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我要做皇帝》第502節 奪嫡與投資
戚裡,剛剛落成的東成候府邸之中。 [800][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最新章節訪問:ww 。

 新上位的東成候郎中令義縱坐在主位,意氣風發,執著綬帶的手指都有些因興奮而顫抖。

 自家阿姐為天子誕下一雙兒‘女’,且母子平安。

 這對義縱,不啻是一針強勁的興奮劑。

 在漢室,奪嫡之爭,向來是從皇帝的第一個兒子出生,就已經吹響了戰爭的號角。

 而過去的歷史也證明了,只要有一位皇子,能搶先入主東宮,後來者想要將之拉下馬,就要‘花’費十倍乃至於百倍的氣力,都未必能夠成功。

 尤其是,在漢室歷史上,還沒有一位太子,被人從儲君之位上拉下馬。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義縱自己無意為其外甥鋪路,身邊的戰友和屬下,也會拚命慫恿義縱為此而努力。

 更何況,義縱本人,怎麽可能沒有這樣的野望?

 這從今日聚會的來客,就能看出來了。

 在坐的,基本全是義縱的死黨羽翼,羽林衛中隊率以上軍官,更是悉數在列。

 另外,義縱這次率軍前去討伐朝鮮的路上,也很是收攏了一些燕薊遼東等地的人才。

 如今,雖然有著考舉,但考舉出去的士子,卻要從四百石的基層官吏做起。

 地方上的豪強家族的子弟,卻對考舉之路,猶豫不決。

 這很容易理解。

 這幫老爺,想做的是大官。

 最起碼也是一上來,就能發號施令,決斷一縣事務的千石官員。

 廧夫、遊繳甚至衙役這種要直接與農民打‘交’道,甚至每歲稅收時忙的跟狗一樣的刀筆吏,許多豪強子弟,自‘侍’身份,不願意汙了自己手腳。

 考舉之路,對他們來說,還不如‘花’錢走貲官之路。貲官雖然說出去難聽了一些,比不上舉薦和征辟那樣高大上,但至少一出仕也是天子近‘侍’,朝廷心腹。

 所以,義縱此去朝鮮,還是有不少豪強子弟投奔到幕下,擔任幕僚、食客一類的角‘色’。

 這也是目前漢室的常態。

 三公九卿。基本上人人都養著些類似身份的‘門’人,食客。

 就是以清廉、剛正聞名的丞相周亞夫。也是如此。

 “主上,夫人為陛下誕下神聖,臣以為,主上當未雨綢繆,早作打算……”一位在遼東投奔義縱的幕僚,一開口就勸諫起來:“如今,長秋宮年幼,而宮中諸美人、夫人乃至於少使,皆無所孕。主上可廣結恩義,聯絡朝臣,共舉大事,如太宗立先帝故事……”

 義縱聽了,也是頗為意動。

 當年,太宗孝文皇帝自代國至長安,繼承大統。

 當時。當年代王王后所生諸子皆夭,而太皇太后也還未入主長秋宮,但在群臣的共推下,太宗孝文皇帝還是立了先帝為儲,隨後太皇太后母以子貴,入主長秋宮。

 如今的局勢。與當年,很是相似。

 當今天子隻得一子一‘女’。

 不趁著天子只有一子的時候,趁熱打鐵,將外甥扶上儲君之位,難道要等著其他美人、夫人所產之子盡皆出生,再去競爭?

 老劉家的皇帝,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加善忘。

 就是名聲最好的太宗孝文皇帝,在‘女’人這個事情上面,也是朝三暮四,喜新厭舊。

 今上雖然看上去,似乎比起老劉家前幾代都更加講情義。

 可義縱,卻不敢將賭注押在皇帝會顧念情分之上。

 就算皇帝真的顧念情分,但情分這種事情,用一次就少一次。

 用光了怎麽辦?

 義縱覺得,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自己阿姐考慮。

 趁著如今得機會,為外甥爭上一爭。

 義縱,當然清楚,在如今局勢下,自己那位剛出世的外甥,是不可能真的就能坐上儲君之位的。

 東宮太皇太后是不會同意的。

 但,不爭上一爭,天下人豈非會以為皇長子已經自動退出了儲君爭奪戰?

 只有爭了以後,朝臣和大臣貴族,才會知道,皇長子的志向。 [

 只是……

 義縱看了看那個幕僚,猶豫著道:“子清啊,皇長子殿下,尚未立儲,以後休得再提神聖之事……”

 漢室,只有皇帝和太子,才可稱為神聖。

 其他皇子,只能稱為殿下。

 義縱雖然年輕,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面,他還是很理智的。

 但他這一表態,卻等於告訴部下與幕僚們,他確實有意為皇長子競爭儲君之位。

 自古以來,飛黃騰達的最快捷徑,除了從龍之外,就是定策了。

 眾人‘精’神為之一震。

 畢竟,大家就算再怎麽熱情,這個事情,義縱若是自己不願意參與,也是一場空不是?

 於是大家紛紛暢所‘欲’言,各獻其策。

 有人主張聯絡朝臣,上書請立,有人覺得應該先收買宮中貴人,聯絡消息,發動輿論,壯大聲勢。

 “都尉,末將以為,此事還需慎重……”當然也有冷靜的,張次公,就是其中之一,他起身拜道:“當今之事,關鍵在於,陛下怎麽看……若陛下有意,都尉如此行事,自然不無不可,但若聖意不願,那都尉如此作為,豈非陷夫人、殿下、都尉於險境?”

 “末將以為,都尉不妨鎮之以靜,等待聖意……”

 義縱聽了,渾身都出了身冷汗。

 確實如此。

 今上的為人,素來極有主見。

 決定的事情,便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而且,今上睚眥必報的‘性’格,比之先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初,衛氏朝鮮的王子,不過是在朝覲時,被發左袵,以蠻夷自居,就惡了陛下,結果,一年多一點,衛氏國滅族亡。

 迄今為止。還沒有什麽人能在惡了今上後還能活蹦‘亂’跳的。

 義縱,可不想因為此事,招致天子惡感甚至不喜。

 那就得不償失了!

 只是,倘若他身為皇長子的唯一外戚,沒有有所動作,勢必將讓朝臣以為,皇長子一家。隻願享清貴之福,那就糟了!

 歷來。儲君之位的爭奪,即是需要皇子們各自的努力,也離不開朝野貴族的支持。

 義縱可是記得清楚,今上坐鎮太‘子’宮時,表面上看著好像是孤家寡人,只能宅在思賢苑與太‘子’宮。

 但實則,在朝中文有袁盎,武有周亞夫、竇嬰,更與館陶‘交’好。根深蒂固,因此無人能撼動今上的儲位。

 而這些關系,在今上還是皇次子時,就已經鞏固。

 若非如此,先帝十子,豈能全部敗下陣去?

 一時間,義縱真是糾結無比。

 “或許。吾當去請教丞相?”義縱心裡琢磨著,但隨即否決了這個想法。

 當年,蕭何都需要自汙,才能保全自己‘性’命與地位。

 何況如今?

 丞相若是參與奪嫡之事,恐怕未央宮立刻就要地震!

 該怎麽辦呢?

 義縱正躊躇之時,忽然。‘門’房來報:“主上,‘門’外有太仆袁公拜帖!”

 “絲公來了?”義縱臉上不由得‘露’出狂喜之‘色’。

 袁盎袁絲的能量就是丞相周亞夫也要甘拜下風。

 這位當朝太仆,外號知己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列侯至‘交’,封疆好友。

 就連東宮太皇太后那裡,袁盎便是布衣,也能來去自如。

 義縱自認自己與這位太仆。並無深‘交’。

 此公選了這個時候遞拜帖,所為何事?

 義縱心中躊躇著,但嘴上卻立刻道:“打開中‘門’,快請絲公入內……”

 他又對自己的戰友、幕僚們拱手道:“諸君,請與吾一道去迎絲公……”

 眾人自然轟然應諾。

 …………………………………………

 袁盎,端坐在自己的馬車之中,老神在在的望著東成候府邸的‘門’檻。

 他一生都在押注,一生都在結好未來的巨頭。

 除晁錯實在與他理念不合,矛盾重重外,如今朝堂上,十個朝臣,起碼有八位與他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系。

 宮廷的貴人與宮外的外戚,他更是早早的就結好。

 大家都說,袁絲知己遍海內,人緣天下無雙。

 但只有袁盎自家知道自家的苦楚。

 他朋友確實很多。

 但這些朋友,錦上添‘花’,人人願意,雪中送炭,卻是一個也無。

 他們或許會看在袁絲這兩個字上,在某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高抬貴手或者予以聲援。

 但真要碰上大事,能保持中立,就已經是很給他袁絲面子了!

 前兩年,他被晁錯一竿子打落雲端之下。

 除了故安候外,誰為他說過半句話了?

 就連周亞夫都是一言不發。

 所以,從那時起,袁盎就明白了,他得有一個足夠粗得大‘腿’來依靠。

 支持劉徹,就是這樣的心理下不自覺做出的選擇。

 可惜……

 這位坊間傳聞的‘太宗孝文皇帝指定之隔代繼承人’,確實不愧他太宗子孫的頭銜,一上台,就吃乾抹淨,拍拍屁股不認人了。

 對他的定策之功和輔佐之功,雖然也論功行賞,升為太仆,各種事情上也給予了充分的尊重。

 但是,與袁盎想要的東西,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甚至,死對頭晁錯,依然穩坐禦史大夫的位置。

 晁錯只要還活躍在政壇上,袁盎就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沒有保障。

 他很清楚,假如晁錯有朝一日失勢,他會怎麽料理對方。

 晁錯絕非善男信‘女’。

 有朝一日,他要是被晁錯抓到了馬腳,袁盎很清楚,自己會是個什麽下場。

 而袁盎更清楚,他身上的痛腳和黑材料,與他的朋友一樣多。

 旁的不說,當年他擔任吳相的那幾年,黑材料就多的能塞滿一間屋子。

 雖然,那些事情,很多都是得到了太宗孝文皇帝默許後乾的。

 但,劉氏向來有制度,連詔書倘若沒有歸檔,就一律定為偽詔。持詔人處死,更何況連一個文字證據都沒有的那些破事。

 所以,袁盎現在迫切的需要,一位足夠強大強勢的盟友來保護自己。

 而義氏,是目前袁盎所能選擇的最好的下注對象。

 義氏外戚,此刻正是方興未艾之時,整個義家。統共就兩個人。

 一個東成候,一個義夫人。

 人丁單薄的外戚。很難在政壇有太大的發揮。

 當相對的,天家最喜歡用這樣根基淺薄,難以坐大的外戚家族。

 而且,義夫人剛剛為天子生下一雙兒‘女’。

 在不是母以子貴,就是子以母貴的漢室宮廷,長子是一張非常漂亮的先手牌。

 先帝時,如今的中山王劉榮就差一點,就能被立為太子。

 且,東宮兩位太后。以袁盎所知,對於長孫,可謂是期盼已久了。

 皇后陳氏,固然與太皇太后親愛,但是,袁盎更知道,太皇太后的寵愛。是可能會轉移到新出生的皇長子身上。

 東宮另一位薄太后,就更不用說了。

 以袁盎所知,薄太后在聽聞皇長子誕生的消息後,喜不自勝,立刻就去高廟賀喜。

 薄太后地位現在是不如太皇太后,但以後呢?

 誰知道呢?

 即使只是薄太后的支持。新生的皇長子,在出生的那刻,其實就已經領跑了。

 有著如此多的優勢,袁盎覺得,今日此行,或許將成為他者一輩子最成功的投資!

 …………………………………………

 東成候侯府的大‘門’緩緩打開。

 幾位下人出了‘門’房,恭立兩側。躬身拜道:“絲公,我家主上有請!”

 袁盎聽了,微微一笑,抬腳走下馬車。

 迎面,袁盎就見到了一位年輕的貴族,身著朝服,向他走來。

 袁盎自然認得對方,就是如今新一代外戚中炙手可熱的郎中令,駙馬都尉義縱。

 他一個健步向前,拱手作揖道:“鄙人冒昧打攪,萬望君侯,不要見怪!”

 “絲公說的那裡話?”義縱哈哈一笑,作揖回禮,拱手道:“還請絲公入內詳談!”

 袁盎抬頭看了看,見著義縱身邊簇擁的將校,心裡也是微微點頭。

 義縱崛起太快,身邊能用之人太少,這是弊端,但也是他的優勢。

 所有身邊之人,俱是親自提拔、考察的親信,才乾暫且不說,內部的凝聚力,應當是很強的。

 這樣的人,只要中途沒有如同薄昭一樣隕落,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跟著義縱進了內室,袁盎也不客氣,徑直坐上客席。

 以身份來說,袁盎身為太仆,與義縱同屬九卿,地位對等,這樣是無可厚非的。

 “鄙人先要恭喜君侯,帥師伐國,開疆拓土,千百年後,青史之上,君侯之名必然可見!”袁盎坐下來後先是賀喜著。

 好話誰都愛聽,義縱也不例外,而且年輕人,很少有太深的城府,幾乎都是喜形於‘色’。

 更何況,還是袁盎這樣當世名臣,天下公認的賢才?

 但義縱還沒來得及謙虛一二,就聽袁盎道:“可惜,鄙人擔憂,君侯恐怕要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義縱臉‘色’頓時大變。

 他就算是個文盲,也能明白這話的意思。

 義縱的臉上,頓時就不怎麽好看了。

 畢竟,換了誰,被人說要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都不會痛快。

 “敢情絲公指教……”義縱強忍不快,拱手道。

 袁盎見了在心裡暗笑幾聲。

 這也是他的優勢。

 別人若是在義縱這樣的年輕外戚面前,如此這般,恐怕哪怕說的再有道理,主人也要發怒,甚至趕人。

 但袁盎從不擔心這一點。

 他的名望擺在哪裡,哪怕是天子,也要聽他把話說完,才會考慮其他。

 袁盎撫著胡須,微笑道:“君侯可知,如今君侯之姐為陛下誕下皇子,此事固然可喜,但在某些人眼裡,君侯恐怕就要成為眼中釘,‘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後快了,且君侯之興,何其速也,朝野嫉妒甚至嫉恨者,何其多也?此輩成事不足敗事綽綽有余,以鄙人之見,君侯此刻,如坐一乾柴之上,只需要一點火星,恐怕,就是禍及‘性’命!”

 袁盎自然沒有撒謊。

 在政壇上,政敵的種類,多如牛‘毛’。

 有些人,不需要你去得罪,甚至可能與你都沒有見面過,但他就是恨你,你是沒有辦法的。

 而且,館陶長公主的勢力,何其大也?

 在宮中人脈何其多也!

 毫不誇張的說,館陶要是發瘋了,一個義縱,說殺就殺了!

 義縱自也知道。

 但他能有什麽辦法?

 如今外甥出生,他就算是什麽事情都不乾,館陶也一定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朝野妒恨他的人,也不會因此而放過他。

 義縱在政壇上時間雖短,但也明白。

 放棄作為,無異於束手就擒,引頸待戮。

 當年趙隱王,放棄所有,最後結局如何?戚夫人苦苦哀求,又是個什麽下場。

 這些故事告訴義縱,奪嫡之戰,不是說不爭就不爭的。

 陷入這個漩渦之中,想脫身,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

 他那位外甥,若是晚幾年出生,他或許還能有退路,但既然身為長子,就不得不戰了!

 義縱起身,整理一下冠帽,對著袁盎深深一拜,道:“請絲公救我!”

 袁盎在心中點點頭,但臉上卻是‘露’出驚訝的神‘色’,一個快步上前,扶著義縱,道:“君侯如此大禮,鄙人可受不起!”

 義縱卻是一副堅決的模樣,堅持拜道:“絲公名動天下,三朝元老,素為我所敬仰,如今,我義氏身陷泥潭,天下非絲公不可解厄,請絲公救我!”

 袁盎歎了口氣,心裡頭卻是非常滿意。

 義縱的聰慧與敏銳,足夠支撐他未來走的更高更遠了。

 這樣,他的投資,就顯得更有價值。

 “既然君侯如此厚愛,那鄙人就獻醜了……”袁盎躬身一禮,在義縱耳邊輕聲道:“以鄙人之淺見,君侯當如此如此……”

 義縱聽著,臉上一時凝重,一時歡喜,一時憂愁,一時猶豫。

 但最終,義縱思慮片刻後,對著袁盎深深一拜:“絲公大恩,無以為報,來日,縱必結草銜環,以報絲公今日解厄之恩!”i580

... ()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