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以為趙桓不相信,連忙解釋道:“殿下,老臣如此推測,並不是沒有由來。攻太原方面的原因是:如今遼天祚帝逃入夾山地區,這地方在遼國西北,金人要敢攻宋,就必先消滅遼國余孽,之後趁勢攻入我朝,也就是說,消滅了西北叫的遼人後,他們回師的路途就離太原不遠了,攻宋的首選當然是太原,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若攻太原,可能還可以與西夏一起動兵,依老臣估計,那時候金人一定會派人與西夏約盟,一旦有西夏參加,形式對我們來說,就真是太嚴峻了!”
趙桓點點頭,道:“那攻幽雲一說呢?”
種師道的臉又苦了,有點自嘲地道:“殿下想必也知道,幽雲號稱十六州,在我朝北邊,前唐時期為邊關重地,就是起抵抗北邊民族的入侵的,後來為遼人所得,在這裡重兵構築了一道防線,使我朝北上不得,可一旦他們要南下,又多是由這裡出兵,真可謂兵家必爭之地,可惜卻不為我朝所有!前些年,我朝與金人共同攻遼,算是取回了幽雲,這個想必殿下也是清楚的了……”
趙桓明白,種師道也不敢明說,當年童貫與金攻遼,後來指揮不當,兵員戰鬥不力,給遼兵一部打得大敗,隻後退了回來,之後金人攻來,把遼兵趕了出去,拿得了幽雲之地,童貫怕無功受罪,花了大量的錢財,贖買了幽雲,上奏說取得開國以來未有大勝,使幽雲之地重回中原大國,之後……之後就普天同慶了!
要說金人敢以區區二十萬兵力全力南下,童貫此獠就是罪魁禍首,就是那一陣,讓金人看到了宋兵弱不堪言,沒有什麽戰鬥力,因此興起了南下滅宋取得中原富有之地的願望!
種師道苦笑道:“殿下,我朝說是取得了幽雲之地,其實,十六州中,落在我朝手中的不過五六州而已,其余三分之二,全落到了金人手中,加上金人走時,把幽雲之地的百姓錢財,都擄掠一空,實在是給我朝留下了一片荒蕪與幾座空城呀,雖說這幾年發展,但根本沒有久戰之力,因此,金人一旦攻宋,由幽雲南下也就不希奇了。若是兩路南下,我大宋左右難顧,加上西夏作亂,更是雪上加霜。形勢堪憂呀!”
趙桓聞言臉也陰沉了不少,雖說熟知歷史,但沒想到形勢會如此嚴重,今天由熟知軍務的老將一說,形勢還真大大不利,若是一個失誤,還真不難上演史書上的“靖康之難”!
“看來真的就有防之一途了!”趙桓歎氣道。
種師道點頭道:“確實如此,在要在這兩地阻擊住金人攻勢,戰事一旦久了,金人剛經過與遼大戰,後繼力也不堪抵受,也只有退兵一途了,而我大宋國大物豐,若能……中興,也不難與金一戰!”
種師道說得有點艱難,特別是“中興”兩字,說得有點戰戰兢兢,若是有心人聽到,告到官家那邊去,豈不是說官家不是中興之主,天下沒有中興之象?這可就是詆毀皇家的殺頭大罪了!可今天他一老朽,再也不能上陣殺敵報國,在了未來國君面前,也就豁出去了!
趙桓哈哈笑道:“不瞞老將軍,本宮有中興之志,將軍是否與本宮共襄此盛舉?”
種師道激動得臉也紅了,大聲地道:“敢不從命!”之後又是一陣難過,“可是……官家已經不再讓老臣領兵了!”他是聰明人,當然明白官家抱的是什麽心思,自古統治者最忌諱的就是功高震主的臣下,種師道種家在西北經營了數十年,是抵抗外來侵略的最得力乾將,威望無雙,若被有心人挑撥,那就有殺身滅家之禍了,所以,雖然不忿,他還是老實地呆在京城,直至西去的那一天!
趙桓微笑道:“老將軍有此心就成,將軍寶刀未來,總有用武之地,本宮也不是善於猜忌之人,待他日將軍領兵在外,自管放心!”這是他對這個名將的隱晦承諾了!
種師道有點心酸,他一個老朽,能得太子賞識,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奈何他年紀大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待太子登基再出山了!
趙桓笑道:“其實不瞞老將軍,今日本宮進宮,父皇也與我說了對將軍的安置,但將軍一代人傑,廉頗未老,加之國事艱難,又怎可在家享那清福了,因此向父皇要求把將軍撥予本宮帳下。也就是說,從今日起,將軍就是殿前司的副將了,為本宮打裡殿前司一切軍務!”
種師道又驚又疑:“殿前司?這……”
“還望老將軍屈身委就,為本宮分擔國事!”趙桓正色地道,之後神秘起來,“老將軍,告訴你一個秘密,明白開春,與金人結盟攻遼一事就是由殿前司士卒北上,又本宮帶領,待他日,將軍又可以跟隨本宮回到最熟悉的邊防戰了!”
“這……”這次種師道又驚又喜,又疑惑,“北上與金攻療?”
趙桓笑道:“將軍毋憂!本宮明白得很,金人要滅遼國殘部,不過舉手而已,之所以打著大義的名義與我朝結兵,不過是為了探清我朝北邊兵力而已,哼哼,本宮偏偏如他所願,就給他看到我們最弱的兵卒,到時在合計合計,嘿嘿,要讓他們大吃一驚!”
“殿下是說……”種師道真的震驚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真不簡單,若是背後有人為他謀劃也就算了,可若真是他一人想出來的,那可就真是可怕了!不過大宋有此明君,真是天下之幸,百姓之幸啊!
“不錯!”趙桓斷然地道,“本宮要在幽雲布置一切,靜待金人的到來,希望此時布置還能來得及!因此本宮想起種將軍一起北上,為大宋、為大宋百姓,謀算這一切!”
種師道激動地道:“老臣有幸,決不辱命!明日老臣就到殿前司報道,為殿下打理這一切!”
“那就多謝老將軍了!”趙桓也很是激動,難得啊,說到口都幹了,終於把這一代名將給收歸帳下了,有此老再手,可抵一軍呀!“老將軍,待你熟悉殿前司軍務後,年一過,我們就北上,先看看形勢,再作打算,還請老將軍多多費力了!”
種師道豪爽地拍胸口,保證一定肝腦塗地為國盡忠!
之後兩人又商量了一點細節,看看天色不早了,趙桓告辭而去。
出了種府,趙桓愉快地哼起了無名小曲,今天可真是大豐收的日子呀,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控制了大半的殿前司;還深情演戲,半真半假地說服了種師道老將,他深信在這老將的打理下,殿前司的一切都會井井有條,要是能操練上一翻,以他老練的行軍步陣之道,戰鬥力也能上一個台階。
名將在手,天下我有!
真是期待啊,要是把宗澤嶽飛他們也收了,那才是人生美事!哦,對了,他現在有一聖旨在手了,可以隨意在全國調動一些人過來,不用真是浪費了。連忙打馬到吏部,找上吏部官員,調出利州路的官員案籍,找到了記憶中的巴州,還真找到了巴州通判宗澤的名字!
“立刻把這宗澤與他的部下調到殿前司給我!”趙桓吩咐那個不知名的吏部官員。
“這個……”那個中年官員為難起來,“太子殿下,全國官員的調動情況,都得要丞相首肯同意,您……”
趙桓臉頓時冷了起來,日他先人板板啊,王黼的權勢真的熏天,大家都對他怕得要死,一個吏部大員,說到他的名字的時候,竟然打著顫抖,明顯是長期屈服在對方的淫威之下嘛!
趙桓怒了,道:“你要清楚,這大宋天下,是我們趙家的,而不是丞相一家的,懂嗎?”
“這個……這個……”在這寒冷的天氣下,那官員沒有什麽運動竟然流了一臉的汗水。
趙桓也不好意思嚇他了,把趙佶手寫給他的禦書扔個那官員,上面有皇帝印章,說明可由太子殿下隨意調動全國從三品以下的官員,當然,人數十個以下,都寫得明明白白。
那官員看了,頓時眼放精光,道:“一切聽殿下安排!”說完大筆一揮,寫了調令,蓋上吏部印章,就要發放下去。
“給本宮!”趙桓搶過調令,他不放心官員的辦事速度,這點古今如一,為了能盡快遣回宗澤,還是交個自己人去辦為好,再說了,還可以仔細交代自己人,一定要宗澤把他的帳下,特別是嶽飛等人也一同帶回京城,這才是最主要的!
可惜其他韓世忠等人還不知道他們在哪做事,不然可以一起辦了,考慮了一下,趙桓對那官員說:“替本宮找到叫韓世忠與劉光世的人,大概是武職,找到後也下調令把他們調到殿前司來!”他也不怕別人知道這翻調動,反正這幾人此時都不怎麽出名,職位也不重要,就是引人注意,也不會受到多大阻力。至於那個中興之一的張俊,此時可能還個娃娃,不談也罷。
交代好之後,出了吏部,天又開始暗了下來,一天又要過去了;這一天下來,幾經折騰,精神還真有點吃不消,不多說,打馬回東宮太子府!
進了府邸,還在路上的時候,小趙子又湊了上來,笑嘻嘻地,極盡諂媚之色。
趙桓看得好笑,把趙義支了下去,道:“小趙子,吃錯藥了還是怎麽的,笑得這麽淫蕩?”
小趙子聞言立刻停了笑,像吃了蒼蠅一般,苦著臉道:“殿下,小趙子我就是想淫蕩也淫不起來呀,您就不要取笑小趙子了。”
“有什麽事嗎?”趙桓知這家夥有搞笑的成分,連忙問起正事。
小趙子正了正臉色,道:“殿下,您交代辦的情報網,經過這些天的努力,雖說不上完善已極,但已經開始運轉了,屬下們都開始盡心為殿下監視探聽消息了!”
“好,很好!”趙桓對於這個相當與後世的那種情報局有著莫大的興趣,也下了大本錢下去,隻待以後收成,這可是宋代版的特務或者說特工組織,“最近汴京城有什麽情況?”
“殿下,大事!”小趙子神秘地說,“據下面傳來消息,進來汴京城有不少江湖人士走動,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
“江湖?”趙桓有點頭疼了,不管哪個時代,都有與政府不對路的“江湖”,組織無數,就是到現代,也有不少黑幫組織,行走那所謂的江湖,對於統治者來說,這是一股頭疼的世界,剿之不盡,撫之無益!
“密切關注監視,注意他們出入的地方!”趙桓吩咐下去,“還有什麽情況嗎?”
“有!”小趙子有點猶豫了,看了幾眼太子,最後還是說了起來,“最近康王九殿下行動頗為頻繁,多與年輕官員打交道……”
“趙構?”趙桓高度警惕起來,難道說此人真是野心無比龐大,做皇子就開始扮豬吃老虎?“他與哪個交厚?”
“一個叫秦檜的太學正,官不大,但據說還是哪一年的狀元。”
秦檜?趙桓的身子打了個激靈,難道說歷史的軌跡不能改變嗎,歷史上大大有名的相互狼狽為奸的君臣,這個時候就有然了?
趙桓歎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你繼續關注他們吧,還有什麽事嗎?”
小趙子恭敬地道:“還有就是關於金球獎的事,據單風來說,汴京富豪無數,就是以十貫錢為底限才能買一期的金球獎,但估計還是很火暴,大致估算了一下,我們太子府一個月大概能有十萬貫收入。”
趙桓點頭道:“很好,這事你去辦吧,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他與我們太子府合作,免得在民間壞了名聲!另外,這錢你負責管理,交代你的那件大事一定要盡快辦理,這個汴京,快要變天了,那是為以防萬一準備的!”
小趙子謹慎地道:“殿下放心,奴婢已經在召集人手了,不久就可以開始了!”
“注意保密!”趙桓再三囑咐。
“曉得!”小趙子默默點頭。
小趙子才走,那邊趙義又匆忙趕了過來。
“殿下,今天你吩咐跟蹤的那對男女有消息傳來了!”
“說!”
趙義道:“下人傳來消息,那兩人就在京城的一家客棧落腳。”
“客棧?”趙桓心裡一陣不舒服,那杜小婉怎麽說也是杜小月的妹妹,與他還有過消魂一吻,如今聽到她與一個男人同住一客棧,不由敢到失落,而且那男人還是他的情敵,這更不可原諒了!
“還有麽?查出他們打算做什麽沒?”趙桓又問。
“下人監視了一天,那女的自進去後就沒出來過,倒是那難的,白天的時候出去過一趟,進了一家大院的後門,看深情很謹慎,下人繞到那院子的大門,發現……竟然是簡王府邸!”
“簡王!”趙桓嘿嘿笑道,“最近這汴京城到底怎麽了,風起雲湧,又好像都與某些大人物有關!”
趙義沉默,太子口中的大人物,可都不簡單,與皇家有關的人呀!
“山雨欲來風滿樓!”趙桓嘟囔一句走了,留下一臉愣然的趙義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下凜然。
形勢越來越複雜了,趙桓腦袋都要大了,想不明白,又有點恍然,自己真是歹命,人家穿越都能做太平王爺,最不濟也是直接穿到皇帝身上,自己倒好,先是一個無權無勢又有點窩囊的太子,之後就是旁邊一大堆的敵人想置自己於死地,真是倒霉!
看著一臉鬱悶都進寢室的太子,朱佩玉不禁疑惑,迎了上來,道:“夫君,今日去殿前司,可還順利?”
趙桓不想讓她擔憂,笑道:“當然順利!”為了她寬心,還把今日之事詳細說了一番,蓮與種師道的交談也說了出來。
朱佩玉更疑惑了,道:“夫君,種老將軍一代名將,普天同敬,有他之助,你還擔心什麽?”
趙桓看她鎖眉,絕美的臉上有著一股憂色,不禁大是心疼,坐在椅子上,把她拉過來,壓在自己的雙腿上,溫情地摟抱著她的柳腰,鼻子聞著那女人特有的馨香,心也醉了,煩心盡解,在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呵呵笑道:“都沒什麽,佩玉你不用擔心。”
朱佩玉給他在敏感脆弱的耳邊吹氣,熱灼之感透過內心,燙得她心頭一陣輕顫,她很害羞,又有點甜蜜,縮在男人寬厚的懷裡,很溫馨,人也陶醉起來,什麽都不想,隻願就此過上一生。
抱著溫軟如玉的美人,趙桓竟然還沒有興起難遏的欲念,不過美人在懷,嘴有點癢而已,微微把美人的腦袋扶過來, 在她尖尖的下巴上輕咬一口,在白皙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一排淡淡的齒痕,後來不過癮,又把她整個身體扶正,面向他坐在腿上,溫柔地吻上了她性感的紅唇,溫情地吮吸她甜美的玉津。
良久才松開嘴來,邪邪一笑,道:“佩玉,什麽時候才給我生個娃呀?”
朱佩玉臉顯紅暈,嬌嗔道:“這哪由人家決定!”
趙桓笑得更壞了,道:“這可是由我來決定的哦,我們現在就多多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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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號:1086690
21世紀的沈歡穿越到了11世紀的中國,在這裡,中國古代最牛氣最強悍的改革家王安石就要走向台前,把持天下大權,在這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裡,他該何去何從?有了他,歷史還會出現“北宋”這個詞麽?什麽,他要做一個站在司馬光背後的人?是在背後為他遮風擋雨還是下黑手捅刀子……且看一個現代人演繹的北宋新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