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因為楊政被刺,曾參與過《藍光協議》的衛戎軍政被瑞秋遷怒,老狐狸肖恩被趕下台,歸藏,牧飛雲等軍官直接被清出東線軍也就是現在的魔神軍,現在的歸藏官職雖不小,卻早已被架空,成為一個虛位的將軍。
在楊政望過去的同時,歸藏也正看向他,眼眸裡包含複雜不信的神色。
楊政從侍女手中托盤裡拿過兩杯酒,神情淡然的走向他。
將一杯酒遞到歸藏手裡,楊政清朗道:“好久不見,歸將軍!”
歸藏凝視著他片刻,低聲道:“好久不見,將軍,可以單獨聊一下嗎?”
瑞秋目光凌厲的掃向歸藏,楊政朝她使了個眼色,微微一笑:“好的,歸將軍,這邊請。”
來到一間僻靜的小廳,囑咐門口的侍衛不要讓其他人進來後。
兩個人合上房門,歸藏冷視著他,楊政絲毫不見局促。
“如果我猜知不錯,歸將軍是不是想說我當年殺死左青子的事。”
歸藏眼神閃過一絲驚疑,顯然沒想到楊政會如此主動,他沉默片刻,冷聲道:“你果然是他?我也曾懷疑你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輕易死去,果然你還活著。”
楊政走到窗口,凝視外面的夜空,純淨如黑色玻璃的天空上繁星點點,銀月彎勾。
他說道:“我是活著,難道你以為我是回來復仇的?”
“難道不是嗎?”歸藏冷笑道:“以你地性格,當年滄月國出賣你。你便處心積慮,動用各種力量最終將滄月國打得a延殘喘,丘遠山更是活活氣死,三年多前,我雖未直接參與謀殺你,可也清楚當時三國的高層沒人想你活著,你如今回來,不知用什麽方法蠱惑陛下,不為復仇又是什麽?”
“看來你真了解我。”楊政自嘲一笑,將杯中猩紅如血的酒飲盡,轉過身來:“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歸將軍。不如由你告訴我,我怎麽做比較合適?”
歸藏想不到他會這麽問。
看著楊政那雙根本辯不出情緒的黑色眼眸,歸藏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話說不出口。
楊政仿佛能看穿他的內心,平靜說道:“來之時。你是否想過用我殺死左青子的事情來威脅我,想我離開。”
歸藏終於明白什麽地方不對了。
在面對楊政的時候,他發覺這個男人根本無從威脅,無論精神上或者上。楊政都已經不是他這個層次所能對付的,他已經掌握一切。楊政看著他的眼神並不居高臨下,但是歸藏卻發現自己只能仰視他。那是一種從容不迫地風范。不知不覺就令人產生自卑。
楊政早已知道歸藏的威脅。可是他毫不在意。
“歸將軍,我知道你是個耿直的人。可惜並不適合官場,”楊政走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了解我地為人,應該知道我不屑謊言,我並不怕我殺死左青子的事流傳出去,因為現在的衛戎國沒人會信這種事。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我這一次並非為復仇而來,好好想想,如果你一定還要用那件事來威脅我,請便。”
楊政神情自若地走出小廳。
瑞秋就等在走廊的盡頭,見他走來,迎上來低低急問一句:“怎麽樣?”
“歸藏不是敵人,不用擔心,何況以他現在的地位,也不可能對我有絲毫威脅,就算有麻煩也是滄月王和曼奇。”楊政淡淡道。
經過這幾個月的策劃,魔神教威力初顯,楊政地地位已經拔高到無可推翻的地步,至少在衛戎國,他與“神”無異!
現在如果想威脅楊政,除非先把衛戎國踏平。
目前,南大陸還沒有哪個國家有這能力,即便是滄月國也不行。
只是,這風口浪尖的衛戎,已隱隱比滄月國更引人忌憚,瑞秋只怕那些心懷鬼胎地國家聯合起來對付衛戎,聽說現在在雷切國和滄月國已經明令禁止任何魔神教義地流傳,信奉魔神地信徒都要被當作“異端”處理。
楊政目光犀利,嘴唇輕抿著,仿佛能看穿瑞秋的內心。
他伸手握住她溫軟地手:“不用擔心,既然我肯站在這巔峰的位置,自然就已有了承受任何攻擊的打算,放心,我並不是孑然一身回來的,我有很長的故事要告訴你,如果單論戰
手頭還有一支不下於魔神軍的部隊。”
瑞秋眼睛明亮,楊政這麽說,她安心許多,她並沒有追問,因為相信楊政會滿足她的好奇心。
宮廷盛宴結束。
斯帝安不肯放楊政離去,拉著他給自己指導劍術。
幾年未見,小家夥固然已長成少年,卻仍是對這個師傅念念不忘,那日楊政腳踏神龍,從日出之地飛來的神跡在少年的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這個年紀正是崇拜英雄,樹立目標的時候,斯帝安從小缺乏父愛,所以在楊政沒出現前顯得有些孤僻懦弱。
楊政的出現填補了這個空白,在他心裡,楊政已經不僅僅是師傅,是偶像,甚至隱隱將他當作父親,填補從未有過的父愛。
在深宮內,楊政換下那身華麗的袍服,穿上簡單的罩衣。
瑞秋安靜的坐在亭子裡,看著在練武場裡用木劍對攻的男人,兩個她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
一如數年前一樣。
楊政拿著木劍,隨意的站在那裡,斯帝安則發動攻擊。
與四年前相比,斯帝安的劍術無論力量,速度,技巧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攻擊起來虎虎帶風,甚至已有薄弱的鬥氣,招式之間銜接也不再像三年前那麽漂浮,楊政隨手格擋,看起來劈裡啪啦的非常激烈。
只是仔細看的話,楊政甚至連腳步都未動,一直都是站在原地封擋住斯帝安所有攻擊,十分鍾過後,攻擊的斯帝安已經開始喘氣,汗也浸透全身,楊政卻是神色如常,連汗也不見一滴。
呼,啪!
楊政的劍稍微移動了一下軌跡,就抽中斯帝安手中的劍把,把他的劍打得脫手。
斯帝安喘著氣,慚愧道:“師傅,我好沒用。”
楊政神情清淡,看不出什麽表情,說道:“王者,需不壓製別人也不被別人壓製.,成功的王者,看到他會不自覺的被他俘虜你的心,願意死心塌地的臣服他,追隨他,但卻無法靠近他,了解他的真實感受,永遠沒有辦法分享他的感受,一種王者的感受。斯帝安,你是衛戎的王,是這片土地的掌控者,要有一顆王者之心,博大,寬厚,同時又不屈從任何人,即使是我,你也不該抱有畏懼屈從之心,你的劍術不是最重要的,身為衛戎國的王,有的是頂級的劍手供你驅策,但是在此之前,你首先要讓自己成長為真正的王者,記住――”
楊政將手放在自己左胸心臟處:“你的心!”
“好了,多琢磨琢磨,今天的劍術課就教授到這裡。”
楊政走到一邊的亭子上,放下木劍,瑞秋給他端來一杯茶,瞥了一眼還站在練武場裡的斯帝安,說道:“你現在好嚴肅,我還以為你會和四年前一樣教他那些希奇古怪的玩意,你不知道他最愛和你鬥蛐蛐。”
楊政將茶一飲而盡道:“現在斯帝安已經長大了,有些東西遲早要讓他負起責任,你我都不能負責他一輩子,不是嗎?王者的道路是一條荊棘之路,既然他一出生就注定要走這條路,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指引他,但我無法陪伴他,王,注定是孤獨的。”
瑞秋看著站在練武場裡的斯帝安,在那一片空曠的場地裡,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裡,默默的拿著劍。
只是,斯帝安給她的感覺漸漸變了。
那不是瘦弱,可憐,而是一種孤冷,仿佛立於高山之巔。
第一次,瑞秋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進入斯帝安的內心。
……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這是她為斯帝安選擇的道路。
她不能回頭,也不能後悔,只是,在斯帝安一步步踏上王者之路的時候,也在一步步遠離她。
不再是那個愛撒嬌的安仔,不再是她瑞秋的心頭肉。
他是王,屬於這個國家,屬於每一個臣民。
一想到這裡,她的內心就無可抑製的抽痛,發酸。
楊政輕輕的抱住她。
“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你是王的母親,這一點無法改變,何況,你還有我,你不會孤獨的。”“楊!”瑞秋忍不住流淚,緊緊的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