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坐在馬車上,心情還是沒有平複,此時不過正午而已,正值日正,他卻感到一陣冰冷,腦子裡還縈繞著剛才高二死時的慘狀,以及他那恐懼又絕望的眼神;可以說,高二是死在他手上的,雖然不是他親自動手。
雖然極力保持平靜,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嘔吐,那股血腥味,令他心怵;他開始自嘲了,以他如此軟弱的表現,怎麽能在這個血腥的時代成就大業呢!
“趙義,你殺人時會害怕麽?”趙桓拉開窗簾,問了問外面的趙義。
此時趙義在前頭做著車夫的時,聞言回頭笑道:“殿下,屬下是個武將,只知道要殺敵保命護國,哪有什麽害怕不害怕的道理?”
“那……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時候?”趙桓又問。
趙義想了想才道:“大概是十五歲的時候吧,那時候我初入軍隊,隨軍去剿匪,就是那時候殺的人!”
趙桓大吃一驚,沒想到趙義竟然已有十年的殺人經驗,這可比他這個菜鳥厲害多了,忙問道:“那你當時害怕嗎,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趙義苦笑道:“殿下,當時情況凶險,大家都殺紅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裡有時候想害怕的事!”
趙桓沉默了,是啊,這個時代,並不是後世那個尊重生命的時代,也並不是一個健全的法制時代,在這裡,不想別人殺你,你就得把敵人殺掉!唯有如此,你才能很好地活下去,除此別無他法。
殺一人是為罪,屠百萬是為雄!
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除了刺刀與熱血,它不再需要什麽!
趙桓雖然心有迷茫,不過心還是堅定了許多,也許,經過此此事件,他以後對於殺人一事不再會手軟了吧!
回到太子府,趙桓逼開眾人,立刻把小趙子與趙義召到了書房。
看著兩人恭敬地垂首下面,趙桓滿意地點點頭,開口就道:“你們是本宮最信任的人!”
兩人聞言一愣,直直地看著趙桓。
“怎麽,不信?”趙桓笑道,“不過這是事實,整個府邸,整個朝廷,甚至整個天下,本太子是最信任你們的!你們跟隨本宮多年,為本宮做了無數事,可以說是出生入死也不為過!”
“誓死為殿下效命!”兩人激動地喊道,這還是太子第一次向他們吐露心聲。
“很好!”趙桓點道,“本宮不是寡恩之人,你們的好,本宮都記在心裡,時間一到,本宮自不會虧待你們的!”
“我等只是盡本份而已!”兩人又道。
“現在,本宮需要你們的幫助!”
小趙子與趙義大吃一驚,沒想到太子竟然回如此客氣。
“現在!”趙桓提高了聲音,“太子府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殿下,這話怎麽說?”小趙子想不通他才離開幾天而已,太子就變了個樣子,更沒想到他會口出危言;也許,就在他立刻的幾天,京城的局勢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趙桓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包括太子廢立、兩次刺殺、蹴鞠比賽等事,末了才道:“事實表明,有人想坐上本宮這個位子了,而且是迫不及待,因此手段極其極端,甚至是不擇手段!”
坐太子的位?這不是造反麽!
兩人吃了一驚,太子是在危言聳聽?
“殿下,您說的是誰?”趙義驚問道。
趙桓搖頭道:“不清楚,也許是鄆王,或者是其他親王,總之都是覬覦九五之尊的人!”
趙義抽了一口冷氣,太子說得越來越讓人吃驚了!
趙桓看著眼前的兩人,兩人性格不同,趙義性格外表,有什麽都表現出來,雖然有時表現寡言沉默,卻不是骨子裡的沉穩;小趙子年紀雖小,卻生性內斂,喜怒不形於色,是個沉穩的角色。
“殿下,我們應該怎樣做?”小趙子想了一會問道。
趙桓歎道:“我方勢力弱小,而且朝廷各方也複雜難辨,因此不能輕舉妄動;當務之急,是取到一部分兵權,有了兵權,就能處於主動之地,以來資本,別人也不敢妄動了!趙義,蹴鞠比賽當天本宮有個計劃,需要你去配合,只要成功,想來能取得一些兵權的!”
趙義本兩想說官家不會把禁軍兵權輕易交出,但又想到趙桓連計劃都沒當著兩人的面說出來,想來是顧忌什麽,心裡有了計較,隻好沉默,點頭應是。
“至於小趙子,”趙桓轉頭道,“還是盡力把情報網給建起來!首要的就是賺取大量的錢財,鳥為食亡,人為財死,有了無數金錢,收買人才與情報自也不是難事!你們想想,有什麽能快速賺錢的門道?”
趙義一愣, 苦笑道:“殿下,屬下是武人,您向我問賺錢的方法,可為難卑職了;卑職除了一身武力,哪有什麽辦法,當然,如果殿下要卑職去打家劫舍,倒是可以的,這也是一個得到錢財的方法嘛!”
趙義開了個冷玩笑,趙桓道:“打家劫舍也要有兵力才行呀,本宮總不能讓你領著府裡的那些侍衛無拚命吧?小趙子,你機靈一點,你說說,有什麽好法子?”
小趙子沉吟道:“殿下,如今京城繁華無比,要說賺錢,也不是沒有門道,據我知道,吃喝嫖賭就是賺錢的大門道!”
“吃喝嫖賭?”趙義失聲道,“小趙子,吃喝也就罷了,嫖賭可萬萬做不得,太子爺是什麽身份,要是經營這兩樣生意,別人會怎麽看,官家又會怎麽看,臣子們有是怎麽看!”
“這個小趙子也明白!”小趙子歎道,“可若要快速賺錢,吃喝並不是好辦法,隻也嫖賭才是暴利行業!說是日進鬥金也不誇張呀!”
趙桓一下子為難了,他發明不了東西,不能像那些穿越主角一樣大搞玻璃水泥行業,只能根據此時的行情來決定對策;可剛才兩人說的各有道理,一時倒也難下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