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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群龍傳》第19章 2面情魔尋情
諸葛紅向司空蕙道:“我與皇甫大哥是新近結識,時間雖不太久,但情意卻深,業已無

 殊同胞骨肉!”

 司空蕙聞言,心中暗想,這位皇甫端,既是專程來找自己,必系真牌實貨,因為那位假

 皇甫端,“奪命三郎”萬俟英的本來面目,已被揭破,哪裡還敢前來“大洪山冰心谷”,自

 投羅網?

 但理論雖然如此,事實未必盡然,自己還是應該對他盡量設法考驗,以第三者的身份,

 察看察看皇甫端心中真意!

 頭打定,業已進入山洞,皇甫端神智昏迷,人事不知地,仰面而臥。

 司空蕙俯身替皇甫端略診脈息,並在他額頭之上,摸了一摸。

 她這種舉措,會有雙重用意,診斷脈息,自然是替皇甫端看病勢,但摸額之舉,卻是在

 察看皇甫端臉上有無化裝,是否戴有人皮面具。

 請葛紅見司空蕙為皇甫端診脈以後,眉頭深蹙,神色沉重,不禁失驚問道:“莫兄,我

 皇甫大哥的傷勢如何?是否……”

 司空蕙起立歎道:“他大概是中了什麽‘天蟾毒漿’,不是中了‘金蛇劇毒’!”

 諸葛紅問道:“這‘天蟾毒漿’比‘金蛇劇毒’更厲害嗎?”

 司空蕙答道:“厲害程度倒差不多,但我身邊所帶藥物,僅能祛解‘金蛇’劇毒,對於

 ‘天蟾毒漿’,卻不知能否奏效?”

 諸葛紅皺眉說道:“莫兄靈藥,既具祛毒神效,服了總有好處,且給我皇甫大哥吃上兩

 粒……”

 司空蕙不等諸葛紅話完便自點頭說道:“我自然要給他服上兩粒,即或不能完全解毒,

 也可使他恢復神智,問清是怎樣受傷再作區處!”

 諸葛紅聽得連連點頭,司空蕙遂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玉瓶,頃了兩粒梧桐子大的朱紅靈

 丹,喂向皇甫端的口內。

 諸葛紅聞得靈丹異香撲鼻,知是極好聖藥,遂趕緊手持水壺,向皇甫端口中灌了一些水

 兒,幫助他溶藥人腹。

 過了片刻,皇甫端便自身軀轉側,眼皮微動,似是想睜眼說話,卻又無力把眼皮睜開!

 諸葛紅一陣心酸,含淚問道:“大哥,你是如何受傷?如今覺得怎樣?”

 皇甫端有氣無力地,喃喃說道:“我是被‘五爪蛙神’熊賽古的‘天蟾神功’所傷,如

 今覺得全身綿軟無力,心中也頗為難過!”

 諸葛紅聽得眉頭方蹙,皇甫端又道:“賢弟不要著急,我身邊有根“通天犀角道簪”,

 是三師叔所賜,專解百毒,可以取出一試!”

 諸葛紅聞言大喜,遂趕緊從皇甫端的懷中,把那根“通天犀角道簪’取出。

 司空蕙接過一看,失笑說道:“這是專解萬毒的罕世異寶,倘若早知有這樣東西,也不

 必服食我那兩粒靈丹的了!”

 諸葛紅含笑問道:“這根‘通天犀角道簪’怎樣用法?莫兄可知道嗎?”

 司空蕙笑道:“若是尋常毒物,隻消持向口鼻之間,或傷處略為滾轉,便可將毒吸出!

 但‘天蟾毒漿’的毒力太強,卻必須外吸內服,雙管齊下!”

 說到此處,目光一掃,向諸葛紅問道:“諸葛兄,附近可有潔淨山泉?”

 請葛紅點頭答道:“洞外便有一條掛壁飛流,小弟曾經嘗過,味頗甘冽,確是上佳泉

 水!”

 司空蕙聞言笑道:“有煩諸葛兄弄點清泉,我要應用!”

 諸葛紅立即謄清水壺,出洞灌來一壺新鮮泉水,司空蕙遂選塊平坦山石。先把石面洗淨,

 然後酒上清泉,手持“通天犀角道簪”的簪尾根部,在石上細細研磨!

 僅把“通天犀角道譬”磨去極小一塊,石上清泉已呈淡綠色澤!

 司空蕙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玉匙,及一隻小小玉瓶,把石上淡綠色的“通天犀角”漿汁,

 極為小心地,儲進瓶內。

 這時,皇甫端已能勉強睜眼,看見司空慧後,不禁悼然一驚,向諸葛紅低聲問遭:“諸

 葛賢弟,這位仁兄是誰?”

 諸葛紅含笑說道:“這位仁兄,姓莫,名府人,他是……”

 話方至此,司空蕙業已手持玉瓶,走了過來,向皇甫端微笑說道:“皇甫兄,你先把這

 ‘通天犀角’漿汁服下,解除所中‘天蟾毒漿’的毒力以後,再行細敘,小弟莫府人,對你

 這位‘七絕玉龍’是欽敬已久的呢!”

 一面說話,一面便把那小小玉瓶,湊向皇甫端的口邊。

 皇甫端張口承接,隻覺一股清涼無比的芳香液汁,從喉頭流人腹中,頓時疲苦全消,精

 神立長!

 司空蕙喂他服下“通天犀角漿汁”以後,又複持著那根“通天犀角道簪”,向皇甫端口

 鼻之間,不住淑轉翻動!

 她趁此機會,向皇甫端仔細打量。

 看了一會,果然看出這位皇甫端,與自己先前所結識的那位假皇甫端,有些不同!

 不同之處,不是容貌,也不是身材,卻是那兩道炯炯眼神!

 萬俟英所扮假皇甫端的兩道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均在躲避自己,避免和自己直接相

 對!

 這位皇甫端的兩道眼神,卻一瞬不瞬地,盯在自己臉上,但卻純正無邪坦坦無懼!

 皇甫端既然坦坦無懼卻把這位易釵而弁的“慧心玉女”

 司空蕙,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雙眉微蹙問道:“皇甫兄,你為何這樣看我?”

 皇甫端此時已覺氣旺神和,周身舒泰,遂站起身形,向司空蕙含笑說道:“小弟似乎覺

 得莫兄有點眼熟,像是在何處見過?”

 司空蕙心中一跳,尚未答言,諸葛紅已在一旁,接口笑道:“皇甫大哥的眼力,真夠厲

 害,你大概不曾見過莫兄,卻見過他的表妹!”

 皇甫端聽得一愕,詫聲問道:“莫兄的表妹是誰?”

 諸葛紅笑道:“就是大哥對她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並不辭千裡來尋的‘慈心玉女’司

 空蕙!”

 這幾句話兒,把皇甫端及司空蕙二人,都聽得雙頰飛紅,耳根發熱!

 但所不同者,就是皇甫端是羞中帶窘,司空蕙是羞中帶喜而已。

 司空蕙微一定心,把神情顯得異常大方地,目注皇甫端,含笑問道:“皇甫兄,原來你

 與我司空蕙表妹,已是知心至友……”

 皇甫端紅著一張俊臉,搖手叫道:“莫兄,你莫要聽我諸葛賢弟胡扯,小弟與令表妹

 ‘慈心玉女’司空姑娘,隻有一面之識!”

 司空蕙此時已看出這位“七絕玉龍”皇甫端,多半是真,決非假冒,但因自己屬於幾乎

 上了大當的驚弓之鳥,遂不得不分外小心地,故意“哦”了一聲,乘機再略加盤問,向皇甫

 端揚眉笑道:“皇甫兄與我司空蕙表妹,是在何處相識的呢?”

 皇甫端答道:“是在‘幕阜山’中,司空姑娘乘騎一隻‘紫羽靈鷲’,在誅除一種厲害

 怪物。”

 說完,遂把當時經過,向司空蕙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司空蕙聽完皇甫端所說,方大為寬心,不再有絲毫疑惑,微笑說道:“皇甫兄倒真瀟灑

 多情,僅與我表妹有一面之識,便對她相思如此?”

 諸葛紅接口笑道:“我皇甫大哥除了對司空蕙姑娘,相思刻骨以外,並對她深懷歉

 疚……”

 司空蕙愕然問道:“諸葛兄此話怎講?”

 諸葛紅笑道:“因為我皇甫大哥‘七絕玉龍’的名氣太大,竟鬧了‘雙包案’,而司空

 蕙姑娘又上過那位假皇甫端的當呢!”

 司空蕙心中一震,目注諸葛紅,皺眉說道:“那假皇甫端是誰?我司空蕙表抹是怎樣幾

 乎上當?諸葛兄又是如何知道其中內幕的呢?”

 諸葛紅對於她這一連串的問題,無法簡單作答,隻好把所知一切,詳細說出。

 司空蕙靜靜聽完,目注皇甫端問道:“皇甫兄,你在‘冰心谷’上的高峰頂端,與常百

 化、熊賽古相遇之時,是否看見他們熬煉了一鍋毒油?”

 皇甫端直到此時,方始恍然大悟道:“原來那峰下深谷,就是‘冰心谷’嗎?可笑我當

 時隻猜出常百化與熊賽古,想仗恃沸滾毒油,加以暗算,定系厲害人物,卻未猜到他們所擇

 對象,竟是‘冰心仙子’司空蘭,‘慈心玉女’司空蕙姊妹!”

 司空蕙含笑問道:皇甫兄,發現常百化等這種極為無恥,而又極為狠毒的陰謀以後,可

 曾采甚對策?”

 皇甫端揚眉答道:“我當時知道常百化與熊賽古所想謀害之人,定是正派大快,故而遂

 設法暗把那油鍋底部,弄穿了一個小洞,想使鍋中毒油,慢慢漏盡!”

 司空蕙聽到此處,忽然站起身,向皇甫端長揖為禮,一躬到地。

 皇甫端慌忙一面還禮,一面陪笑問道:“小弟尚未謝過莫兄仗義相救之恩,莫兄怎麽反

 而對我如此多禮了呢?”

 司空蕙含笑說道:常百化等這項陰謀,極為毒辣,使人無法預防,若非皇甫兄弄破油鍋,

 令毒油順壁流下谷內,草木枯黃,油煙騰起,我司空蘭表姊,及司空蕙表妹,又怎能洞悉機

 微,得脫劫數?”

 皇甫端駭然問道:“聽莫兄這樣講,莫非常百化仍向司空仙子等,施展那無恥下流的偷

 襲手段了嗎?”

 司空蕙遂將經過情形,約略一說。

 皇甫端笑道:“我與諸葛賢弟,苦尋‘冰心谷’,均未尋見,如今可否請莫兄引領……”

 司空蕙不等皇甫端話完,便即微歎一聲說道:“皇甫兄,人間萬事,無非一個‘緣’字,

 緣至,天涯能相遇,緣不至,則對面不相逢,你如今不必再去‘冰心谷’了!”

 皇甫端聞言愕然問道:“莫兄此語,應該怎樣解釋?”

 司空蕙目中淚光瑩然,悲聲答道:“沸滾毒油,當頭澆落之事,本是我司空蘭表姊,塵

 寰濁世中的最後一劫!她在應完這場劫數以後,業已功行圓滿,坐化成道!”

 皇甫端先是“呀”了一聲,但旋即向司空蕙稱賀說道:“司空仙子,修持功滿,成道仙

 去,是值得可賀之事,但那‘慧心玉女’司空蕙呢?”

 司空蕙舉袖拭淚,哽咽說道:“雖然成道仙去,是苦心修持的上乘功果,但人是感情動

 物,何況我表妹更一向與表姊相依為命,一旦人天永絕,情何以堪?她遂在替她姊姊料理各

 事之後,離開那觸目傷心的‘冰心古洞’,去往江湖遊俠!”

 皇甫端深信不疑,向諸葛紅搖頭歎道:“賢弟,我們來得太不湊巧……”

 諸葛紅目光一轉,接口笑道:“大哥,縱令司空蕙姑娘業已遊俠江湖,我們也應該去趟

 ‘冰心古洞’,瞻拜瞻拜,以向那位業已成道的‘冰心仙子’司空蘭’略表敬意!”

 他話音剛了,司空蕙業已點頭說道:“好,我懂得諸葛兄的深意,且為兩位引路便了!”

 諸葛紅猛一抬頭,卻與司空慧兩道朗徹得宛如秋水,銳利得宛如劍鋒的眼光,碰在一處!

 他因心中懷有鬼胎,故而不敢與司空蕙的目光相對,趕緊作狀旁顧,訕訕避了開去!

 原來,諸葛紅不相信“冰心仙子”司空蘭業已道成仙去。

 自然更不相信“慈心玉女”司空蕙業已遊俠江湖!

 他以為自己當初所料不差,像莫府人如此風神的瀟灑少年,決不會不對他那清麗如仙的

 “慈心玉女”司空蕙表妹,起了愛慕之!

 如今又遇見了一位也對司空蕙深為愛慕,更複英挺秀拔與自己仿佛的“七絕玉龍”皇甫

 端,莫府人極可能妒大生,編造了一套謊話,以阻止皇甫端去和司空蕙見面!

 諸葛紅有了這種想法,遂主張仍去“冰心古洞”,向“冰心仙子”司空蘭,瞻拜致敬,

 以求證莫府人所說之語,是否屬實?

 誰知莫府人不僅不推辭地,立即替他們引路,並稱業已懂得諸葛紅的深意,怎不使諸葛

 紅心懷愧怍,頗為慚窘,不敢和對方的眼神相對!

 飛馳片刻,已入“冰心”谷中,司空蕙目睹谷中景物,想起姊妹之情,竟忍不住地失聲

 悲泣!

 她這一哭,更使諸葛紅知道對方決非虛言,全是自己多疑所致,遂趕緊向司空蕙陪笑說

 道:“此事均是小弟不好,才引起莫兄睹物傷懷,我們不必再進‘冰心古洞’,就在此處遙

 向令表姊‘冰心仙子’司空蘭,行禮致敬……”

 司空蕙不等他話完,便自含淚接口說道:“我們既已到此,還是請皇甫兄及諸葛兄,進

 洞一看,才好證明小弟所說,不是虛語!”

 這兩句話兒,更把諸葛紅窘得雙頰發燒,不知如何答話才好。

 皇甫端畢竟忠厚,他既未領悟諸葛紅定要來此之意,更未聽懂司空蕙向諸葛紅諷刺的言

 外之音,遂點了點頭,應聲說道:“司空仙子是前輩典型,我們理應一瞻法體,恭行大禮,

 才是致敬之遭!”

 諸葛紅既聽皇甫端這樣說法,遂就勢點頭說道:“大哥說得極對,司空仙子名滿乾坤,

 我們在她道成以後,瞻拜一番,略表敬意,也是應有之舉!”

 他一面說話,一面便當先舉步,向冰心古洞走去。

 司空蕙冰雪聰明,早就看出諸葛紅對於自己所說,猶未盡信,才想入洞求證!遵與皇甫

 端並肩緩步,隨後走去,並把語音放低地,悄悄說道:“皇甫兄,你倒真老實,但你那位諸

 葛賢弟,卻又聰明得有點過了度呢!”

 皇甫端因未聽懂司空蕙的言中含意,方覺微微一愕,要想動問之際,眼前怪事忽生!

 這就是諸葛紅尚未走到“冰心古洞”洞口,便身軀搖晃,似乎站立不穩,即將跌倒!

 皇甫端皺眉叫遭:“諸葛賢弟,你這是怎麽……”

 一語未畢,諸葛紅便告翻身栽倒,一動不動,對於皇甫端所問,也未答話。

 皇甫端急得頓足飛身,正欲趕去察看諸葛紅為何會突然如此之故,又有一片勁急破空聲

 息,從“冰心谷”的谷口上空,白天而降!

 這片破空聲息,來勢太強,竟逼得皇甫端無法不暫收前縱之勢,向右側方閃出了一丈四

 五。

 就在皇甫端閃身右縱之際,司空蕙忽然“噫”了一聲!

 因為這片極強烈的破空聲患,並非人為,竟是那隻“紫羽靈鷲”從谷口上空飛落!

 照理說來,“紫羽靈鷲”既然回谷,便應該飛到司空慧身邊,聽她差遣!

 但眼前事實,卻出入意料,這隻“紫羽靈鷲”,竟根本不理司空蕙,直向那暈倒在地的

 諸葛紅撲去!

 司空蕙深恐“紫羽靈鷲”誤把諸葛紅當做仇敵,加以襲擊,遂趕緊出聲喝止。

 誰知那隻平素最對司空蕙乖乖聽話的“紫羽靈鷲”,如今竟似失去靈性地,不聽司空蕙

 喝止,鋼爪雙伸,抓起諸葛紅,便向“冰心谷”上飛去。

 皇甫端本待施展功力,加以截擊,但因認出這隻“紫羽靈鷲”,就是在“幕阜山”中,

 所見靈鳥,遂隻好緊皺眉頭,向司空蕙詫聲問道:“莫兄,這隻靈鳥不就是令表妹‘慈心

 玉女’司空蕙所豢養的‘紫羽靈鷲’嗎?”

 司空蕙苦笑點頭說道:“皇甫兄說得不錯,但這隻‘紫羽靈鷲’,平素最聽我話,今日

 不知怎地……”

 她話猶未了,皇甫端便頓足說道:“糟了,我明白了!”

 司空蕙揚眉問道:“皇甫兄,你明白什麽?”

 皇甫端歎息一聲說道:“大凡慧鳥龍駒,或義犬等通靈之物,多半忠誠衛主,可能我諸

 葛賢弟,走向冰心古洞之舉,被那‘紫羽靈鷲’誤認是企圖對它主人司空仙子遺體,有所侵

 犯,它遂……”

 司空蕙聽到此處,搖頭說道:就算那‘紫羽靈鷲’是衛主情殷,不聽我話,但諸葛紅兄

 在靈鷲凌空撲落之前,為何便好端端地,暈絕仆倒?“這一點,確實把皇甫端問得怔住,雙

 眉緊皺地,答不出話!

 司空意見他滿面愁急神情,遂想加以寬慰地,向皇甫端含笑說道:“皇甫兄不必多慮,

 小弟在‘紫羽靈鷺’把諸葛紅兄抓起,飛往谷上之際,曾用嘯聲向它說明,諸葛兄絕非仇敵,

 決不許對他絲毫傷損,靈鷲並連連點頭,分明有所理會,表示聽命!”

 皇甫端聽司空蕙這樣說法,自然心中略寬,劍眉雙揚,朗聲答道:“我諸葛賢弟,隻要

 無恙便好,莫兄與我且去查查他適才為何突然會在‘冰心洞’口,神昏仆倒之故?”

 司空蕙心中對於此事,也深覺詫異,遂與皇甫端一同走向“冰心洞”口。

 但等他們走到諸葛虹適才突然暈倒之處,卻看不見一絲異狀,聽不見半點異聲,嗅不見

 任何異味!

 司空蕙驀然想起,莫非在自己離去以後,有甚對頭人物,侵入洞中,諸葛紅才會冷不防

 地,突遭暗算?

 想到此處,不禁懸姊姊遺體,遂冷“哼”了一聲,宛如閃電般地,飄身縱人洞內!

 皇甫端未料司空蕙有此動作,倒被嚇了一跳!

 他以為司空蕙是發現敵蹤,遂深恐有失,趕去策應。

 等到皇甫端趕入“冰心洞”內,卻見司空蕙失神呆立室中,一張俊美絕世的臉龐兒上,

 掛滿了縱橫淚漬!

 皇甫端大吃―驚問道:“莫兄,你發現了什麽不妥?竟如此傷感則甚?”

 司空蕙伸手指著一間靜室,悲聲叫道:“皇甫兄你看,果有仇敵侵入洞中,業已把這間

 封鎖得頗為嚴密的靜室門戶,弄開了呢!”

 皇甫端目光微注,見室中各物,並未有甚凌亂跡象。遂向司空蕙詫然問道:“莫兄,室

 中並未凌亂毀損,不知對方為何侵入?是否盜走了什麽罕世秘籍,或鎮洞寶物?”

 司空蕙悲聲泣道:“若是異寶秘籍等物被盜,最多使我動怒,怎會使我傷心?

 皇甫兄大概猜想不到,竟是我姊姊……是我司空蘭表姊坐化道成後的所遺法體,被人偷

 走了呢!”

 皇甫端聽說“冰心仙子”司空蘭的所遺法體,被人偷走,自然驚奇頗甚地,入室察看。

 室內果無異狀,只在一張空坦坦的雲床之上,留有一封柬帖。

 皇甫端取起柬帖,略一觀看,便遞與隨後走進靜室的司空蕙,向她含笑說道:“莫兄,

 不必再傷心了,來人此舉,並非惡意!”

 司空蕙微怒說道:“皇甫兄何出此言?來人若無惡事,卻把我……表姊的法體盜去則

 甚?”

 皇甫端含笑說道:“莫兄看完這封柬帖,便自然明白究竟。”

 司空蕙聽他這樣說法,遂暫遏悲憤心情,觀看手中柬帖。

 她才看了一半,臉上便已收斂愁容,轉為喜色。

 原來這柬帖以上,所書大意是說:“司空蘭行道江湖之際,因冰心仙子,嫉惡如仇,故

 所結仇家極多,司空蘭武功蓋世,生前無人敢捋虎須,但道成坐化之訊,一旦傳出,便難免

 有對她銜仇深切之輩,前來‘冰心古洞’,企圖毀辱法體!自己是司空蘭至交,來此探望,

 發現她已道成,為了穩妥起見,遂把法體移入‘冰心洞’底‘小琅環迷蹤仙境’的泉眼‘蓮

 花石’上,彼處氣候嚴寒,既可永遠保存,使法體不至朽壞,更有神奇陣法,與自然靈奇,

 交互配合的所生妙用,加以防護,外人絕難侵入那泉眼深處!”

 皇甫端等司空蕙看完柬帖,方自含笑問道:“莫兄,這柬上所書,是否屬實,‘冰心洞’

 底,有沒有什麽:小琅環迷蹤仙境,及泉眼‘蓮花石’呢?”

 司空蕙點頭道:“有,有,這留書人雖未署名,也定是我姊姊的道義至交,否則決不會

 對這‘冰心古洞’中的一切隱秘,知道得如此清楚!”

 皇甫端笑道:“此人思慮周到……”

 這六個字兒,才人司空蕙耳中,便更使她慚窘萬分,淚珠泉湧地,順頰而落!

 皇甫端看在眼中,暗忖這位莫府人,貌相風神,均頗清超絕俗,但卻易於流淚,似乎心

 腸稍軟一點,不適於在險惡江湖中,與那些魑魑魍魎,周旋角逐!

 他一面感慨,一面向司空蕙含笑問道:“莫兄,你何故落淚?莫非小弟語中有失嗎?”

 司空蕙舉袖拭淚,搖頭答道:“皇甫兄何曾話中有失?隻是小弟聽了你讚譽來人‘思慮

 周密’之言,深覺自己太以疏忽,竟未想到把我姊……表姊法體,移往‘小琅環迷蹤仙境’,

 遂慚愧萬分,汗顏垂淚而已。”

 皇甫端點頭笑道:“莫兄勇於自責,委實可佩……”

 司空蕙不等他再往下說,便搖手叫道:“皇甫兄不必對我安慰,我且陪你走趟洞底‘小

 琅環迷蹤仙境’,看看我表姊的法體,是否真被來人安置在泉眼‘蓮花石’上?”

 皇甫端聞言,遂隨同司空蕙走往洞深之處,並向她含笑問道:“莫兄!令表妹司空蕙姑

 娘,有無一定去處?”

 司空慧聽他問到自己,遵乘機探問地,揚眉笑道:“皇甫兄對我這位司空蕙表妹,倒是

 異常關切!”

 皇甫端臉上微微一熱,卻仍正色說道:“小弟生平不善虛言,我與司空蕙姑娘,雖僅

 ‘幕阜山’一面之緣,但卻把她亭亭倩影,深嵌心頭,晝夜懸,無法淡忘!”

 司空蕙聽得心中又喜又羞,耳根也微覺發燒,頰上更飛起了兩片桃紅顏色!

 皇甫端見對方默然未語,不禁惶恐叫道:“莫兄,你是不是覺得小弟口不擇言,略嫌輕

 薄?”

 司空蕙笑道:“皇甫兄坦白率直,正是英雄本色!但小弟尚有一件事兒,要想向你請

 教。”

 皇甫端笑道:“莫兄有話,盡管請講小弟是知無不答。”

 司空蕙揚眉笑道:“皇甫兄身負上乘武學,一人兼得‘血淚七友,兄妹之綜合真傳,獲

 號‘七絕玉龍’,列名‘乾坤五彥’,再加上這等英俊瀟灑的絕世風華,難道除了我司空蕙

 表妹以外,竟沒有其他紅妝密友?”

 皇甫端長歎一聲答道:“不瞞莫兄,小弟確實尚有一位紅妝密友……”

 司空蕙昕到此處,急急問道:“這位姑娘是誰?皇甫兄是怎樣與她結識?”

 皇甫端心中雖然思司空蕙,但對於陶敏,也眷眷難忘,現聽對方問起,遂把自己與陶

 敏互相結識的那段曲折離奇經過,坦承無隱地,詳細說了一遍。

 這時,他們業已進入一條曲折盤旋的黑暗甬道之中,司空蕙一面帶著皇甫端,左旋右繞,

 緩步前行,一面靜靜聽他敘述。

 直到皇甫端絮絮講完,司空蕙方自聲音不大地,向他低聲問道:“皇甫兄,那位陶敏姑

 娘,既對你如此情真,你又何必再找我表妹‘慧心玉女’司空蕙呢?”

 皇甫端苦笑答道:“人的感情,就是這樣莫明其妙,我對陶敏,起初根本談不上有甚情

 意?但彼此相處日久,難免愛滋情茁……”

 司空蕙聽到此處,接口笑道:“她們兩人,一個與你隻匆匆一面,一個與你相偕萬裡,

 朝夕繾綣,情分深淺,定不相同!皇甫兄莫非是為了陶敏姑娘,業已苦參絕藝,不知所往,

 才岑寂無聊地,來找我表妹司空蕙麽?”

 皇甫端惶然叫道:“莫兄千萬不可如此想法,這兩位紅妝俠女,在小弟心中的比重方面,

 絕對是司空蕙高於陶敏……”

 司空蕙不等他往下再說,便自笑道:“我不相信!皇甫兄此語,多半是違心之論!”

 皇甫端急道:“決非違心之論,我這種心意,並曾直告陶敏,她遂對我作了一項要求,

 及一項承諾!”

 司空蕙“哦”了一聲,揚眉問道:“皇甫兄能否把陶敏姑娘對你所作要求,及所作承諾,

 說來給小弟聽聽?”

 皇甫端道:“小弟雖對司空蕙姑娘,情深一往,但陶敏姑娘,卻又對我癡得可憐!她所

 作要求是在我尚未尋得司空蕙前,隨我結伴江湖,以解岑寂!所作承諾則隻要我一與司空蕙

 相見,她便自行別去,禮佛修行,決不使我發生什麽情天障礙,愛海生波!”

 司空慈聽得失聲叫道:“難得,難得,這位姑娘委實太難得了!皇甫兄,你真忍心先拿

 她略解岑寂,然後便棄如敝履嗎?”

 皇甫端搖頭答道:“人非木石,我與陶敏旦夕相隨,歷經患難,怎會對她無情?但這樣

 一來,卻把我陷入了一種極度彷惶苦惱的情緒以內!”

 司空蕙笑道:“我知道皇甫兄的苦惱,你是既忘不了魚,又丟不了熊掌。”

 皇甫端赧然垂頭,司空蕙微笑又道:“其實這難題容易解決,皇甫兄乾脆來個魚掌兼得,

 豈不可以大享齊人之福了嗎?”

 皇甫端搖頭說道:“莫兄何必調侃小弟,這是不應該有的奢望!”

 司空蕙接口笑道:“說什麽不應該有?我覺得魚掌兼得,並不是什麽大逆不道之事,但

 卻必須在一種原則以下,方能實現!”

 皇甫端揚眉問道:“英兄請扡高論,以開茅塞,這是種什麽原則?”

 司空蕙笑道:“極為簡單,就是‘掌能敬魚,魚能容掌’!在合於這種相敬能容的原則

 下,皇甫兄何妨左擁右抱?但若不合這種原則,早晨魚妒掌,黃昏掌欺魚,便會把皇甫兄鬧

 得頭昏腦脹,二女之間難為夫了!”

 皇甫端聽得連連點頭,苦笑說道:“莫兄高論極是,小弟對陶敏相識較深,知道她必對

 司空慧敬重,隻不知司空慧對陶敏是否能容?”

 司空慧微笑說道:“能容!能容!多半能容!”

 皇甫端一愕問道:“莫兄,你怎能做如此定論?”

 司空蕙秀眉微揚,含笑答道:“皇甫兄莫要忘記我司空蕙表妹的外號,她叫‘慈心玉

 女’,寬宏恢達,大度能容,隻要她對皇甫兄真有愛意,決不會成為世俗所謂的‘妒夫人’

 呢!”

 皇甫端聽得俊臉微紅,赧然不語。

 司空蕙又複笑道:“依小弟看法,皇甫兄對一切問題,均不必愁思,要知道司空蕙會不

 會對你發生真愛?陶敏會不會尊敬司空蕙?以及司空蕙會不會容得陶敏?都不是空言可斷,

 必須等這三位關系人物,互相見面,建立印象以後,才能……”

 皇甫端接口說道:“我也知道這些事兒非彼此見面,無法解決,但因司空慧姑娘,又不

 知芳蹤何處?天涯海角,渺渺難尋……”

 司空蕙笑道:“皇甫兄不必找她,好在‘兩代英雄會’為期不遠,你們三位歡喜冤家,

 必會在‘岷山’相聚!”

 說到此處,路徑越發繁複,耳中並可聞得一種當當泉響。

 皇甫端道:“莫兄,我們大概業已到‘小琅環迷蹤仙境’了吧?”

 司空蕙微笑道:“我們如今所走甬道,便是‘小琅環迷蹤仙境’,再過兩三盞熱茶時分,

 便可看見一片潭水,那就是我司空蘭表姊法體的藏置之處!”

 語音至此微頓,看了皇甫端一眼,含笑又道:“皇甫兄,你不妨猜猜由前洞到達潭水邊

 緣,約莫有多少遠近?”

 皇甫端略一思索,揚眉笑道:“莫兄要我推測盤旋路徑?還是要我推測直接距離?”

 司空蕙笑道:“盤旋路徑太以繁複,不必管它,皇甫兄隻猜猜直接距離便了!”

 皇甫端劍眉微挑,應聲說道:“我猜直接距離,並不太遠,只在三十六丈到三十七丈之

 間!”

 司空蕙大吃一驚,愕然問道:“皇甫兄,你是根據什麽資料?加以推斷,竟猜得這樣準

 確?”

 皇甫端微笑答道:“我是根據莫兄引我所走的迂回,盤旋好似‘周天星躔’,遂猜測前

 後直接距離,可能也暗合周天之數,不會差得太遠!”

 司空蕙越發吃驚,目注皇甫端問道:“皇甫兄,原來你對‘周天星躔’之學,也曾涉

 獵!”

 皇甫端點頭答道:“小弟近些時來,曾對‘周天神解’面壁痛下苦功,廢寢忘食之余,

 僥幸略有所得!”

 司空蕙又向皇甫端打量兩眼,含笑問道:“皇甫兄既識機微,可知還有多遠,才可抵達

 潭水邊緣以及怎樣走法?”

 皇甫端略一思索,緩緩答道:“根據小弟記憶所及,三百六十五轉折之數,隻勝其二,

 是否走到前面壁下,先行向左一折,再複向右一轉,便可到達地頭了呢!”

 司空蕙見他不僅博學多聞,連對適才所走複雜路徑,都記得那等清清楚楚,不禁心中暗

 佩,知道這條真牌實貨的“七絕玉龍”,比自己以前所交那冒牌的“七絕玉龍”,委實高明

 不少!

 想到此處,皇甫端向她抱拳笑道:“小弟胡亂猜測,不知是否有當,尚請莫兄……”

 司空蕙不等皇甫端話完,便自搖手說道:“皇甫兄高才慧眼,猜得絲毫不差,我們如今

 便去‘冰心潭’的‘泉眼蓮花石’上,參謁我表姊的所遺法體吧!”

 說完,依舊作導前行果然全如皇甫端所猜,在向左一折,向右一轉之後,便到了一泓

 清澈潭水之側。

 自然靈妙,委實巧奪天工,這片深隱山腹內的清澈潭水,不僅佔地不小,潭上並有一種

 罕見奇景!

 在潭水的中心地帶,竟突出了一座奇峰!

 這座奇峰,矗立潭心,仿佛海中一島,峰上洞穴甚多,通體玲瓏,姿態奇絕!

 皇甫端因未見“冰心仙子”司空蘭的法體,遂向司空蕙低聲問道:“莫兄,那人在前洞

 留書所說的‘泉眼蓮花石’,莫非在這潭心玲瓏奇峰之內?”

 司空蕙點頭答道:“皇甫兄猜得不錯,那塊‘泉眼蓮花石’,就在‘玲瓏峰’峰根巨洞

 以內,因峰上尚有一兩樁厲害埋伏,不能輕易觸碰,故請皇甫兄在此略候,由小弟到那峰根

 洞內的‘蓮花石’前,一看究竟便了!”

 皇甫端點頭笑道:“莫兄盡可前去,小弟在此遙向令表姊司空仙子的法體,略致敬意便

 了!”

 話完,便向潭心玲瓏奇峰,深深行了一禮。

 司空蕙關心姊姊遺體,是否已被移來此處?遂一式“雁落平沙”身法,向那潭水之中,

 飄然落去。

 等到身形方及水面,“雁落平沙”轉化“寒江獨步”,足下兩步微渡,便到了潭心玲瓏

 島上!

 皇甫端起初以為對方是要施展極上乘的“達摩渡江”功力,但見了司空蕙兩度水上換步,

 似乎足下不空,遂知潭水的水面以上,可能埋有什麽可資借力的暗樁之屬?

 司空蕙到達“玲瓏島”上,立即鑽入峰洞內。

 洞內有塊既似蒲團,又似蓮花的圓形巨石,巨石四周,並有靈泉圍合,使這蓮花巨石,

 形成一個小小蓮花孤島!

 “冰心仙子”司空蘭的法體,果然跌坐蓮花石上,妙相莊嚴,安好無恙!

 司空蕙一見姊姊法體,不禁又複手足情深地,淒然垂淚。

 她跪倒身形,恭敬二拜,方侍高去之際,目光偶瞥之下忽然發現姊姊法體足下,壓著一

 張樹葉,葉上似乎還劃有字跡。

 司空蕙秀眉微蹙,神功暗運,伸手一招,便以內家“凌空攝物”之法,把那片樹葉,吸

 攝得飛入手內!

 葉上果然有字,但字並不多,隻寫著:“大敵將臨,情魔可惡,二人同心,其利斷金!”

 司空蕙看了這十六個字兒,不禁大吃一驚!

 因為她知道姊姊生平,有一情孽,名叫“兩面情魔”歐陽少亭!

 昔年“冰心仙子”司空蘭武功尚未大成之際,遊俠苗疆,誤中“金錢毒瘴”,性命垂危,

 便是被歐陽少亭所救。

 但這歐陽少亭性格特殊,一人兼具善惡兩面,故而在救了“冰心仙子”司空蘭的性命以

 後,卻想玷汙她的清白!

 司空蘭貞烈無比,如何肯從,兩人遂發生了一場狠拚惡鬥!

 “兩面情魔”歐陽少亭也是“乾坤十四煞”中人物,武功甚高,當時雖與司空蘭鬥得不

 分勝負,卻對天立下血誓,聲明若不能在司空蘭生前娶她為婦,則等她死後,也要淫辱其屍!

 此後一共發生了五次糾纏,前三次雙方功力相當,未分勝負,後兩次則因司空蘭已悟上

 道武功大成,歐陽少亭遂非敵手!

 但司空蘭畢竟在昔日倘無歐陽少亭援手,自己早死苗疆,故雖冰心鐵面,嫉惡如仇,

 卻破例網開一面,連饒了這位“兩面情魔”的兩度性命!

 誰知這廝居然不知畏懼,仍敢再來,莫非探悉姊姊業已道成,是想……

 皇甫端因見她進洞後,久無動靜,不禁放心不下地,高聲叫道:“莫兄,令表姊司空仙

 子法體,可在洞內,有沒有什麽意外之事?”

 司空蕙聞言,急忙應聲答道:“皇甫兄不要擔憂,我姊姊的法體無恙,但卻又發生了意

 外怪事!”

 她一面發話,一面鑽出洞穴,從那“玲瓏島”上,縱到皇甫端的身畔。

 皇甫端揚眉問道:“莫兄,你說什麽?在這樣機密的‘泉眼蓮花’石中,怎會又生怪

 事?”

 司空蕙把那張上書:“大敵將臨,情魔可惡,二人同心,其利斷金”的樹葉,遞與皇甫

 端,含笑說道:“皇甫兄請看,這張樹葉是壓在我姊姊法體腳下。”

 皇甫端接過一看,愕然問道:“這張樹葉,定然又是令表姊的同道至交所留,但其中卻

 有兩字兒,使我無法看懂!”

 司空蕙“哦”了一聲,含笑問道:“皇甫兄隻有兩個字兒看不懂嗎?”

 皇甫端指著第二句中的“情魔”兩字答道:“我不懂這‘情魔’,應該怎樣解釋?”

 司空蕙歎道:“難怪皇甫兄對此發生疑問,這‘情魔’二字中,尚有一段故事!”

 話完,遂把“兩面情魔”歐陽少亭,與姊姊“冰心仙子”

 司空蘭之間的一段恩怨情孽糾纏,向皇甫端說了一遍。

 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一事,目注皇甫端,含笑問道:“皇甫兄,你方才說葉上留書之中,

 隻有這‘情魔’二字難解,則對於……”

 皇甫端聽出她言外之意,接口笑道:“莫兄認為有何難解之處?”

 司空蕙問道:“葉上所書最後兩句:‘……”二人同心,其利斷金’之語,我想不懂是

 什麽意義?”

 皇甫端劍眉雙揚,含笑說道:“這兩句話兒,不難理解,我認為就是命小弟與莫兄二人,

 合力同心,應付歐陽少亭的陰險下流手段!”

 司空蕙聽了“同心”之語,不禁玉頰微紅,皺眉嗔道:“我表姊的這位至友,也太愛弄

 玄虛,他為何既在關照我們,卻又不指示明白?!”

 皇甫端笑道:“這等前輩異人,多半均是如此性情!但他們隻指示原則,不贅述細節之

 舉,恐怕也含有要我們自行磨練,以增加知識經驗的暗寓教訓之意!”

 司空蕙聞言笑道:“皇甫兄倒真能體會對方用意,但不知你有什麽對付來敵打算!”

 皇甫端微笑說道:“此時談到禦敵打算,恐怕為時尚早,因為我們既不知‘兩面情魔’

 歐陽少亭是獨自前來?抑或有甚黨羽?更不知他是何時來此?”

 司空蕙笑道:“那‘兩面情魔’歐陽少亭,除了敗在我表姊手下以外,尚未在其他方面

 碰過釘子,故而性格驕狂,生平不屑與旁人結黨!”

 皇甫端點頭笑道:“照莫兄這樣說法那‘兩面情魔’歐陽少亭,定是單獨前來,則敵

 寡我眾,應付起來,比較……”

 話猶未了,司空蕙便接口笑道:“皇甫兄,你說錯了,應該是敵眾我寡!”

 皇甫端“咦”了一聲,愕然問道:“莫兄不是說歐陽少亭不屑與人結黨嗎?他既單獨前

 來,這‘眾寡’之數怎會……”

 司空慧微笑說道:“皇甫兄有所不知,這歐陽少亭雖然孤傲絕倫,落落寡合,但他卻也

 向不單獨出門,手下頗有幾名隨從人物,供他驅策!”

 皇甫端揚眉問道:“他這幾名隨從是何等人物,莫兄可知?”

 司空蕙答道:“這廝附庸風雅,身邊向來帶著一奴一婢一書僮!”

 皇甫端聽得失笑說道:“奴婢書僮之輩……”

 司空蕙接口笑道:“皇甫兄莫要小看了‘兩面情魔’歐陽少亭的這三名隨從人物,書僮

 業已不俗,美婢更極厲害,尤其是那名蒼頭老仆的一身功力,幾乎不在歐陽少亭之下呢。”

 皇甫端駭然問道:“此奴何名?”

 司空蕙答道:“姓鮑,名壯,號稱‘擎天神手’!”

 皇甫端苦笑問道:“‘擎天神手’鮑壯,也是‘乾坤十四煞’之一,怎會甘心身為奴仆,

 伺候歐陽少亭?”

 司空蕙歎息一聲答道:“鮑壯也是曾受歐陽少亭的偶然救命之恩,深覺無法報答,才立

 誓終身相隨,永為奴仆!”

 皇甫端得知詳情以後,恍然說道:“這樣說來,真是敵眾我寡,我們應該去往前洞之中,

 好好策劃策劃!”

 司空蕙搖頭歎道:“所謂策劃,自無非在前洞以外的“冰心谷”內,遏阻來敵,根本就

 不容許‘兩面情魔’歐陽少亭等擅入禁地!”

 皇甫端含笑答道:“把‘拒敵谷中’,改成‘殲敵谷中’,莫兄以為如何?”

 司空蕙號稱“慧心玉女”之故,便因一向心慈,如今聽了皇甫端的話兒,不禁皺眉說道:

 “皇甫兄,除了殺人以外,有沒有比較溫和一些……”

 皇甫端聽出她語中含意,接口笑道:“莫兄委實心慧,連對付敵人都不忘仁恕之道!”

 司空蕙玉頰微紅,赧然笑道:“皇甫兄莫要笑我,小弟一向與我‘慧心玉女’司空蕙表

 妹的性情相若,就是心腸太軟,我總覺得‘但得一步地,何處不留人’……”

 皇甫端搖了搖頭,截斷了司空蕙的話頭,向她微揚雙眉,正色說道:“莫兄這種慈悲仁

 恕襟懷,原極可佩,但對於‘兩面情魔’歐陽少亭這種人,卻不適宜!這理由極為簡單,就

 是莫兄決不能永世在這‘冰心洞’中,守護令表姊司空仙子法體,秋冬春夏,寸步不離!倘

 不將‘兩面情魔’歐陽少亭殲除,僅僅‘拒敵谷中’,將其逐去則誰知他凶心是否泯滅?

 會在何時再來?莫兄豈非鎮日坐不安席,睡不安枕了嗎?”

 司空蕙“呀”了一聲,點頭說道:“皇甫兄說得對極,使小弟茅塞頓開,確實非把‘兩

 面情魔’歐陽少亭……”

 話猶未了,忽又皺眉說道:“話雖如此,但歐陽少亭與他的一奴一婢一書僮,共有四人,

 比我們多了一倍,更複功力極高,我們連‘拒敵谷中’,尚恐不易,又怎能談得到‘殲敵谷

 中’,永除後患……”

 話音未了,突然聽得有一陣悠揚樂音,隱隱傳來,似乎是簫笛合奏。

 司空蕙臉色一變,失聲道:“皇甫兄,我們趕緊上前去,‘兩面情魔’歐陽少亭業已到

 了‘冰心谷’內!”

 皇甫端一面閃身疾行,一面向司空蕙問道:”莫兄,這簫笛之聲……”

 司空蕙接口說道:“歐陽少亭每到一處,尋人晦氣,必然先命他侍婢書僮,吹簫奏笛,

 等一闋樂曲收歇以後,對方如不表屈服,聽他所命,他便立下毒手!”

 皇甫端聽了司空蕙這樣說法,又對那簫笛合奏樂音,傾耳凝神地,聽了片刻,哂然笑道:

 “這‘兩面情魔’歐陽少亭,果然驕縱狂妄,自視極高,他命他侍婢書僮,所吹奏的這闋樂

 曲,竟是天仙引呢!”

 司空蕙尚未接言,一個蒼老口音,便自傳人“冰心古洞”,有人發話叫道:“洞內人請

 向司空仙子,轉稟一聲就說是我家歐陽相公,遠自苗疆,專來訪舊!”

 皇甫端劍眉微揚,朗聲笑道:“莫兄,我們出洞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司空蕙點了點頭,雙雙步出“冰心古洞”。

 果然,“冰心谷”內已有四人,正是“兩面情魔”歐陽少亭,與他的一奴一婢一書僮,

 並未有甚特殊幫手。

 皇甫端首先目注歐陽少亭,見此人約莫三十七八,穿著一襲淡青儒衫,身材貌相,均極

 俊逸,若非知道他有雙重性格,號稱“兩面情魔”,誰也不會揣料此人,竟是窮凶極惡之輩!

 在歐陽少亭身後,站著一個十七八歲,嬌美絕倫的持策白衣少女,和一個十四五歲的持

 笛白衣小童。

 在歐陽少亭身前,則有一個須發俱白,蒼頭打扮之人,恭謹侍立。

 皇甫端在注目打量歐陽少亭,歐陽少亭又何嘗不在對他注目打量?

 因為,歐陽少亭深知“冰心古洞”,一向隻是“冰心仙子”

 司空蘭,“慈心玉女”司空蕙姊妹二人的清修之處,尋常男子,絕難涉足,怎會有這樣

 兩個均具絕世風神的年輕英俊書生,雙雙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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