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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470節 鹽鐵官營(一)
處理完酌金之事,劉徹像個沒事人一樣步出高廟的廟堂。然後帶著群臣繼續前往下一個祖宗之廟:惠帝的惠廟。

 說實在的惠帝的存在,在如今已經是很尷尬的事情了。

 劉氏官方雖然依舊認可惠帝的天子地位,而不是跟那個被呂後幽禁而死的惠帝太子以及被諸侯大臣殺掉的少帝兄弟一般,不承認他們的天子地位。

 但因為呂後的關系,惠帝的歷史定位頗有些問題。

 漢室高帝廟有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太宗廟有昭德之舞,就連去年駕崩得仁宗孝景皇帝的宗廟的專屬祭樂也在太常和少府的樂師部門中緊張的編排,但惠帝廟卻只能撿劉邦的便宜,用文始、五行來祭祀。

 不過,惠帝應該慶幸,劉氏的漢室社稷山寨秦製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連宗廟制度都是照抄的秦製,而非周製。

 所以,惠帝廟每年都會得到一定的祭祀。

 但與劉邦高廟相比,無疑,惠廟就寒酸了不知道多少。

 就連惠帝高懸廟堂之上,享受香火祭祀的衣冠之上,都有些老舊了——與1■之相比,高廟的太祖衣冠,依然嶄新如故。

 從祭品上,也能看出惠帝的尷尬。

 香台上的祭品,少的可憐,只有少少的幾杯酌酒以及三五件冥器供奉。

 就連劉徹也是草草的帶著群臣做了個樣子。

 惠帝絕嗣無後,所有的一切政治成果都被抹殺,甚至一度有人提議是不是將惠廟遷出長安?

 祭文念完。劉徹抬頭看了一眼高懸廟堂的惠帝衣冠。

 廟中並無風雨,衣冠也沉默無聲。

 但劉徹總感覺有些壓抑。

 過了一會。他才明白,這叫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惠帝的淒慘。警示著每一代來此祭祀的漢室天子,不要忘記抓緊手中的權柄,不要忘記一捅天下,遍插寰宇。

 抓不住權柄,又留不住子嗣的皇帝,犯下任何一條,都注定會是這麽個下場。

 而惠帝兩者全犯,還能留住宗廟衣冠,享受香火祭祀。實在是惠帝有個好弟弟,太宗孝文皇帝念及兄弟手足之情,才給了他這麽好的一個待遇。

 出了惠廟,下一個祭祀地點,太宗廟就有些遠了。

 漢室,在長安只有三廟,即太上皇劉太公的太上皇廟、太祖高皇帝劉邦的高廟以及惠帝的惠廟。

 接下來,自太宗孝文皇帝始,宗廟皆立於陵寢之側。

 這是因為。自太宗孝文皇帝開始,漢室的陵寢制度正式成形。

 天子廣遷天下豪強、地方名望之族,豪商大戶於京師陵邑,充實根本。強本弱末。

 太宗孝文皇帝廟立於霸陵之上。

 劉徹率領文武百官,驅車而來,沿階而上。

 太宗陵寢之中岩石樹木。鬱鬱蒼蒼,廟宇殿堂節比而立。

 一路上。劉徹雙眼所見的是,一位又一位威名赫赫的大人物的墓碑與墓志銘。

 這些都是陪葬霸陵的太宗大臣。

 霸陵的形狀或者說漢室前中期的天子陵寢形狀。也都很有特點。

 遠遠看去,有些類似埃及的金字塔。

 但登上陵寢,你就會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整個陵寢形狀,完全就是天然如此,方方正正,酷似金字塔的結構。

 太宗遺詔中也曾明確命令:霸陵山川因其故,毋有所改。

 作為劉徹的直系祖父,他這一系政權的法統來源,太宗廟的祭祀規格是直追劉邦的高廟,甚至猶有過之!

 不止上山之時,有樂師鼓吹,八佾舞於廟堂。

 其廟堂規格,更是直追未央宮宣室殿。

 實際上,太宗孝文皇帝之後,漢室天子的宗廟,就是以宣室殿為藍本直接複製的。

 宗廟之中,上首的禦座之上,一套衣冠高座於其上。

 正是太宗孝文皇帝生前最愛的戈綈衣、革舃鞋以及一條系在腰間的赤綬,整套衣冠最昂貴的,可能就是空懸禦座的那頂天子冠上的旒珠。

 這讓劉徹看了,感覺有些臉紅啊。

 他現在身上穿著的衣服是用蜀錦織成的,為了禦寒,還加了一件狐裘,鞋子是少府頂級工匠製作的皮靴,腰間的那條赤綬上更是鑲嵌了許多名貴的寶石。

 與祖父相比,他確實是個奢侈得過分了的皇帝。

 難怪就連後來的農民起義軍打到霸陵見了太宗衣冠,立刻掩面而退,更對霸陵秋毫無犯。

 這樣的一位天子,即使是死了,他的遺德與人格依舊如恆星一般耀眼。

 劉徹領著群臣恭敬的跪下來三叩首,拜祭這位漢室歷史上承前啟後,確定了如今漢室興盛局面的帝王。

 祭祀完太宗廟,劉徹又來到了自己的老爹仁宗孝景皇帝的宗廟祭祀。

 作為劉徹的生父,仁宗皇帝廟自然規格更盛一些,而且一應器具禮器,都嶄新無比。

 依照既定程序,拜祭完自己老爹的衣冠,劉徹走出仁宗孝景廟,就下詔:其令天下郡國立仁宗孝景皇帝廟,有司四時祭祀,一如高廟,太宗廟!

 這是其中應有之意。

 也是每一個有廟號的皇帝應該享受的待遇。

 不過此舉卻將天下宗廟總數堆到了高達204所的高峰。

 毫無疑問,這將加重的農民的負擔。

 一座宗廟,單單是人工,就可能需要數百位工人數月勞作才能修建完成。

 而四時祭祀以及祭品,更是要從農民身上分攤。

 盡管漢室稅率很低,劉徹也下令‘永不加賦’。

 但這些錢和人工,地方官僚地主和貴族總不會自己掏腰包。

 所以,翌日。劉徹再次下詔,明令天下‘丁男四年一事’。同時宣布,天下家貲低於一萬錢的家庭。算賦由一百二十錢每人降低到四十錢每人的標準。另外,家有男丁戍邊或疫於王事者,也享受這個待遇。

 丁男四年一事,影響並不算大。

 畢竟早在太宗孝文皇帝時期,漢室就已經下令‘丁男三年一事’,也就是始傅男子三年服一次徭役。

 到劉徹這裡改成四年服一次,只能算是對農民有限的照顧了,而且意義不大——這年頭有錢有勢的地主官僚,誰還傻乎乎的去服役?都是銅錢開路。威逼利誘佃農和窮人為其服役,有些鐵公雞甚至一個子的補償都不給農民。

 但下令將天下家貲低於一萬錢的家庭的算賦(人頭稅)從一百二十錢每人直接降到四十錢每人,卻是劉徹這個新君在給天下百姓發放實實在在的福利了。

 在如今的漢室,一頭成年耕牛作價七千錢,在關東地區的農村,一百畝土地,基本作價一萬錢。

 是以劉徹定下的這個標準,基本上囊括的對象,大抵是已經窮的連土地都要保不住的最底層的黔首。

 這些人連土地都要保不住了。哪裡還有什麽錢繳納一百二十錢每人的算賦?

 交不出算賦的農民,會是個什麽下場,劉徹甚至都不需要去想就知道。

 賣完土地賣老婆,賣完老婆賣兒女。賣完兒女賣自己,他們必然會陷入這樣的惡性循環之中。

 而小農自耕農階級和小地主階級,是漢室政權最大的財源、最好的兵源。

 保護他們的生存和壯大。其實就是保護劉氏江山本身。

 更重要的是,新君即位後給天下百姓發放福利。削減負擔,這本就是漢室的傳統。

 太宗孝文皇帝在位。將田稅降到三十稅一,男丁三年一事,同時一度將所有百姓算賦削減到四十錢一算。

 先帝在位雖短,但也做出了男子二十三始傅、確定了田稅三十稅一的制度這樣的改變。

 劉徹即位,當然要跟兩位先帝看齊。

 當然,這個算賦四十錢每人的待遇,每戶家庭都只能享受最多五年,五年後,還是沒能起來,那就沒辦法了。

 連老天爺都隻幫助自助者,何況劉徹這個漢室最大的地主?

 至於戍邊士卒的家庭以及疫於王事者的直系親屬享受此待遇,則是劉徹用以拉攏軍隊,收買人心的手段。

 同時也算是提高百姓入伍積極性的一個政策。

 ……………………………………

 劉徹詔令一出,自然是四海歡騰。

 就連吳楚之地的百姓,也對新君的詔令感激無比。

 畢竟,去年剛剛遭過兵災,大量的男丁死於戰亂之中,吳楚等地的社會生產受到了極大的破壞。

 此時新君詔命傳來,自然能讓農民們喘口氣。

 百姓們都很淳樸,但凡日子能過得下去,就絕對不會去造反,甚至,大多數百姓,只要日子能過下去,連經商都不願意。

 中國人的故土思想和思鄉觀念是所有民族中最濃烈的。

 所以,詔書所過之處,就連於漢室之外的三越以及西南夷都驚動了。

 許多原本為了逃避賦稅的失地農民,毅然決然的放棄了當地的生活,變賣資產,千裡迢迢,踏上了歸鄉路。

 當然,這些是後話。

 劉徹下詔後的第二天,少府令岑邁就跑來訴苦了。

 原因是,先帝駕崩後留下了內庫積蓄一百萬萬錢。

 劉徹即位後四處撒錢,到現在,少府只有八十萬萬錢的存款了。

 這讓岑邁感覺很惶恐。

 少府的政績,來源於他的內庫的積蓄。

 如今,內庫庫藏的錢幣,源源不斷的外流,而卻見不得增加,岑邁不急才怪!

 劉徹聽完了岑邁的訴苦後,哈哈一笑。

 這就慌了?

 這才只是個開始!

 少府現存的錢幣,劉徹覺得,越早花掉越好!

 因為,馬上就是五銖錢的時代了。

 現在存在少府府庫中的錢幣,隨著五銖錢的不斷流通。必然會迅速貶值。

 到時候,就少府現在手裡那些不是摻了鐵就是摻了鉛。而且重量和幣值遠遠不及五銖錢的破爛貨,除了重新融化用來鑄造五銖錢外。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在這些錢貶值之前,能花掉多少,就等於賺了多少!

 當然,少府還是需要安撫的。

 於是,劉徹就將五銖錢的鑄造任務全部交托給少府去負責,連同原本一直控制在劉徹手裡的那幾個五銖錢的鑄造作坊以及墨家改進後的新式鑄錢鐵范,全部移交給少府。

 墨苑去年最大的成績,就是在土化肥之外,將漢室鑄錢所用的泥范。改成了鐵范。

 與泥范相比,鐵范鑄錢更快,成本更低,更重要的是,鐵范不同於泥范,使用壽命低的令人發指,一個鐵范,能鑄造數萬錢,而一個泥范最多只能鑄造幾百錢。

 這其中的效率與差距。是可想而知的。

 岑邁得到了鑄造五銖錢的全部權力和授權後,自然歡天喜地的高呼萬歲。

 對少府來說,鑄錢就是它的生命,沒有之一!

 之前五銖錢一直被天子捏在手裡。已經讓少府上下心驚肉跳了。

 這次能拿回五銖錢的鑄造權,對少府來說,就是最大的定心丸!

 送走岑邁後。劉徹就讓王道去傳召丞相周亞夫與禦史大夫晁錯入宮議事。

 議題當然就是怎麽花錢了。

 朝鮮現在已經拿下,遼東大地基本上已經可以安心種田了。不虞再有什麽外來威脅。

 那麽移民遼東、遼西,就要提上日程了。

 具體怎麽移民。怎麽安置移民,怎麽分配土地種子和農具,這些都是廟算所需要考慮的事情。

 身為天子,劉徹只需要定下基調,發下錢糧,自有大臣為他辦妥。

 對漢室的行政能力和動員能力,劉徹還是信得過的!

 前世歷史上,小豬先築滄海郡,後起交趾郡,最後修了朔方郡和輪台城,前後移民幾近百萬,甚至,就連雲南那邊,小豬都派去了數萬移民。

 在這過程中,小豬吊打了匈奴,輪了朝鮮和三越。

 依然屁事沒有!

 元光至元鼎年間的漢室強大無比,幾乎能在東亞橫著走。

 要不是小豬腦袋被驢踢了,元狩年以後沉迷於修仙問道,大把大把的撒錢,還大修宮室閣樓,大興土木,恐怕漢室財政未必會被這些戰爭和移民拖垮。

 即使如此,元封以後,小豬依然吊打了大宛,取走了大宛王的腦袋回家做紀念,滅了西域數國,與匈奴多次交戰。

 從這些事實上,劉徹看出了,在漢室現行的軍國主義政體下隱藏的強大動員能力和組織能力。

 當然,在古代中國,任何移民政策都需要一個強大的財政體系來支撐。

 現在,少府的積蓄就只剩下八十萬萬錢。

 這些錢固然越早花掉越好。

 但相應的,劉徹也要找一條新的財源才行。

 不然,搞到最後,府庫窮得都能跑耗子,他這個皇帝也就要被人架空當成傀儡了。

 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普通人需要錢,地主官僚需要錢,就是皇帝也一定要有錢!

 沒錢的皇帝有多慘,劉徹可是清清楚楚。

 旁的不說,崇禎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而當今天下,什麽東西來錢最快?

 答案是鹽鐵。

 再也沒有比鹽鐵利潤更高的買賣了!

 當然,要是歐羅巴的羅馬人願意每年吃進一百萬匹絲綢,那又是另當別論。

 可惜,這個時代,陸上絲綢之路坎坷無比,而所謂的海上絲綢之路,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航海能力最強的南越國艦隊,最遠到達的地方,還是後世的泰國和馬來西亞一帶。

 現在能通過各種渠道抵達歐羅巴的絲綢,劉徹覺得一年可能連一百匹都不到……

 物以稀為貴,這才造就了古羅馬歷史上絲綢的天價。

 所以,鹽鐵這種與普通百姓息息相關,必須的生活消耗品,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劉徹眼中最大的新財源。

 只是,鹽鐵官營的話。劉徹就必須得到周亞夫的絕對支持,還要說服東宮兩位太后。說服滿朝文武。

 這些任務一個比一個難!

 因為,漢室現行的政策是黃老清靜無為。秉政的黃老派,講究的是民不犯法而官不究,簡而易之,就是老百姓只要不觸犯律法,別說宅在家裡鑄錢、煮鹽了,就是搞出火炮對準山頭來一發,他們也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這反應在經濟活動中,就變成了商賈大興,豪商遍地。

 從關中到吳楚。從齊魯至燕趙,幾乎沒有什麽地方沒有大商人,也幾乎沒有什麽東西是商人們不敢販賣的。

 劉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前年河東的糧倉案,有二十萬石存糧落到了齊國大商人刀間手裡,鬼知道這個刀間還在其他什麽地方買了倉儲糧,轉手賣給了劉濞什麽的。

 而且,劉濞手底下那麽多軍隊的甲胄刀槍乃至於屬於重點管制武器的弩機、重甲是從哪裡來的?

 吳國不過三郡之地,也不是什麽產鐵地區。從哪裡來的這麽多鐵製武器?

 反正關津制度馳廢以後,天知道那些商人的馬車和舟船上運的是什麽東西?

 劉徹想要對此下手,從商人們嘴裡搶食吃,難度無疑是噩夢級別的。

 但不從大商人大地主大官僚嘴裡搶食吃。就要從農民小地主嘴裡搶食吃。

 為了天下蒼生,劉徹隻好硬著頭皮,來會一會他們了。

 而這第一關。劉徹就需要說服周亞夫,只有周亞夫支持了。劉徹才能保證,即使發生最糟糕的情況。他也能依靠軍隊翻盤。

 然後就是東宮,只有東宮支持,劉徹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最後是大部分的朝臣。

 獲得了朝臣的支持,劉徹才能將漢室的全部力量集中成一個拳頭,以鐵拳來對付所有可能的反對者,用血與火來震懾所有的潛在敵人。

 不搞定這三者,劉徹就別想搞鹽鐵官營。

 而想要說服這三者,策略無疑是很重要的事情。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樣的手段,劉徹還是很熟練的。

 周亞夫的話,劉徹現在大概有七成把握能說服他。

 至於東宮,加上陳阿嬌和館陶的幫助,劉徹最多也只有四成不到的把握說服太皇太后和薄太后支持他。

 倒是剩下的朝臣,只要周亞夫與東宮支持他,劉徹覺得,大概應該會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臣會毫不猶豫的高呼萬歲,加入到他的陣營中。

 至於剩下的,毫無疑問,當然會被歷史的車輪毫不留情的碾碎。

 “鹽鐵官營,總不會比先帝削藩更困難,更危險吧?”劉徹心中想著。

 先帝削藩,在沒有他的歷史上,有七國造反,九國參與,前後有十八郡,上千萬的人口舉起了反旗,結果還是三月傳檄而定,所有的反對者都被碾成了粉末。

 如今的鹽鐵官營所需要面對的敵人,又能積蓄起多大力量?

 商人們的力量,在中國,從來都是一個笑話!

 在統治者的專政鐵拳面前,什麽資本,什麽富可敵國,什麽跨國集團,都是紙糊的。

 所以,劉徹確信無比,他只要說服了周亞夫,獲得了軍方的支持,再得到東宮的支持和肯定,那麽牆頭草一樣的群臣除了高喊聖明無過陛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至於商人?

 服從,或者死!

 ps: 注:西漢的宗廟制度抄襲的是秦製。

 秦製與周製最大的不同在於,不立昭穆,不定佚毀。

 所謂昭穆,就是父昭子穆,永遠保持神主牌的排序上有空缺。

 而佚毀則是君子之澤三世而斬,七世而衰,反應在宗廟上,就是有些家夥的神主牌會被踢出去。

 而西漢與秦則不是如此。

 兩者都是所有祖宗一起祭祀,七廟並存,而且天子即位就給自己起陵寢,立廟。

 漢太宗霸陵,位於西安白鹿原上,形狀類似金字塔。

 武帝的茂陵也是這麽個形狀。

 但漢人沒有起金字塔的傳統和文化習慣,史書上記載的最明確的字句就是文帝遺詔:霸陵山川因其故,毋有所改!

 因此可以肯定,這些陵寢類似金字塔,是地貌本來就如此。

 另外,戈綈衣,就是黑色的粗麻絲織衣,革舃鞋是皮鞋的一種,但屬於普羅大眾也穿的,類似於今天的特步、阿迪達斯一類。

 又,漢舊儀記載,至景帝中元六年,漢室高帝、太宗廟郡國包括關中總數是一百三十六所,包括本廟、原廟、郡國廟,書中豬腳給自己老爹增加的宗廟應該是六十八所,包括本廟一座、原廟兩座。

 所謂本廟,是皇帝生前自己給自己立的。

 而原廟呢,則是惠帝發明的。

 後代皇帝沿用這一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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