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紫衣的詢問,趙桓剛想回答,瞥眼看見一旁鬱悶的高仁,心裡一動,張開的嘴轉而說道:“高兄,本宮有些貼心話要與紫衣大家說說,是否可以請你到外面稍等一下。”
高仁一愣,想不通太子要做什麽,可對方的語氣雖然客氣,但那不容質疑的神態卻讓他反駁不得,想拒絕,又怕得罪當朝太子,他雖然對紫衣好感不斷,卻萬萬沒有為她而惹惱太子的膽色,悻悻地看看太子趙桓,回頭又看看屏紗後面的紫衣,一臉為難。
“怎麽?”趙桓似笑非笑,“高指揮使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
高仁心裡一凜,對方語氣轉變之快,令他都有點暈暈然了,剛才還親熱地叫著兄弟,轉眼就直呼官職稱號了,其中味道,不言而喻。
正當他為難之際,裡面的紫衣脆聲聲地開口為他解圍:“高指揮,太子確實有點私事要說與紫衣知道,還請你到外面等上一等。得罪了!”
高仁連忙道:“既然如此,高仁再不出去,就真是太不識抬舉了。高某這就出去,兩位慢談。”
趙桓微笑地看著高仁出去,轉而坐了下來,道:“紫衣姑娘,現在該我們倆好好談一下了!”
“談?”裡面的紫衣也是不解,不明白太子接下來要說點什麽,竟然需要把高仁給支了出去,頓了頓,心裡有了計較,脆聲笑著說,“不知太子要與妾身說點什麽?”
“你說呢?”趙桓笑著反問,心裡卻浮起李師師那絕美的容顏與絕世的豐姿,剛才他們要說的不正與李師師有關麽?而李師師又與當今皇上有關,涉及天下之主,這才是他為什麽要把高仁支出去的原因。
紫衣咯咯笑道:“真有意思!太子剛才冷聲對高指揮說話,就不害怕?”
害怕?趙桓笑了笑,當然明白紫衣說的是什麽——他一個根基並不穩固的太子,冒著得罪當朝權勢熏天的太尉之子,劃不劃算?如果真的得罪了,那當然不劃算!趙桓心如明鏡,清楚得很,真是得罪甚至撕破了臉,那真是大大的不劃算!不過這些日子與高仁相交,倒也明白了幾分他的為人,不過幾句話而已,還沒到得罪的地步;再說了,他老爹高俅也不是個昏庸之人,萬萬不會為了此時而與太子反目。
如今的太子再也不是軟弱可欺了,他剛剛升為手握重兵的殿前都電檢不才?這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趙桓笑得更歡了,道:“紫衣大家,你好像忘了,本宮是太子,需要怕一個臣子麽?”
“那倒也是!”裡面的紫衣很快反應過來,“太子身份尊榮,又是明朝之聖上,又怎麽會怕區區小事呢?”
趙桓感到好笑,他早就懷疑紫衣此人很不簡單,因此交談時處處提防,有時更是設點語言陷阱,想要對方露點馬腳出來,剛才設問,不無此意。哪想得到對方一點空隙都不肯留,迅速地反應過來。不過……他現在異常想看見裡面紫衣是何臉色了,可惜隔了層紗布。
趙桓倏地換了語氣,不再溫柔,與之而來的是冷漠:“紫衣大家,剛才你也看到了,高仁對本宮的話可以置之不理,而你一開口,他就乖乖出去了,看來你對他的影響不小呐!”
“太子這話是什麽意思?”紫衣不動聲色地問。
趙桓已經可以想象對方皺著眉頭的樣子了,想笑不又敢笑出來,正了正臉色,道:“高仁可以說是對紫衣大家言聽計從了,可見紫衣大家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啊!”
紫衣更是不解了,又問一次什麽意思。
“難道紫衣大家忘了高指揮是什麽身份?”趙桓淡淡地道,“紫衣大家有如此影響,實在令人放心不下……”
高仁的身份?手握實權的太尉高俅之愛子,本身更是侍衛司步兵都指揮使,在汴京城裡手掌幾萬兵卒!
紫衣嚇了一跳,趙桓那句“不放心”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了,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太子這話紫衣就真的不懂了,妾身一個婦道人家,無權無勢,更沒有什麽見識,加之流落風塵,只求溫飽不受他人欺負而已,實在沒有讓太子不放心的地方!”
“哦?是嗎?”趙桓好戲做足,裝作異常不解的樣子,“那本宮可就真的放心了!”
放心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這一番試探與對解,剛好平分秋色而已,問的有深度,解得更是巧妙,一刹那,兩人那尖銳的矛盾都化於無形了。
不過最深層次的答案,都在兩人心底了。大家心知肚明,這就可以了。
趙桓也不好追擊太甚,忙岔開話題道:“剛才本宮胡亂說話,不知所謂,還請紫衣大家不要放在心上。現在我倆不如說說紫衣大家師姐之事吧?”
紫衣問言呵呵笑道:“對,差點忘了,剛才不是談到妾身師姐嗎?李師姐有何吩咐,還請太子告知!”
“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本宮上次在艮嶽,無意得見師師大家天顏,相談幾句,末了大家要本宮轉告紫衣大家幾句話,說對紫衣大家想念得緊,請你有空去聚上一聚!”
紫衣聞言黯然地道:“是妾身不對!師姐當年傳藝之恩,無以回報,如今長時間不去問候,還要師姐掛念,紫衣想死的念頭都有了!”
對方說得深情,趙桓想笑的心思都有了,對於紫衣此人,他一直都甚是懷疑,沒有由來,總覺得對方不對勁,因此處處觀察,如今與李師師扯上關系,他不由得連李師師也懷疑上了。再說了,李師師身處艮嶽,為皇家園林,守衛森嚴,平常人又豈是說見就見的?
看來外面傳言紫衣得官家保護,此言不虛。由此觀之,師姐妹都不是簡單之人呐!他由後世而來,對李師師的民間傳聞傳記倒也熟悉一二,本以為她不過是一個貌美又有藝術才華的青樓女子而已,如今看來,也恁小看了對方!
“紫衣大家也不用自責,大家在外,師師大家卻身處艮嶽,相見也不易,想來師師大家也會體諒一二!”這次趙桓肯真的要笑了,本來就希望對方難堪以至露出馬腳,哪想到到頭來還要安慰對方,世事之異,莫過如此。
“不管怎麽說,今天都要感謝太子傳言之恩。”紫衣脆聲說道,“不如由紫衣彈奏一曲,以悅殿下。”
趙桓心裡一凜,想起對方那如魔魅一般的音曲,隱隱有害怕之意;雖說如今他得德正大師傳功,一身功力非同小可,使上勁來也能安然抗住對方,卻也不敢冒險,連忙站起身來,道:“今日事忙,聽琴一事,來日再來!”
紫衣遺憾地道:“真是撼事,不過殿下貴人事忙,紫衣也不敢多擾,來日才謝今日之情。”
趙桓揚揚手中的那幅《清明上河圖》,笑道:“此畫珍貴,本宮無以回報,哪還敢要什麽謝意?好了,今日就到此,先告退了!”
在紫衣的再一謝聲下,趙桓懷抱名畫,出了閣房,在廂廊一角看見肥胖的高仁來回走著,兩手搓著,乍一見趙桓,忙跑過來,向太子身後望了望,之後才道:“殿下,您出來了?”
看著對方著急的模樣,趙桓笑道:“怎麽,還怕本宮對紫衣大家不利了?”
高仁訕訕笑道:“怎麽可能,殿下正人君子,定不會與一個女子為難!臣只不過……只不過……”
“不過什麽?想問我們說了什麽親密的話沒有?”
“哪裡,哪裡!”高仁被戮中心事,笑得更苦了。
“高兄,你喜歡上紫衣了?你喜歡就說嘛,你不說她怎麽知道呢,她不知道又怎麽會明白你……”趙桓頓住了,沒想到才回一趟古代,自己就有做唐僧的潛質了。
高仁不好意思地抹抹胖臉,正聲道:“沒有!高某絕對沒有非分之想!高某到現在都沒見過紫衣一眼,美醜不分,還說不說喜歡什麽的!只不過是對她佩服得緊而已,佩服她的才情!殿下你想想,能聽紫衣大家彈唱一曲,不是人生幸事?高某就是佩服她這方面的才情的!”
趙桓皺眉了,倒不是不信高仁所言,而是為他之言耿心,又是一個沉淪在紫衣音曲之下的家夥,由此可見紫衣這方面的造詣是如何之高!由不得他不楸心啊!還有,高仁這個小胖子還懂什麽才情?不是開玩笑吧?
“好了!”趙桓有點煩了,擺擺手阻止高仁的訴說,“本宮有事先回去了,既然你擔心紫衣,就留在這裡吧!”
“這怎麽好意思!”高仁笑道,“既然是臣帶殿下來此,臣就有保護殿下安全回去的職責!”
“不必了!本宮有護衛!”
“殿下……”
“就這樣定了!”趙桓轉身擺脫高仁的糾纏,出了醉杏樓,來到自己的車輿之處。迎上來的是忠心耿耿的趙義。
趙桓跳上了馬車,把趙義招呼過來,輕聲道:“吩咐人去通知小趙子,叫他派人監視醉杏樓的一切,特別是紫衣的動靜,一有異常,即刻通知本宮!記住,是日夜監視,沒有本宮的吩咐,都不得撤下來!”
“是!”趙義懂規矩,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更懂得怎麽去做,盡自去交代屬下。
車臨動的時候,趙桓掀起車簾看了一眼醉杏樓的大門,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喃喃地嘟囔了一句:“紫衣……李師師……”
車回到東宮太子府邸,趙桓把代表殿前都點檢的印章虎符交於趙義,吩咐他妥善保管,自己徑直忘寢宮奔去,那裡可有他的美人在等著呢。
此時中午剛過,外面冰寒地凍,午日的消沉,令人懨懨欲睡;才到臥室門,向侍女問一下太子妃可在,得到回答在裡面午睡。
趙桓頓時放輕了手腳,輕聲吩咐侍女退下去,悄悄推開了門,捏著手腳進去,窗簾放了下來,遮住了日光,屋子有點昏暗;紫色的沙爐焚著檀香,煙霧繚繞,沁入心脾,讓人不禁陶醉。
輕手輕腳來到臥室,美人弓著身子躺在床上,臉向外露著,發絲繞過精製的臉龐纏在美女白皙修長的脖子上。
好一幅海棠春睡的景色!在這冰冷的冬日裡,給人溫暖酥麻的感覺。
睡著的美人是那樣的安詳,沒有了日間的英姿,柔和的線條撒在臉上,很是靜謐。趙桓輕聲走到床頭,尋一空隙坐了下來,不敢吵醒美人,輕手給她拉了了被子。
這是他的妻子!
這一刻,趙桓感到莫大的溫馨,溫柔充滿了心頭,很滿足,很愜意。沒了平日的勾心鬥角爾諛我詐,沒了人間的冷漠,沒了心頭的壓力,只剩下溫情。淡淡的心緒裡只有家的情感,情人的情感,情人的情感。
不知坐了多長時間,趙桓從憧憬中醒悟過來,定定地注視著睡著的美人,看見那凌亂的發絲,不由得伸手幫她順了順,不忍心打擾對方,想起自己還有事要處理,想起身出去,突然看到美人精致的臉皮動了動,嚇了一跳,以為她要醒過來,連忙靜了下來。
哪知美人沒有醒過來,依然安睡。趙桓噓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卻又發現美人的眼角微微抽動著,奇了,愣住了;半晌才醒悟過來。嘴角微微上斜,心裡一動,有了計較。
趙桓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笑得更邪了,緩慢地把手伸進了溫暖的被窩子,慢慢地探上來美人挺拔的酥胸,握住一個,用力地握了一下。
“嗯!”朱佩玉長吟一聲,醒了過來,猛地拉住了被子,捆在自己的身上,向裡床縮了縮,睜開了美目,漲紅了臉蛋,瞪了趙桓一眼,半羞半嗔著,“殿下,你……”
趙桓邪笑道:“我什麽了?太壞了?”
“就是!”
趙桓又笑道:“我就壞,你就不壞了?明知道我進來,還裝睡!要說壞,你更壞吧?”
朱佩玉更羞了:“你都發現了?”
“本來不知道,哪想到你自己露了馬腳,下次再裝睡,眼睛閉緊一點,眼皮不要跳了!”
朱佩玉嗔道:“人家不知道嘛!可是你也不要這樣作弄人家呀!”
揚了揚剛才作案的手,邪笑道:“就這樣作弄?”
朱佩玉更羞了,雖然於趙桓過了最後一層關系,兩人已親如一人,但她臉子薄,還不能放肆閨房;她功力深厚,聽覺靈敏,趙桓一進來,她就反應醒了過來,本來躺在床上,沒有正衣,不好意思起來面對,隻好裝睡,一心想要對方快點出去。
不想趙桓順勢坐了下來,這一坐,令她心如鹿跳,想起初夜時這男人的勇猛,心也酥了大半,更怕對方施壞;在趙桓坐著的當兒,兩人都靜了下來,她心頭也油然而生趙桓一般的溫馨,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最後趙桓的魔抓,驚醒了她的憧憬。
“你先出去好不好?”朱佩玉羞澀地問道。
“為什麽?”趙桓不解地問道。
“人家……要更衣了!”朱佩玉更羞了。
趙桓大感刺激,沒想到平日颯爽的奇女子,此刻卻有如平常女子一般害羞無助,不過邪惡的他又怎麽會讓這弱女子如願!裝作正了臉色,道:“怕什麽,我們夫妻一體,還怕我看你更衣?”
“你……”朱佩玉沒想到對方這般無賴。
趙桓歎口氣道:“至多我不看就是了!”說完雙手掩眼,算是蒙了起來。
“你……無賴!”朱佩玉看到對方那指間可以插進一把鋼刀的縫隙,又好氣又好笑。
趙桓聲明道:“那,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滿意,可不要怪我了!”說完松開了雙手,一臉怪笑地看著美人。
朱佩玉小女兒樣地向他丟了個枕頭,看趙桓輕松接下,氣得不輕,可這會沒東西扔了,隻好緊緊地裹著被子。
趙桓看到她緊緊地攥著被子,皺了眉頭,這是什麽意思嘛,防強奸?自己有那麽可惡邪惡麽!伸手扯了扯被子,朱佩玉更是害怕地在另一邊拉著。
趙桓不由笑了:“佩玉,你不用這樣吧?好了,不作弄你了,我轉過身子總行了吧?”
看著對方真的背轉過一邊,朱佩玉不由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要轉過來!”
“好……”趙桓拉長了語調。
朱佩玉松了松手, 要溜出被窩子更衣,一邊又盯著趙桓,生怕她突然轉過身來。
趙桓像腦後生杓,仿佛看到了對方提防的樣子,笑道:“佩玉,我就不明白了,我們是夫妻,你到底害怕什麽?”
朱佩玉難為情地道:“也不是害怕了,只不過人家……不好意思罷了!你……真的不再作弄我了?”
趙桓點頭道:“君無戲言!”
“真的?”
“要我發誓嗎?”
“那倒不用!”朱佩玉像是相信了對方,松開了被子,鑽了出來,弓著身子要下床。
趙桓等的就是這當兒,突然轉身,把香噴噴的美人壓在了身下,哈哈笑道:“這次讓我逮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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