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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傳奇》第14回
孟七娘最穩,她隻是把兩道眉頭,蹩了一蹩,流露了些微詫異……

 姬元有些驚懼,他雖見來人是俗家打扮,不是佛門中人,卻也從來人手中所持一管綠色

 玉屏蕭上,猜出此女定與“小寒山度厄神尼”,有極深淵源,並因神尼生平最厭惡豢養毒物

 之人,不由遍體生寒,往後連退兩步!

 但三人中驚動程度最大的,居然不是姬元,而是韋銅錘!……

 韋銅錘看清來人,立刻全身發抖,雙眼發直,搖搖晃晃的,幾乎竟要暈倒……

 原因在於孟七娘果然法眼無差,她先前從“通達卦”的“卦象”中看出今夜有“陰人”

 相助,而這“陰人”又可能與韋銅錘有親屬關系之語,著實半點不差,這白衣飄墜的眼前來

 人竟是韋銅錘的妹子韋雙雙!

 韋銅錘一見韋雙雙,便心跳得幾乎暈倒之故,並非為了“銅錘”遇上“板凳”,會變

 “癟十”,而是震驚於她那一身孝服!

 孟七娘攙住搖搖欲倒的韋銅錘,得知韋雙雙身份後,便目注這位絕美絕俏,但卻滿面悲

 容的韋家小妹問道:“韋小妹是為誰穿孝?”

 兩行珠淚,從韋雙雙美得絕世的大眼眶中,撲籟籟的滾了下來,她先定了定神,舉袖拭

 去滿臉淚漬,才向孟七娘恭身答道:“雲南有飛書報喪,家母慟於日前仙遊!”

 孟七娘這才知道是韋雙雙的生身之母建寧公主死了,但也立刻想到建寧公主之死,可能

 與她哥哥康熙駕崩之事,或有相當關系?

 韋銅錘起初是擔心到爸爸韋小寶的身上,如今聽清究竟,才稍微定了定心,向孟七娘苦

 著臉兒叫道:“師傅,你一人前去鹿鼎山辦事好麽?我要和小妹趕回雲南奔喪……”

 韋雙雙聞言,對韋銅錘連搖雙手說道:“爸爸在北京等我,同回雲南,他說你和大哥,

 不必奔喪,由我代表便可,因為鹿鼎之事,關系更重,不宜以私廢公,大哥和大嫂,業雙雙

 兼程趕去,已經出了山海關了!”

 韋銅錘駭然道:“大嫂?哪裡來的大嫂?……”

 韋雙雙破涕為笑道:“大哥忠厚老實,但老實人的福緣也厚!大嫂名叫紅綃,是水擺夷

 族中的郡主身份,不單武功奇高,本領絕大,人也美得象朵花哩……”

 說至此處,向韋銅錘臉上,看了兩眼,嫣然笑道:“二哥不必吃醋,你也滿臉喜氣,必

 有好事當頭!爸爸是去北京,調查康熙死因,並到老朋友‘小玄子’的墓前一奠!弘歷和紀

 曉嵐,被我持新拜恩師的‘寒山度厄蕭’解圍,金花、銀花則因放蠱害人,本命元神受創太

 重,恐怕活不成了!……”

 “五毒手”姬元一聽韋雙雙竟是“小寒山神尼”的傳人,手中並持有專克各種毒物的

 “度厄神蕭”,早已心膽欲裂,悄悄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韋雙雙也不去追他,隻對韋銅錘說道:“二哥,加點油吧!莫要讓大哥專美於前!等我

 陪爸爸回雲南,辦完母喪,再入中原之時,希望鹿鼎寶藏已得,清室龍脈已斷,你的身邊,

 也多了一位美麗、大方,能管得住你的二嫂!”

 說完,向孟七娘斂衽一禮,便轉身舉步,白衣飄飄而去!

 孟七娘回送韋雙雙,點頭讚道:“韋小寶的福澤多好,七位夫人,都不平凡,三個兒女,

 又均這樣出色!我雖沒見過你哥哥韋虎頭,但僅從你和你妹子韋雙雙的身上,已可猜得出一

 些他的根骨形象!”

 由於韋雙雙“大嫂”、“二嫂”的一加提起,韋銅錘不禁又想到了那位馬二姑娘。

 這回,他不卜金錢卦了,先焚了三支香,通誠凝神以後,才伸手抽取了一個字卷。

 孟七娘笑道:“你抽取宇卷,要測字麽?是不是在想馬二姑娘?”

 韋銅錘紅著臉兒笑道:“師傅聖明!但這一次讓我自己測字,若是參詳不出靈機,或解

 釋得離譜太遠!再請您加以斧正,反正,‘小管輅’不能僅負虛名,您教我的各種本領,我

 都應該盡量找機會磨練,實習才對!”

 孟七娘看他一眼,失笑說道:“展開紙卷著吧,你這回焚香通誠,倒是規規矩矩,且看

 所抽出的,是個什麽字兒?”

 韋銅錘果然連半點都不敢調皮,規規矩矩,神色恭敬的,把所抽出的那枚紙卷,慢慢展

 開,卻見赫然是個“n”字?

 他“哎呀”一聲失驚叫道:“父母之喪,可曰‘丁n’,這個字兒,抽得當真有點靈

 氣!……”

 孟七娘似乎頗不為然的,搖頭笑道:“父親韋小寶,母親蘇荃,都還頗有余年,氣運均

 盛!建寧公主雖則是你七個媽媽之一,卻非直系血親,雖有喪訊,遠自雲南傳來,卻仍並不

 構成丁n,你父親才傳諭你哥哥韋虎頭和你,不必因私廢公,遠途奔喪!何況,測字之道,

 重在推究未來,你既頗愛‘小管輅’之號,不願徒擁虛名,想要遇事多加磨練,就替我把這

 個‘n’字,仔細用心看看!”

 韋銅錘滿臉飛紅,又對著那個“n”字,顛顛倒倒的,細看有頃,忽然揚眉 笑道:

 “師傅,我看出些花樣來了,這個‘n’字,是‘夏’字頭,和‘愛’字尾啊!……”

 孟七娘笑道:“怎樣解釋法呢?若想使求測字的對方相信,最低限度也要能自圓其說!”

 韋銅錘又想了一會兒,苦著臉兒說道:“男女相思,以‘愛’字收尾,口彩當然不錯,

 但這個‘夏’字頭,我就變不出什麽語匯來了,好師傅,您老人家教我一套江湖口吧!”

 孟七娘笑罵道:“又要叫‘好師傅’,又要罵師傅是‘江湖口’,簡直心口矛盾,著實

 該打!”

 孟七娘一說“該打”,韋銅錘就伸手打了自己一記耳光,赧然道:“該打!該打!師傅

 不是‘江湖口’,我真是個‘烏鴉嘴’!……”

 孟七娘失笑道:“銅錘聽好,師傅的傳授來了,但這些話兒,決不是隨俗浮沉的‘江湖

 口’,而是必須奉若經典的‘處世道’!……”

 韋銅錘聽師傅說得鄭重其事,那敢嘻皮笑臉,立即神色肅然!

 孟七娘正容又道:“世間事,必先拿穩‘有所為,有所不為’,認準‘有所變,有所不

 變’!對大節精忠的根本情操方面,要擇善固執,萬劫不磨!對隨緣 應對的一些小事,則

 不妨逢窮則變,能變或通……”

 韋銅錘叫道:“對於這個‘n’字的拆解方面!應該怎麽變呢?我就是不會變啊!……”

 孟七娘笑道:“‘愛’字的腳,既確切不移,又是‘好口彩’,也說得通,大可‘擇善

 固執’不必變了,但‘夏’字頭,既不可解,便不妨‘窮中思變’我們把這‘n’字的上半

 截,看成‘夏’字的一半如何?……”

 韋銅錘“哦”了一聲喜道:“不錯,不錯,恰好是‘n’字一半!”

 孟七娘道:“這麽輕輕一變,道理馬上變通,可以說得出了!‘半夏’是藥物名稱,也

 可以說是端陽略過的五月中旬季節。那麽,我們把這‘n’字測解為此去鹿鼎山,你與馬二

 姑娘,曾在一株‘半夏’藥草之旁,或由於一些‘半夏’藥物之助,彼此重逢結‘愛’!否

 則,便是於五月中旬的‘半夏’之期,收獲‘愛情’結尾,豈不順理成章,恰符心願?說不

 定又可奉承得你這等有錢的闊少爺,賞賜我多少金銀財寶的口彩利市!”

 韋銅錘如今那裡還敢以身邊所帶的累累黃白之物褻瀆師傅?隻是一面替孟七娘輕輕捶背,

 一面涎臉笑道:“天下之大,妙事無窮,委實學得老都學不了啊!師傅,您剛才這一變,便

 立刻變得圓通無礙,障蔽盡去,真是妙得緊啊!”

 孟七娘沉聲道:“你不要光看變得妙,有時候堅持原則,有所不變更妙!‘富貴不能淫、

 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才是大丈夫!‘鼎鑊甘如飴,陰陽不能賊’,才是奇男子!倘

 若不論什麽大事小事,便遇難立變,那就成了世人所共不齒的軟骨蟲,連半文錢都不值了!”

 韋銅錘一面捶背,一面雙眼滋潤地,慢慢沁出淚水,心滿意足,發出一聲喜悅歎息說道:

 “我的運氣多好?竟拜了您這麽一位神態多麽慈祥、腹笥多麽寬博,能為多麽大的好師傅!

 不單賜了‘管輅心傳’,並教了我這麽多連我爹娘都沒說過,隻仿佛曾從建寧公主媽媽口中,

 隱約聽得一些的做人處事道理!”

 孟七娘笑道:“你爹娘可能懂得比我更多,除了‘陰陽卜相’等專門學識以外,他們的

 本領,也必然比我更大!他們不是不肯教你,而是由於你大賦使然,自幼性情太野,早上籠

 頭,難以領會,且或無益有損!要聽憑你在江湖間闖蕩闖蕩,受些磨折,見些世面,懂些人

 情,然後再好好琢磨,始成大器!你務須領會父母的一番深心,切莫自暴自棄才好!”

 韋銅錘連連點頭,師徒們再往前行,已近山海關口。

 韋銅錘見山海關口的守關官兵,對過關行人,盤查得相當嚴細,遂又動了童心,向孟七

 娘低聲笑道:“師傅,我想試試雍正帝的那面玉牌,以及‘寶親王’弘歷的那柄折扇,對於

 這些滿清守關官兵,會不會發生什麽作用?你看可使得麽?”

 孟七娘道:“使到使得,但不可過分促狹,凡事都適可而止就好!”

 韋銅錘聞言,點了點頭,表示領會,並故意把身帶兵刃,露出一些尖刃,突出衣外。

 一名兵土果然立即攔住韋銅錘,指著他腰間問道:“你腰間帶的何物?是不是殺人凶

 器?”

 韋銅錘笑吟吟的答道:“這‘殺人凶器’的字眼,用得多麽難聽?若是換成‘防身兵刃’

 四字,不就順耳多了?”

 兵士喝道:“防身兵刃?你定然不是尋常商賈,卻是什麽身份?想出‘山海關’,又要

 去什麽所在?”

 韋銅錘道:“是一名老百姓嘛!我和我師傅,是要出關前往鹿鼎山中,辦理兩樁大

 事!……”

 那守關兵士,方冷冷“哼”了一聲,旁邊一員武官,已嘴角微披曬道:“鹿鼎山是允許

 老百姓們隨意前去的所在麽?說老實話,你想去辦理兩樁什麽樣的大事?”

 韋銅錘應聲答道:“一是尋寶,二是修墳……”

 那官員嚇了一跳道:“尋寶?尋什麽寶?……”

 韋銅錘當然不便直說是想尋找“四十二章經”卷中的秘圖藏寶,遂隨口編造笑道:“鹿

 鼎山中兩樁寶,血紅半夏黑風草嘛!隨便找到‘血紅半夏’,或是‘黑風草’,我這一輩子,

 便保險吃喝不了!”

 孟七娘聽他隨機應變,把“半夏”也編造成了寶物,不禁暗暗好笑!

 那官員和那兵士對看一眼,官員詫聲說道:“我隻聽說過‘關外吉林三種寶,人參貂皮

 烏拉草’,還沒聽過鹿鼎山中又出了什麽‘血紅半夏黑風草’嘛?你說第二樁大事,是修

 墳……”

 韋銅錘接口笑道:“祖宗的墳墓,不單應該祭掃,也該及時修茸,當然是大事啊!”

 那官員似乎抓住了韋銅錘的言語漏洞,把臉色一沉說道:“你這廝分明是關內人氏,祖

 墳怎麽會葬在關外鹿鼎山內?其中必有蹊蹺……”

 韋銅錘大笑道:“那是我朋友的祖墳,又不是我自己的祖墳,因我師徒精於陰陽與地之

 術,才受他之托,替他探看,若有必要,便順手略加修茸……”

 那官員越聽越覺內有蹊蹺,遂把孟七娘,韋銅錘師徒,叫進關門旁邊的一間小屋,仔細

 盤問道:“你的朋友是誰?他是關外人氏?”

 韋銅錘笑道:“他姓‘愛新覺羅’,來頭還蠻不小呢,以前是位貝勒,如今封了親王,

 名兒好象是弘歷二字!”

 那官員嚇得立刻打了一個哆嗦,失聲叫道:“你的朋友,名叫弘歷?難……難道會是

 ‘寶親王’弘歷?……”

 韋銅錘點頭笑道:“不會錯了,他為人相當隨和,我們朋友之間,一向都叫他寶啊寶

 的!……”

 那員武官向手下兵士微施眼色,立把孟七娘師徒,圍了起來,並抽出腰刀,作勢威喝道:

 “冒認皇家親友,縱非欺君,也有相當大罪!來,把這形跡可疑的 一老一小,替我拿下!”

 眾兵士暴喏聲中,方自往上一圍,韋銅錘便自搖手笑道:“慢來,慢來,假如我拿得出

 東西,可以證明‘寶親王’弘歷真是我的朋友,則你們的罪名,豈非也不小了!”

 那武官平素便聽說“寶親王”弘歷時常微服出遊,最愛結交各種江湖異人,故而將信將

 疑,眉頭深蹩問道:“你能證明?你……你能拿得出什麽樣的證明?”

 韋銅錘從懷中取出那柄湘妃竹折扇,“刷”的展開,遞向那員武官說道:“你拿去看吧,

 這是弘歷自己作的詩,自己寫的扇子,送給我作為紀!他說出得山海關後,不論遇著什麽

 大小文武官員,隻消出示這柄折扇,便可令對方了解關系,獲得方便照顧!”

 聽話之間,那員武官已滿頭大汗,等他接過折扇,認清筆跡,並看了扇上弘歷特意加題

 的彼此親熱稱呼,不禁目瞪口呆,用一種乞憐眼色,陪罪神情,望著韋銅錘,幾乎想矮下半

 截!

 孟七娘看不過去,伸手攔住那員武官奇窘無奈的幾欲下跪之勢,含笑說道:“尊官不必

 前倨後恭,我這徒兒還有一面禦賜王牌,尚未取出來呢……”

 韋銅錘笑道:“師傅提醒我了,那是當今雍正皇帝親手送我之物,我來取出……”

 那武官慌忙攔住,向韋銅錘拱手道:“韋朋友不必取出禦賜之物,讓我們見後,不能不

 拜的一齊變作磕頭蟲吧!賢師徒此去鹿鼎山,沿途官吏不知,必然多所阻擾!每次都要取出

 禦賜玉牌,或‘寶親王’親書折扇,也太麻煩,故而,小官想替韋朋友在路上介紹兩位友人,

 包管可以獲得不少方便!”

 韋銅錘是好事之人,不是怕事之徒,聞言之下,正想拒絕這員武官的一份好意,孟七娘

 已含笑點頭說道:“尊官要替我這徒兒,介紹什麽樣的朋友?”

 那名武官陪著笑臉說道:“皇室陵寢,原是重要所在!本朝入關,定鼎中原以後,先在

 北京城東,約莫兩百五十裡左右的遵化縣馬蘭峪地段,建築東陵安葬了太祖順治、聖祖康熙

 二帝!如今,聽說又在西京易縣的永寧山下勘覓吉地,再建一座西陵!但入關以前的先逝皇

 族,卻大都葬在鹿鼎山中,故列為禁地,不準閑雜人等擅入!……”

 韋銅錘把眼一瞪,不悅說道:“我們是閑雜人等?我已說明,我師徒因學有專長,是受

 了‘寶親王’弘歷的禮聘,不辭萬裡風塵,來替他看風水,修祖墳的!”

 那武官連連陪笑,點頭說道:“下官見了‘寶親王’法書折扇,又和韋朋友身邊更有當

 今禦賜玉牌,當然明白一切,但奉旨在鹿鼎山中,擔任護陵重負的那些欽派武士,卻頗難在

 匆促以下,立刻充分了解,彼此之間,容易誤會衝突!幸巧,下官與那些欽派武士的正副領

 班,頗有淵源,相當友善!若修函備件信物,為韋朋友引介一下,豈不省了不少煩擾,定必

 獲得方便?”

 孟七娘笑道:“好,尊官上姓大名,我師徒去畢鹿鼎,轉回北京見著‘寶親王’後,會

 把這些情況,告訴他的!”

 那員武官大喜,立向孟七娘師徒打了一個千兒,躬身道:“下官姓馬,小名得標,孟婆

 婆與韋朋友,請稍坐待茶,下官立即修書,並準備信物,向我擔任鹿鼎山中欽派武士正副領

 班那兩位朋友,介紹賢師徒身有禦賜玉牌,奉旨勘墳,以及與‘寶親王’弘歷的交情關

 系……”

 孟七娘點頭笑諾,並表示鄭重其事的記下了馬得標的姓名,應允請“寶親王”弘歷伺機

 特予拔擢!

 馬得標覺得由於這段巧合緣遇,自己便飛黃騰達,富貴有望!自然滿懷高興,飛快修書,

 又取了一根鐵翎小箭,交給韋銅錘作為信物,說明那是鹿鼎山中欽派武士領班“三手天尊”

 時震宇的獨門暗器,對方一見此物,知是自己友好,必省了不少口舌,再交付書信,使其細

 觀,即可獲得一切方便!

 韋銅錘急於造成鹿鼎取寶掘墳的那場必然熱鬧,取了書信,立向馬得標告辭。

 馬得標表示巴結,一面親自把他師徒送出山海關,一面含笑說道:“江湖上有名的韋姓

 之人不多,馬得標見聞淺陋,共隻聽說三位,但這兩日間,因緣湊巧,到讓我結識了兩位金

 面!”

 孟七娘笑道:“馬大人所指的有名韋姓之人,是哪三個?”

 馬得標道:“其中一人,赫赫有名,簡直可說是功震公卿,名滿江湖,就是那位曾被封

 過‘一等鹿鼎公’,但如今早已致仕歸隱的‘小白龍’韋小寶啊!”

 孟七娘與韋銅錘對視一笑,卻誰也沒有接口。

 馬得標指著韋銅錘,向孟七娘笑道:“令高徒雄姿勃發,如此英年,便與‘寶親王’弘

 歷結為好友,有了那厚交情,將來若出仕朝廊,封侯拜將,只在指顧之間,當然算是一

 位!……”

 韋銅錘失笑道:“我又懶又狂,疏於禮法,隻宜山野,不適朝廊,馬大人許我將來出仕

 拜將封侯,委實揄揚太過,令人不敢接受!但我卻想請教一聲,你所說最近兩日內結識的另

 一位韋姓之人,會不會是以從此出關,要去鹿鼎山的韋虎頭呢?”

 馬得標“咦”了一聲,失驚叫道:“韋朋友怎麽猜得這樣準法?那一位確實名叫韋虎頭,

 業已昨日由此出關,但是否前往鹿鼎山?卻不得而知!他……他的身材、面貌,和你有七分

 相象,但來歷卻說來驚人,份量更重得很呢!”

 韋銅錘暗向師傅孟七娘扮個鬼臉,又聽馬得標道:“韋虎頭就是名滿大下的韋小寶的長

 公子,來歷怎不驚人?他的夫人,又是當今萬歲義妹,分量怎不吃重?……”

 說話之間,業已出得山海關,韋銅錘遂向馬得標告別,掏出所帶銀票,向道旁牲口商人,

 買了兩頭健騎,對孟七娘含笑叫道:“師傅,我買了馬了,我們馬上加鞭,好好趕一程吧!”

 孟七娘笑道:“這樣急法則甚?你是怕被你大哥大嫂,搶在前面,把功勞一齊佔完?還

 是急著和馬二姑娘,在什麽‘半夏’藥草之下,彼此相會?……”

 韋銅錘臉色微紅笑道:“師傅怎麽隻舉出兩項理由,還有第三項呢!我想趕去前面較繁

 盛的鎮市之上,好好吃上幾尾聞名已久,對他饞涎欲滴的松江白魚……”

 孟七娘笑道:“我當年遊東北時吃過,松花江的清蒸白魚,確是盤中絕味!但此地距離

 松花江尚遠,無法吃到活魚,一經冷藏,風味難免稍遜,但你即嘴饞猴急,也隻好退而求其

 次吧!”

 韋銅錘真饞得仿佛要從口中滴下水來,一拍坐騎,與孟大娘並轡同行,在馬背上涎臉笑

 道:“師傅,我最愛吃,這東北地方,還有什麽出名好菜沒有?”

 孟七娘道:“多得很呢,這個季節,還可以吃得到白肉血腸,加點酸菜,來盤白切驢肉,

 糟溜山雞片,蒸上條松江白魚,包管你會吃得大呼過癮!”

 韋銅錘聽得一怔道:“白切驢肉,驢肉會好吃麽?豬、牛、羊肉,甚至馬肉,我都吃過,

 就是對這種耳朵特別大的畜牲,尚未領教滋味。”

 孟七娘說:“當地人有兩句諺語,便是‘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可見其香美程度!據

 說,驢體之中,以肝、蹄最美,但這驢肝、驢蹄味道,究竟如何?連我也未嘗過。”

 韋銅錘大笑道:“這有何難,前頭找家大店乾脆買頭驢兒殺掉,豈不便可連‘肝’帶

 ‘蹄’,一齊拿到廚下作菜?”

 孟七娘搖頭笑道:“你有錢可以花,但卻沒有時間可以等,我所謂的‘美味驢蹄’作起

 來,太不簡單!”

 韋銅錘道:“殺了驢兒,剁下四蹄,用開水燙洗刮毛,除去蹄甲,或鹵或燉,最多早上

 殺驢,晚上即可大嚼,哪裡會等得太久?”

 孟七娘笑道:“這是普通的牛蹄、羊蹄作法,我所謂的‘美味驢蹄’,因須特別道

 具……”

 韋銅錘好奇心動,急急接口問道:“什麽特殊道具?師傅請您仔細說給我聽,使我長點

 見識。”

 孟七娘道:“要定製一具能容得下一隻驢兒,並可使驢在其中略微回旋騰躍的四壁密封

 鐵籠,籠中四角,鑄有凹形淺池,內貯料酒、麻油等調味用品,驅驢入籠後,關門在籠下徐

 徐舉火,驢熱難耐,或飲酒解渴,或將蹄浸入醬、麻油內取涼,不住旋回跳擲,全身精力,

 自然齊聚四蹄!直待命竭驢死,再取其四蹄,洗刮烹製,必可大快朵頤,盤中誇絕味了……”

 韋銅錘聽得先驚,後歎,終於搖頭,苦笑連聲說道:“這種吃法,既太殘忍,也太麻煩,

 更複太費時間,我隻好放棄口福,敬謝不敏的了……”

 說至此處,前面酒簾招展,道旁恰好有家酒店,看去房宇不小,相當寬敞。

 韋銅錘大叫道:“有酒店了,一來我肚中早餓,二來又被師傅說了這麽多美味,饞蟲酒

 蟲已在腹中蠕蠕而動,管它有沒有松江白魚,進去先煮鍋白肉血腸,祭祭五髒也好!”

 孟七娘自然不會拂他興頭,含笑微領韁繩驅馬向酒店緩步馳去。

 店中一名侍者,遠遠望見,便搶步迎來,陪笑說道:“關外天冷,春寒頗勁,兩位快請

 大廳入座,馬匹交給小的,代喂代溜,火鍋酒菜,都一齊準備好了!”

 韋銅錘飄身下騎,把自己和師傅的馬,一並交給店家,邊陪孟七娘走進酒店,邊自笑道:

 “北京城的店家,對顧客特別親切,禮貌極為周到,這東北地方,居然也頗不錯,比較起來,

 反倒是江南一帶,難免有勢利欺客的情況出現……”

 孟七娘笑道:“北人好客,並不特別,但我們今天,看來真可能會受到一些特別照顧!”

 原來,他師徒剛入酒店,便被另外一名侍者,帶到北面上座,桌上不單業已擺好了一隻

 熱騰騰的火鍋、兩大盤切得極薄的上好白肉、一大盤肥豔血腸、一盤毛肚、一盤肝片,並燙

 好了香氣誘人的一大壺二鍋頭“洋河美酒”!

 韋銅錘見自己尚未點菜,店家便已準備好了這麽一大桌的東西,心中正略覺詫異,引座

 侍者已指著那盤肝片,陪笑說道:“貴客請嘗嘗看,這不是牛肝、羊肝,這是上好驢肝,配

 起洋河高梁的二鍋頭來,保證特別可口……”

 韋銅錘笑道:“店家,我和我師傅,不是土著,隻是過路人啊,你替我們準備得這樣豐

 富,吃喝起來,當然舒服,但吃喝完畢,怎知道我們能付得出錢,結得了帳?……”

 話方至此,那侍者搖手笑道:“客官放心吃,慢慢喝吧!除了桌上的菜,後灶還在替您

 炒盤糟溜山雞片,切盤驢肉,蒸條松江白魚,都不用您花上半文錢的!”

 韋銅錘聽得師傅先前對自己所說的幾樣東北美味,居然在這酒店中,均已備齊,並可免

 費供應,不必付錢,方自頗感愕然,孟七娘已向那侍者笑道:“店家,你好象認以我這徒

 弟?”

 侍者恭身陪笑答道:“認是不認識,但可以猜得出,這位貴客,大概是‘銅錘二

 少’……”

 韋銅錘大叫道:“妙極!妙極!‘銅錘二少’這個名詞,連我自己還是第一次聽到……”

 孟七娘笑道:“這謎底並不難猜,我如今業已知道,是誰替你起了這‘銅錘二少’的稱

 呼,並送你這一桌豐盛酒菜,作為彼此間開始打交道的友善禮物!”

 韋銅錘雖然聰明,一時之間,也還回不過味來,遂先舉箸夾了一片驢肝,在火鍋中略燙,

 蘸些作料,入口一嚼,便高興得眉飛色舞叫道:“這驢肝確實好吃,不管東道主人是誰,我

 也非常感謝他的!”

 孟七娘也吃了一片白肉,和一段血腸,點頭笑道:“你這樣想法,和睦無爭,一團喜氣,

 著實令人佩服這酒菜東道主人,慧心妙手的適當安排!我來問你,你 們兄第二人,大概長

 得有點象吧!”

 韋銅錘道:“有六七分象,不過我哥哥要比我略高過半個頭兒!再加上他媽媽是有名美

 女,以致看起來,我哥哥也要比我來得英挺漂亮一些……”

 語音至此忽頓,目注孟七娘道:“師傅,你以為東道主人竟會是我哥哥麽?他雖然比我

 略早出關,但‘銅錘二少’卻不象他所用的稱呼。我哥哥高興時叫我二弟,不高興時,是老

 氣橫秋的,擺出當哥哥的架子,叫我小銅錘呢!”

 孟七娘失笑道:“叫你小銅錘,也沒錯嘛!在牌九中,‘虎頭’和‘銅錘’都是‘短

 門’,論‘點數’也要比你多出五點,你還不服氣麽?”

 韋銅錘無法反駁,氣得噘著嘴兒,又夾了兩片美味驢肝,入口大嚼!

 孟七娘舉杯淺淺喝了一口酒兒,含笑又道:“至於‘銅錘二少’四字,當然不象你大哥

 對於你的稱呼,但若移到了你大嫂頭上,便顯得十分恰當!唐人有首五言絕句,作得有趣蘊

 藉,是‘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嘗’!紅綃雖為韋家新婦,在未

 正式拜見翁姑之前,先籍這一桌關外佳肴,與你這不太好伺候的小叔子,聯絡聯絡感情,正

 是她作大嫂的適宜手段!”

 說話之間,白切驢肉和糟溜雉雞片,又已送上,韋銅錘一面吃得高興,一面又向孟七娘

 問道:“師傅,山海關的守將馬得標,曾說我大嫂是當今雍正義妹,你又說她有水擺夷族的

 郡主身份,其中有無矛盾?……”

 孟七娘搖頭笑道:“沒有矛盾,內中奧妙,我也不知,是在揚州時,由你茅龜伯,和甘

 鳳池告訴我的。關鍵在於紅綃與胤禎曾共同學藝於某武林高人門下,彼此有師兄妹的關系。

 ‘師妹’、‘義妹’,原差不多,加上她揚州隨蹕,護駕有功,雍正必予酬庸,或是信物,

 或是封號,更顯得她自稱‘禦妹’,決非胡亂吹噓!至於郡主身份,更屬事實,‘水擺夷’

 險被十四阿哥滅族,雍正奪其帝位,又害死了十四阿哥,紅綃認為是代她族人,報了大仇,

 才甘心追隨左右!最後,為了愛情,被你哥哥爭取得脫離雍正!將來無論是誰萬一若對雍正

 有所圖謀行動之時,找上你這深悉雍正底細的大嫂紅綃幫忙,必然大有助益!”

 韋銅錘目光四外一掃,把語音壓低說道:“雍正似乎是死定了!因為他一入宮問安,康

 熙立即晏駕,而遺詔又經事先修改,顯見必有重大弊端!我爸爸怎會不為老朋友‘小玄子’

 報仇,隻要時勢許可,因緣一湊,韋家的人,從不親自下手,也必從旁盡力……”

 孟七娘忽然藉著飲酒,把右手食指,豎在唇間,作出了一個禁聲暗號。

 韋銅錘看見師傅這噤聲手式,雖立刻把話頭止住,卻心中有點霍霍的,把雙眉挑了一挑!

 他剛才目掃四外時,覺得酒店並無什麽特殊扎眼人物,隻有西面壁下的兩個黃衣僧人,

 桌上酒菜太豐,出家人如此豪華,似乎略異尋常而已……

 但,如今這兩個黃衣僧人,卻隻有一個還在飲酒,另外一個不知去了何處!

 韋銅錘見了師傅手勢,不禁心中冷笑,暗忖這兩個禿驢,若想弄鬼,豈非在太歲頭上動

 上,自找倒楣,自己正閑得無聊,索性找個機會,和他們鬥上一鬥……

 方至此,一大盤熱騰騰的清蒸松江白魚,又從廚下端了上桌。

 韋銅錘對於這味東北名魚,垂涎已久,一見魚已蒸好端來,便替孟七娘敬酒,含笑說道:

 “師傅,松江白魚來了,照您所說,此魚離水太久,便難存活,一經冷藏,風味稍減,但目

 前限於地理,哪有鮮活之望?有魚可吃,業已聊勝於無!等到了松花江畔,我們再好好盡興,

 吃它一個過癮……”

 一面說話,一面便毫不客氣的,向肥美魚腹落箸!

 但韋銅錘的箸兒未落,孟七娘頭已先搖,發鬢上所插的一枚銀簪,比韋銅錘筷兒更快的,

 先行刺入魚中,銀簪上並立即呈現出了一片烏黑!

 火鍋無異,驢肝驢肉,暨糟溜雉雞片,也極正常,酒中亦無甚花樣,韋銅錘自然毫無戒

 備之心,要對這味他所垂涎已久的松江白魚,來個大快朵頤!

 偏偏魚中下毒,若不是孟七娘江湖經驗老到,早就發現那兩名黃衣僧人,眼神有異,又

 突有一人走往廚下,久久不出,來了個未雨綢繆,飛簪試魚,韋銅錘 豈不空有一身本領,

 連半分都難施展的,便告慘遭不測!

 銀簪一黑,韋銅錘暗沁冷汗,立告恍然,站起身來,向那坐在西面壁下,尚自背對自己

 的黃衣僧人,厲聲喝道:“魔鬼就是魔鬼,莫再裝菩薩了!還有一個穿黃衣的禿驢何在?少

 爺非剁下你們四隻‘驢蹄’,挖出你們的‘驢肝’,交給店家喂狗!”

 語音甫落,廚房門口有人接口說道:“慢說隻不過是韋小寶的兒子,就是韋小寶和他七

 個老婆,又有什麽大不了得!佛爺們不是怕你,我們不必在店中驚擾俗人,屋後山坡一會!”

 兩個黃衣僧人中的另一個,出現在廚房門口,向韋銅錘發話叫陣。

 韋銅錘因師傅在側,不敢擅專,先看師傅眼色,見孟七娘對他點了點頭,遂取了一大錠

 銀子,放在桌上,作為對店家的賞錢,然後才走出店外。

 那兩名黃衣僧人,果非膽怯想逃,真是去往店後山坡,舉步之間,看得出身手相當矯捷!

 孟七娘領韋銅錘,也走向山坡,壓低聲音說道:“這是藏派喇嘛,可能來自雍和宮的胤

 禎心腹!你剛才在酒店之中,言語傷了胤禎,他們方出手在魚中下毒作怪!”

 韋銅錘冷笑道:“鬥鬥胤禎的心腹也好,難道我怕了他們?”

 孟七娘笑道:“怕是不怕,但藏派武學中的‘天龍掌’法,和‘大手印’,別出蹊徑,

 也具相當威力!有時還會雜有吞刀吐火等障眼邪術,你要小心,不要 對他們過分輕視……”

 韋銅錘方一頜首,表示會意,便眉騰殺氣的停了腳步。

 因為,才一轉過店後,便是一片微有坡度的開曠小崗,兩名黃衣僧人已在崗上相待。

 韋銅錘冷然問道:“僧人是出身藏派密宗,來自北京雍和宮吧?”

 其中一個較胖大,也就是在店中前往廚房下毒的黃衣僧人,冷笑答道:“小賊既知佛爺

 們是來自京師雍和宮的活佛,也該知道業已犯了欺君重罪,可夷九族!佛爺在魚中下毒,想

 超度你一個全屍,已經是特別慈悲了呢!”

 韋銅錘失笑道:“多謝、多謝,但如今我師徒竟不領慈悲,不識抬舉,又便怎麽樣呢?”

 另一個較為瘦小的黃衣僧人,惡狠狠的齜牙一笑說道:“當今天子,不容悔褻!在文章

 中區區一句‘維民所止’,都會引起了株連九族之誅!你們在大庭廣眾之間,公然表露了弑

 君之,那裡還能容得!佛爺們要取下你師徒首級,用石灰醃好,帶回北京,呈給聖上過目,

 一切悉由聖奪!看是龍恩浩蕩,既死不究?還是行文雲南,連韋小寶夫婦也一並拿京,問他

 們一個教子不嚴,欺君罔上之罪!”

 韋銅錘聽得大笑道:“出家人口中,沒有禪機,不談佛理,完全是一片官腔!真象是

 ‘沐猴而冠’,令人看來十分可鄙可笑!想取我師徒的項上人頭,憑什麽呢?把你們藏派密

 宗的‘天龍掌’和‘大手印’,先顯露給小爺爺看一看吧!……”

 語音至此,忽然略頓,雙眉一挑又道:“你們既來自雍和宮,定是雍正心腹,來來來,

 我先給你們看件東西,試試看認得出它的來歷?”

 話完,回手入懷,取出那面玉牌,向兩名黃衣僧人遞去。

 兩名僧人中,似是胖僧地位較高,由他伸手接過,兩僧細看以後,均自面色微變。

 胖僧“咦”了一聲,詫然問道:“你那裡來的禦用之物?並似還與‘寶親王’弘歷,有

 點關系?”

 韋銅錘笑道:“這是雍正在揚州逛窯子時,親手送給我一位父執前輩甘風池的,因我欲

 出關閑逛,遂再由甘大俠轉送給我,你們回京時,可問問雍正,實情是否如此?至於‘寶親

 王’弘歷,那人著實不錯,與我交成好朋友了!他的書法不錯,詞章造詣亦佳,還寫了柄扇

 兒送我!……”

 話既至此,自然又取出那柄湘妃竹折扇遞過。

 兩名黃僧人一看扇兒,認出弘歷親筆,知曉韋銅錘決非虛言,遂把玉牌、折扇一齊交還,

 改了笑容說道:“韋小施主既有一扇一牌在身,關外黑水白山的任何美景,已可隨意邀遊!

 但你們在江湖放縱已慣,別的話兒,尚可無甚禁忌,但有關萬乘之尊的當今天子,卻仍褻瀆

 不得!否則,欺君的罪名太重,你父親韋小寶雖江湖望重,在廟堂上也是替國家建過殊功,

 致仕歸隱的‘一等鹿鼎公’,仍在龍顏震怒之下,無法庇護你的!”

 說完這些話兒,雙雙向孟七娘、韋銅錘師徒,打了一個問訊,便欲轉身離去。

 韋銅錘喝道:“站住!”

 兩名黃衣僧人一怔回身,仍由那名胖僧,合十當胸問道:“韋小施主還有什麽指教?”

 韋銅錘笑道:“能得相逢便是緣, 我久仰‘密宗大手印’的厲害,想要不揣鄙陋,憑惜

 胸中所學,討教幾招!何況,你們糟踏了我一份想吃已久的清蒸松江白魚,不設法交代交代,

 就這樣隨便走麽?”

 胖僧聞言,皺眉說道:“拳腳無情,刀槍無眼,小施主又複身有禦賜之物……”

 韋銅錘不等他再往下講,便接口狂笑道:“你不必存這種顧忌,我把玉牌、折扇,一齊

 交給我師傅,你便可施展全力,對我下絕情毒手!”

 話完,轉對孟七娘含笑道:“師傅請替我暫時保管一下,才使對方減少顧忌,讓我多領

 教領教藏派武學,究竟有什麽獨到之處!”

 孟七娘低聲道:“正正當當的武學方面,你是名父母之子,大概不會怕他,但有些邪術,

 卻並非完全是障眼法兒,不宜十分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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