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你說過……”
少女想還說話,卻被南劍春迅速地打斷了。
“十七姐,你認為在這裡說這些合適嗎?”
南劍春已經留意到了不遠處的一抹紅色,夏家那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一副純善的面容下,卻不知是安了什麽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被自己的十七姐氣的頭疼。
他如今這個情形還真夠倒霉的,祖父讓他來處理這個麻煩事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裡遇見了夏阮。
還好他發現的早,不然十七姐的話都讓夏阮聽在耳裡,來日他又不知會被怎樣嘲笑。
那個人該死的男人,到底給十七姐下了什麽迷藥,讓十七姐對他如此的死心塌地。
南若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漸漸走近的少女,她微微一愣,喚了出來:“夏阮?”
夏阮聽了之後,不得不停下腳步。
她本想裝作沒有看見,然後急步走入殿內,卻不想南若在這個時候喚住了她。
“十七小姐,南公子……”夏阮對著眼前的人說道,“好巧。”
南若打量了一會夏阮,然後言語裡帶著一絲輕蔑:“原來你就是夏家三小姐啊,也不過如此嘛。”
夏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南若:“哦?”
“他不會喜歡你的,你別糾纏他了。”南若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已經定親了。”
南若臉上還掛著淚痕,她不明白唐景軒為何會喜歡上這個的一個女子。
眼前的少女容顏稱不上是絕色,唯一奪目的便是她的笑顏,看起來十分的純善。可是這些日子南若多少也聽說了夏阮的事情,這個面目和善的女子,實際上手段卻不簡單。南家手裡所有的茶園都被夏阮奪了去,而且對於這件事情,家族裡的人是敢怒不敢言,畢竟這是他們主動找上門送到別人手裡的。
南若不明白。為何眼前這個看似年紀比她小的女子,會讓唐景軒如此的死心塌地。
南若這些日子心裡總是有一股無名火,如今總算是有地兒來發泄她的怒氣。
夏阮微微一怔,唇畔掛著淡淡的笑:“十七小姐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這些日子我從未出去走動,又做了什麽事情讓十七小姐如此動怒呢?”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不知道了嗎?”南若瞪圓了雙眼,“你前些日子在家裡裝病,不就是指望平陽侯去登門拜訪嗎?如今你又在這裡裝不知,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瞧不透?”
夏阮聽了之後,怒極反笑。
唐景軒的確在她病了的那些日子來拜訪了,而且她當時也琢磨了一下,那段日子正好唐景軒的妻子魏氏去世,六皇子又急需一大筆銀子。所以,唐景軒才會出現在夏家門口。
只是。唐景軒不止是出現在夏家。
私下,他還和南家這位十七小姐走的很近。
南家子女眾多,家業又豐厚。
唐景軒在這群人中,偏偏挑中了南若,是因為南若和南劍春自小感情最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南家未來的家主肯定是南劍春,所以唐景軒娶了南若,倒是一筆不虧的買賣。
對於南家而言,能輕而易舉的攀上唐家,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現在,這樣的好事情擺在眼前,南家老爺子自然是不會放過。畢竟。一個商賈戶再大,可是手裡若是沒有一點權,那麽也是在京都中站不穩腳跟的。
這些年,南家和不少朝堂大臣都攀了關系,然而,這些大臣完全不能和唐家相提並論。
只是唐景軒聰明反被聰明誤。南劍春將南若視若嫡親姐姐,又怎麽會將南若送到唐家去呢?
夏阮瞧了一眼站在一邊默默無言的南劍春,又瞥了一眼南若,頓時明白了南劍春為何這些日子會愁容滿面。
南若若是嫁入唐家,絕對會步上魏婷的後塵。
前世。她就是這樣……
夏阮也曾想過,若是前世是六皇子登基的話,她一定會很快跟隨魏婷的腳步入黃泉。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沒了絲毫的利用價值了,她的嫁妝被唐景軒搜刮的乾乾淨淨,最後連父母的墓地都沒有保住。
只是,唐景軒的甜言蜜語,對女子而言,像極了劇毒的墨罌粟。
沾上,便會上癮,直至死亡。
她當初為得到唐景軒口中的愛情,明知道那是鏡中花水中月,依舊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握住……後來,她的癡傻等來的結果,卻是性命都葬送在那個人手裡。
夏阮想完這些,輕聲道:“汝之蜜餞,吾之砒霜。在十七小姐眼裡的寶貝,敲在我的眼裡是一文不值。我聽聞這些日子,十七小姐重病纏身,不能下榻。今日看起來,十七小姐精神飽滿,不見半分病色。莫非正如十七小姐所言,十七小姐其實是裝病,是為等平陽侯拜訪?”
南若聽了之後,氣的直跺腳:“夏阮……你什麽意思?”
杜蘭在一邊輕聲咳嗽,提醒夏阮身邊還有旁人。
夏阮對著杜蘭微微一笑,表示她有分寸。
她這一生不想和唐景軒扯上一絲關系,那個人在她的心裡好比毒蛇猛獸。俊朗的容顏下,卻是一個肮髒無比的內心。
“十七小姐沒聽明白嗎?”夏阮冷冷一笑,“那我再說一次給十七小姐聽?”
南若自小在南家還沒有人敢如此頂撞她。
她氣的滿面通紅……
她前些日子生病,並不是真的病了。
她只是想告訴祖父,想要嫁給唐景軒,可是卻被南劍春攔了下來,她連祖父的面都沒見到便給軟禁了。那些日子裡,她也哭過鬧過,可是平日裡疼愛的弟弟,這次狠下了心腸,愣是不讓她出門,還對外說她重病在床。後來,她聽到貼身丫鬟在外談論,說是外面皆傳她要嫁入宋家。南若這才急了。
她根本不想嫁給什麽宋家小將軍,就算外人皆說宋家小將軍是天人之姿,她也不屑。
南若很清楚,她的心裡只能容下唐景軒一個人。哪怕就是做妾室,她也是願意和那個人在一起的。
這個世上,絕對沒有人比唐景軒更溫柔的人了。
南若攥緊了手心,做出潑婦狀:“夏阮我告訴你,就算蕭九死了,你也不許嫁給平陽侯。你這個掃把星,和蕭九定親了之後,便將蕭九克死了在洛城,如今你又想去算計平陽侯……你怎麽不早點死了算了,到處禍害人……掃把星。”
夏阮頓時心生不悅。這個時候在她面前咒罵蕭九,太過分了一些。
“十七小姐竟能說出如此粗鄙之語。若是不認識十七小姐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破落戶出來的村婦呢。這樣的話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裡,又會如何?”夏阮嗓音有些冷淡,斜睨了一眼南若。“看來前些日子大理寺的事情,十七小姐已經忘了個乾乾淨淨,需要我再次提醒一下十七小姐嗎?”
南若心裡咯噔了一下,又氣又急,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南劍春看了看南夏阮,滿臉陰寒瞪了一下南若:“十七姐。住嘴。”
南若轉身看南劍春,錯愕極了:“阿合,你居然……你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我?”
南劍春皺眉,頓時心軟了:“十七姐,別在這裡鬧,這是大殿外。”
此時夏阮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不說。站在一邊給夏阮領路的小僧面露尷尬,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邊的爭吵聲似乎還吸引了不過路過的僧人,雖然這些日子很少有香客來白馬寺,但是白馬寺的僧人眾多,一人聽一句。誰也不敢保證這些僧人不在南若的背後說南若的是非。南若尚未定親,若是被人誤傳,來日親事便會有些麻煩。
畢竟,南劍春是真的不想讓南若嫁入唐家。
“大殿又如何,你沒聽到她說什麽了嗎?”南若委屈極了,眼眶了蓄滿了淚水,輕輕一眨,淚珠便滾落了下來,“她居然說我,說我裝病,說我是村婦。”
南劍春輕聲責備道:“祖父病了,十七姐你忘記你答應我,來白馬寺是做什麽的了嗎?若是十七姐忘了,那麽我接十七姐回去吧。你大病初愈,還需要多歇息。”
這句話聽在南若的耳裡,卻好比晴天霹靂。
她不能回去。
她在這裡的事情尚未辦妥,若是回去了,她便白來一趟白馬寺了。
南若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而且南若聽懂了南劍春話中的意思,前段日子祖父被帶進大理寺,雖然花了不少工夫讓祖父從大理寺內平安的歸來,但是祖父年已高,卻經受不起半點折騰。祖父回家之後,便大病了一場,差點就熬不過去了。
南家這些年雖然也有權,可是和李家比起來,實在是懸殊太大。
就算想要對付夏阮,也不能硬碰硬。
南若低頭,不再言語:“我知道了。”
南劍春看著夏阮,挑了挑嘴角:“三小姐,今日是我十七姐的不是,改日我一定上門賠罪。 ”
說完,南劍春對著一邊的小僧輕聲道,“打擾。”
小僧有些尷尬的搖頭,便繼續為夏阮領路。
夏阮沒有回答南劍春的話,只是跟在小僧的後面離開。
她還在想,要怎麽將她在白馬寺為蕭九點長明燈的事情傳出去。
誰知會在這裡遇見南家的人。
她倒是不用擔心這個消息傳不出去了。
只是夏阮依舊不明白,南若和南劍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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