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書生,攀鳳、攀龍、攀桂子。”趙桓慢慢吟哦,笑話,怎麽簡單的東西都對不出來,他還用混嗎?
“好對!”朱佩玉率先讚道,展子望以佛出對,意象盡出,趙桓以書生自明相對,也極盡風流;朱佩玉真的有點驚喜了,昨晚趙桓在深功裡大發神威,她沒有親見,倒也算不上激動,此時親耳相聞,也算親歷,感受自是不同。
“太子殿下果然不凡!”展子望微微一笑,口上讚道,剛才的對子算不上絕對,遠遠沒有達到他才學的底線,實在沒有擔心的必要。
“殿下再看在下一對:風雲三尺劍。”展子望再出高招,說的卻是他本人武藝的高強了。
趙桓微笑對道:“花鳥一床書。”
“好!”朱佩玉再次讚道,趙桓給她的驚喜越來月多了。
展子望依然沒有變色,再出一對:“是何意態雄且傑。”
趙桓微微一驚,展子望果然是人種龍鳳,出的對子意氣風發,風流之意自是可見。
“不露文章世已驚。”趙桓當然不肯服輸,針鋒相對。
展子望哈哈笑道:“太子的一張嘴果然厲害,不過在下卻從沒聽說殿下有文章之功,要讓世人吃驚,還差那麽一點吧?”
這不是當面說趙桓無病呻吟嗎?
趙桓也笑道:“本太子也實在看不出展兄有一代雄傑之概!”
朱佩玉插口道:“師兄,你出上對,殿下出下對,沒有什麽不對。至於其他之類的東西,暫且不談。”
這話就有點幫趙桓的嫌疑了,展子望心裡微氣,師妹她還真的出嫁從夫了,連自己這個師兄也忘記了!
看著趙桓得意的臉,展子望忍了一口氣,道:“那在下就再出一對,太子聽好了!”
“盡管放馬過來!”趙桓毫不客氣地道。
“天當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展子望依然豪氣乾雲。
趙桓笑得更歡了,他可不管展子望出的對子熟不熟悉,也不追究它的來歷,以他記得的對子,足以一直對到明天,脫口就道:“地作琵琶路當絲哪人能彈!”說完偷看朱佩玉一眼,見她滿臉驚訝之色,不由滿足,心裡暗暗得意。展子望免費送上一個讓他在美女面前表現的機會,豈有放過之理!相信今天之後,朱佩玉要徹底對他刮目相看了!
展子望有點吃驚了,沒想到趙桓竟然從容對出他精心製造的對子,苦思一會,道:“殿下果然厲害,再接在下一對吧:人過大佛寺。”
趙桓真的吃驚了,沒想到展子望來一記狠的,這可是回文對。“人過大佛寺”不單是一個上連,它自己也給出了下聯,就是“寺佛大過人”,完全不同的意思。但嚴格說來,它又是一個上對而已,要人對出下對來。
趙桓腦子裡的回文對也不少,不過對對子可不是有意思就成,還要平仄相對,一般而言,上對後面是仄聲,而下對最後一字就該是平聲。展子望以“人過大佛寺”為上對,後面“寺”字是仄聲,他該對平聲的對子,還是要回文的。這就要讓他搜索一下記憶了。
“怎麽,殿下對不出來?”展子望輕笑一聲,揚了揚眉,緊緊盯著趙桓。
“師兄!”朱佩玉再次站出來,不悅地道,“你該給太子一點點時間,你出對的時候不也是想了一下嗎?”
“師妹!”展子望狠狠地瞪朱佩玉一眼,看來她的心真的轉向了趙桓,不然也不會在他面前再三維護著他,一想到這裡,心裡更算了,生吃趙桓的心思都有了。
一會兒之後,趙桓微笑道:“展兄的對子倒也別致,不過還是難不倒本太子。展兄認為‘客上天然居’可否對上你的‘人過大佛寺’?”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朱佩玉驚喜地叫了起來,“師兄,殿下對出來了,而且很不錯呀!”
展子望喃喃了幾下,才抬頭道:“太子果然學識非凡!”
完了?趙桓有點驚奇了,展子望沒有後招了?那怎麽可以!自己腦子裡的對子已經調出來不少,還沒發揮就結束,豈不辜負了後世幾百年的那些絕對?
趙桓嘿嘿笑道:“展兄,你出了幾個上對,本宮都對出來了。不如換過來,讓本宮也考考你。”
展子望當然不能示弱,道:“洗耳恭聽!”
“展兄放心,本宮出的都很簡單。”趙桓臉上笑嘻嘻沒錯,心裡卻又是另一套,暗想不玩死你我還就不姓趙了!
趙桓伸出五隻手指,道:“就五個字:煙鎖池塘柳。”
“煙鎖池塘柳?”展子望與朱佩玉驚呆了,這才是真正的絕對,仔細一看,這五個字全是用“金木火水土”為偏旁部首,要對出來,也得如此為對;之後就是這五字連句之後的意象與意境,意象就不多說了,有煙,有池塘,有柳樹,還可以為對;最精彩的是意境,一個“鎖”字,意境全出,成了一副唯美的畫面。這個“鎖”字用得極其精妙,比之“紅杏枝頭春意鬧”的“鬧”字也不遑多讓,真真讓人為難。
看見兩人面有驚色,趙桓心裡發笑,嘿嘿,傻了吧,這才是千古絕對,真正的“絕”,千年以下,直到二十一世紀,依然沒有人真正對出來過,對出的東西至多是有個偏旁而已,意境上差了許多!
趙桓得意地笑道:“展兄,本宮想你需要點時間想一下。沒問題,本宮也不急求,這只是本宮一時想出來的罷了,你多想想就成。”
朱佩玉為難地在旁邊扯了扯趙桓的衣袖,她當然也明白這對子的難度,為了不使自己師兄太多難看,示意趙桓不要再譏諷了。
趙桓當然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在他的認知裡,對於不是旁邊的人,就要打倒,外加踹上兩腳,嘿嘿笑道:“不要緊,這只是本宮的短對而已,展兄再多想想就可以了。最近本宮在讀范仲淹范希文的《嶽陽樓記》,對嶽陽樓無限向往,心有感觸,也想了個有點長的上對,不如請多才的展兄幫忙對出下對吧。”說完不理朱佩玉的拉拉扯扯,張口就,“一樓何奇,杜少陵五言絕唱,范希文兩字關表,滕子京百廢俱興,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愴然涕下。”
這是後人根據一些典故為嶽陽樓寫的對聯,重要的是典故與意旨,趙桓這個文壇大盜此時毫不客氣拿為己用,心裡還在可惜:這還不是長聯,要不是自己懶了點,沒有記下那些後世有著二三百個字的對聯,不然此時拿過來用一用,豈不嚇傻這些古人?
朱佩玉真的服了趙桓,看著有些喪氣的展子望,心裡也知道他暫時是對不出來的了,這些對子可謂古今無兩,都是非常絕的東西,就是第一等的才子過來也難以對出,她也清楚自己師兄的才學,算不上頂尖,要他對這兩個對子,確實為難。
“師兄,這些對子以後再對吧!你不是來辦事的嗎,剛才我們才看過德正大師,好像他這兩天要出遠門,你快點去見他吧,不要耽誤了師傅她老人家的正事!”朱佩玉出來為展子望解圍。
展子望有點難堪,本來想在師妹面前打擊一下趙桓,沒想到自己陷了進來,他當然也知道朱佩玉所言是為了給他一個台階下,有點感激,更多的卻是羞愧,心情複雜地看向趙桓。
趙桓哈哈笑道:“既然展兄事忙,我等就以後再切磋了!”既然打擊情敵與在美人面前表現的雙重目的都已達到,他也不為己甚,順勢給了展子望一個下台的階,不過他心裡可是爽歪了天,感覺比夏天吃了冰還要爽上不少!
展子望也不願多呆,羞愧地順勢下台,說了幾句客套話,也不顧再和朱佩玉多說話,自顧奔相國寺的後院而去。
趙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嘿嘿直笑,得意之態就像打了個勝仗凱旋的將軍。
朱佩玉歎氣道:“太子,你該高興了吧?”
當然高興了!趙桓心裡歡喜萬分,嘴上卻道:“該高興的是太子妃吧?”
“臣妾有什麽好高興的!”
趙桓臉黑了一下,道:“太子妃多日不見你師兄,該很想了吧,那個久別……”
“什麽意思!”朱佩玉怒氣上升,“殿下, 你不要侮辱臣妾!臣妾與展師兄並沒有什麽!”
“沒有什麽?”趙桓當然不信,在“趙桓”的記憶裡,他們可是有著不明不白的關系,他先入為主,不能釋懷。
“確實是……”朱佩玉剛想解釋,被一個外來的聲音打斷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找著你了!”一個尖銳的聲音氣喘噓噓地喊著。
趙桓抬頭一看,趙義放進一個嬌小的人進來,仔細一看,發現他面白無須,還很年輕,再仔細一想,這不是趙佶跟前聽使喚的小太監嗎?
“什麽事?”
小太監喘了一口氣之後,嬌聲道:“官家宣召,要太子進宮面聖!”
今天的第二章,快七千字了。看看能不能在0點前再更新一章,現在有點狀態了,呵呵,如果能再碼一章的話,就算更新一萬字了。搞不好可以恢復以前一天三章萬字以上的速度了,呵呵,書生有點期待,大家應該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