來人,傳范家村村長,范氏宗族族長,范勞鑫!范氏族老范勤力、范勤真。范勤奮上堂作證。”趙大人說道,隨手把那驚堂木就那麽一拍。威風八面!
這四人早早就在大堂外面等著了,依然是那綢子的大氅。天氣剛入秋,都是單衣,四人顯得還是有點員外郎的樣子。
“堂上的這位任范氏,四位范氏族老可認得?”
“回大人,認得,本是族裡五房第八支范勞山家的二閨女”
“對喲。傳范勞山上堂!”
冷不防,那趙大人在堂上居然來了這麽一句。這讓李冰非常不齒!好歹你比我可當官當得久吧,這審半天,不傳我老丈人上堂,難道我夫人的娘家就是丈母娘做主嗎?當然,母雞打鳴那也是雞圈內部的事情,不能這麽明著來嘛。還做不做朋友了?
范勞山本以為這次上堂見官自己躲過了,可還是只有垂頭喪氣地上前來跪在大堂上,范勞鑫看他那死樣子,心裡鬼火就是直冒,老子不也跪著的,三位族叔不也跪著的,你還一臉委曲,不是你家作死,老子犯得著在這裡跪著!心裡把這一家人真是恨毒了!
“范勞山,這是你的二女兒!”
“是…的…是二閨女,不是二女兒!”范勞山回道,聲音都有點抖。
“你……好,聽說是斷了親的,可有此事?”趙大人決定不糾結二女兒同二閨女的事情。
“沒有斷親,一向都有來往。”范勞山在李冰的目光加持下,這回答得讓大家都滿意了。
“沒斷?族長說說……”趙知縣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斷了的,在乾安十五年春就斷了,這族裡有記錄!”范勞鑫當場說了實話。
“傳上來!”李捕頭把族長手裡的族譜送了上去,另外自然還有一本族裡大事記。
“范勞山,這上面明明記得清楚,怎麽可抵賴?”
“老爺,實是被逼的,被騙的!是族裡想要替四房增加人丁,把我的長子騙走還拐了這個沒良心的閨女!”
范勞山看了看李冰,當下也不多言,隻把前幾日說好的話說了出來。
“范汪氏,可是這樣?”趙大人頭疼,這是說好了的,不能提四房,隻好轉頭問這婦人。
“是,這個二閨女,民婦一向是疼愛有加的,第一次嫁人被退了回來,便馬上尋了人家把她風風光光的嫁了出去,便是現在的任大員外!”
這話一出,便是原來自認家裡的女兒長得有幾分顏色,卻沒有被四房帶到縣城裡學規矩的幾房親戚,原來對四房有所疙瘩的,都有所不齒,范四房的不仁義是范四房,可是莤草卻是個仁義的,這怎麽說的,第二次嫁人,我呸,那不是人家言哥兒兩兄妹給操持的,這人要臉樹要皮,還活不活人了?
“任范氏,你怎麽說?”
范莤草這一世人最大的心結就是,以二婚之身嫁給了任大牛。而且,這任大牛同學卻是隻得她這一個女人,她一直以為自己配不上大牛哥,一直心裡有所愧疚,所以,此話一被親娘扯起來,當下就淚水漣漣的,完全失去了主張,隻拿眼看著地面,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外面的曾頭也搞了個措手不及,怎麽的?姑奶奶這事她親娘當著大堂上所有的人能提?曾頭是有所知道姑奶奶是走了兩家的人,可這事情不能言傳,所以隻當不知,這時候一見莤草成了這樣子,曾頭摸著頭,看著任大牛,一下也就沒招了!
“這件事,卻是老身知道首尾!”任大奶奶在堂外大聲道。
“堂外何人喧嘩,進來說吧!”
趙大人這案審得,非常民主,不民主也沒辦法,那做主的王四爺看著他呢,王老四一見這個姑奶奶居然不說話了,只是哭了,就拿眼看著趙知縣,聽得外面有人接茬,便把頭點了點,趙大人就開口了,進來說!沒這王老四壓著,只怕是何人喧嘩,打了出去!
任大奶奶進得堂來,頭髮梳得一絲不亂,斜插著銀三事,一身的深藍細棉布滾紫紅包邊的衣裳,乾乾淨淨的一個婦人,這樣正經的婦人形象,趙大人素來是最喜歡的,當下聲音都和軟了許多:
“你是什麽人,這事情的首尾是什麽,給本官細細道來!”
“大人,回稟此事之前,小婦人有事相求,村裡的三位族老,年事已高,能不能請大人開恩,讓他們站著回話?”
“喲,這是本官不察,堂下幾位族老並族長,起來回話!”
族長這才和三個叔叔站了起來,這也跪了有一時了,真是疼啊!心裡面卻著實奇怪,這個成大奶奶,那就是個老實人,怎麽敢去請縣官大人讓自己站起來?怪事情。
這事情卻不奇怪,堂上的捕頭差著一位,這一位現在正在門外大堂處,維持秩序呢,杜捕頭可是知道厲害的,你把王妃的老祖安排了跪在堂上,準備回鄉種地?爺可還指著你平易近人,能聽得下屬調配,在這永清縣裡多滋潤兩年呢!當下就偷著對大奶奶說了,上堂可說這句話,包你一點事沒有,還可以出頭為侄兒、侄媳婦撐腰,不然,這任大奶奶長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門外叫嚷?
“好了,你且說吧!”
“青天大老爺……”任大奶奶這開頭,讓趙大人心裡一陣的舒爽,嗨,當官就是要這五個字啊!
“老婦人是范家村的,任家輝是老婦人的遠房堂侄,他是個可憐的人,自小就死了父母,可人本事,能乾,還識得幾個字,也算是村裡的一個本事人,當時就曾到范家求娶過現在的侄媳婦,可這位范八嬸子,當時就20兩銀子的聘禮!”
這個故事,便是王老四都是首次聽說,來了興趣,抬著茶杯,伸著脖子,一臉的笑,聽著!這人果然知道首尾,可不是打胡亂說的。
“青天大老爺, 二十兩銀子,十幾年前,那可是能聘縣裡的姑娘了,我家侄兒,一發狠,賣掉房子,地,可惜也沒湊齊,差著不過一兩多銀子,”
“你們也沒幫補點?”
“大老爺明斷,當時這侄子好臉面,並不曾四處求助,再說了,便是求到我門下,我家當年也是艱難……”
“老爺我懂了,接著說!”
“其實,范家八嬸子也是在哄騙我這侄兒,她當時就收了&&家村的聘禮,把女兒給聘了出去,所得的聘禮等等,共計25兩銀子,卻隻給了莤草這丫頭,2兩不到的嫁妝,青天大老爺,民婦不是在這裡爭這嫁妝多少,這本是娘家的根本,為的是這八嬸子,為人不地道,當時他答應這鄭家,可是收多少聘禮就給多少嫁妝,這麽不守信用,那吃虧的可不就是姑娘了?
莤草這一嫁過去,吃的苦頭那就別說了!這家人也是心裡有鬼,所以沒敢吵鬧,莤草過去後,五年沒有所出!這五年她的娘家也沒有去接過她回娘家,五年後,莤草無子和離!鄭家再聘新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