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這棵樹的樹根底下是空心的。望著黑忽忽的洞口,一陣一陣的涼氣不斷的透了出來。月靈兒看了看我,那意思是說,現在要下去嗎?
今天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天一黑後山就黑漆漆的一片。遠處一棟緊挨一棟的教學樓早就安靜下來,耳邊只有淡淡的風聲。
月靈兒拿起一塊石頭丟了進去,洞裡傳來“咚”的一聲。我迅速做出判斷:“回聲不是很大,說明洞不是很大,而且洞口下方有水!”
“那怎麽辦?”
“快去找繩子和電筒,希望能在天亮之前把事情搞定。”
“我車裡有!”月靈兒跑起來果然很快,後山離校門距離不近,她居然十多分鍾就一個來回了。
我把繩子拴在鐵鍬的中間,橫在洞口。月靈兒拿著電筒彎著身子朝下面看了半天:“裡面全是水,上面……上面好象飄著一個東西,看不太清楚!”
我讓月靈兒退到一邊,雙腿倒勾住橫在洞口的鐵鍬,小心翼翼的探了半個身子進去。洞裡濕潤的水氣撲面而來,心神頓時清爽無比。空氣竟然有種淡淡的花香味道,我暗自納悶,這洞裡終年沒有陽光,怎麽可能會有植物的存活,更別說開花結果了。
月靈兒把電筒從洞口遞下來,我身體揪在繩子上懸空的朝裡面照去。原來這盤龍穴被人修整成了一個墓穴,兩丈方圓的墓室四周都是青黑色的條石,墓底卻全是水。剛剛落下來的那截樹根斜倒在牆頭,估計水下有一米多深。
讓人奇怪的是整個墓穴四周什麽也沒有,月靈兒在洞口看見的漂浮物是一具表面滿是裂紋但卻很完整的深紅色棺材,棺材正中盛開著一朵嬌豔欲滴的花,而淡淡的花香就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靈光一閃,“枯木之花!”我差點激動的掉了下去。原本以為枯木之花是長在山間枯樹之上,卻萬萬沒有想到會長在棺材之上。
我激動得腿不住哆嗦,怎麽也控制不住,嚇得月靈兒急忙按住我掛在洞外的雙腿:“怎麽了?看見什麽了?”
洞口太小,轉身退出來一點也不方便。月靈兒抱住我的腿,硬生生的把我拽了出來。
“是不是害怕了?要不要我陪你下去?”月靈兒關切的問道。
“害怕?”我不屑的哼了哼。以前我一個人在山裡過夜都不會害怕,何況區區一個古墓。再說了,這墓室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總讓人覺得清清爽爽的,反倒沒有其他墳墓的陰深鬼氣。
“這麽好?那你抖什麽抖啊?”
“我看見下面有好藥了!”我把電筒遞給月靈兒,躲到剛剛被我們鋸倒的松樹後面脫了褲子和鞋子迫不及待的順著繩子朝洞下鑽去。
“下去小心啊!實在不行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滑到了洞底,水果然不深,隻漫過我的大腿。我把電筒咬在嘴裡,扶著牆壁,緩緩的朝棺材靠近。
隨著我身體蕩漾起的水波,棺材居然明顯的在水面上起伏。我猜想是因為棺木的養份被枯樹之花吸光了,可在這麽潮濕的洞穴裡棺材居然乾得可以浮起來,確實也夠神秘詭異的了。
身後“撲通”一響,我回頭一看,月靈兒站在水裡朝我招招手:“上面太黑,所以我下來了!”
她下身隻穿了一條白色的小底褲,緩緩的朝我移過來。我含著電筒,翻了個白眼給她,心想這個借口太爛了吧。居然來墳墓裡都不怕,還怕外面那一點點黑暗?
我將棺材推到牆角,這樣它就不會四處移動了。漂浮著的棺材大概在脖子的位置,我們的視線剛好和棺材上的花平衡。月靈兒站到我的旁邊從我嘴裡取出電筒,幫我照著這朵碗口大小的花。白色的燈光下,半透明的花脈裡好象有血液流淌似的。
花莖大概十厘米長,上面的花三層九蕊十八瓣,每一瓣都晶瑩透明,隨著燈光的照射不斷變換顏色,讓人實在不忍心摘下她。
月靈兒不斷催促我:“快點都四點了!”
我心一橫,拿出雪刃輕輕地在花根處旋了一圈,連花帶著一塊棺木被我挖了下來。
月靈兒想打開棺材的蓋子,可是這東西合的太緊了。我們倆一不做二不休,用雪月雙刃朝棺縫裡一插,硬生生的把蓋子切了出來。
蓋子掀開,她迫不及待的用電筒朝裡面一照,頓時尖叫了一聲。一具乾枯的完整**女子屍雙手以抱胸的姿勢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皺了皺眉頭,真不知道月靈兒是怎麽想的,明知道棺材裡面當然會有屍體,居然還這麽大驚小怪。
棺材裡的女子肌肉像黑褐色的肉干,看來這枯樹之花不僅僅吸收了棺木的養分,甚至連棺木的主人都吸成了乾屍。
棺材一開,墓室裡頓時增添了不少詭異的氣氛,月靈兒始終是女孩子,她用胳膊撞了撞了我,緊緊的將身子貼在我身上小聲說:“快點,在棺材裡找找有沒有東西,我冷……”。
我依稀看見女屍的腦後枕著一塊布片,伸手取過來一看,上面似乎有些字跡。她也掃了一遍,確信沒有東西了,我們這才順繩子爬了上去。
月靈兒辦事果然乾淨利落,我們把弄倒的松樹和各種工具一股腦全塞進墳墓裡去。又讓我搬來一塊石頭堵住洞口,然後開著車帶著我朝市中心急駛而去。
我疲憊的斜躺在松軟的靠背上,半眯著眼睛欣賞漸漸發白的天空。二十分鍾後,我們已經置身於市區的一套漂亮房間裡了。
房子裡幾乎沒什麽家具,牆上鑲嵌著一個球面形狀的漂亮魚缸,一群袖珍熱帶魚在翠綠色的水草間遊來遊去。原木色的地板上隨意放著一台漂亮的背投電視,屋腳是一台透明的小冰箱,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速食食物。
月靈兒很隨意的把鞋子踢掉,光著腳丫開心的撲倒在客廳中一大個卡通抱枕上,這才懶洋洋的招呼我:“小愁你自己找個地方躺下啊!別管我了!”說完隨手在地板上抓起一塊浴巾丟了過來:“對了,自己洗澡去,快點!順便把剛剛那塊布拿來我看下是什麽東西。
我點點頭,洗個澡也好,挖了一夜都快成無錫泥人了。
我在浴室搗弄了半天也沒把水放出來,月靈兒總算進來替我把水調好,又拿了一套睡衣過來:“先穿我的吧,下午出去給你好好買點東西!”
她遞過來的衣服上傳來陣陣體香,我驚訝道:“這不會是你穿過的吧?”
“上次忘記洗了而已,穿不穿!不穿不許上我床上睡覺!”
我尷尬的笑了笑:“能不能……換件沒有花邊的啊?”
“沒有了,這裡我又不常來!”說完把門重重一關,出去了。
我舒服的泡在浴缸裡,酸疼的身體讓熱水一泡,疲勞頓消,只是酥軟得一動不想動。就這樣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耳朵忽然一疼。我猛的坐了起來,只見月靈兒插著手站在我的身邊,嚇得我“啊”了一聲,趕緊又縮了回去。
“你怎麽進來的啊!”
她穿著睡裙,皮笑肉不笑的把一隻腳踏在浴缸的邊緣:“我自己的家我進不來嗎?睡啊?怎麽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