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福大拳一揮重重的砸在福州,“也許這才是你真正擔心的?難道他真正的意圖是這裡?”“是的,李鴻章按照以往和我們作戰的經驗,他料定我們必然不會和他正面衝突,肯定會繞過他們襲擊南昌。我猜想,如今在贛州到南昌一線一定都在唱空城計,他一定將所有剩余的力量都放在了南昌,希望到時候能夠在南昌拖住我們。”劉永福聽到這裡豁然開朗,“所以無論什麽情況發生,他最終的目的必然是完全不管我們,直奔永安,福州,一則切斷我們的補給線,二則襲擊福州指揮中樞。”
“正是這樣,我想,李鴻章這樣做完全是被逼出來的。我們把他拖在這裡動彈不得。而曾國藩那邊已經被總司令緊緊地捆綁住了,只等著拿刀大卸八塊。可是,我們也有軟肋,我們剛剛佔領福建,還沒有完全控制,可是江浙前線的補給全靠永安,福州兩地向前輸送。而那裡兵力相對薄弱,並且只是集中在永安,福州,李鴻章在外圍可以迂回穿插的空間很大。他可以很容易的切斷我們的運輸大動脈。真的到那個時候,兩廣有駱秉章,都興阿在那裡拖著,不可能分兵。補給線被切斷,自然曾國藩的圍就被他李鴻章解了。”
“李鴻章這小子,竟然學起我們,騷擾敵人後方,膽子夠大的,敢深入虎穴,開始學聰明了嘛。那你說說我們該怎麽辦呢?”
蔡幫道思考了一下,“我們不如來個將計就計,你今夜連夜開拔去寧都會會郭松林。我留在這裡拖住李鴻章。”劉永福連連搖頭,“那怎麽行,那怎麽行!不如我們都留下來專心對付李鴻章。”蔡幫道反對,“那郭松林怎麽辦,他萬一去了永安怎麽辦?”“可是如果按你的辦法,李鴻章真的進攻瑞金怎麽辦,到時候我們不就首尾難顧了嗎?那樣不是更糟糕?”蔡幫道提高了嗓門,“我們不是分析了嗎?李鴻章不會全力進攻瑞金的,他的目的在永安,福州!”劉永福拍著桌子毫不退讓,“我是說萬一,萬一李鴻章不理會你,直接突破瑞金直奔永安了呢!”
劉永福一拍桌子,指揮部裡的參謀們都傻了眼,大家都知道他是個火爆脾氣,不知道該怎麽辦。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劉永福發覺自己又太過激動了,好言勸慰蔡邦道:“我的好政委,如果李鴻章真的是想去福建,以我們的一萬多人無論如何是擋不住的。我看還是請示總司令吧。”
蔡邦道的書生氣頓時上來,“請示是一定要請示的,可是大戰在即我們也應該為大局多著想,如果我們能辦到,就一定要努力。”
劉永福坐了下來,想了想,“這樣吧,就按你說的,我去寧都,你留在這裡,不過我們必須做好應急準備,立即電告駐守永安的外籍師師長朗姆,準備應戰。還要電告福州的總司令,總參謀長,讓他心裡有數。”
當夜,兩個幾個月來從不分離的好戰友要分開了。漆黑的道路上滿是疾行的紅軍戰士。蔡邦道站在路邊和劉永福道別。劉永福關心的對蔡邦道說:“我劉二,沒讀過多少書,最敬重像你這樣有本事的讀書人,今天在指揮部裡對你發火,兄弟千萬別往心裡去。我這一走,隻給你留了一個警衛營還有一些後勤部隊,你千萬別硬撐,打不了馬上就撤,到永安去,千萬記住不要硬撐!千千萬萬記住!我最擔心你的書生倔脾氣。”
蔡邦道知道劉永福最重感情,他這是放心不下,今天下午還爭著要自己留在瑞金呢。可是劉永福能打仗,他去寧都更適合。他何嘗不知道,去寧都任務更艱巨。他一下子握住劉永福的雙手:“要當心的是你,打仗不要不要命,你在寧都可是一對三。記住你是最高指揮官,千萬別又自己衝鋒陷陣。我不在沒有人能拉住你的,千萬記住我的話。我最擔心的是你的武夫蠻脾氣。”劉永福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到戰馬前,甩鞍上馬。大笑著說:“保重!”一駕韁繩,馬兒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蔡邦道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劉永福,不由得被他的豪氣所感動,默默的說:“師長曾立下誓言,決不再離開瑞金,我會替你遵守這個諾言的。一直等你回來。”
第二天午後走到一半的劉永福突然大聲命令傳喚警衛營長吳大海,吳大海應聲來到師長面前,劉永福用一種不容商量的口氣命令他:“我命令你帶著一個營立即回瑞金,聽後政委的調遣。”吳大海頗為難辦,自廣西以來自己還從未離開過劉永福半步。可是劉永福不容商量,“你回去後一定要保護好政委,如果他有半點閃失,你就永遠不要回來見我了。”不得已吳大海只能領命帶人回瑞金。
劉永福在戰馬上回望瑞金方向,凝視無語。半響說了一句,“這個書呆子。”
葉琳娜從熟睡中醒來,身旁漢斯的一條臂膀很自然的搭在自己的胸前。他睡得像一個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葉琳娜看著這自己喜愛的男人,忘記了心中的傷痛,忘記了一切。她回想著,漢斯叫來獄卒打開了牢門,他們熱烈的擁抱,接吻。在眾多囚犯一片噓聲中,他抱著她走出牢房。激情來的太快,太猛。她完全不能控制。每天漢斯終日相陪。早上兩個人早餐後在船舷旁的走廊上散步吹海風,葉琳娜總有很多的溫柔,午後在船尾甲板上躺著喝茶聊天,漢斯總有那麽多有趣的話題,夜夜都有豐盛的燭光晚宴,還有令人**的激情。
葉琳娜挪了挪身體,將漢斯抱得更緊一些,**的身體緊緊地粘在一起,溫柔的**輕柔的摩擦著漢斯的胸膛,動人的臉頰緊貼在漢斯的肩頭,秀發撫過漢斯的耳根。漢斯有了反應,將自己雙腿靠上來纏住葉琳娜光滑柔軟纖細的雙腿。雙手圍了起來,將對方溫暖的身體緊緊抱住,嘴唇則慢慢的尋找那另一對誘人濕潤的香唇。葉琳娜完全的放松,享受著漢斯的愛撫,輕輕的呻吟。此時此刻她不再是那個野蠻任性無情倔強的海盜頭子,而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世間難得的尤物,充滿了激情而又溫柔,嬌豔而又嫵媚。漢斯向往那天堂的感覺,翻身壓住那柔情似水扭動顫抖的酮體,從未有一個女人的身體如此的令他著迷**。
日日如此,日子怎麽過的不快呢?很快船到了台灣,他們在高雄港(原名打狗港,李健嫌其名字不雅,改名為高雄)靠岸。船一靠岸,漢斯就要上岸辦些事情,葉琳娜不願意跟隨著一起登陸,堅持留在船上等漢斯回來。
漢斯說:“怎麽?不想去看看你原本要去流放的地方嗎?”葉琳娜難得的表現出軟弱,“是啊!是啊!我害怕你一到那裡就將我扔在橡膠園裡不管我了。”漢斯呵呵的笑,“不去就不去,岸上也沒有什麽好去處。我很快就會回來。等著我哦。”兩人親熱地擁抱接吻,道別後分離。
午後,葉琳娜看著船員忙忙碌碌的加緊卸貨裝貨,覺得很無聊。獨自一人又來到船尾,當她再次靠近二層艙室的時候,持槍衛兵攔住了她。她很有些惱怒,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漢斯也告訴過她不可以靠近這間大艙室,因為這裡面有很多唐城研究院的機密材料。可是她依然很執著,堅持想進去看看。所以和衛兵爭吵起來,但是那些衛兵仿佛不知道她和漢斯的親密關系一樣,不依不饒堅決地阻止葉琳娜進入禁區。最後他們將槍口對準了她,警告她如果再前進就會開槍。
爭吵引來了一個人,容閎。他是此次唐城研究院遷移的執行官,托雷斯專門囑咐他作為漢斯的助手一定要妥善的保障遷移行動的安全。容閎從托雷斯那裡知道,此次唐城三執政官之一的漢斯,堅持離開唐城完全是為了面前這個刁蠻任性的漂亮女人。為此漢斯還和托雷斯爭吵過。托雷斯很不放心,所以專門單獨找容閎談話,希望他能盡力協助漢斯。看得出托雷斯和漢斯關系很不一般,托雷斯像哥哥一般的愛護著漢斯。真不知道漢斯到底是怎麽想的,和托雷斯長談以後竟然會做出這麽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容閎好言的勸阻葉琳娜,顯然葉琳娜也不願意事情鬧大,心有不滿的到甲板上曬太陽去了。悶熱潮濕的下午就這樣在無聊中度過。
傍晚的時候漢斯回來了,還帶來了幾個客人。英國商人布朗,辜紫雲和他6歲的兒子辜鴻銘。
小辜鴻銘聰明伶俐,十分討人喜歡,葉琳娜喜愛的不得了。特別是辜鴻銘小小年紀卻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對著這位美麗豔人的美人,特別的親熱,一直和葉琳娜說笑不停。
布朗是辜鴻銘的義父,辜鴻銘的父親辜紫雲幫助布朗經營檳榔嶼的牛汝莪橡膠園,兩人關系親密,相互信任,既是雇傭關系,又是密友。
辜家在當地頗有威望,辜家的先祖本姓陳,世代在福建廈門同安捕魚為生。到陳敦源時,因酒醉失手傷人,為避官府緝拿,攜帶家眷遠渡南洋,最後在馬來半島的檳榔嶼落戶,成為伐榛辟莽、開墾這塊蠻荒之地的華人前驅,旅居時間比英國人還早。事過境遷,陳敦源痛定思痛,罪疚之心難以釋懷,於是乾脆改姓辜,以示悔罪之意。
父輩們同英國殖民者打了多年的交道了。辜鴻銘之曾祖父辜禮歡,作為“當地最可敬之華人”,被初登馬來半島的英國殖民者委為地方居民的行政首腦——首任甲必丹()。這位地方的頭人育有八子三女,兒子中數辜安平、辜國材和辜龍池三人最有出息。辜安平自幼被送回國內讀書,後來,在林則徐手下為官,不久後又奉調台灣任職,並從此定居台灣,後來被陸斌說服,加入中華革命黨,現在是台灣最高行政長官。辜國材和辜龍池則繼承了辜禮歡的衣缽,在政治上繼續與英國殖民者保持合作關系。辜國材因有外交頭腦,受派隨英國人、東印度公司要員萊佛士爵士率領的艦隊登陸新加坡,在那片新開辟的土地上大展才智,成為來新加坡最早的中國人之一。辜龍池在吉打州政府裡任公職,於地方建設卓有功勳,被吉打蘇丹賜拿督勳銜。他有個兒子不喜從政,幫助英商布朗經營檳榔嶼的牛汝莪橡膠園,頗得老板的信任,成為密友。他就是辜鴻銘的父親辜紫雲。辜鴻銘乃辜紫雲次子,取名湯生()。
辜安平、辜國材和辜龍池兄弟三人都心向祖國,從不忘自己是中國人,他們都支持廣州新政府,都是中華革命黨黨員,特別是辜安平還是新政府的重要行政長官。辜國材和辜龍池雖然在為英國人辦事,但是這也是陸斌當初特意安排的,希望能夠為將來有效的控制南洋做好準備。畢竟南洋各地英國人的勢力還是很大的,新政府出於實力還未豐滿,不想樹敵太多,所以不想一下子和英國人鬧翻。
辜紫雲這次和布朗一起來台灣是希望能夠在台灣投資,加入台灣的新建設,其實這幾年有不少外國商人都來到台灣投資,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布朗是愛爾蘭人,很喜歡冒險,鑒於辜家和新政府的關系,特別是台灣行政長官辜安平是辜紫雲的大伯父。特邀辜紫雲來台灣考察經商事宜。沒有想到在台灣行政長官官邸巧遇漢斯,漢斯力邀布朗一行人前去廣州會見李健。布朗等人欣然應允。所以一同到了五月花號上。
辜家顯然已經成為南洋最有權勢的家族,和英國人,中國新政府的關系都非同一般。當晚,漢斯在船上熱情的招待布朗和辜紫雲。漢斯的祖先也是蘇格蘭人,所以和布朗很投緣,兩個人不停的談論歐洲和美洲的事情。辜紫雲和容閎則是一見傾心,相見恨晚。兩個人講述著各自心中複興中華的憧憬。小辜鴻銘卻很喜歡漂亮阿姨葉琳娜,兩個人玩得不可開交。
第二天,五月花號重新起錨前往廣州。兩天后,船就到了廣州。
廣州如今非同一般的熱鬧,一幅欣欣向榮景象。他們在廣州會見了王韜總理,總理介紹了一些朋友給他們認識,他們是廣州警備總司令兼工業部部長張之洞,政府商業部部長鄭觀應,財政部的周開錫,宣傳部的傅善祥,瑪麗,警備師師長菲利普,海軍將軍丁汝昌,黃亮和埃爾。另外還有兩個日本人大文保利通和陸奧宗光。總理告訴他們總司令李健因為前線大戰在即軍務繁忙暫時不能回廣州,需要再等幾天。大家可以在廣州隨便轉轉,四處逛逛。
小辜鴻銘最開心了,整日裡都有漂亮阿姨葉琳娜和英俊叔叔漢斯領著逛大街,早就把自己的爸爸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三個逛街,突然遇見一群人在打架,很多的人都在圍觀,有人還叫嚷“有外國人打架了!”漢斯帶著葉琳娜和辜鴻銘想看個究竟,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原來打架的是布朗幾個英國人和大文保利通,陸奧宗光幾個日本人。雖然日本人少,可是還是佔了上風,大文保利通赤手空拳一個人就能對付幾個高大的英國水手。可能大家都是黃種人的原因,圍觀的中國老百姓有人為他漂亮的身手高呼喝彩!
漢斯正想上前勸住,突然有一小隊英國士兵衝了進來。漢斯一想,街南面就是英國領事館,看來有人給那裡報信了。領頭的軍官用手槍製住了陸奧宗光和幾個日本人,大文保利通看見這種情況也只能放棄抵抗束手就擒。參與打架英國人中的一個衝了出來,他剛才吃了大文保利通不少拳頭記恨在心,揮起手給了他幾個耳光。布朗想阻攔被其他同伴攔住,只能聽任大文保利通當眾受辱。
此時另一個英國水手得意的說:“當年一位美國船長在福州向中國人開槍,差點至人喪命,不過支付了二十美元的賠償。美國駐福州領事還責怪他多付了呢,罵他是個傻瓜蛋,何況不過幾個日本人而已。”另一個水手放肆的接著他的話又說:“何況是我們英國人揍的!”其他英國人都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
漢斯怒不可赦,推開人群就要和他們理論。可是有一個中國人卻搶先了一步,此人正是辜鴻銘的父親辜紫雲。辜紫雲用英語大聲訓斥那幾個肆意妄言的英國水手:“你們幾個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這周圍的百姓多不懂英文,若是讓他們知道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麽,恐怕今天你們就走不了了!”此言一出一群英國水手頓時止住了笑聲,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布朗則顯得相當的窘迫,他知道兩夥人之所以大打出手,全是因為英國水手先挑釁日本人造成的,自知理虧的他臉都漲紅了。那位英**官也很吃驚,市井之中竟然有中國人如此精通英文。他有點擔心情況失控,若是這個中國人挑撥一下,必然釀成民憤。他很自然的環顧四周的人群,結果一眼看見了人群中有一位金發的美女,不由得一愣。
那軍官向辜紫雲深深的一鞠躬,用純正的中國話禮貌的說:“我叫埃德華斯,是英國駐華使館武官。我帶這些人向您和眾位道歉,對這件事情表示深深的遺憾。”四圍的中國百姓並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過什麽,不過見外國人當眾道歉是很新鮮的事情,大漲了中國人的志氣,大家一起高呼喝彩。
那軍官一招手,一夥英國人押解著大文保利通他們就要離開。辜紫雲雙手張開攔住了去路,“你們想幹什麽?”“先生,我要帶他們離開。”辜紫雲笑笑,“您大概忘了,這裡是廣州,不是上海,外國人沒有特權!”“可是他們是日本人?”軍官不解。“可是你們是英國人。 www.uukanshu.net ”辜紫雲低頭又指了指地面,重重的說:“我們是中國人。”那意思很明顯,在中國應該由中國人說了算。軍官愕然。
漢斯走了出來,用命令的語氣說:“你們還不快離開嗎?”軍官不敢多言領著人快速離開,向南面英國領事館的方向退去。走的時候乘人不注意他反常的又向人群中瞥了一眼。周圍的中國人再次喝彩,噓聲一片。
漢斯走到大文保利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見他一臉的憤怒,還帶著屈辱。其他的幾個日本人也頗為沮喪。漢斯說:“剛才的事情我都看見了,我猜想錯不在你。你真的很厲害,若是公平決鬥,他們四五個都不是你的對手。”大文保利通感激的望著漢斯。漢斯語氣一轉:“不過,李健曾經說過‘國家太弱,個人太強,會吃虧的。’”大文保利通頓時呆立,陷入沉思。
辜紫雲向四圍一拱手,“各位鄉親,沒有事情了,大家都散去吧。”圍觀的人這才漸漸散去。
漢斯回過身尋找葉琳娜和小辜鴻銘,卻隻發現辜鴻銘,葉琳娜不知去向。他連忙問辜鴻銘漂亮阿姨去哪裡了?辜鴻銘小手一指南面,“阿姨說給我買好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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