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們捧著這些研究報告靜默一片,許久之後才細細商討起來。與導師們交流一番後,李蒔瑜便咬了咬牙,走到凌蘭面前道歉道:“我們的藥劑有無數人使用過,都沒有發生像齊隆這樣的情況,這很可能屬於特殊的體質問題,但無論如何,這是我們的錯誤,對不起了,凌蘭。”
“對不起就免了,我只是想知道,這對齊隆的未來有後遺症嗎?”凌蘭冰冷的視線直射李蒔瑜,似乎在警告李蒔瑜千萬別想蒙混過關。
“我不知道,因為這是特殊情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我不知道齊隆未來會不會還會出現相關的症狀,但我可以肯定,這藥劑不會對齊隆的身體有什麽永久性的損傷,甚至可以說,就算以後再發作,也只會帶來好處,而不是壞處。”
其實,李蒔瑜很想說不會,這只是意外情況,但本著對患者負責,李蒔瑜沒辦法說出,他也不清楚,齊隆這種情況算是一時的,還是會潛伏一生,畢竟齊隆這種情況太怪異了,現在誰也說不準。
凌蘭聞言,身上暴虐氣勢再次升起,她猛地一把握住李蒔瑜胸前的白色大褂,將他拉到自己的面前,一臉殺氣地道:“什麽叫不會永久性的損傷?什麽叫每次發作都有好處?你可知道,齊隆將來是要上戰場的,要是平常時候出現這種緊急情況,我們還可以直接送醫救治,可若不巧在戰場上發作呢?戰場上,只要有一點失誤,這會要了他的命。你認為,碰到這種情況,齊隆能活下來嗎?”
凌蘭的質問讓李蒔瑜的嘴巴無力地動了動,的確,凌蘭說的情況很可能發生,在戰場上若藥性發作,等待齊隆的命運就是死亡,敵人是不會等齊隆熬過這段時間的。
李蒔瑜心中有了愧疚,雖然他本意是好的,想給自家堂弟這些朋友增加一點實力,可卻想不到這藥劑並不是對所有體質的人都適合的……他們以前的臨床驗證竟然還有漏洞和缺憾。
這時候,以為軍醫研究中心的導師走了過來,帶著深深地歉意道:“對不起,這位學生的反應是我們從沒有發現過的,要知道我們這藥劑使用人數已經有了數萬人,可始終沒有出現與這位同學相同的病例。這可能是一種特例,但不可否認,這是我們軍醫研究中心的失誤,我們會負責,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只要我們能做得到。”
凌蘭聽到導師出面,便松開了抓住李蒔瑜胸口的手,淡淡回道:“要求?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兄弟絕不能因為這種藥劑而喪命,只要你們能解決這一點,
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凌蘭提出的要求讓導師面露難色:“對不起,這位同學,我們現在還沒有研究出能瞬間緩解這種病症的藥劑,可能要等一段時間才可以……”
導師沒辦法承諾,畢竟他們一直以為這只是注射藥劑之後才會出現的反應,只要熬過就完事了,根本沒有考慮過要去緩解這些反應,因為基因S改藥劑只有硬挺熬過這種撕裂般的痛苦,患者的身體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最多像齊隆這般,添加一點恢復劑,恢復一些體力與精神力,幫助患者撐過去……
“要等多久?一年?兩年?三年?又或者是五年?十年?甚至要更久?”凌蘭的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眼中的了然讓導師有些難堪,但他卻沒有辦法反駁凌蘭的話,軍醫專業的導師一向都以數據說法,對於還沒有研究的東西,他們的確說不出一個具體時間,就如凌蘭說的,可能需要十年八年。
“難道,你要我兄弟在你們研究解決藥劑的時間裡,一直處於死亡線上?一個不巧,就會成為你們藥劑的第一個犧牲品?”凌蘭冷笑回道。
“不,我們沒有這種想法,若是可以,我們可以給軍部做出一份體能報考,齊隆同學可以免於上戰場,成為一名後勤軍人……”導師慌忙解釋道,並提出了他能想到的解決辦法。
“導師,你知道我們的專業是什麽?我們是機甲操控專業的,我們之所以選擇這個專業,就是想戰鬥在戰場的第一線,而不是躲在後面做個膽小鬼。你的提議無疑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的兄弟。”凌蘭聞言頓時厲聲喝道。
凌蘭怒火衝天的氣勢讓導師愧疚更深,也感覺自己失言了,他慌忙道:“那,你想怎麽辦?”
凌蘭冰冷的眼光掃了一圈軍醫研究中心,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望,這個時候,全場的人都被凌蘭霸道冷冽的氣勢給壓倒,包括那些理屈的導師們。
只聽到凌蘭緩緩地說道:“我希望軍醫研究專業畢業的軍醫加入我的戰隊,長期治療監控我兄弟的身體情況,因為接受你們治療的人,除了現在出現問題的齊隆,還有我另一個兄弟洛浪!”凌蘭指了指身後的洛浪繼續說道,“我現在不能確定我這位兄弟是不是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他接受這裡治療之後,曾出現過舊傷複發的情況。”
凌蘭的視線對上了李蒔瑜,李蒔瑜眉頭微微皺了皺,關於洛浪的傷勢,李蒔瑜心中十分肯定,這不是他們的問題,只是他現在提不起有力的證據,只能將這個黑鍋背起。
“而造成這些後果的,負責治療我兩位兄弟的就是李首席,我希望李首席承擔起這個責任,成為我們戰隊的一員,為我戰隊的隊員保駕護航。”凌蘭終於將自己真正的目的說了出來。
“不,這不可能,軍醫專業的學生是不會加入戰隊的,這是學校的規定。”導師激動地反駁道,要知道軍醫專業出來的學生都是醫療界最出類拔萃的精英醫師,他們需要為全體軍人服務,而不是單單服務一個小小的戰隊,這太大材小用了。特別是李蒔瑜,更是他們軍醫專業最為傑出的天才學生,導師們對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最終能成為軍醫界最強大的神之手。這位讓他們全心全意培養起來的天才,又怎麽可能舍得將他交給一個小小戰隊呢。
“導師,據我所知,軍校沒有這項明文規定,最多隻屬於軍校的約定俗成,你應該知道,沒有明文規定的一切約定,都不是不能打破的。事實上,我兩個兄弟都是在李首席的手中出現了問題,按照軍校第六十八條二十一例規定:一旦出現意外事故(包括比賽格鬥,醫療事故,各項危險研究等等),按照誰負責誰承擔來進行處理。按照這個規定,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凌蘭一邊讀者小四給出的相關條例,一邊厲聲質問導師道,“難道軍醫研究中心想要推卸這個責任?又或者不想執行這項規定?”
“不,不是這樣的,這個……這個……”導師在凌蘭的厲言質問下,竟然啞口無言,他了李蒔瑜,再了眼前不達目的毫不罷休的凌蘭,頓時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他導師見狀不妙,連忙打開聯絡器,暗中聯系軍醫專業的主任,希望他趕快過來解決這件突發的事件,作為李蒔瑜的導師,他們不希望李蒔瑜的將來只能在一個小小的戰隊中發展。
就在此時,冷靜思考許久的李蒔瑜,突然大聲是喊道:“我,願意負責!”
李蒔瑜認為凌蘭說的沒錯,不提洛浪那事,就今天齊隆的病症,的確是他們軍醫研究中心出了錯,而申請給齊隆用基因S改藥劑的正是他李蒔瑜,他無法推卸這個責任。
當然,李蒔瑜原本的確希望在畢業之後進入軍部最好的治療部門,去學習研究更為深奧的醫術和治療藥劑。因為這樣,他更有把握治療堂哥那奇怪的病症。可他並不想逃避責任,既然齊隆在他手中出事,他願意用自己未來來彌補這份罪責。
李蒔瑜心中暗暗對自家堂哥說聲對不起,因為他的這個決定無疑會讓堂哥多受一些罪,但他相信,只要他努力學習研究,盡管時間上要慢一些,但依然有自信能徹底治療堂哥虛弱的身體。就是因為有這種自信,李蒔瑜才會果斷承擔起他的責任。
聽到李蒔瑜斬釘截鐵的回答, 凌蘭心中狠狠地捏了一把拳頭,大喊一聲“YES,成功!”
費盡心思,終於將這名天才搶到了戰隊之中,盡管她的手段有些卑劣,但為了她兄弟們的生命安全,就算再卑劣她也要做。凌蘭對自己的行為毫不後悔,她不是聖母,考慮不到整個聯邦整個軍隊,她只能為身邊這些兄弟們去考慮。
所以,當凌蘭望向李蒔瑜的時候,眼內淡定自若,無一絲愧疚。凌蘭堅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從遠古流傳下來的經典語句,絕不會有錯。
隨後,匆匆趕來的軍醫專業主任聽到兩方已經達成一氣,李蒔瑜答應加入戰隊,頓時心痛無比。面對堅定的李蒔瑜,沒辦法改變最終決定的他,最後懇請凌蘭承諾,不將李蒔瑜加入戰隊的事情外泄。因為主任不想他專業中其他苦心培養的優秀學生,被更多的戰隊挖走……
凌蘭心願已經達到,當然不會拒絕主任的這個要求,滿口答應了下來。就這樣,凌蘭的戰隊第一次出現了一名軍醫專業的學生,也是唯一一個擁有軍醫的戰隊。而李蒔瑜此時,並不知道,屬於他的傳奇,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