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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紫電》第17章 斷左臂張冠李戴 報情仇陰差陽錯
第十七章斷左臂張冠李戴報情仇陰差陽錯

 九陰洞距此約四十裡,位處深山,洞內曲折甚多,因在峽谷內,洞內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這一天終於來了,由於顏學古學過的左手絕技不比龍三少,自然都傳了唐耕心。所以他是有恃無恐道:“為什麽選九陰洞那地方?”

 鄭昭道:“唐大俠如果不同意在該洞中進行,您也可以提出一個地方,但一定要穩秘安全,不受干擾才行。”

 唐耕心道:“就在九陰洞中舉行。”

 鄭昭道:“唐大俠果然一言九鼎,堡主說過,大俠不會改換地點,而且請大俠放心,這次印證,絕對不會有陰謀,堡主特派大師兄辛南星監視!”

 這時另一人也進入墓地,正是“神行太保”辛南星,抱拳道:“唐大俠別來無恙!”

 “也許正是好人不長命,禍害……”

 辛南星喟然道:“陰陽壁上的事,辛某迄今仍有疚在心,但那是……”

 唐耕心也打斷了他的話道:“辛大俠不必解釋,在下已知前因後果,而且罪魁禍首的李天佑已經死了!”

 “是的,唐大俠涵養過人,辛某心儀已久。這次龍三下山,堡主特別囑咐要在下小心監督,務必做到‘公正無私’四字。所以在下出面,是想使唐大俠放心。”

 “武林名宿風范,果然不同。”唐耕心道:“請辛大俠轉達在下的敬意,往者已矣!面臨武林大敵‘人間天上’實不宜仇上加仇……”

 “對對!唐大俠說的正和本堡堡主及小弟之見解雷同,冤家宜解不宜結。雙方都有傷害,龍三師弟重殘,也算得到了應得的報應,實不宜沒完沒了!這次印證,堡主估計仍是四六之數。也就是龍師弟隻佔四成勝算,唐大俠有六成之譜。”

 唐耕心道:“這就把在下估高了,龍三學過左手絕技,已經不是一年半以前的龍三了,勝負實難逆料!”

 “唐大俠也許會以為,既為四六之數,本堡堡主為何會派出獨子打這沒有把握的爛仗?”

 “這……”唐耕心自然也會這麽想的。

 辛南星道:“家師以為,讓二人印證一下也好,反正龍師弟絕對贏不了,在那情況之下,唐大俠也必能適可而止。”

 “辛大俠,怎見得如此?”

 辛南星道:“如果唐大俠或顏學古大俠二位要殺龍三,機會太多,先不說顏學古冒充下人傅志,隨時都能得手,就是唐大俠那次陷入石擎天之手,送到山寨中,後被學古兄及石綿綿所救,那一次唐兄如要殺師弟龍三,在變生肘腋之下,真是易如反掌折枝,是不是?唐大俠。”

 小唐點點頭,看來龍潛這人雖然護犢,卻是一位講理的人,道:“辛大俠,既然如此,在下準時到達該洞。”

 辛南星道:“也希望不要帶太多的人前去,而且隻有當事人可以入洞。”

 唐耕心道:“在下隻有一人前去。”

 辛南星道:“唐大俠也可以和李天佐以及顏學古顏大俠一起去,他們可以留在洞外。”

 唐耕心道:“在下不想讓學古知道,反之,他會代我前去,不會讓我去的。在下信任龍堡主和辛大俠……”

 辛南星道,“如果唐大俠知道連師妹和在下的情感,也就會信任在下了,連師妹剛剛返堡不過五天!”

 唐耕心道:“在下過去聽連蓮談起辛大俠,她很敬重辛大俠!不知這次她是主動還是被迫?”

 “主動,而且是在下陪她回去的,她說也很懷風妮姑娘!隻不知鳳妮的病有起色否?”

 唐耕心忽然別過頭去,而且掏出手帕擦眼睛。辛南星愕然道:“唐大俠怎麽哩?”

 唐耕心一指墓碑道,“她所懷的人,墓木已拱……”

 “什麽?顏姑娘她已經……”一掠上前,看了碑文“亡妻顏風妮之墓”,辛南星站起來拜過,道:“年紀輕輕的,不知是什麽病,居然一病不起。”

 “‘腐血症’……。”

 “沒有找大夫診治嗎?”

 唐耕心長歎一聲,說了這半年多以來,各方去找“五靈脂’及其它靈藥所遭遇的一切。

 辛南星恨聲道:“醫者有割股之心,‘火谷老人’太沒有人性了!”

 稍後分手,唐耕心返回住處,他居然沒有告訴李天佐和顏學古。

 此刻,孩子已由顏君山父子和菊嫂送回“一瓢山莊”。

 小唐躺在床上,―切都已準備就緒,一更左右,穿窗而出,四十裡路,而且路很好走,三更稍過已到九陰洞附近。

 唐耕心正在四下張望,覺得九陰洞地處偏僻,不知洞內如何?辛南星示意,友人同來甚好,是否會有什麽凶險或設計?

 辛南星既然保證過,應該不會,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射來一件暗器,小唐一閃,就發現是一塊小石,他正要前行,又是一塊飛來。

 小唐沉聲道:“什麽人鬼鬼祟祟地?”

 他以為是“潛龍堡”的人阻止他進洞,卻又認為不可能。龍潛對此次對決十分重視,果如辛南星所說的,必然告誡部下,絕對要光明磊落。還沒進洞就施襲,這未免太幼稚了。

 要是未見過辛南星,唐耕心就會操心對方弄詭使詐,因為龍三的形象太差了。

 此刻他再次前行,又自左前方射來一蓬砂石,小唐隱隱覺得,射人的企圖不大,阻撓的成分居多,是什麽人阻撓他赴約?居心何在?是不是“潛龍堡”的人怕龍三不敵,卻又不敢違背龍潛的意思入洞相助,而出此下策,他以為這也阻止不了他。

 或者是他的親友,以為入洞太凶險了,而在此相阻?

 他再次前掠,居然來了真的暗器,有袖箭、鐵蓮子、和菩提子等等,雖傷不到他,卻又不能不防,他沉聲道:“什麽人攪局?這是什麽意思?”

 稍後,九陰洞中有了動靜,洞徑九曲,在第六曲處,伸手即不見五指。此刻卻聽到了似有似無的步履聲。

 龍三緊握著銅钁,諦聽著足音,他睜大了雙目,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他相信,對方也是如此,道:“是唐耕心嗎?”

 “哼……”對方隻哼了一聲,的確以他們之間的仇恨來說,小唐說話都以為是多余的了。

 兩人一出聲,也就摸清了方位,兵刃上帶動的嘯聲,在洞內震蕩放大。

 以龍三的實戰經驗,應能聽出對方兵刃上發出的聲音,而證明對方為何兵刃。因為兵刃的形態、長短或輕重等等,都會影響戰績。

 龍三聽出對方用的是刀,但可能是十分狹窄的一種刀,而且刀路很詭。當然,唐耕心用劍,這人又可能是用劍。

 這半年來,龍三下了苦功,他不但把“左半邊”等人的左手技擊重複熟習,且把班達教的練得滾瓜爛熟。另外,龍潛也教了他最新也最精純的招式。

 更絕的是,龍潛觀察這些左手絕學,他自己又研創了些左手散手。和班達喇嘛教的同樣犀利精微,比“左十八”等人教的高明多了。

 龍三知道,這次下山非但關系他的生死成敗,更重要的是“潛龍堡”的令譽,這是輸不得的。

 因此,他一出手就是班達喇嘛和他老父近日新創的絕學,看不見敵人,隻要估計方位沒錯,就可以發揮至大的威力。

 龍三真的脫胎換骨了,已經能發揮這些絕學的神髓。他能體會出對手也是一流高手,武功路子怪異,但經驗差些。

 龍三想不通,唐耕心的經驗是不應該差的,為什麽該有的速度卻沒有,是不是黑暗予人恐懼感,而影響了速度?

 這當然是十分可能的,龍三決定在此對決,五天前就前來實地練習。他要使自己變成盲人,以盲人的立場和對手廝殺。

 大約在五十七八招上,一式龍潛的左手散手,一把揪住了對方的手腕,當然,這不會是右腕。即使不是右腕,他也知是了,他右手中的钁往上一挑,“哢嚓”一聲,一隻左臂在肘部處斷裂,而且已在他的手中了。

 龍潛曾再三告誡,對決也隻是找回面子,即使佔了便宜也不可得寸進尺,當初是自己這邊理屈,一定要記住這一點,見好即收。

 能帶回一條左臂,能使老父刮目相看。夫複何求?唐耕心和他一樣,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於是他奔出洞外,奔行如風,而且歸心似箭,他恨不得立刻飛回“潛龍堡”,呈現豐碩的戰績於老父之前。他一定能看到者父臉上從未展現過的期許之色。

 “啟稟堡主,少堡主回來了……”一個三十六天罡中的人物入廳報告,龍潛正在獨酌,他很孤獨,在堡中能和他談得來的太少了。

 “噢?回來了?怎麽樣?”在龍潛的想象中,兒子能囫圇著回來,那就是僥天之幸了。

 “少堡主大勝,卸下了對方一隻胳膊……。”

 龍潛十分意外,似乎這件事並未為他帶來激動和興奮,在他意外的表情中,反而有些悵惘,道:“他的人呢?”

 “在和夫人談話,馬上就來見堡主。”

 龍潛默然,部下退出,龍三變成這樣一個人,都是夫人寵壞的。步履聲到了廳外,還以為是意氣風發的龍三呢,竟是辛南星。

 本來辛南星對師父的護犢大為不滿,下山一年多,近來聽到一些訊息,似乎師父並不如以前他想象中的那麽蠻橫無理,尤其是一直以為龍三被卸去一手是罪有應得這一點,辛南星極為佩服。因為事實本就如此,所以他回來了。

 “師父……”辛南星入廳見禮,站在一側。

 “坐下來先喝一杯。”

 辛南星常和龍潛對酌,他算是龍潛勉強談得來的人,他坐下來,下人立刻添了杯筷。龍潛道:“三兒真的能……”

 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敢置信。他有點矛盾,勝固好,不勝也好,這是兩個極端,都好?

 令人不解。

 辛南星舉杯道:“恩師,我只知道三弟確實卸下一條左臂,當時徒兒在洞外戒備,隻聞三師弟狂呼出洞,手中擎著一條殘臂大叫:我終於做到了……。他似乎想立刻趕回堡中,徒兒叫他,他也不停,隻有跟著他回堡了!”

 龍潛道:“南星,我總以為沒有那麽容易。”

 辛南星道:“徒兒本也有此同感,可是三師弟畢竟經過幾位名師調理過,身懷絕技,尤其對決前幾天就入洞適應洞中的黑暗及空洞的回音,以便配合其聽風辨位。而對方則無此準備,如果此事屬實,必是輕敵所致……”

 就在這時,龍三興高采烈地奔入花廳,手中揚著那隻殘臂道:“爹,三兒畢竟沒有使您失望吧?”

 龍潛沒有離座,卻接過那隻斷臂打量著,這工夫下人又添了杯箸和酒菜。龍三自斟自飲,連乾三杯。

 長了這麽大,沒有做一件光宗耀祖的事,自幼胡搞亂整,要父母操心,七八歲時,經常打破了幼伴的頭,人家上門告狀,十五歲以後就開始恃技凌人了。

 龍潛常對龍韋寒香說,龍三不會享到天年,遇上棘手人物,必被殺死,上次在寨中未被唐、顏及石綿綿殺死,龍潛既感激小唐和顏學古,也相信兒子的命大。

 龍潛看了一會,苦笑著把斷手交給辛南星,道:“南星,你以為是不是唐耕心的手?”

 辛南星看了一會道:“恩師,由於徒兒和唐耕心無深交,當然也未看過他的手,也就難以判斷這隻殘手是不是他的了!”

 “爹,您為什麽如此不信任孩兒?”龍三道:“我真懷疑,爹似乎並不希望孩兒傷了姓唐的?我真想不通!”

 “有什麽想不通的……”龍韋寒香已到了花廳門外,道:“你爹到現在還忘不了那狐狸精嚴如霜,愛屋及烏嘛!這該想通了吧?”

 龍潛哂然道:“龍某昔年雖也是嚴如霜的追逐者之一,但事過境遷之後,就死了這條心,不像別人,半百年紀了還藕斷絲連地……”

 “龍潛,你可別指雞罵猴,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不過是比喻而巳,你剛才的‘狐狸精’及‘愛屋及烏’又是什麽意思?一個有教養、有深度的人,必須慎言,為自己的言論負責。除了你之外,整個武林之中,可還有一個人把嚴如霜當作狐狸精嗎?”

 龍韋寒香這些年來很跋扈,龍潛也讓著她點,但自這次宇文博回來報告夫人和樸覺曉(即江豪)在武林中交談之事,雖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什麽,卻很不舒服。

 並非他嫉妒妻子和江豪敘舊,而是由於他們談及了唐雲樓,由言談中可以體會出,韋寒香心目中的“咆哮劍客”唐雲樓擁有份量。

 “娘,您別疑心!爹怎麽會?再說小唐他娘嚴如霜,她哪能和娘比?”

 由於龍潛迄未讓夫人入席共飲,辛南星站起來讓座,龍韋寒香一扭身,哼了一聲出廳而去。

 龍潛道:“南星,你坐下。”

 辛南星重行入座,龍三邊吃邊大聲道:“爹,這次對決,在未去之前,孩兒本來也有點耽心。因為顏學古學了左手技擊之瞧,也學了班達大師的絕活,必然全部傳了小唐。但是動手之下,孩兒發現他欠缺經驗,還嫩得很,有些招數明明十分精奧細微,他卻也不能發揮其威力……。”

 龍潛好象未聽見,卻對辛南星道:“南星,你以為唐耕心會那麽嫩?”

 辛南星也不便當師父的面使龍三沒面子,道:“恩師,有個人也許可以證明這隻斷臂是不是唐耕心的?”

 龍潛道:“你是指……”

 辛南星道:“師妹連蓮。”

 “她?對對!她和唐耕心有交情,應該能分辨此手是不是他的。”

 “是的,恩師,以他們的交情來說,連師妹非但看過唐耕心的手,甚至也可能握過,自然也曾仔細看過。人類的手,相同的也很少,所以請師妹鑒定一下,應能判定……”

 這工夫龍三已經離席奔出花廳,由於連蓮還在堡中,龍三一回來,部下就告訴了他,立刻主動去找連蓮。

 至於九箕一鬥呢?當然是不好的。所以連蓮印象深刻,但是,世上有九鬥指紋的太多了,僅憑這一點來判斷這手的主人是不夠的。

 她再仔細看手腕上突出那塊骨頭,有人高有人低,甚至著不出來,小唐的正是如此,據說此骨高的人是勞碌命。

 摸骨相的人第一個步驟(多為盲人)就是自被相者的左右臂由上至下摸一下,主要是摸這塊突出的骨頭,另外才進一步摸頭骨及面骨等等。再進一步,她才仔細看掌紋。她記得唐耕心的掌上直線,由腕部直通中指指根處,中間未斷,十分特別,其實那就是手相的事業線。

 男人有此事業線,當然最佳,女人有此線在事業上也好,但在婚姻上必不美滿。

 連蓮凝重的表情忽然逐漸消失,放下斷手,道:“師父,師兄,據我看,這不是唐耕心的左手……。”

 龍潛不意外,辛南星也是如此,隻有龍三跳了起來,大聲道;“師妹,你這是啥意思?

 是不是存心觸我的霉頭?”

 連蓮苦笑道:“師兄,是他的,我為什麽要說不是?不是他的,又為什麽要說是?好在這種事不能永久瞞人,唐耕心有沒有失去一隻左手,不是很容易弄清楚?”

 “是的。”辛南星道:“師弟,這倒不必計較,不久就可以證明這一點!”

 龍潛道:“這就怪了!這隻手是在哪裡弄來的?”

 “爹也以為是兒子弄來一隻斷手在爹面前蒙混。”

 龍潛不答,辛南星道:“師弟,你且說說當時在洞中動手的情形。”

 龍三一團高興,被潑了一頭冷水,離席抓起那隻斷手就往外衝。龍潛大喝一聲:“站住!”

 龍三還真不敢不站住,龍潛冷峻地道:“回來坐下!”

 龍三道,“我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護著外人,我不服氣!”

 龍潛道:“你師妹固然和唐耕心有交情,但近來卻十分不睦,如果這是他的手,不會說謊,因為說謊無利於事。”

 龍三道:“請師妹說出這隻手不是唐耕心的手的理由好碼?”

 龍潛和辛南星都望著連蓮,連蓮道:“師兄把斷手拿來,我來說明一下。”

 龍三又折回來,把斷手交給連蓮,連蓮道:“第一,唐耕心的十指中有九個鬥,隻有一箕,此手上卻隻有三箕二鬥。其次,唐耕心的腕上突骨幾乎看不出來,這隻手上的卻突出很高。第三,唐耕心掌心的一條直線,由腕部到中指指根,中間未斷,而且比任何一條紋都清楚,僅次於虎口下方的生命線。而此斷手上的事業線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幾乎看不清楚;根據這三點,我才敢肯定,這不是他的手。”

 花廳內死寂一片,連蓮又道:“我還要再補充一點,唐耕心的手很大,尤其指頭很長,他的中指長度,比掌的長度(由腕部到中指根處)長出一個指節,而這隻手的中指卻比掌的長度短了半個指節。”

 龍三似乎無法反駁,盡管他仍是不服,於是他閉目思索。

 龍潛道:“對,你仔細想想,當時是你先進九陰洞?還是唐耕心先進入?”

 “好象他比我先進入的。”

 “當時動手過招的情形如何?你過去和他動過手,知道他的路子,應能體會到對手是否是他?”

 龍三想了很久,呐呐道:“爹,不是他又會是誰?”

 “你先回答我,回想過招的情形,他會是唐耕心嗎?”

 “爹,回想起來,的確有點不像。”龍三大聲道:“難道唐耕心會爽約不去?”

 龍潛道:“唐耕心不會是那種人,但如爽約,必有他所不能抗拒的原因,果然不是他對不?”

 “爹,我隻是覺得有點可疑,並未肯定這隻手不是他的。”

 辛南星道:“你們自開始到結束,一直沒有交談一句話嗎?”

 “不,說了一句話!”龍三道:“開始時我問他是不是唐耕心,他隻哼了一聲。”

 辛南星道:“以唐耕心的為人,既然接受了你的挑戰,而你已被他殘了一手,雖說他也曾因李天佑的暗算而掉下陰陽壁,差點死掉,畢竟他已康復,而你卻未能,僅此一點,他不可能隻哼一聲而不答話。”

 龍三道:“大師兄以為,他為何隻哼一聲,是不是不屑和我說話?”

 “不是,我想對手怕說話暴露身分!”

 “你是說有人代他去決戰,他作弊?”

 “師弟,並非師兄幫別人說話,唐耕心是個一言九鼎的人,他絕不會作出那種事來。”

 “還說不袒護他,你根本不知洞中的真實情況,卻敢斷言這個人不是他,也不是他找人代死……。”

 就在這工夫,龍不忘回來了,原來他也離堡辦事,而且遇見過辛南星,知道龍三和唐比武之事。因此,他也到過九陰洞附近,因為主子隻此獨子。

 龍不忘所知道的比辛南星還多,而他剛才也在花廳外聽了一會,此刻先向龍潛行了禮,也和辛南星等見過禮,道:“主於是不是在研究比武結果之手?’’“對對。”龍潛道:“莫非你也知道這件事?”

 “是的,主子。”龍不忘道:“那幾天奴才在鎮上遇見了南星,他說了龍三和唐耕心比武之事,奴才以為這是一件大事,決定在附近監視,以免為奸人所逞,老實說,龍三不能出岔,小唐出岔也不是一件好事!”

 “對,不忘,你畢竟知道我的心意!”

 龍不忘道:“龍三入洞不久,我就聽到小唐到了九陰洞附近;而且發出斥呵聲。”

 “斥呵?是不是和人動上手?是本堡中人嗎?’龍潛一字字蛀道:“如查明是本堡中人,立刻按堡規處死!”

 “不是的,主子。”

 “那是誰?為什麽要和他動手?”

 “最初我也未看到那個阻他前進,也就是阻他進洞的人。稍後我繞到那人身後隱隱看出,是個很年輕的女人。”

 “不會是蓮兒吧?”

 “不是。”龍不忘道:“是不是蓮姑娘,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奴才一時不敢確定是誰。”

 龍潛道:“唐耕心總能認出來吧!”

 “他似乎也未看到人,因為這少女最初是以石頭施襲,一看便知,並非真有殺人之心。

 不過是絆住他,使他不能如期赴約。所以以後又使用暗器,如鐵蓮子、菩提子等等。”

 “你是說唐耕心始終未進洞?”

 “不,他被纏住,耽誤了很久,至少有半個時辰,後來他施展上乘身法,閃開暗器疾撲那少女,少女大概是怕他認出來,隻好隱藏起來,唐耕心這才入洞,但是他進洞不久,又出了洞,在洞外大叫五六聲‘龍三’,卻無人回應。那時奴才在他的附近,不足二十步之地,雖是夜晚,仍可看出他的兩臂完好無恙……。”

 連蓮道:“十之是顏風妮顏姑娘,當今之世,能前去阻止他進洞的,大概也隻有她了!”

 辛南星道:“師妹,你這可就猜錯了,顏風妮姑娘已經去世了……。”

 連蓮手中的筷子忽然掉在桌上,失聲道:“真的?大師兄!”

 辛南星道:“師兄怎麽會說謊,師弟鄭昭去下戰書,也正是唐耕心在顏姑娘墓前拜祭之時,當時我也去了,我所以要去,是怕他不信任師弟鄭昭,我還問他,如不喜歡九陰洞,他可以指出地點。他立刻就答應了,我當時說師妹連蓮思顏姑娘,不知她的病況可有好轉?

 唐耕心指著墓碑說她已經去了!”

 龍不忘道:“你看過碑文?”

 辛南星道:“是的,碑文是‘亡妻顏風妮之墓’,還有‘唐耕心立’字樣。”

 連蓮淚下如雨,道:“他們終於沒有找到靈藥,師父,我想到風妮墓前去拜祭一番,”

 “好,蓮兒。”龍潛肅然道:“從此以後,你喜歡誰就嫁給誰,師父絕不阻撓,相信你也不可能嫁給壞人,如你嫁給唐耕心,為師也不反對!”

 “謝謝師父,那隻怕是不太可能了!”連蓮要走,辛南星道:“師妹,你這麽匆匆忙忙地,能找到顏姑娘之墓嗎?”

 “是的,請師兄告訴我。但我也幾乎可以猜到那地方,如果我是唐耕心,也會把她葬在那一帶。”

 辛南星道:“師妹是指什麽地方?”

 “陰陽壁附近。”連蓮道:“唐耕心在那附近鄉間小屋內療養,那一帶的風景絕佳,有小溪和木橋,他們常常徜徉於溪邊或小橋之上。那一帶是他們終生難忘之地……”

 辛南星道:“師妹,你猜對了!也可見你對唐耕心了解之深。這樣就不須我帶路了吧?”

 “不要了!謝謝大師兄。”

 龍潛道:“臨行前,為師還要傳你幾招,一個年輕姑娘獨來獨往,我實在不放心!”

 “謝謝恩師……”

 曾幾何時?風妮墓上已長出了一尺多高的青草。

 夕陽一片殷紅,山野中風砂撲面。墓前站著一位女郎,她頻頻抹淚,正是所謂:百年身世成何事?回首西山又落暉。

 若在一年以前,聽說情敵作古,怕不會樂壞了連蓮?但是現在,她和風妮有一份特殊情感。

 這時一條人影疾馳而來,進入墓地,竟是冷雪舫,他已知風妮去世,近來天天來此,一待就是半天。因而,他知道風妮死前的一些遭遇。他旁若無人,居然無視連蓮的存在。

 連蓮道:“原來是冷大俠,你怎麽知道風妮死了?”

 冷雪舫撫摸著石碑,冷冷地道:“很可能任何人也沒有你知道她必死這件事更早些!”

 這口吻使連蓮十分意外。過去由於冷、莫二人惺惺相惜,連蓮對冷雪舫也不錯,況且他們又算是師兄妹,因為冷是龍潛師兄“逍遙叟”簫笠的得意門人。她道:“冷師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冷雪舫道:“顏姑娘早逝,你不是正中下懷?”

 “冷師兄不以為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會偷人家千辛萬苦找到的治療絕症之藥?”

 “冷師兄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夠不夠冷血?那隻大蝙蝠是不是在你的房中找到的?”

 “是,但是……”

 “不必說了,要不是看在莫傳芳份上,我不會放過你!”

 “噢?依我看,你大可不必看他的面子。因為我和他仍是泛泛之交。”

 “怎麽?你要掂掂我的斤兩?”

 “我隻是為風妮抱屈,交了一個心懷叵測的朋友。”

 連蓮拜罷在燒冥紙,冷雪舫道;“其實人死了,你的目的已達,大可不必作這表面文章!”

 連蓮燒畢轉身走出墓地,冷雪舫道,“連蓮,我想領教你三招兩式的……。”

 連蓮忍無可忍,道:“可不是我發狂,隻怕你不成!”

 “哈……”冷雪舫大笑數聲,道:“我本來隻想和你印證五招,這麽一來,分不出勝敗利鈍的結果出來,還是一大憾事哩!”

 連蓮道:“冷雪舫,在動手之前,我不能不先提醒你,由於我一向敬佩大師伯,才對你另眼相看,希望你可別高估自己!”

 “這也正是我所要說的話!”冷雪舫撤劍在手,連蓮則未撤劍。冷雪舫又還劍入鞘,攻了上去。

 連蓮隻守不攻,似乎和她剛才的態度大相逕庭,以剛才的態度,她應該放手搶攻才對。

 冷雪舫只知道一年前的連蓮,那時候他全力施為,的確勝算較大,所以他才敢挑戰。如今見她守多於攻,甚而根本無暇進攻,不由暗暗冷笑。

 對師叔或師叔門下的人,他一直抱著不友善的態度,原因固是由於龍潛門下有些人的行為往往荒腔走板。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龍爪十三式”比大師兄簫笠的“軒轅十三斬”

 出名。

 正因為他內心總以為師門之名未躋身“四大”之內,不免為師父抱屈,這口氣正好出在連蓮頭上。

 哪知五十招前攻多守少,五十招一過,連蓮突然奇招乍出,連續兩式“散手”,所謂“散手”。這正是龍潛近來研創的新招,非同小可。冷雪舫不由一驚,在多少有點輕敵的情況之下,第三式“散手”施出時,冷雪舫不由失措,神來的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他退出五步外,忽然拔劍在手,道:“剛才是我輕敵,咱們在劍下見高低!”

 “剛才你的確輕敵,現在你又犯了同―毛病。”連蓮道:“算了吧!我們並無深仇大恨!”

 “雖無深仇,我卻不能不為風妮出口氣!”

 “像你這等胡攪蠻纏,老實說,你不配為鳳妮之友,她是一位深明大義的女子,當然她也懷疑過我,但不久就與我誤會冰釋……”

 “我不信,她已逝去,死無對證!”

 “你真幼稚,風妮雖死,一直在她身邊的菊嫂,名醫李天佐以及唐耕心等卻沒有死。我與風妮有未誤會冰釋,他們最清楚,不是一問便知?”

 連蓮要走,冷雪舫一攔,其實冷雪舫不是蠻不講理之人,而是年輕人血氣方剛,輸了招下不了台的舉措。

 就在這時,有人在冷雪舫十步外揚聲道:“連蓮,冷兄既非表演幾招絕學不可,在下不才,就接受他幾招絕活……。”

 來人當然是莫傳芳,他知道連蓮和辛南星返回“潛龍堡”,就在“潛龍堡”外等候。他對連蓮,可以說是“坐在炕頭上數芝麻―下了功夫”,連蓮離堡時他未看到,但一問之下,就跟了下來。

 連蓮並不希望遇上莫傳芳,所以這次離堡是走後門,以致使莫傳芳未能看到,差點未能追上。

 連蓮一退,莫傳芳向冷雪舫抱拳道:“冷兄,別來無恙!”

 冷雪舫微微抱拳道:“久違了!”

 莫傳芳道:“希望我們之間不會有誤會。”

 冷雪舫道:“隻怕是已經有了誤會。”

 莫傳芳道:“既知是誤會,又何必弄僵?”

 冷雪舫道:“已經僵了!”

 莫傳芳道:“如果連蓮對冷兄有什麽無禮之處,莫某向冷兄賠禮!”

 “不必,莫兄既願為她代打,就出手吧!”

 莫傳芳也是年輕人,況且自己愛悅的人在一邊觀戰,也就不再退讓,也撤出了長劍,卻道:“冷兄,相信這事並沒有什麽大不了!咱們以三十招為限,不論輸贏,三十招一到,立即停手如何?”

 “好,就這麽辦……”

 二人的身手相差極微,甚至不分高下。江豪的武功未入“四大”,簫笠的也在“四大”

 之外。他們各盡所能,不遺余力,誰也不願在三十招內失招,甚至落了下風。但是,三十招一到,二人未分勝敗,莫傳芳首先退出五步,因為他發現連蓮已不在現場了。

 由於天已經黑了,而且二人認真搏鬥,不暇他顧,所以連蓮是何時走的,二人都沒有看到。

 “冷兄有末看到連蓮去了哪個方向?”

 “沒有看到!”

 莫傳芳道:“這的確是一次誤會,連蓮和風妮早就成為好朋友了!”

 哪知冷雪舫轉身離去,居然沒有答話,但就涵養來說,已經分出高下。莫傳芳哂然攤攤手,也沒有再出聲,向來路的小徑奔去。

 連蓮迅速離開現場,怕莫傳芳追上,先循小徑奔出一裡,立刻轉向。現在一更稍過,她已在二十裡以外了。

 大約二更左右,又奔出約二十余裡,正要進入一小鎮,忽聞附近林中有打鬥聲,連蓮在林外望去,林中甚暗,但仍可看出其中一人為名醫李天佐,另一人還看不出是誰。

 顯然另一人不是李天佐的敵手。就在這時,此人突然出手了一件巨大的暗器。連蓮見識過“三斤鏢”,那是某次她在河邊洗腳,了塵在岸邊偷看,兩人動手,了塵射出“三斤鏢”。

 在當時,連蓮不敢說有把握閃過,幸莫傳芳及時出手接住,把了塵驚走。因而連蓮此刻十分耽心,隻怕李天佐接不下這一鏢,而她又不敢喊叫,怕李天佐分了神。

 哪知李天佐驚險萬分地閃過,連蓮深深地籲了口氣。

 這一年來,李天佐和小唐一起,學了不少的絕學,已非以前的李天佐了。以前他的醫學是一把手,武功就未見高明。

 了塵很意外,想不到李天佐能閃過他的“三斤鏢”。當然,李天佐內心也不由暗叫“僥幸”。立刻攻上,希望貼緊他不使他再有射鏢的機會。當了塵再次有了發鏢機會時,哪知李天佐早已有備,“輪回刺”先已出手。

 了塵當然知道李天佐會“輪回刺”,卻未想到他先出了手,了塵不敢大意,急閃之下,居然也被他閃開。

 現在二人都慶幸未被射中,也都不敢大意,就在這時,忽然林中多了一人。連蓮一看此人的身型,就知道他八成是金羅漢。

 金羅漢道:“李天佐,本來咱們也不算外人,你的胞弟是金某的門人,但是你卻不顧弟弟的慘死,居然和顏鳳妮及唐耕心等仇人在一起。”

 “虧你還有臉說這些話!”李天佐道:“他是我的胞弟,也是你的徒弟,他的行為如何,你心裡最清楚,要不是你教導無方,天佑會死得這麽早嗎?試問,你和石擎天二人,近數月來在做些什麽事,你們真以為能掩蓋天下人的耳目?”

 金羅漢輕笑了一聲,道:“好膽識,李天佐,老夫不能不佩服你,這些話是顏君山告訴你的吧?”

 李天佐道:“知道你們二人心懷叵測的人,又何止顏大俠一人。”

 金羅漢道:“李天佐,如果你能接下金某十五招,我雖非善士,決定放生!”

 多狂妄的語氣,隻有十五招,豈不是門縫看人。但是李天佐心裡清楚,十五招絕不是金羅漢吹噓,他道:“金羅漢,我死不足惜,卻要奉勸你及時勒馬懸崖。”

 “你出手吧!”

 李天佐攻上時,手中已扣有“輪回刺”,他不甘死於此人手中,凡是可用的他都要試。

 當然,他知道希望不大。

 這時了塵道:“金前輩小心他的‘輪回刺’!”

 金羅漢好象沒有聽到他的話,直著身子撞了上來。李天佐一掌砸向他的胸腹之間,哪知掌砸之處軟如棉絮而不易著力。

 李天佐大驚,猜想必是“棉裡藏針”絕技。急撤之下,“輪回刺”又出了手,他以為這一手應能得手, 而且是取他的面門。

 不論你練得多勤多純,總不能練到眼睛之上吧?但是,金羅漢張口咬住一枚“輪回刺”,其余皆落空。而且“格崩”一聲咬碎,“撲”地一聲吐出。李天佐大驚,急閃之下,鐵屑是閃過了,卻在這一瞬間,被金羅漢扣住了肘關節。

 他幾乎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製住他的。了塵在一邊縱聲大笑,道:“前輩絕技令人眼界大開,居然並未超過七招呀!”

 金羅漢道:“李天佐,你也不必難過,我剛才若不用點巧,以鐵屑噴你,使你分神,大約也要十招以上!”

 李天佐道:“你不必得意,你和石擎天的下場會比我更慘!”

 金羅漢傲然道:“李天佐,至少你說這句話,份量還差了些!我看在你學有專精,不忍殺你,何不做一番事業?”

 “什麽事業?”李天佐道:“是不是投靠‘人間天上’那個詭秘幫會?”

 “正是,‘人間天上’為未來武林之領導者,因為他們的實力無與倫比,良禽擇木而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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